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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白一鎏,准备好了吗?”

    “是的,桂魄大人,一切准备就绪。”

    桂魄握紧剑柄,深吸一口气,跨入那片被笼罩的领域。

    “我们比第一个进入的组合晚了大概四个时辰,也不算太迟。”白一鎏身边忽的出现一个泛着金属光泽的小球,“我们分开行动还是一起,桂魄大人?”

    “······分开行动吧。”我不能给白一鎏添麻烦,凭她的实力这些魔物不在话下,桂魄道。

    “我知道了,那么五个时辰后再会。”

    一眨眼,白一鎏便失去了踪影。

    看起来,万俟桂魄实在担心会拖我的后腿。虽然他的灵力纯度不如我,但是这并不意味着他的实力就很弱。灵力纯度往往只能决定个人的下限却决定不了上限,他的努力与成就不是已经证明了他的实力了吗?白一鎏周身逐渐被透明的灵气包围,手上幻化出了一柄长枪,轻轻地一划周围攻击的魔物瞬间化为了灰烬。

    捡起残留后的魔核,她一个一个塞进口袋里,边塞边数,一个,两个,三个······嗯,品质一般,这个不要······

    “哎哟,这不是白氏的下任家主吗?”

    “注意你的用词,我对家主没兴趣,”白一鎏看向左侧的树林中走出的人,“华中耀。”

    “嗯,也是,毕竟你不是直系的嘛。”华中耀笑着说道。

    “你,是在挑衅我吗?”

    “当然不是啦,为什么你会这么认为啊?”

    “还不是因为你说话太欠揍了,好了好了,一边去。”

    “哦,那你走之前把魔核给我两个,我跟我哥交差还差两个。”

    “哈?不要,为什么我要给你啊?”

    “啊,你不要这么冷血嘛,好歹也是从小长到大的呢。”

    “······好了,我也有我自己要负责的部分的,你别捣乱了。”

    “唔,我很无聊的啦,那我陪你好了。”

    “谁要你陪啊?一边去啦。”

    “不要,走啦走啦,别磨蹭了。”

    华中耀的性格注定了他不会在意那些细节,直接拉着白一鎏的手往里走。

    “华中耀,松开你的爪子,不要打乱我的节奏。”

    “哎哟,你想要魔物的话多的是嘛,什么节奏不节奏的嘛。”

    噗——

    从魔物的前额部拔出剑,桂魄跳下正在消散的尸体,捡起中心的魔核。

    “品质属于较好的那一类,下一个。”

    “(万俟家的小子,怎么感觉你今天这么紧张啊?前几天开始就莫名其妙的,这么紧张干什么,你又不弱。)”

    “你懂什么。”桂魄挥舞着剑,不满的情绪流露出来。

    “(哦,那倒是,和你母亲比起来你还弱着呢。)”

    “我母亲?我母亲的实力是怎样的啊?”

    “(嗯······怎么说呢,十个你加起来都打不过的那种,你舅舅和李暮水平差不多吧,你母亲比你舅舅都要强上不少嘞。)”

    “······那华中嬴和华中耀呢?”

    “(哦,那两小子啊,华氏的······你们可不能和华氏的比,七点就不一样,这怎么比?)”

    “什么意思······”

    咔嚓——嗙嗙——咔嚓——

    “(万俟家的小子,有什么东西来了。)”

    而且移动的速度很快,万俟桂魄举起剑,警惕地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砰——!!!

    一个巨大的身影从相反的方向冲出树丛,以令人惊讶的速度扑向他。

    噗——

    “唔!”

    桂魄甚至来不及反应,就在他准备反击的时候,那只猛兽以不可思议的姿势躲开了他的攻击并且趁机咬住了桂魄的左臂。

    “什么?!”钻心的疼痛从左侧的身体传来,整个左臂被尖牙穿刺,鲜血四溅。

    忍着剧痛,桂魄握紧剑柄,猛地刺向那只魔兽的眼睛。

    但是,那只魔兽似乎拥有这不合理的灵智,它察觉到了桂魄的意图,松开紧紧咬住的手臂,堪堪躲过了攻击,随后又向前大迈一步将桂魄的整条手臂咬进嘴中并将他的整个躯体狠狠地撞在一棵树的树干上。

    嗙——!!!

    “咳咳!”

    由于腹部受到的巨大压力,大量的鲜血从他的口中喷出。

    内脏······该死,这只魔兽怎么······

    凭借着求生的欲望,灵力在左手的手心凝聚,随后发生骇人的爆炸。

    砰!

    那只魔兽的嘴被炸得血肉模糊,桂魄借着爆炸产生的冲击迅速地远离,快速地撕下衣摆包扎血淋淋的手臂。

    “(哎哟,这不是诡汩熊吗,这种魔兽应该早就灭绝了才对。)”

    “你认识?它的弱点是什么,要害在哪里?”

    “(我不认识啊,当时这种魔兽数量本来就不多,也很少和人发生冲突,它们拥有较高的智力,不多大多用在了记忆和辨别上面。后来因为万俟鲲鹏发现这种魔兽的魔核对于灵力的储存有着较好的性能,万俟一正于是就将这种魔兽赶尽杀绝。但有点奇怪啊。)”

    “该死,那这是什么?不是说已经灭绝了吗?”

    桂魄举起剑,死死地瞪着那只魔兽,还是说已经有人能够通过灵力幻化出不存在的物种吗?

    “(小子!它又攻过来了!)”

    “该死,我知道!”

    桂魄借力一跃而起,躲过了它的攻击。

    那只诡汩熊猛地撞击在身旁的树干上,借力将其直接撞断。逐渐倒下的树几乎完全遮挡住了跃起的桂魄的视线,并且减少了他的移动空间。

    “唔——!”

    那只魔兽趁着转身的空隙,借后肢发力用背部撞击那树干,桂魄被树枝擦出了大大小小的伤口。

    暂时落脚在另一棵树的树枝上,方才因突如其来的攻击没能仔细观察这只魔兽,现在这么仔细一看才会觉得十分得怪异。这只魔兽的体型十分庞大,却拥有惊人的移动速度,这不符合常理。

    “喂,一正叔叔是怎么将这种魔兽消灭的?”

    “(我怎么知道啊,法则化身多的是方法,就算打不过直接一个法则轰过去连渣子都见不着了。)”

    可恶,没有一点办法,它背部的皮毛十分坚硬,根本找不到可以下手的地方,现在唯一的希望就是它的腹部了。要用灵力吗,但是历练怎么办?如果我真的······真的发生了灵力暴动,那就不是我一个死这么简单的事情了,会有很多人因此而死······但是,如果不使用灵力,就凭剑气我恐怕无法击败它。

    “(小子,你操控灵力的能力怎么样啊?)”

    “不是很好,不然我也不会练剑了。”

    身下的树发生了剧烈地晃动,只见那只魔兽不断地用爪子击打着树干。

    “(······我说,那你还有什么是擅长的啊?不是啊我说,你好歹也是灵力纯度达到了优秀的啊,怎么操控灵力还不擅长嘞?你是不是平时都不练习的啊。)”

    “我有练习,附在剑上。”

    “(······然后呢?)”

    “没了。”

    “(······万俟家的小子,你玩我呢。)”

    “没有。”

    扑通——

    “(······你可比想象中的还要单一啊。)”

    “少说了,现在解决这只诡汩熊才是重头。”

    桂魄将灵力凝聚在周身作为保护,剑身上附着的灵力更加凝实。这样灵力的消耗可以降到最低,虽然也不能避免灵力暴动的风险增大,但总比破罐子破摔要好。

    趁着脚下的大树倒下的瞬间,桂魄穿梭在空隙当中借着下落产生的力,用力地刺向诡汩熊。出乎意料的是,诡汩熊迅速地后退,并没有趁着这间隙乘胜追击。

    这真的是魔兽吗?!

    这是桂魄的第一个念头。

    随后强大的冲击将他冲得头昏脑涨,整个身体被树干压住,无法动弹,鲜血模糊了他的视野,口中涌出了强烈的铁腥味。

    “(喂喂,小子!快点起来!小子!)”

    “咳唔——”

    桂魄如今可活动的唯一的右手中凝聚出灵力,拍在那棵树干上。树干上不出一会儿便出现了巨大的裂缝,这为桂魄的逃脱提供了机会——但是,敌人不会。

    【喂喂,我要那个!那个!】

    “别闹了,我们剩的钱不多了。”

    【还不是因为你这小子死心眼啊,我不管,好不容易出来了我要好好玩玩嘛!】

    “······我不会买的,你随便闹吧。”

    誉玉买了一套质量还过得去的护甲,看都不看旁边的小孩儿玩具一眼,一交完钱立马走开。

    【呜哇!我好歹帮你了那么多,你怎么那么无情啊!】

    “我为什么要把钱花在你身上?”

    【因为我是你的眷属啊!】

    誉玉回头看了眼,眉毛微皱,加快了步子。

    【咋了嘛?】

    “······有人跟踪,是凡人。”

    【那直接杀了不就好了嘛,怕啥?】

    “我不明白你是怎么想的,但是,在这个社会里,即使是凡人随随便便杀人可是要受罚的,我没有那么多的时间和精力去应付那些。”

    【你可是法则诶!法则化身也就算了,你怎么这么老实啊?】

    脑海中的声音不断地发出抗议。

    他好像已经发现了,不能再这种地方出手,还是去人少的地方再说吧。

    【啊——我受不了了,本来就够无聊了,你怎么能不听我说话呢?】

    咚——

    誉玉的瞳孔收缩,环绕四周——一切似乎是被按下了暂停键,原本街边呦呵的商人们不再发出任何声音,保持着前一刻的动作;角落里的野花不再随风摇曳,花瓣上的露珠在滴落的一瞬停在了空中。

    【既然是法则,就好好利用这份力量啊。】

    声音不再从脑海中响起。

    誉玉回头看去,是一个和他看起来差不多大的孩子,看不出来是什么性别,颇有种中性美的风格。唯一奇怪的是,这人身上戴上了许许多多风格差异极大的装饰品,显得这个人整体看起来就是个行为艺术的专家。

    “······你身上的东西,是我没帮你买的,你就自己弄吗?”

    【不然呢,我等你给我买啊。】

    “······你是女孩子吗?”

    【不是啊,我没有性别这种玩意儿,是男是女对我来说没区别。】

    誉玉打量着这个孩子,有些头疼,道:“我该怎么称呼你?”

    【无所谓啊,你就叫我眷属呗,反正我只能是你的。】

    “······行吧,那我直接叫你眷。那你解释一下这是怎么回事?”

    誉玉指了指周围停滞的环境。

    被称为眷的孩子一副无所谓的样子,道:【混沌法则的权能啊,混沌法则主要覆盖世间一切的时间与空间,我是你的眷属自然也能使用部分的权能。】

    “······我说,下次你没有经过我的同意不要随随便便使用了。”

    誉玉扶额,道。

    【为什么啊,这本来就是你的力量,随便怎么用不是你的心情吗?要是我,如果我哪天心情不好了,暂停一下时间,随便怎么杀都是我的事,别人也管不着我。】

    “你闭嘴,一个人力量越大,责任越大——拥有强大的力量不代表一个人就可以为所欲为。下次不准这样了。”誉玉感到了强烈的不适感,颇为不满地说,“现在怎么恢复?”

    【你自己就能解决,直接一个想法就可以了。】

    想法?是只要在心里想就可以了吗?

    誉玉在心中默念,时间恢复。

    喧嚣的市区,和熙的微风,耳畔飞过的蝴蝶。

    【怎么样,我都说了吧,法则力量可是很强的。你干嘛要想那么多啊,有力量就应该放肆才对的啊?】

    那孩子消失了踪迹,声音又出现在脑海中。

    此时的誉玉,心里并不存在什么欣喜,要真正的说什么情绪的话,大概是恐惧吧。

    什么,法则竟然这么强,法则掌握的领域竟然覆盖了整个世界。如果,如果这种力量被滥用,那会造成怎样的后果,大概是人间地狱······我,我一定要好好控制自己的力量······

    【再说了,你之前明明遭到了残忍的对待吧,你就不想报复这个世界吗?真不知道这群蝼蚁是怎么想的,这么多的人口给世界造成了不小的负担,全部杀了然后留着法则化身他们解决后面的两次危机不就得了嘛,搞得这么麻烦······你什么表情啊?】

    “······你闭嘴。”

    誉玉恨不得现在把那个家伙揪出来打一顿。

    四大家族确实不是什么好东西,他们确实虚伪至极,但是少数人不能代表所有人。灵力者终究只是少数,我见过许多善良的凡人,即使身在地狱依然不依不饶地挣扎着活下去。我也见过,许多正直的灵力者奋战在第一线,他们为凡人抵抗了绝大多数的魔兽的侵扰······我······确实恨着那群垃圾,但是,这就意味着这个世界是该死的吗?我不认为。

    人正是因为复杂才显得如此多彩,有鲜艳的赤红,有冷静的黛蓝,同样有深沉的百草霜······无论是一个全都是好人的世界,还是一个全都是坏人的世界,都是畸形的世界,每个人都是灰色的,要说差别大概就是颜色的深浅。

    【搞不懂你,也不知道你这样的单纯能撑多久。那那个人你打算怎么解决?】

    “你觉得我会是那种圣母吗?伤害我的人,我自然也不会手下留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