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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收网

    等在场的所有女子都反复检查,确认贴身衣甲穿戴妥当之后,公孙无锋被从大牢里带到了。

    见到这么多人都盯着他,原本就忐忑地公孙无锋被吓了一大跳!尤其是在场那些女子们极其不善的目光,公孙无锋心中不由自主的开始嘀咕。

    不会是私设刑堂,想报复我吧?!

    随即赵桓打消了他的疑虑。

    “公孙将军,我现在需要你帮个忙,想要借助你的透视眼,看一看这只狐狸。”

    说完,赵桓偷偷在心里对公孙无锋接了一句:“这也是你改善和她们几个关系的一个好机会。”

    公孙无锋楞了一下,立刻满面笑容地说道:“啊!这个我当然是全力以赴,能够给诸位美女效劳,实在是小人的荣幸啊!”

    女子们扭过头去,看都不看公孙无锋,丽熎则白了他一眼,冷冷地说:“快点干活!别婆婆妈妈的!”

    公孙无锋连声称是,快步走到被牢牢绑扎着,又被李长老施咒昏迷中的小狐狸面前。

    看着被绑成粽子一般,只露出肚皮和脑袋的小狐狸,公孙无锋压根猜不到这些人到底要干什么。不过他也不敢问,站在绑着小狐狸的木架前,眼中放出光芒,透视眼便施展开来。

    赵桓立刻就共享了公孙无锋的视野。果然如他所想的那样,小狐狸肚子里的石头便一块一块地呈现在了他的面前。

    “你把功力稍微收一收。”赵桓说道。

    公孙无锋立刻照办。

    随着透视能力的减弱,赵桓看到那些石头开始消失,随即呈现的是小狐狸肚子上的肌肉和血管。

    在赵桓的指示下,公孙无锋不断调节透视的强弱程度,小狐狸肚皮上一层又一层的皮肤、肌肉、脂肪先后呈现,血管的走向也都清晰无比。

    “果然不出我所料!好!就是这个位置!”

    赵桓大喜。

    “只要开刀时躲开血管应该就可以了!公孙将军,就保持这个程度!对了,这个状态你能坚持多久?”

    “这种程度?大约一顿饭的功夫吧。”

    “好!那我们可要抓紧时间了。”

    小狐狸肚皮上的毛已经事先剃得干干净净,又用烈酒擦洗过。赵桓拿起一柄开水煮过的小刀,又在火苗上飞快地烧了烧,刀尖抵在小狐狸的肚皮上,刷的一下就毫不迟疑地插了进去,整个刀尖都深入其中!

    众人惊呼一声,却意外地发现没有多少血流出来。芃萱拿起晒干的白布,小心地擦干了血迹,就见赵桓的刀子已经在小狐狸肚皮上割出了一寸多长的刀口。随后一只手扶着小狐狸的身体,另一只手拿起镊子,在火上烤一烤后又在凉开水里清洗了一下,就深深地探进了肚子上的刀口里去。

    很快,一块又一块的石头从小狐狸的肚子里被夹了出来!

    众人看赵桓如同变戏法一样,从小狐狸肚子里慢慢取出一堆大大小小的石头,虽然心里知道怎么回事,但是事先全都没有想过,肚子上被捅一刀,居然不是要命而是为了救命,都看得愣愣的。

    渐渐的,随着石头越取越多,小狐狸鼓起的肚皮慢慢瘪了下去。可是石头取出的间隔也逐渐变长,公孙无锋的额头上开始冒汗,众人的心也就提了起来。

    等最后一块石头被取出来,赵桓示意公孙无锋可以停止的时候,公孙无锋已经筋疲力尽,一下子瘫倒在地,疲惫不堪地大口喘气!

    眼看公孙无锋已经无法继续,赵桓放弃了给小狐狸洗肚子的念头,用白布蘸着温水清洗了伤口,早就准备就绪的东方长老上前法杖一挥,小狐狸剖开的刀口就在众人面前一层一层地愈合,最后只在肚皮上留下一个殷红的刀疤。

    众人这时才都松了一口气,芃萱则激动地抱着丽熎蹦蹦跳跳,两个人眼看小狐狸有救,都哭得稀里哗啦的。

    东方妍和云思远都惊叹不已,连忙上前请教为何会没有多少血流出来,等赵桓告诉她血管的作用后,两个人的神情便有些失落。

    “看来,这世上除了公子您和公孙将军之外,想要在人身上动刀子救命,却是没有第三个人可以做到了。我还以为,我能学会这救命之术呢。”东方妍感慨地说。

    云思远也说:“是啊,末将见过太多的士兵因为无法得到救治而死。如果军医能够学会这个,那士兵们的折损就会大大减少,士气也会大振,对作战的帮助简直太大了!”

    赵桓哈哈一笑,“你们想得都很对!不用丧气,虽然只有公孙将军拥有透视眼,但是每个人身上血管的分布都是一样的。所以只要做好记录,画出图来,医者学会练熟之后,就算眼睛看不到,也能知道血管在哪里。”

    “哦?!竟有此事!公子您是说这身上的血管它其实不是乱长的?全都一样?!”

    赵桓拉起自己右胳膊上的衣袖,露出手臂,云思远也拉起衣袖,两人的胳膊比在一起。大家围着一看,隐约显露的血管走向果然是一样。东方妍和云思远不由得兴奋不已。

    “只要找些尸体做研究,再让公孙将军帮忙,这血管的走向图,很快就能画出来。”赵桓说着话,看了公孙无锋一眼。

    公孙无锋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猛拍胸脯,表示自己愿意为了医学研究拼上命去配合。心里却是长松一口气,知道自己这条小命算是保住了,心里对赵桓感激无比。

    东方妍高兴之余,却也有些疑惑。

    “公子,每个人的血管分布都相同,这个您是怎么知道的?”

    赵桓一愣。

    “怎么知道的?”

    他皱着眉头想了想,摊手说道:“奇怪!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知道,反正我就是知道。”

    ......

    小狐狸昏迷了很久才苏醒,虽然伤口在东方妍的法术作用下已经愈合,但是剧烈的疼痛仍然让它浑身上下止不住地颤抖。芃萱不知道能不能让它吃东西,跑过去问赵桓。赵桓也没有把握,看小狐狸的样子,精神也不算太差,便让等一等再说,东方妍再次施展法术,伤口的红色变得更加浅了一些。

    第二天再次施展治疗术之后,伤口就几乎看不出颜色了。芃萱开心地给小狐狸又喂了一些羊奶,给小狐狸取了个女性化十足的名字叫白雪。

    “她是个女孩子!”芃萱说。

    芃萱、丽熎、碧漪、灵籁,还有瑶瑶、兰儿等诸多女孩子整天和小狐狸一起,或许是小狐狸还太小,不知道认生的缘故,和大家很快就熟稔无比,女孩子们整天都抢着抱白雪,和它一起戏耍。白雪在一群女孩的精心照顾下很快就恢复了健康,身上蓬松的毛发白得发亮,特别招人喜欢。

    女孩子们照顾白雪的时候,赵桓和其他人都在忙着研究魔兽。

    大家从魔界带回来的捕手魔刚被带回地面,就因为眼睛无法承受强烈的光线瞎了。这反倒省了大家不少事,没有了视力的捕手魔老实无比,只需要一根绳子,牵到哪里就乖乖地走到哪里。大家在它身上做了不少试验,例如东方妍的治愈术,一样能够治疗它身上的伤口,只是愈合的速度大为减慢,其它各种魔法,无论是伤害类的,还是诅咒类的,又或者是迷乱心智类的,对魔兽的效果基本都一样。

    但是却有一个问题:它不吃人界的肉食!

    这让一直在史书上被重笔记载的魔鬼大肆吃人的记录变得十分可疑。

    猪肉、羊肉、鸡肉都试过了,捕手魔明明饿得着急,却坚决不吃一口。最后赵桓让人从一个死囚身上砍下一根手指塞到捕手魔嘴里,虽然已经饿了一天,捕手魔仍然吐了出来。等大家把那根手指强行塞进捕手魔喉咙里,捕手魔干呕了半天没有吐出来,便一直趴在地上,精神极度萎靡不振,病怏怏的样子。

    “这不可能!!史书上清楚地记载着魔鬼吃人!这个绝不会错的!”芃萱坚决地维护着大周朝历代史官的尊严。

    “或许魔兽和魔鬼不一样吧,”赵桓安慰着芃萱,“毕竟,我们还没有真正和魔鬼打过交道。”

    可是,直到捕手魔被折腾死,大家都没有能发现一种仅仅对魔兽有特效的毒药。基本上,对人类无害的东西对捕手魔也无害,对人类有害的看起来对捕手魔也有害。最终害死捕手魔的是一种常见的毒蛇-眼镜蛇,赵桓原以为魔兽和人类的血液不同,毒蛇的毒液也许对它没有作用,结果被眼镜蛇咬中后没多久,捕手魔就死了,死状和人或动物被它咬伤没有什么区别。先是伤口微肿,过了两个时辰开始暴躁不安,痛苦嘶吼,全身肌肉颤抖,口吐白沫,浑身僵直,然后倒地不起,慢慢没有了动静。

    “好了!到现在为之,魔兽没有给我们太多的意外。这个消息也无所谓好坏,我们就像对付野兽那样对付它们就行,最多它们的块头大了一些。”赵桓总结道。

    死了的捕手魔随后被仔细解剖,它的心脏也在胸腔的正中,虽然也有骨头挡着,但也不是无懈可击,位置也很好寻找。

    新的研究需要更多的魔兽,考虑到普通的魔兽对大家已经构不成威胁,赵桓将众人分成两组,轮流进魔界狩猎。这么做也是在锻炼队伍,随着狩猎次数逐渐增多,对魔兽的了解慢慢深入,和魔兽的对抗越来越顺手,大家的心境也慢慢产生了极大的变化。从一开始见到魔兽那种手足无措,大失水准的反应,到最后对于身边突然出现的魔兽也能冷静应对,默契配合,迅速找到对方弱点一击毙命,所有人的技巧和信心都有了极大的增长!

    ......

    时间一晃而过,在赵桓和云曼这支逃亡队伍到达青城大约一个月之后,赵桓正在城外的一片草地上练武,远远的有一骑马飞一样奔跑过来。等马儿跑近,赵桓看到马上的骑士正是青城城守王铎。

    “赵公子,我们派往古城的联络人回来了!”

    “回来了?就他一个人吗?”赵桓忙问。

    “不,他还带了一个人来,就他们两个人,看起来情况很不妙。”王铎一脸沉重地回答。

    ......

    县衙里的气氛极其凝重,等赵桓和王铎匆匆赶到时,云曼、灵霞派王琳、东方妍、李娥,还有云不惧已经等在了大堂里,屋子里还有一男一女两个陌生人,忐忑不安地坐在椅子上等着。

    “我没叫范大哥,他在后面陪着瑶瑶。”云曼轻声对赵桓说,“留在这边的都到齐了。”

    “嗯。”赵桓答应一声,在大堂正中的椅子上坐下。

    所有人都就坐之后,云曼对来人中的那个中年女子说道:“黄长老,这位就是赵公子,召唤那天你虽然见过一面,可能还不熟悉。现在赵公子是我们所有人的首领,你将你们的情况如实向他汇报,不得有任何隐瞒。”

    随后又对赵桓说道:“赵公子,这位是我们灵霞派的黄霞长老,和王菲菲长老一起负责灵霞派第四路队伍的撤离任务。”

    “哦?那王长老和其他人呢?”赵桓问道。

    黄长老听到问话,浑身一颤,掩面大哭起来。

    “死了!他们都死了!”

    “什么?!!”

    这句话让所有人大惊失色!屋子里像炸开了锅一样顿时乱成一团!不少人跳了起来,七嘴八舌地问道:“你是说所有人吗?你们这一路两百多人,难道全都......”

    “我的孩子呢?小青呢?”

    “吕芳她们呢?我徒弟们呢?”

    ......

    “肃静!!”

    赵桓首先反应过来,用力一拍桌子!发出啪的一声震天大响!

    大家都不再吭声,就见黄长老哭着回答说:“他们全都死了!我们这一路两百多人,都死光了!就剩下我一个人还活着!!”

    所有人都被这个消息震得如同五雷轰顶,失魂落魄地呆坐在椅子上,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赵桓毕竟和另一路人都不认识,没有太深的感触,通心术发动,很快就感受到这位情绪已经崩溃的黄长老说的是实话。

    怎么会?!难道公主她也......

    扫视一眼大家,发现大家都已经是六神无主,赵桓叹了一口气,等黄长老哭声稍歇,便对她说道:“黄长老,你把你们这一路发生的事情,给我们详细讲述一遍。”

    “是,赵公子。”

    黄长老抽抽噎噎地,给大家讲述了她们这一路人这些天的经历。

    ......

    从灵霞派出发后,两百多人浩浩荡荡地沿着道路前行,心里全都有着被当作牺牲品,吸引追兵的觉悟。既然是诱饵,大家就没有掩盖自己的行踪,当然,这么多人的行动也无法掩盖。

    只是明白地知道自己是弃子,等待自己的只怕就是注定的死亡,不少人心中就转起了其他的念头。等到这一路人转入了新的路线,就开始有人三三两两地逃跑。两位长老带着二代弟子们狠下心,将逃跑的人一一捉住,当众处死,其他人便被镇住,不敢再有人逃亡了。

    好在随后的时间里,众人一直没有遇到任何追兵,心里紧绷着的弦慢慢松下来,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

    在他们看来,正因为他们过于大张旗鼓,追兵们必然是识破这一路人马是假目标,去追真正的公主去了。于是大家心里不再害怕,队伍就更好带领。

    按照云曼的安排,大家一路慢吞吞地赶到了一个叫做月河的地方,在那里停留了二十天左右,确定后面没有任何追兵后,才谨慎地派出信使上路,前往最后的汇合地点古城寻找其他几路人的踪迹。

    派往古城的探子按时回来,带来了古城一切正常的消息。

    黄长老抽泣着说道:“就在去古城的探子回来的那天晚上,我被四处响起的喊杀声惊醒,发现到处都是敌人!到处都是亲友的尸体!王长老就在我眼前被人砍掉了头!我被人打中后脑晕了过去。”

    “等我醒来的时候,我发现自己被埋在尸堆里,周围全都是死人!我看到吕芳睁大着眼睛看着我,她的腰以下都不见了!还有张总管,浑身是血,胸口一个大洞死不瞑目!太惨了!那些前一天还活生生的亲人们,转眼都变成了冰冷的尸体!”

    “我不知道过了多久才清醒过来,竭力从尸堆里爬出来,一个人艰难地赶到古城。到达那里之后,找到灵霞派留下的联络人,他才带我到了这里。”

    黄长老边哭边说,断断续续地说完,就无力地瘫在了椅子上。

    旁边坐着一个精悍的男子,此刻见黄长老说完,便冲赵桓拱手行礼。

    “见过赵公子!卑职就是......”

    赵桓铁青着脸,伸手打断了他的话。

    “且慢!李长老,立刻探查一下青城周围的情况!特别是古城方向!”

    李娥吃了一惊,虽然不解,但本能地服从命令,伸手去取玉符。

    “呵呵呵呵,好机灵的小子!可惜啊!已经太晚喽!”

    随着一阵阴恻恻的笑声,县衙大门被人哐当一声猛然推开!只见门外的大街上,站着一群身穿盔甲的军士!

    被甲士们簇拥在中间的一个人全身从头到脚都被一件带兜帽的长袍严严实实包裹在里面,就连脸都罩在一块黑布里,只隐隐露出两只眼睛。他的两边是两个身穿盔甲的将领,脸上也都带有面甲。

    仿佛是一个罩子被打破了,来自外界的嘈杂声突然响起来,这才让大家恍然发觉,原来刚才大家全都全神贯注地听着黄长老在给大家讲述那令人惊心动魄的经历时,四周的声音居然全都消失了。而此时,外面的厮杀声,叫喊声,奔跑声才传进了这座县衙!

    声音屏蔽!!

    不知道什么时候起,他们这些人就已经陷入了别人的陷阱!!

    “你们是什么人?!”云不惧和王铎惊怒地大喝道。

    “我们正是追杀你们这群周国余孽的人!”身穿长袍的人冷冷说道,“你们这些人还真能跑!不过网子里的鸟儿,逃到这里也就逃到头了!马上放弃抵抗俯首就擒!否则我们就送你们下地狱!”

    话音刚落,整个县衙就轰然晃动了一下,众人头顶劈里啪啦一阵乱响,灰尘、土块、瓦片、砖头纷纷掉了下来。接着喀拉拉一阵大响,大堂里突然明亮了起来!

    众人用胳膊挡着头脸,躲避着从天而降的沙土,抬头一看,却是整个大堂的屋顶都被掀开了!掀开屋顶的是一圈几十个身穿白袍的人,这些人背后都伸展着巨大的白色羽翼,双翼扇动间鼓起了很大的风,他们手持挠钩,一起配合着掀开屋顶,用力将木结构的屋顶连同上面的瓦片一起轰隆一声扔到了屋后的院子!屋顶落地的时候,地面都为之一震!

    这一手实在太过惊人,屋里的众人不禁神为之夺,震惊地说不出话来。

    “这是西斯国的鸟人!”云不惧大喊。

    长袍人哈哈大笑间,异变突起!一片火焰突兀地出现,将整个县衙都席卷在内。这火出现得极快,不等众人反应过来,天上飞着的鸟人们就被包裹进一团团火球之中!

    “公子你们快走!我来拖住他们!”王琳大喊着挥动手中的法杖,嘴里的咒语快速地念动着。黄长老也拿出一根法杖,泼洒出了一道火焰。

    这一刻,李娥也已经将玉符拿到了手中,青城县的整个情况立刻就呈现在了赵桓脑海之中。几乎一瞬间,赵桓的心就不断地往下沉。

    只见青城四周已经被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军队团团围住!城中一片大乱,到处是逃命的人群,十几只鸟人手持长剑在迅速清扫城墙上不多的守军,军营里的士兵们则被堵在营门里根本无法出来,郑军正从四个城门源源不断地涌进青城。

    大势已去!赵桓立刻便判断出了这个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