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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瑞亚

    在阳光照耀下,赵桓一行十二人,外加一狮一狐,在无人的荒原上艰难跋涉。

    地面上一片荒凉,相比起青城那茂盛的大草原,这里的地型非常复杂,有时是无法插足的乱石,有时是草丛中隐藏的无底深坑,有时是大片大片带刺的荆棘,有时又是看似无害,踩下去却会深陷其中的沼泽,大家深一脚浅一脚地极其难走。好在赵桓和范恭可以通过共享火焰雄狮烈火的视野,勉强给大家寻找一条相对好走的路线,不至于走了一程才发现前方无路,从而被迫转身走回头路,所以大家前进的速度还算差强人意。

    还有一个好消息是因为时刻准备着深入探索魔界,所以赵桓的乾坤袋里装有足够大家坚持七八天的食物。玲珑的乾坤袋里食物少一些,毕竟当时他们正在从魔界返回青城的路上,食物已经被消耗了大半,但也足够大家吃两三天的。

    粮食不是问题,只是饮用水很少。不过这个问题被烈火解决了,它灵敏的鼻子可以嗅到三十里外的水源。但是在这片荒原地带,大点的动物却一只都不见,无法通过捕猎来增加食物。因此大家都小心地节省着携带的粮食,不让它消耗过快。

    玲珑做了一个占卜,大家就按照指示的方向走了下去。

    走了两天时间,前方出现了一个长长的下坡,这才发现原来大家起初所在的地方是一片高原,沿着下行的长坡越向前走,四周高大的树木就越是多了起来,从最初稀稀拉拉的一两棵变成了几棵甚至十几棵连在一起的树林。天空也时时被浓密的树冠遮蔽,让赵桓想起了和云曼他们一起逃亡时走过的那片森林。和那些森林相比,这里的树木更稀疏一些,透过树叶的缝隙能够看到蓝色的天空,但是树木同样极其高大,几乎每棵树都需要十几个人才能合抱。

    高大的树木给大家过夜提供了很好的场所,基本上只要爬上一棵大树的树冠,总能在枝桠处找到一些平坦的凹槽,有时也会有树洞。只要赵桓用他的大刀砍上几下,就能很快整理出一个不错的露营场所。

    在树林里走了一段,大家就兴奋地发现前面横着一条隐约可辨的道路。虽然这路看起来好像很久没有人走,但还是能够看出这是一条可供马车行走的大路,不是动物或人用脚踩出来的小道。

    大家精神大震,沿着大路往两边看了看,在玲珑的占卜指示下,选了看起来似乎更平坦一些的方向走了下去。

    树林中刮起了风,前方开始显得有些昏暗,玲珑跃上一棵大树,发现天边有乌云向这边蔓延过来,宽大的乌云里似乎扯出了一条灰布,从云中一直拖到地上。等这块灰布随着乌云一起飘近,才看清那是从乌云上落下来的密集雨点。

    远处开始传来刷刷的雨点打在树叶上的声音。众人找了半天,也没有可以避雨的地方,只好每人举着一片巨大的树叶挡在头上,在大雨中艰难地前行。

    赵桓和范恭走在一起,两人一边努力辨认着大路的痕迹,一边通过烈火的视线,寻找可以避雨的地方。可是走出三四里仍然一无所获,山洞、树洞一个都没有,虽然都拿着大叶子挡雨,但是没多久所有人都被淋成了落汤鸡。

    赵桓突然哈哈一笑。

    “我突然想起布卡那天说的话了,他说下雨的时候,草原上的动物都是站在雨里淋着,连把雨伞都没有,可不就是我们现在这个样子嘛。”

    范恭也说:“是啊,不知道他们现在怎么样了。”

    “小白有布卡带着,比跟着我们要好的多。”赵桓说道,“毕竟,它是一头狼,不是人类,有一个狼王父亲,它以后估计也会是一个狼王。”

    “我明白你的意思,”范恭说道,“那是它最好的选择,我应该替它高兴。你不用开导我,我现在已经好多了。”

    话虽然这么说,可是范恭心里还是涌动着一股说不出来的感觉,他快走两步,双手成喇叭状放在嘴边,冲着前面发出了一声长长的大吼。

    “啊~~~~~~!”

    瑶瑶抱着白雪,从后面追了过来。

    “桓哥哥,我爸爸怎么了?”

    赵桓给她抹了抹脸上的雨水,说:“没事,他只是不开心,想喊出来,喊出来就好了。”

    看着前方那混沌一片,看不清道路的雨幕,赵桓感到自己似乎变成了瞎子一样,不由自主的就怀念起李娥来,想起当初第一次尝试共享视野时她那极害羞的样子。在一起这么多天,都没有想过问她有没有成亲,有没有孩子,到如今斯人早已化作香魂一缕随风飘散,假如她还活着,假如大家都还活着,那该多好!

    雨水打在赵桓的脸上冰凉冰凉的,也不知道里面有没有自己的泪水。

    “走吧,哪怕为了那些死去的人,我们也要坚强地活下去!”赵桓对自己说。

    ......

    在雨中行进许久,突然烈火伏低了自己的身体,呲起牙冲着前方发出了低沉的吼声。

    “警戒!!”

    赵桓和范恭同时醒悟过来,连忙冲大家大喊。

    所有人都快速地聚集在一起,赵桓、范恭和火焰狮子在前,玲珑、云思远、一左一右,云不惧和俞黑子在后,将其他人围在中央。

    瑶瑶怀里抱着白雪,鄙视地看着心安理得和几个女孩子待在一起的公孙无锋。公孙无锋满脸都是讨好的笑容,冲女孩子们不住地点头哈腰。

    没有人理睬他,只有丽熎冲他翻了个白眼。

    大雨哗哗地下着,大家除了周围的雨声什么都听不见,十几丈外就已经是白茫茫一片,什么都看不清。

    突然,侧前方的位置传来了树枝被踩断的咔嚓声!众人循声看去,却什么都看不到。

    赵桓和范恭却能够从烈火那更敏锐的眼睛里,看到了前方一个巨大的黑影,正在向他们缓缓逼近!

    看着那庞大的身躯,赵桓把大刀收了起来,右手拿出猛魔尾巴炼制的长鞭。

    突然,黑影亮起了两盏蓝色的灯笼。赵桓立刻意识到那是一双巨大的眼睛,顿时倒吸一口凉气!

    “公子!那是猛魔!!”范恭惊骇地大喊。

    “猛魔?!!”在场所有人脑海里都如同打了一个霹雳!发出了难以置信地喊声。

    “猛魔不是魔界才有吗?!”玲珑大喊道。

    “你们后退!结阵防御!让我来!”赵桓大叫一声,手挥长鞭便冲上前去!

    “公子小心!”芃萱在后面喊一声,眼看着赵桓消失在了雨幕里,急得直跺脚,却无计可施。

    玲珑从乾坤袋里掏出几个捕兽夹,用力掰开后,和范恭、云思远、俞黑子等人迅速地在众人四周布置陷阱,芃萱等四个女孩子拿出法杖,围成一圈保持警戒,瞪大双眼焦急地寻找赵桓的身影。烈火突然转身,冲着大家的身后发出了威胁的低吼。

    “后面还有!!”女孩子们惊恐地大喊。

    公孙无锋手持长剑,两眼冒光扫视片刻,随后指着身后的大树大喊,“它在那里!它在那棵大树后面!”

    瑶瑶抱着白雪,吓得哇哇大哭。

    ......

    赵桓这时正陷入了苦斗之中。

    之前在魔界,大家只和猛魔有过一次交手。当时猛魔盯着照明弹,被突然爆发的强光刺瞎了双眼。大家又是早有准备,一起围攻瞎眼的猛魔,这才轻松得手。那场战斗给大家留下了一种猛魔也不过如此的感觉。这次在树林里再次遇到,赵桓便有些轻敌了。

    他之所以冲了出来,是认定凭自己的猛魔鞭,凭火轮锯,还有众多的武器,一个猛魔手到擒来。赵桓不想误伤他人,才想把战场选在众人的圈子之外。没想到冲出没多远,大雨中刚刚能看清猛魔的身躯,冷不防身侧一道黑影闪过。一股巨大的力量从腰部传来,将赵桓打得飞了出去,直接撞在了一棵树的树干上!

    赵桓登时嗓子眼一甜,一口血就喷了出来!只感到整个腰部以下都没有了知觉,伸手一摸,满手都是鲜血!原来他的腰部被划开了一道大口子,火辣辣的疼痛感这才传了过来。

    赵桓惊怒之余,却也松了一口气,刚才他还以为腰椎断了。

    只不过一喘气的功夫,就有一片黑影笼罩在头顶,原来是猛魔高高跃起,从空中扑了下来!

    赵桓一甩手,手中的鞭子挂住了旁边一棵大树,随后一使力,整个人便在地上迅速滑了出去,躲开了猛魔的这一扑。

    又一道黑影闪过,赵桓这次看清楚了,那黑影原来是猛魔的尾巴,随着黑魆魆的尾巴像鞭子一样一扫而过,地上的长草纷纷倒伏。眼看尾巴甩到赵桓面前,却听嗵地一声,那尾巴尖端的骨刺扎在旁边的树上,让赵桓躲了这一击。

    猛魔甩动尾巴,想把它收回来,结果骨刺在树上扎得过深,长尾震动了一下没能收回。

    赵桓抓住机会,左手去拍腰间的乾坤袋,却除了一阵剧痛,没有任何反应。

    赵桓大惊失色地低头一看,发现他的腰带已经断了,上面绑着的乾坤袋不翼而飞!

    不等赵桓再动作,嚓的一声响,猛魔从树干里拔出了自己的尾巴,盯着赵桓就往前扑。

    赵桓当机立断,不仅不逃,反而在猛魔跃起的一瞬间向前猛冲,从猛魔的身下钻了过去!就在一人一兽交错的瞬间,赵桓右手一甩,手中长鞭的鞭梢如同毒蛇一般扎入猛魔的胸口!

    猛魔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大吼,嗵的一声摔倒在地!它挣扎着刚要起身,却又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原来,赵桓从猛魔身下冲过去的时候,猛魔那根长尾巴就正巧在他面前。赵桓不加思索地伸手嘭地一声抓住,顺着尾巴一撸,就扣住了尾巴末梢那三尺长的骨刺根部。

    赵桓分开双脚,原地站定用力一拉,猛魔只觉得一股大力传来,站立不稳,竟然被拉地一屁股坐在地上!

    赵桓毫不迟疑地拉着猛魔的尾巴奋力向后拖!不过赵桓虽然天生神力,毕竟下雨天脚下打滑,而且真要论力气,还是这三丈高的凶兽力气更大!猛魔四只爪子把地面刨得泥土四溅,挣扎着站起身,怒吼一声,转身向着赵桓就扑过来!

    这回猛魔谨慎多了,没敢跳得太高。赵桓看见猛魔的胸口斜插着那三棱骨刺,原来是刚才猛魔用前肢挡了一下,没有扎正,不由得暗叫可惜。

    猛魔贴地猛扑过来,赵桓双眼紧紧盯着它的动作,在它已经跃起,无法再改变方向的时候纵身一跳,脚在猛魔的头顶一点,高高跃起!

    猛魔一扑落空,在地上灵活地一个转身,也跟着赵桓高高地跃起身来,两只前爪就去扑赵桓。却不防赵桓手里一直揪着它的尾巴,从头顶一根几人粗的树枝上跳了过去,猛魔这一跃起来,被赵桓趁机扯着尾巴在树枝上荡了两圈,就把猛魔头下脚上地倒吊在了树上!

    猛魔尾巴被挂在树枝上,两只前爪在地上乱扒拉,大声怒吼,后腿在空中乱蹬,却无法借力。

    赵桓趁机用猛魔的尾巴在树枝上绕了个环,将末端的三棱状骨刺穿过去打一个结,随后便跳下树,向着其他人快速奔跑过去!

    他通过烈火的视野已经知道了那边还埋伏着一头猛魔!

    ......

    众人这时的情况已经万分危急!

    谁也没有想到,这猛魔居然是两只!一只在前面吸引了赵桓等人的注意力,另一只利用树木的遮挡,悄无声息地靠近。幸亏烈火机敏发现异常,公孙无锋的透视眼也发挥了作用,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但是即便如此,众人仍然是险象环生!那猛魔刚一出来脚下就踩中了布下的捕兽夹,顿时鲜血四溅!但是伤势反倒激发了它的凶性,带着捕兽夹直冲过来!玲珑仓促间投出的投枪刺中了猛魔头上的尖角,那坚硬的犄角崩掉好大一块!但是对猛魔却没有造成任何实质性的伤害。猛魔一个前扑,就跳到了法师们面前!

    关键时刻,芃萱丢出一个照明弹白光一闪,将猛魔晃得眼睛发花。大家趁机跑到树后,因为害怕踩到自己布设的捕兽夹,都踩着地面上伸展开来的树根跑。

    猛魔哪里知道其中玄机,它摇晃着脑袋,等稍稍恢复了一下视力,便直追了过来,立刻第二只脚上又踩中了一只捕兽夹,猛魔嘶吼着继续前奔,但是两只铁制的捕兽夹利齿挂在了一起,猛魔迈不开步,脚下乱挣,噗通一声,正巧趴在离瑶瑶不远的地上。那沉重的身体嗵的一声落地,登时震得瑶瑶立足不定,哎呀一声从藏身之处摔了出来。

    猛魔两只后腿挂在一起一时难以挣脱,前爪伸过来去抓瑶瑶,瑶瑶抱着头尖叫着趴在地上,眼看就要被猛魔抓住,范恭怒吼一声,不顾一切地冲过来,冲着猛魔那比人腰还粗的前腿就是一刀!

    咔嚓一声响!猛魔的前肢竟然被这拼死的一刀砍成了两段!灰色的鲜血登时就把瑶瑶浇得像泥人一样!

    猛魔发出一声震天的狂吼,断肢一甩,就将范恭远远地击飞出去!随后另一只前肢撑在地上,支起半截身体,尾巴又一甩击飞了扑过来的烈火,张嘴就要咬向瑶瑶。

    玲珑、云不惧、云思远、俞黑子抢救不及,吼叫着将手里的刀枪投了过去,却都没有命中要害。丽熎发出的火球在大雨中闪一下就熄灭了,碧漪的一道闪电刚落下,却又偏到了一边,沿着被雨水浸湿的大树打下来,差点打中正在旁边念咒的灵籁!灵籁吓了一跳,法术被打断,一口鲜血就吐了出来!只有芃萱法杖亮起,发出一道黑影笼罩了猛魔。猛魔摇晃了一下脑袋,动作变得迟缓,却仍然低着头张开大嘴,执着地向瑶瑶咬去。

    瑶瑶抱着脑袋蹲在地上只能发出尖声惊叫,魂飞魄散!!

    这个时候,赵桓才刚刚将另一头猛魔绑在树枝上,虽然他从烈火的视野里看到了这一切,迅速向这边奔跑,却已经是鞭长莫及!

    眼看猛魔的大嘴就要咬中瑶瑶那瘦弱的身躯,一根长矛像闪电一样从天而降,从猛魔的后脖颈上深深地扎了进去,只露出一截短短的木柄!猛魔浑身一抖,就像一滩烂泥一样倒在了地上,四肢抽搐几下,就再也没有一丝声息。

    众人呆立半晌才回过神来。

    “公子?是你吗?”芃萱四顾大喊!

    头顶上一个清脆的声音传来。

    “什么公子,要叫小姐!”

    大家抬头一看,只见身旁的大树上面,离地三丈横伸出一根粗壮的树枝,树枝上站着一个一身劲装,戴着兜帽的女子,身后还背着一个长长的宽大布包。

    女子伸手在树枝上一搭,就跳了下来。人在半空中伸出长腿在猛魔的尸体上一蹬,减缓了冲力,随后一个翻身,双腿屈膝落地。

    等女子直起身来脱下头上的兜帽,一头灿烂的金发就流淌出来。只见她面色白皙,湖蓝色的大眼睛,眼窝深陷,鼻梁高挺,红唇丰润,粉面桃腮,颇为年轻美丽,竟然是西斯人的模样。

    众人大吃一惊,都后退一步。

    灵籁颤抖着说道:“你!你是西斯人?你们到底还是追上来了!”

    女孩疑惑地眨了眨那双湖蓝色的大眼睛,皱着眉头不解地问:“西斯?那是哪里?”

    众人面面相觑。

    玲珑见她一副茫然的样子不似作假,才小心地问道:“你不是西斯人?!”

    女孩笑了起来,说:“你们这可不像是对一个救命恩人的态度哦。我从没有听说过一个叫西斯的地方,当然不是什么西斯人了。我叫瑞亚,你要是这么问的话,我们这里叫做欧罗巴,我算是欧罗巴人吧。你们又是什么人?是从哪里来的?”

    大家都互相看着没有吭声,瑞亚正不解地想要追问,就听见身后一个男子的声音响了起来。

    “我们是从周国逃难过来的,那里发生了战争。”原来赵桓已经赶到了,他见危局已解,站在女子身后听了片刻才接口。

    “周国?那又是哪里?”

    “欧罗巴又是哪里?”

    “这里是什么地方?”

    几个声音同时问起,然后大家都大眼瞪小眼地楞在了那里。

    烈火一声低吼惊醒大家,众人连忙把吓晕在地上的瑶瑶扶了起来,随后又去寻找范恭。等到在一丛灌木里找到昏迷的范恭时,才发现范恭肋骨断了数根,伤势颇为严重。

    “他的肋骨断了,赶快找个平坦的地方,我来给他接骨。”瑞亚扫了范恭一眼,就笃定地说。

    “你会医术?那真是太好了!”众人大喜,连忙找到一块平坦的大石将范恭放在上面,然后解开他的上衣,瑞亚用手摸索着给范恭接骨。范恭顿时就疼醒了,满头冒汗!但是他的四肢分别被云不惧、云思远、玲珑和俞黑子死死压在地上,防止他控制不住乱挣。

    玲珑身体轻,眼看要压不住范恭的胳膊,黑子伸一只手过来,轻松地就压稳了。玲珑松一口气,刚冲黑子露出一个感激的笑容,却见这厮冲自己得意地扬了扬眉毛,一双眼睛看看几个姑娘,再看看玲珑,不住地摇头咂嘴。

    玲珑心中勃然大怒!可是黑子毕竟什么话也没有说,玲珑有口难言,只能恨恨地咬牙。

    正当大家忙成一团时,地上一团泥水隆起,露出了一个人来。

    众人大吃一惊,正要拔刀相向,就见那人谄媚地笑着,问道:“那个,现在怎么样了?猛魔死了吗?”

    大家定睛一看,那人却是公孙无锋!原来他刚才见势不妙,将身上的衣服翻过来罩在身上,在泥地里打了几个滚,居然和泥水混成一色,包括猛魔在内,所有人都没有发现他!

    大家心中鄙夷,赵桓却大喜,连忙说道:“公孙将军!赶快过来用你的眼睛看看,范恭的肋骨断了。”

    丽熎却马上扫了瑞亚一眼,只见她身高腿长,胸大腰细,身段窈窕,容貌极美!连忙挡在瑞亚身前,冷冷地对公孙无锋说道:“管好你的眼睛!要是不老实,小心我一刀挖出来!”

    瑞亚在丽熎身后探出脑袋,不解地看看公孙无锋,又看看丽熎,芃萱悄悄在她耳边嘀咕了几句,瑞亚眼睛陡然瞪大,花容失色!

    “公子,您这里还有内甲吗?”丽熎问。

    “那个,我的袋子在打斗中遗失了,内甲都在袋子里。”赵桓为难地说,“事不宜迟,想办法先给范大叔救治,等会儿再去找吧。”

    丽熎想了想,带着瑞亚走去树后,将自己的内甲脱下来给瑞亚穿上,然后芃萱等人排成一排,挡在公孙无锋和丽熎之间,由瑞亚和公孙无锋一起给范恭接骨。

    有了公孙无锋的透视眼相助,瑞亚很快就给范恭接好了断骨,又找了一些木棍,给范恭简单地做了一个固定。可是通过公孙无锋的眼睛,赵桓看见范恭的心脏上被断骨扎出一个米粒大小的伤口,随着心脏每一次跳动,都有一丝血冒出来,禁不住忧心忡忡。

    眼看着大雨丝毫没有停歇的样子,根本无法继续赶路,瑞亚便带着大家上了旁边的这棵大树。原来这里有个很大的树洞,刚才瑞亚就在里面歇息,现在就临时当作众人歇脚的地方。

    玲珑的乾坤袋里器具齐全,立马取出了一个担架和绳索,将范恭提了上去,大家就在树洞里避雨。丽熎施法生起了一团火焰,让在冰冷的雨水中冻得嘴唇发青的众人重新恢复了温暖。

    除了范恭,火焰狮子烈火和赵桓都在和猛魔的战斗中受伤不轻,好在都是皮肉伤,敷过伤药后,烈火在地面搜索半天,找到了赵桓掉落的乾坤袋,里面的东西一件不少。赵桓这才松一口气,从乾坤袋里拿出一件内甲交给丽熎。

    瑞亚始终一声不吭,安静地坐在一旁,眨着蓝色的大眼睛看大家忙碌,等大家终于都歇下来,才开口问道:“你们都是神仙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