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法力之源
等到一口气缓过来，看到瑞亚依旧昏迷不醒，赵桓连忙把她拉过来，轻轻拍打着她的脸庞。可是他怎么叫，瑞亚都无法醒来。
“她可能是法力透支得厉害，昏过去了。”许梦竹怯怯地说道。
赵桓看了一眼许梦竹，她浑身都是土，脏兮兮的，脸上还有两道泪痕。
“对不起，我真的好没用！如果我也像瑞亚姐姐那样能帮到你们就好了。”许梦竹说着说着又抽泣起来。云思远赶快把她揽到怀里，拍打着她的后背，轻轻抚慰着。许梦竹却哭得更大声了。
赵桓把耳朵凑过去，听到瑞亚鼻孔里仍然有呼吸，便放下了心。
周围的嘈杂声全消失了，狼魔也已经全部退去。可是刚才已经上了一次当，这会儿也不敢再轻易出去。而且四个人一个晕倒，两个累得几乎脱力，仅剩的一个基本上没有任何战力，赵桓和云思远都抓紧时间休息，除了许梦竹的哭声，倒也非常平静。
突然，地面震了两下，传出了通通的两声。赵桓吓了一跳，第一反应是狼魔又来了，后来才意识到，那声音是来自被他扣住的地洞盖板，有人在底下敲它。
棚子底下空间有限，盖板无法打开，赵桓过去将盖板掀开一条缝隙，露出里面云不惧的一张花白头发的脸。
“外面怎么样了？”云不惧低声地问。
“狼魔退走了，但是不知道走远了没有。”赵桓回答说。
“把这个盖子掀开，这里面要闷死了！”
赵桓连忙把盖子掀了个半开，上面却被车底顶住，只好就这么半开着，云思远用衣服给地洞里不停扇风，一股污浊的空气随之散了出来。
众人又等了片刻，赵桓基本恢复了体力，这才小心地从狼魔的尸堆中钻了出来，看看四周没有动静，再次站到了棚子的顶端。
四顾张望，这回周围真的是干干净净，除了满地的尸体，没有一只活着的狼魔。
刚才在棚子里面看不清外面的情况，现在他看得清楚，自己身周密密麻麻地堆满了狼魔的尸体，几乎没有一具是完整的，粗略地数一数，竟然有四五百具之多！大多是被火轮锯杀死的，碎尸在棚子四周堆成了一个隆起的圆圈。
由于担心仍然有狼魔诈死，赵桓没有让大家出来，从乾坤袋里掏出一套盔甲穿上了，提着长枪先绕着棚子转了一圈，只要有囫囵的尸体就是脑袋上一枪扎个对穿。
等确认基本上没有漏网之鱼，赵桓才把搭成棚子的两辆大车拉开，拉开盖板让大家出来。
丽熎从洞里出来的时候，脸上红红的，瞪着眼睛看公孙无锋。赵桓楞了一下，用通心术问丽熎发生了什么事，丽熎脸更红了，却摇摇头什么也不说。赵桓已经养成了不窥探自己人心思的习惯，看着公孙无锋想了想，还是把他也划做了自己人，没有去查探他的心思。
地洞里的十几人刚才在黑暗的地底只能隐约听到杀声，却不知外面的情况如何。这会儿终于重见天日，看到周围这几百具魔狼尸体，女孩子们几乎都吐了出来。听到云思远说这基本都是赵桓的战绩，玲珑、范恭等人都震惊不已！菲利普的脸色更是白得吓人，态度顿时变得极其谦卑，说话时甚至不敢直视赵桓的眼睛。
伍德红着脸跪在瑞亚面前，懊悔不已。他已经发誓要做瑞亚的守护骑士，没想到反被瑞亚守护了。大家知道他是在前面先进的地洞，等到发现空间不足时已经无法出来了，都没有怪他。
可是伍德却不肯原谅自己，他掏出一柄匕首，在自己的额头上划出一道长长的血印，对大家说：“身为守护骑士，遇到危险却被被守护者守护，这是我犯的一个不可原谅的错误！我给自己留下这个记号，是要提醒自己再也不能发生同样的错误，这一道划痕是代表记号，如果再来一道就是代表死亡的叉号！”
大家已经了解到了欧罗巴关于守护骑士的风俗，便也不再劝，勉励了伍德一番，大家就收拾东西，驱赶着马车再次上路。
瑞亚一直昏迷不醒，大家就在大车上给她布置了一个铺位躺着，伍德在旁边步行跟随。
云思远和许梦竹一起经历了这一番生死，便完全看开了，在众人面前也手拉着手，不再躲避什么。不少人都对这一对儿的飞速发展深表惊讶，但是也都给予了祝福。云不惧开心地哈哈大笑，大家就起哄要喝喜酒，最后许梦竹实在受不住大家的玩笑，脸红红地跑开，云思远立刻追过去，正好两人可以单独腻在一起。
“这小子！有了媳妇就不管爹！”云不惧看着云思远追许梦竹去了，嘴里愤愤地说着，脸上却是笑成了一朵花。
“得了吧，小两口这是嫌你们太烦，躲清闲去了。”范恭笑着接话。
赵桓瞥了一眼芃萱和玲珑，这两人早就远远地走在大家前面，看来也是嫌大家碍事的样子。
狼魔似乎元气大伤，这次丢下了大约五百具尸体后，就再也没有露过面。剩下的道路无惊无险，只是早晚的天气却有些发凉，看来夏天快要过去了。远处的动物们都低着头自顾自地吃草，按照范恭和菲利普的说法，这是动物们开始贴秋膘，趁着水草丰美的季节赶快给自己增加脂肪，到了冬天食物匮乏，才能有充足的养分熬过寒冬。所以当大家看到连性情暴躁的食菇魔也在埋着头大吃特吃，没有像以往那样攻击从远处路过的他们时，都觉得以前的经历如同做梦一般！
菲利普听大家不停说食菇魔，鼓起勇气询问这个名字的来历。范恭给他解释之后，菲利普怔了好久。按他的说法，这种魔兽他们叫做三眼香魔，食草为生，因为它们身上的香囊是一种极名贵的香料，头上又长有三只眼睛所以才叫做这个名字。而菲利普对于那个没有太阳，只有蘑菇没有绿草的魔界从来没有听说过，也对于那里的魔兽并不主动攻击人类极难理解。按照他的说法，魔兽之所以也被叫做魔鬼，就是因为它们的性情极其凶残，明明人类和它们井水不犯河水，但是任何一种魔兽见到人类就会毫无理由地凶性大发，因此他极难相信世间还有不主动攻击人类的魔兽。
这个问题常年和魔兽打交道的菲利普都想不明白，只在地底见过一些魔兽的赵桓等人更是不明所以，大家想来想去，还是决定以后把那个地方叫做地底魔界，把这里叫魔界，以免混淆。
菲利普原本对于大家把他生活的这片土地叫做魔界颇有些不满，但是听大家给他描述了那个没有魔鬼的人界，不由得极为向往，也认为那个人界可能就是传说中的圣地。可是当大家问起该如何前往时圣地，菲利普表示这里只是流传着关于圣地的传说，以前他只是当作大家在绝望中安慰自己的一个梦想而已，从没有想过世间真的有那么一个地方存在，如何去那里更是从没有听人说起过。
大家听了这个回答不免有些失望，菲利普却安慰大家说，等到了白山王国，大家再找向导去一个叫做圣城的地方，那里是整个欧罗巴的中心，也是世界上最大的城市。那里肯定会有人知道如何去圣地。众人听到这个消息，就有一种云开雾散的感觉，心情都振奋起来。
中途休息的时候，灵籁、碧漪、丽熎、还有芃萱四个人一起走过来，面色极其严肃。
“公子，瑞亚的情况有点不妙！”
“什么？”赵桓一惊。
灵籁说道：“按理说她早该醒了，法术透支过度引起晕厥，这个不是什么大毛病，只需要休息一下法力就会自然恢复，人也会随之醒来。可是我们查探瑞亚的身体，她的体内直到现在都空荡荡的，一丝法力都没有。”
赵桓大吃一惊！
“怎么会这样？她不是很有法术天赋吗？为什么会没法恢复？！”
四人相顾一眼，灵籁说道：“我们有一个推测，就是她刚才不是一般的法力透支，而是不顾一切地过分透支，从而伤到了她的法力本源。”
赵桓脸色有点白了，“伤到了法力本源？那会怎么样？”
“她可能再也无法修炼法术了。”灵籁的声音极其沉重。
“这不可能！”赵桓大叫。
“我知道，她这是为了我们才会这样，这个结果谁都不愿意看到，可是......”灵籁又看了一眼她的三个密友，大家都低着头没有吭声。
“她是个学习法术的天才！真正的天才！太可惜了！”灵籁喃喃地说，“如果她刚才不那么拼命就好了。”
“她是为了给我治疗伤口。”赵桓喃喃地说，心乱如麻。
自己刚才为什么非要冲在最前面？！只要躲在车架下，用火轮锯横扫不就行了吗？为什么要冲出去和狼魔拼杀？！
看着自己身上密密麻麻的红色印痕，那都是狼魔的利爪划破了身体，又被瑞亚的治疗术愈合后留下的痕迹。赵桓原先还觉得那些印痕代表着他的武勇，可是现在那每一道红痕仿佛都是控诉他不顾一切蛮干的证据。
赵桓感到这些印痕突然崩裂了一般隐隐作痛，一直痛到自己的心底。
一阵沉默之后，赵桓心烦意乱地问道：“真的没有任何办法了吗？”
四个小姑娘都慢慢摇头。
“芃萱，我记得我刚被召唤过来时，你不是给我灌注了心灵相通法术吗？能不能用类似的办法，给瑞亚灌注一些法力，把她伤到的法力本源恢复了？”赵桓希冀地问道。
“这个，灵霞派的确有类似的法术，可是这个需要一个同样有深厚法力本源的人才能做到，我们四个的本源虽然也不差，可是和瑞亚一比，我们会被吸干的，而且，她也不见得能恢复。”芃萱怯怯地说。
“对了！宝石呢？在灰石城我们找到的那颗红色宝石你还记得吗？你不是说，那颗宝石可以给你增幅法力吗？”赵桓像是在寻找救命稻草一般急迫地问丽熎。
“公子，不行的。”灵籁说道，“我们的法杖上都有一颗宝石，能够一定程度上增幅我们的法力和施法速度，可是如果采用芃萱说的那个法术，需要的宝石更加高级。我们四个虽然能够达到一种平衡，能够给瑞亚灌注法力本源，可是目前的法器还不足以实施那个法术。”
丽熎也说道：“而且能够法力增倍的宝石天下罕有，一种宝石只能增幅一类法术的威力，所以除非一次找到四颗正好适用于我们四人的宝石。否则再增加其它宝石，只会增幅其中一个人的法力，反而打破了这种平衡，这根本没有丝毫用处。”
赵桓却说：“我记得狼王给我的那颗宝石，好像可以同时增幅丽熎和芃萱的法术。”
“什么？这不可能！”灵籁话音刚落，就见赵桓拿出一颗拳头大的宝石，看起来似乎水一般透明，被光一照居然发出了五彩的光芒。
“这个，难道是太阳宝石？！怎么会这么大！！”灵籁惊呼起来。
碧漪等人都跟着问道：“这个难道就是传说中的太阳宝石？！能够全系增幅法力的太阳宝石？！”
“我这里还有！”
赵桓说完，把从灰石国王地下室里搜刮过来的宝石在地上铺了一堆，各色的宝石都有，豆子大的太阳宝石也有十几颗。
“这......”灵籁使劲揉了揉眼睛，“公子，您这是从哪里弄来的？”
“从灰石国王那里，你说，这些能不能救瑞亚？”
“不管能不能救，只要用了它们，这些极珍贵的宝石就都废了，您真的要救瑞亚？”
“再珍贵的宝石也不如人重要！宝石没了还能再找，人没了就永远没有了。”
灵籁重重地出了一口气，咬了咬牙，说道：“我们可以试一试。”
赵桓却从灵籁的反应中看出些什么，“是不是有风险？”
“风险有，不过值得试一试。瑞亚的天份实在是太罕见了，这么废弃我绝不甘心。”灵籁抿了抿嘴，对其他人说，“我们的法力本源极可能会受到很大的伤害，我不能替大家做这个主，你们要不要冒险，自己决定吧。”
“我同意！”丽熎毫不迟疑地说。
“我也同意！”芃萱跟着说道。
“我，我听你们的。”碧漪怯怯地说道。
“碧漪，这个有很大风险，你不要听我们的，听你自己的。”灵籁说道。
“不，不是的，”碧漪结结巴巴地说着，一脸委屈，“我是说，我和你们一起。我是说，我也同意。”
“好吧，那就我们四个都同意了。”丽熎干脆地说道。
赵桓却问道：“能加上我吗？我会心灵沟通法术，也算法师吧。”
“不行！”四个小姑娘异口同声地拒绝！
“这个，其实我们四个就够了啦。”可能是觉得四人的口气过于生硬，芃萱吐了吐舌头解释说。不过她脸上的表情实在太明显，不用通心术就能知道她说的只是借口。
要救瑞亚，狼魔草原实在不是一个好地方，虽然赵桓打残了一个狼魔群，保不准再来一股，到时候大家的安全都成问题。
下午时分，加速赶路的队伍终于离开狼魔草原，来到了一片山地，这里被森林覆盖着，虽然有更多的魔兽，但是像狼魔这种成群结队的魔兽却是没有了，而且藏身的地方也更多。
在菲利普的带领下，大家来到了今晚的宿营地——一个巨大的山洞。这个山洞是自然形成的，洞口很小，马儿也只能勉强出入，里面却是一片很大的空间，既宽敞又平坦，顶上还有一个自然形成的天窗，既提供了照明，又保证了通风，关键时刻还能当作逃生的路口。
大家赶快把瑞亚抬到了一块平坦的地方，灵籁等四人就开始紧张地布置起一个阵法。
和召唤赵桓时不同，这个阵法没有使用太多宝石，只是寥寥几个，主要是现场勾勒的阵符比较废功夫。阵符画好后，光芒一闪，空中就出现了一个由光组成的形状繁复的大阵，光芒在空中形成一些闪亮的符文，仿佛是一些灰尘在发光一般。
灵籁、碧漪、丽熎、芃萱，四个人手持法杖，坐在瑞亚的四个角落，其他人自觉地远离，伍德和玲珑虎视眈眈地保持着警戒。
瑞亚平躺在地上，身上零散地放着十几颗太阳宝石，赵桓从狼王布卡那里得来的那颗太阳宝石则放在了瑞亚的小腹，灵籁怕它掉了，塞进瑞亚的衣服里贴身放着。
一切准备就绪，灵籁作为阵法的主持，发动了大阵。
光芒形成的大阵开始转动了起来，从一个圆形变成了一个球形，瑞亚正在圆球的中心，光球似乎无视地面，从一边没入地下，又从另一边出来，自行旋转。
灵籁四人的身上冒出了不同颜色的光芒，灵籁是白光，碧漪是蓝光，丽熎是红光，芃萱是绿光，四色光芒和阵法融为一体，阵法更加明亮起来。
片刻之后，阵法中的光芒开始伸出了无数像触手一样的光线，和瑞亚连接到了一起，瑞亚身上的太阳宝石也跟着亮了起来，也和大阵连接到了一起，瑞亚小腹处更是放射出一条极粗大的五彩光芒。
旁观的众人发出一阵惊叹，赵桓看了看四周，发现玲珑身上也冒出淡淡的蓝光，而许梦竹身上同样也是一股淡淡的红色光芒，只是这两股光芒都只是笼罩着他们自身，没有参与到大阵之中。
赵桓见两人都瞪着自己看，脸上一副见鬼了的表情，不由得转头去看身后，好像什么都没有。
“公子，你身上在发光唉！”玲珑用通心术说道。
“我知道，你也在发光。看来只要会法术的都会发光。”赵桓一边说，一边扫视了一下人群，果然，公孙无锋和范恭身上也有一点淡淡的光芒，烈火身上同样是红色的光芒，而瑶瑶却让赵桓大吃一惊，居然一身明亮的绿光！
难道瑶瑶也很有法术天分？！赵桓心念急转。
“公子，你身上的光也太亮了！把我们所有人都晃得看不清了！”玲珑接着说道。
“什么？！这不可能！”赵桓说道。
这时，灵籁等四人也都看到了洞里的异象，转过头目瞪口呆地望着赵桓。
“赵公子，您......”灵籁说了半句，便张口结舌地说不出话了。
赵桓皱起眉头。
“这是怎么回事？上次测试，不是说我压根就没有学习法术的天份吗？”
灵籁呆了半晌才开口说道：“测试的功法没有问题，您的确不适合学习法术，不过，这不代表您的法力之源不行。一个人的法力之源好比一个湖泊，它能容纳的法力是固定的，法力就是湖泊中的水，修炼就是给湖泊中储存水，而使用法术，就好像我们用湖泊中的水浇灌农田。我们四人的法力之源，如同一个普通的湖泊，使用法术的时候，能够发出像一条大河那么多的水量，全力施法的时候，一顿饭的功夫湖泊里的水就用光了。瑞亚的法力之源，也就是比我们更大的湖泊而已，她施法的时候，能够发出一条大江那么多的水量。而您，您学习法术，以及释放法力的速度，就比如一条小溪，和我们远远无法相比。但是您的法力之源，却如同大海一般宽广，您就是不停歇地施法，也绝不会有法力干涸的时候，因为仅仅自然恢复产生的水量都超过那条小溪的用水量。”
“那就还是没有用处呗。”赵桓说道。
“不！怎么会没有用处呢。”芃萱说道，“你可以不停顿地使用像心灵沟通啊，探查术啊，这种普通的法术，如果你像许梦竹那样学会释放火球，那就永远不会停歇！遇到再多的狼魔，也不用怕了。”
赵桓想了想，问灵籁：“我记得你刚才说过，只要有一个法力之源同样深厚的人就能救治瑞亚的法力之源，既然你说我的法力之源更强大，那么救治瑞亚就不存在问题了吧。”
灵籁踌躇了一下，说道：“的确如此，只是，这种救治，会损伤到您的法力之源。正常情况下法力之源是天生的，只能靠修炼才能缓慢增加。这种方法虽然可以修补和增加法力之源，但是代价极其巨大！需要施术者消耗的法力之源远远大于受术者增加的法力之源，而且这种消耗无法逆转，因为失去的是法力之源，不是法力，它几乎无法通过修炼重新获得。瑞亚的法力之源已经彻底消散了，如果要给她治好，您的法力之源会损失很大。”
赵桓笑了，“你们刚才是不是就是这么打算的？”
四个小姑娘红着脸，点了点头。
“我们是打算拼着损耗一些法力之源把她的法力之源修补好，这样的话并不会损失太多。”
“你们都不怕，我怕什么。我这么差的施法能力，什么法力之源给我都是浪费，不如就全给瑞亚好了。”
灵籁似乎第一次认识赵桓一般，仔细地看了他半晌，才点了点头。
四个小姑娘一起向赵桓行了一礼，重新坐好，赵桓也在灵籁的指点下坐在了她们身边，围着瑞亚构成了一个五角星的模样。
白色的光芒从赵桓身上喷涌而出，将整个洞窟都照得透亮！随后如同瀑布一般灌注到了瑞亚体内，赵桓立刻感受到了这种法力之源从身体之内喷涌而出的感觉，感受到了法力之源流失给他带来的一种虚弱感，同时，也感受到了和他连接在一起的瑞亚、灵籁、碧漪、丽熎、和芃萱的法力之源。瑞亚是几乎完全干涸的一个水坑，其他四人，则是一个巨大的湖泊一般，相比之下，瑞亚的法力之源小得让人心疼。而自己的法力之源，则无比地庞大，灵籁四人与之相比，则又显得微不足道了。
灵籁等人已经无需再引用自己的法力之源，便一起维持着阵法的运转，瑞亚的法力之源刚才已经被她们联手修补好，现在眼看着赵桓的法力之源虽然只像是一般涓涓细流，但是却毫不停顿，逐渐将瑞亚萎缩的法力之源灌注得越来越大，惊喜之余，又不由得为赵桓的胸怀感动不已。虽然说赵桓的法力之源他自己几乎无法使用，但是这毕竟是属于自己的财富，赵桓说拿出来就拿出来，还是让四人为之百感交集。
时间过去了许久，眼看着瑞亚的法力之源越来越壮大，早已经超出了她原来的规模，而赵桓体内的法力之源明显小了不少，赵桓却丝毫没有停歇下来的想法，芃萱连忙让赵桓停下，赵桓却置之不理，又过了一会，灵籁、碧漪、丽熎也纷纷发声，要赵桓停下来。
“公子，现在瑞亚的法力之源已经扩展到达了她能承受的极限了！再灌注下去，她的身体会承受不住的。”灵籁情急之下，直接开口说话了。
是这样吗？赵桓查看了一下自己的法力之源，感觉还有一大半的样子，正想停下来，转头看到芃萱四人关切的目光，心中一个明悟如同闪电般亮起，瞬间就让赵桓如同醍醐灌顶！
赵桓楞怔片刻，法力一转，法力之源转头向四个女孩灌注了过去！
“公子！不可以！我们不能要您的法力之源！”四人大吃一惊，本能地想拒绝，奈何这个法阵的作用就是抽取赵桓的法力之源灌注到其他人身上，在法阵的加持下，四人竟然毫无反抗之力！
“你们不用说了，我终于明白那几句预言的意思了！”赵桓微笑着说道。
“什么？”四女都是一愣，“哪几句？什么意思？”
“我明白了为什么预言说我既强大，又弱小了。而且为什么我既然是拯救者，却什么法术都不会。”赵桓大笑起来，眼中露出了了悟的光芒。
“什么？”四女都是一愣，“为什么？”
“所有人都错了！”赵桓大声说道，“你们都以为我是个大英雄！我会强大无比，会带着你们打败所有拦在面前的敌人。其实根本就不是的！预言早就说了，我非常弱小！事实上我连个火球都发不出来！你们太相信我了！结果公主死了！大周亡了！云曼她们也死了！灵霞派则死得一个不剩！正如预言所说的那样，我给你们带来了毁灭！！”
“可是......”芃萱想反驳什么，却说不出口。
“你们太信任我了！所以结果就是毁灭！其实这一切，都因为我根本就不是什么大英雄！！”赵桓眼中泛出泪水，疯狂一般地大喊，加速倾泻着所剩无多的法力。
四个女孩这时和赵桓法力之源相通，赵桓唯一会的通心术这时自然也全力发动，她们立刻都感受到了赵桓心底里的那份疯狂、痛苦和悔恨，泪水霎时充满了眼眶。
“公子！如果您不是我们的拯救者，您又会是什么呢？！”芃萱哭喊着。
“我？哈哈哈哈！我其实就是个送货的！！”赵桓哈哈大笑，法力之源全速倾泻而出！
仿佛堤坝溃决一样，赵桓的法力之源摧毁了他原本那条小溪一般的经脉，摧枯拉朽地破坏了他的一切！这股疯狂的狂涛将自己的法力之源全都打碎，变成最纯粹的光，像瀑布一样倾泻而出，全都灌注到法阵中的女孩子们体内！
赵桓的话如同一个霹雳打在了所有人的头上，众人霎时都呆在了那里！四个女孩感受着自己那逐渐变得深邃的法力之源，感受着自己脱胎换骨的变化，赵桓的话和预言相互对照，在脑海中轰轰作响！！
不等大家重新反应过来，赵桓的法力之源已经全数送了出去，人随即一头软倒在地！
“公子！”见赵桓倒地，大家顿时回过了神。女孩子们哭喊起来，所有人呼啦一下全都拥到赵桓身边，芃萱不顾一切地把赵桓抱在她怀里。
赵桓睁开眼，吃力地笑了笑，环视众人，低声说道：“对不起！我没能救活她们，我没能拯救公主，我更没能拯救大周。现在，我的任务已经完成，开始你们的新生吧！”
赵桓说完，只感到所有的声音和光亮都迅速远去，无边的黑暗涌了上来，彻底淹没了他！
眼看着赵桓的两只眼睛缓缓闭上，头无力地垂到一边，大家想尽办法抢救，赵桓却呼吸心跳全无，身体渐渐冰冷！
洞里哭声一片。
“她可能是法力透支得厉害，昏过去了。”许梦竹怯怯地说道。
赵桓看了一眼许梦竹，她浑身都是土，脏兮兮的，脸上还有两道泪痕。
“对不起，我真的好没用！如果我也像瑞亚姐姐那样能帮到你们就好了。”许梦竹说着说着又抽泣起来。云思远赶快把她揽到怀里，拍打着她的后背，轻轻抚慰着。许梦竹却哭得更大声了。
赵桓把耳朵凑过去，听到瑞亚鼻孔里仍然有呼吸，便放下了心。
周围的嘈杂声全消失了，狼魔也已经全部退去。可是刚才已经上了一次当，这会儿也不敢再轻易出去。而且四个人一个晕倒，两个累得几乎脱力，仅剩的一个基本上没有任何战力，赵桓和云思远都抓紧时间休息，除了许梦竹的哭声，倒也非常平静。
突然，地面震了两下，传出了通通的两声。赵桓吓了一跳，第一反应是狼魔又来了，后来才意识到，那声音是来自被他扣住的地洞盖板，有人在底下敲它。
棚子底下空间有限，盖板无法打开，赵桓过去将盖板掀开一条缝隙，露出里面云不惧的一张花白头发的脸。
“外面怎么样了？”云不惧低声地问。
“狼魔退走了，但是不知道走远了没有。”赵桓回答说。
“把这个盖子掀开，这里面要闷死了！”
赵桓连忙把盖子掀了个半开，上面却被车底顶住，只好就这么半开着，云思远用衣服给地洞里不停扇风，一股污浊的空气随之散了出来。
众人又等了片刻，赵桓基本恢复了体力，这才小心地从狼魔的尸堆中钻了出来，看看四周没有动静，再次站到了棚子的顶端。
四顾张望，这回周围真的是干干净净，除了满地的尸体，没有一只活着的狼魔。
刚才在棚子里面看不清外面的情况，现在他看得清楚，自己身周密密麻麻地堆满了狼魔的尸体，几乎没有一具是完整的，粗略地数一数，竟然有四五百具之多！大多是被火轮锯杀死的，碎尸在棚子四周堆成了一个隆起的圆圈。
由于担心仍然有狼魔诈死，赵桓没有让大家出来，从乾坤袋里掏出一套盔甲穿上了，提着长枪先绕着棚子转了一圈，只要有囫囵的尸体就是脑袋上一枪扎个对穿。
等确认基本上没有漏网之鱼，赵桓才把搭成棚子的两辆大车拉开，拉开盖板让大家出来。
丽熎从洞里出来的时候，脸上红红的，瞪着眼睛看公孙无锋。赵桓楞了一下，用通心术问丽熎发生了什么事，丽熎脸更红了，却摇摇头什么也不说。赵桓已经养成了不窥探自己人心思的习惯，看着公孙无锋想了想，还是把他也划做了自己人，没有去查探他的心思。
地洞里的十几人刚才在黑暗的地底只能隐约听到杀声，却不知外面的情况如何。这会儿终于重见天日，看到周围这几百具魔狼尸体，女孩子们几乎都吐了出来。听到云思远说这基本都是赵桓的战绩，玲珑、范恭等人都震惊不已！菲利普的脸色更是白得吓人，态度顿时变得极其谦卑，说话时甚至不敢直视赵桓的眼睛。
伍德红着脸跪在瑞亚面前，懊悔不已。他已经发誓要做瑞亚的守护骑士，没想到反被瑞亚守护了。大家知道他是在前面先进的地洞，等到发现空间不足时已经无法出来了，都没有怪他。
可是伍德却不肯原谅自己，他掏出一柄匕首，在自己的额头上划出一道长长的血印，对大家说：“身为守护骑士，遇到危险却被被守护者守护，这是我犯的一个不可原谅的错误！我给自己留下这个记号，是要提醒自己再也不能发生同样的错误，这一道划痕是代表记号，如果再来一道就是代表死亡的叉号！”
大家已经了解到了欧罗巴关于守护骑士的风俗，便也不再劝，勉励了伍德一番，大家就收拾东西，驱赶着马车再次上路。
瑞亚一直昏迷不醒，大家就在大车上给她布置了一个铺位躺着，伍德在旁边步行跟随。
云思远和许梦竹一起经历了这一番生死，便完全看开了，在众人面前也手拉着手，不再躲避什么。不少人都对这一对儿的飞速发展深表惊讶，但是也都给予了祝福。云不惧开心地哈哈大笑，大家就起哄要喝喜酒，最后许梦竹实在受不住大家的玩笑，脸红红地跑开，云思远立刻追过去，正好两人可以单独腻在一起。
“这小子！有了媳妇就不管爹！”云不惧看着云思远追许梦竹去了，嘴里愤愤地说着，脸上却是笑成了一朵花。
“得了吧，小两口这是嫌你们太烦，躲清闲去了。”范恭笑着接话。
赵桓瞥了一眼芃萱和玲珑，这两人早就远远地走在大家前面，看来也是嫌大家碍事的样子。
狼魔似乎元气大伤，这次丢下了大约五百具尸体后，就再也没有露过面。剩下的道路无惊无险，只是早晚的天气却有些发凉，看来夏天快要过去了。远处的动物们都低着头自顾自地吃草，按照范恭和菲利普的说法，这是动物们开始贴秋膘，趁着水草丰美的季节赶快给自己增加脂肪，到了冬天食物匮乏，才能有充足的养分熬过寒冬。所以当大家看到连性情暴躁的食菇魔也在埋着头大吃特吃，没有像以往那样攻击从远处路过的他们时，都觉得以前的经历如同做梦一般！
菲利普听大家不停说食菇魔，鼓起勇气询问这个名字的来历。范恭给他解释之后，菲利普怔了好久。按他的说法，这种魔兽他们叫做三眼香魔，食草为生，因为它们身上的香囊是一种极名贵的香料，头上又长有三只眼睛所以才叫做这个名字。而菲利普对于那个没有太阳，只有蘑菇没有绿草的魔界从来没有听说过，也对于那里的魔兽并不主动攻击人类极难理解。按照他的说法，魔兽之所以也被叫做魔鬼，就是因为它们的性情极其凶残，明明人类和它们井水不犯河水，但是任何一种魔兽见到人类就会毫无理由地凶性大发，因此他极难相信世间还有不主动攻击人类的魔兽。
这个问题常年和魔兽打交道的菲利普都想不明白，只在地底见过一些魔兽的赵桓等人更是不明所以，大家想来想去，还是决定以后把那个地方叫做地底魔界，把这里叫魔界，以免混淆。
菲利普原本对于大家把他生活的这片土地叫做魔界颇有些不满，但是听大家给他描述了那个没有魔鬼的人界，不由得极为向往，也认为那个人界可能就是传说中的圣地。可是当大家问起该如何前往时圣地，菲利普表示这里只是流传着关于圣地的传说，以前他只是当作大家在绝望中安慰自己的一个梦想而已，从没有想过世间真的有那么一个地方存在，如何去那里更是从没有听人说起过。
大家听了这个回答不免有些失望，菲利普却安慰大家说，等到了白山王国，大家再找向导去一个叫做圣城的地方，那里是整个欧罗巴的中心，也是世界上最大的城市。那里肯定会有人知道如何去圣地。众人听到这个消息，就有一种云开雾散的感觉，心情都振奋起来。
中途休息的时候，灵籁、碧漪、丽熎、还有芃萱四个人一起走过来，面色极其严肃。
“公子，瑞亚的情况有点不妙！”
“什么？”赵桓一惊。
灵籁说道：“按理说她早该醒了，法术透支过度引起晕厥，这个不是什么大毛病，只需要休息一下法力就会自然恢复，人也会随之醒来。可是我们查探瑞亚的身体，她的体内直到现在都空荡荡的，一丝法力都没有。”
赵桓大吃一惊！
“怎么会这样？她不是很有法术天赋吗？为什么会没法恢复？！”
四人相顾一眼，灵籁说道：“我们有一个推测，就是她刚才不是一般的法力透支，而是不顾一切地过分透支，从而伤到了她的法力本源。”
赵桓脸色有点白了，“伤到了法力本源？那会怎么样？”
“她可能再也无法修炼法术了。”灵籁的声音极其沉重。
“这不可能！”赵桓大叫。
“我知道，她这是为了我们才会这样，这个结果谁都不愿意看到，可是......”灵籁又看了一眼她的三个密友，大家都低着头没有吭声。
“她是个学习法术的天才！真正的天才！太可惜了！”灵籁喃喃地说，“如果她刚才不那么拼命就好了。”
“她是为了给我治疗伤口。”赵桓喃喃地说，心乱如麻。
自己刚才为什么非要冲在最前面？！只要躲在车架下，用火轮锯横扫不就行了吗？为什么要冲出去和狼魔拼杀？！
看着自己身上密密麻麻的红色印痕，那都是狼魔的利爪划破了身体，又被瑞亚的治疗术愈合后留下的痕迹。赵桓原先还觉得那些印痕代表着他的武勇，可是现在那每一道红痕仿佛都是控诉他不顾一切蛮干的证据。
赵桓感到这些印痕突然崩裂了一般隐隐作痛，一直痛到自己的心底。
一阵沉默之后，赵桓心烦意乱地问道：“真的没有任何办法了吗？”
四个小姑娘都慢慢摇头。
“芃萱，我记得我刚被召唤过来时，你不是给我灌注了心灵相通法术吗？能不能用类似的办法，给瑞亚灌注一些法力，把她伤到的法力本源恢复了？”赵桓希冀地问道。
“这个，灵霞派的确有类似的法术，可是这个需要一个同样有深厚法力本源的人才能做到，我们四个的本源虽然也不差，可是和瑞亚一比，我们会被吸干的，而且，她也不见得能恢复。”芃萱怯怯地说。
“对了！宝石呢？在灰石城我们找到的那颗红色宝石你还记得吗？你不是说，那颗宝石可以给你增幅法力吗？”赵桓像是在寻找救命稻草一般急迫地问丽熎。
“公子，不行的。”灵籁说道，“我们的法杖上都有一颗宝石，能够一定程度上增幅我们的法力和施法速度，可是如果采用芃萱说的那个法术，需要的宝石更加高级。我们四个虽然能够达到一种平衡，能够给瑞亚灌注法力本源，可是目前的法器还不足以实施那个法术。”
丽熎也说道：“而且能够法力增倍的宝石天下罕有，一种宝石只能增幅一类法术的威力，所以除非一次找到四颗正好适用于我们四人的宝石。否则再增加其它宝石，只会增幅其中一个人的法力，反而打破了这种平衡，这根本没有丝毫用处。”
赵桓却说：“我记得狼王给我的那颗宝石，好像可以同时增幅丽熎和芃萱的法术。”
“什么？这不可能！”灵籁话音刚落，就见赵桓拿出一颗拳头大的宝石，看起来似乎水一般透明，被光一照居然发出了五彩的光芒。
“这个，难道是太阳宝石？！怎么会这么大！！”灵籁惊呼起来。
碧漪等人都跟着问道：“这个难道就是传说中的太阳宝石？！能够全系增幅法力的太阳宝石？！”
“我这里还有！”
赵桓说完，把从灰石国王地下室里搜刮过来的宝石在地上铺了一堆，各色的宝石都有，豆子大的太阳宝石也有十几颗。
“这......”灵籁使劲揉了揉眼睛，“公子，您这是从哪里弄来的？”
“从灰石国王那里，你说，这些能不能救瑞亚？”
“不管能不能救，只要用了它们，这些极珍贵的宝石就都废了，您真的要救瑞亚？”
“再珍贵的宝石也不如人重要！宝石没了还能再找，人没了就永远没有了。”
灵籁重重地出了一口气，咬了咬牙，说道：“我们可以试一试。”
赵桓却从灵籁的反应中看出些什么，“是不是有风险？”
“风险有，不过值得试一试。瑞亚的天份实在是太罕见了，这么废弃我绝不甘心。”灵籁抿了抿嘴，对其他人说，“我们的法力本源极可能会受到很大的伤害，我不能替大家做这个主，你们要不要冒险，自己决定吧。”
“我同意！”丽熎毫不迟疑地说。
“我也同意！”芃萱跟着说道。
“我，我听你们的。”碧漪怯怯地说道。
“碧漪，这个有很大风险，你不要听我们的，听你自己的。”灵籁说道。
“不，不是的，”碧漪结结巴巴地说着，一脸委屈，“我是说，我和你们一起。我是说，我也同意。”
“好吧，那就我们四个都同意了。”丽熎干脆地说道。
赵桓却问道：“能加上我吗？我会心灵沟通法术，也算法师吧。”
“不行！”四个小姑娘异口同声地拒绝！
“这个，其实我们四个就够了啦。”可能是觉得四人的口气过于生硬，芃萱吐了吐舌头解释说。不过她脸上的表情实在太明显，不用通心术就能知道她说的只是借口。
要救瑞亚，狼魔草原实在不是一个好地方，虽然赵桓打残了一个狼魔群，保不准再来一股，到时候大家的安全都成问题。
下午时分，加速赶路的队伍终于离开狼魔草原，来到了一片山地，这里被森林覆盖着，虽然有更多的魔兽，但是像狼魔这种成群结队的魔兽却是没有了，而且藏身的地方也更多。
在菲利普的带领下，大家来到了今晚的宿营地——一个巨大的山洞。这个山洞是自然形成的，洞口很小，马儿也只能勉强出入，里面却是一片很大的空间，既宽敞又平坦，顶上还有一个自然形成的天窗，既提供了照明，又保证了通风，关键时刻还能当作逃生的路口。
大家赶快把瑞亚抬到了一块平坦的地方，灵籁等四人就开始紧张地布置起一个阵法。
和召唤赵桓时不同，这个阵法没有使用太多宝石，只是寥寥几个，主要是现场勾勒的阵符比较废功夫。阵符画好后，光芒一闪，空中就出现了一个由光组成的形状繁复的大阵，光芒在空中形成一些闪亮的符文，仿佛是一些灰尘在发光一般。
灵籁、碧漪、丽熎、芃萱，四个人手持法杖，坐在瑞亚的四个角落，其他人自觉地远离，伍德和玲珑虎视眈眈地保持着警戒。
瑞亚平躺在地上，身上零散地放着十几颗太阳宝石，赵桓从狼王布卡那里得来的那颗太阳宝石则放在了瑞亚的小腹，灵籁怕它掉了，塞进瑞亚的衣服里贴身放着。
一切准备就绪，灵籁作为阵法的主持，发动了大阵。
光芒形成的大阵开始转动了起来，从一个圆形变成了一个球形，瑞亚正在圆球的中心，光球似乎无视地面，从一边没入地下，又从另一边出来，自行旋转。
灵籁四人的身上冒出了不同颜色的光芒，灵籁是白光，碧漪是蓝光，丽熎是红光，芃萱是绿光，四色光芒和阵法融为一体，阵法更加明亮起来。
片刻之后，阵法中的光芒开始伸出了无数像触手一样的光线，和瑞亚连接到了一起，瑞亚身上的太阳宝石也跟着亮了起来，也和大阵连接到了一起，瑞亚小腹处更是放射出一条极粗大的五彩光芒。
旁观的众人发出一阵惊叹，赵桓看了看四周，发现玲珑身上也冒出淡淡的蓝光，而许梦竹身上同样也是一股淡淡的红色光芒，只是这两股光芒都只是笼罩着他们自身，没有参与到大阵之中。
赵桓见两人都瞪着自己看，脸上一副见鬼了的表情，不由得转头去看身后，好像什么都没有。
“公子，你身上在发光唉！”玲珑用通心术说道。
“我知道，你也在发光。看来只要会法术的都会发光。”赵桓一边说，一边扫视了一下人群，果然，公孙无锋和范恭身上也有一点淡淡的光芒，烈火身上同样是红色的光芒，而瑶瑶却让赵桓大吃一惊，居然一身明亮的绿光！
难道瑶瑶也很有法术天分？！赵桓心念急转。
“公子，你身上的光也太亮了！把我们所有人都晃得看不清了！”玲珑接着说道。
“什么？！这不可能！”赵桓说道。
这时，灵籁等四人也都看到了洞里的异象，转过头目瞪口呆地望着赵桓。
“赵公子，您......”灵籁说了半句，便张口结舌地说不出话了。
赵桓皱起眉头。
“这是怎么回事？上次测试，不是说我压根就没有学习法术的天份吗？”
灵籁呆了半晌才开口说道：“测试的功法没有问题，您的确不适合学习法术，不过，这不代表您的法力之源不行。一个人的法力之源好比一个湖泊，它能容纳的法力是固定的，法力就是湖泊中的水，修炼就是给湖泊中储存水，而使用法术，就好像我们用湖泊中的水浇灌农田。我们四人的法力之源，如同一个普通的湖泊，使用法术的时候，能够发出像一条大河那么多的水量，全力施法的时候，一顿饭的功夫湖泊里的水就用光了。瑞亚的法力之源，也就是比我们更大的湖泊而已，她施法的时候，能够发出一条大江那么多的水量。而您，您学习法术，以及释放法力的速度，就比如一条小溪，和我们远远无法相比。但是您的法力之源，却如同大海一般宽广，您就是不停歇地施法，也绝不会有法力干涸的时候，因为仅仅自然恢复产生的水量都超过那条小溪的用水量。”
“那就还是没有用处呗。”赵桓说道。
“不！怎么会没有用处呢。”芃萱说道，“你可以不停顿地使用像心灵沟通啊，探查术啊，这种普通的法术，如果你像许梦竹那样学会释放火球，那就永远不会停歇！遇到再多的狼魔，也不用怕了。”
赵桓想了想，问灵籁：“我记得你刚才说过，只要有一个法力之源同样深厚的人就能救治瑞亚的法力之源，既然你说我的法力之源更强大，那么救治瑞亚就不存在问题了吧。”
灵籁踌躇了一下，说道：“的确如此，只是，这种救治，会损伤到您的法力之源。正常情况下法力之源是天生的，只能靠修炼才能缓慢增加。这种方法虽然可以修补和增加法力之源，但是代价极其巨大！需要施术者消耗的法力之源远远大于受术者增加的法力之源，而且这种消耗无法逆转，因为失去的是法力之源，不是法力，它几乎无法通过修炼重新获得。瑞亚的法力之源已经彻底消散了，如果要给她治好，您的法力之源会损失很大。”
赵桓笑了，“你们刚才是不是就是这么打算的？”
四个小姑娘红着脸，点了点头。
“我们是打算拼着损耗一些法力之源把她的法力之源修补好，这样的话并不会损失太多。”
“你们都不怕，我怕什么。我这么差的施法能力，什么法力之源给我都是浪费，不如就全给瑞亚好了。”
灵籁似乎第一次认识赵桓一般，仔细地看了他半晌，才点了点头。
四个小姑娘一起向赵桓行了一礼，重新坐好，赵桓也在灵籁的指点下坐在了她们身边，围着瑞亚构成了一个五角星的模样。
白色的光芒从赵桓身上喷涌而出，将整个洞窟都照得透亮！随后如同瀑布一般灌注到了瑞亚体内，赵桓立刻感受到了这种法力之源从身体之内喷涌而出的感觉，感受到了法力之源流失给他带来的一种虚弱感，同时，也感受到了和他连接在一起的瑞亚、灵籁、碧漪、丽熎、和芃萱的法力之源。瑞亚是几乎完全干涸的一个水坑，其他四人，则是一个巨大的湖泊一般，相比之下，瑞亚的法力之源小得让人心疼。而自己的法力之源，则无比地庞大，灵籁四人与之相比，则又显得微不足道了。
灵籁等人已经无需再引用自己的法力之源，便一起维持着阵法的运转，瑞亚的法力之源刚才已经被她们联手修补好，现在眼看着赵桓的法力之源虽然只像是一般涓涓细流，但是却毫不停顿，逐渐将瑞亚萎缩的法力之源灌注得越来越大，惊喜之余，又不由得为赵桓的胸怀感动不已。虽然说赵桓的法力之源他自己几乎无法使用，但是这毕竟是属于自己的财富，赵桓说拿出来就拿出来，还是让四人为之百感交集。
时间过去了许久，眼看着瑞亚的法力之源越来越壮大，早已经超出了她原来的规模，而赵桓体内的法力之源明显小了不少，赵桓却丝毫没有停歇下来的想法，芃萱连忙让赵桓停下，赵桓却置之不理，又过了一会，灵籁、碧漪、丽熎也纷纷发声，要赵桓停下来。
“公子，现在瑞亚的法力之源已经扩展到达了她能承受的极限了！再灌注下去，她的身体会承受不住的。”灵籁情急之下，直接开口说话了。
是这样吗？赵桓查看了一下自己的法力之源，感觉还有一大半的样子，正想停下来，转头看到芃萱四人关切的目光，心中一个明悟如同闪电般亮起，瞬间就让赵桓如同醍醐灌顶！
赵桓楞怔片刻，法力一转，法力之源转头向四个女孩灌注了过去！
“公子！不可以！我们不能要您的法力之源！”四人大吃一惊，本能地想拒绝，奈何这个法阵的作用就是抽取赵桓的法力之源灌注到其他人身上，在法阵的加持下，四人竟然毫无反抗之力！
“你们不用说了，我终于明白那几句预言的意思了！”赵桓微笑着说道。
“什么？”四女都是一愣，“哪几句？什么意思？”
“我明白了为什么预言说我既强大，又弱小了。而且为什么我既然是拯救者，却什么法术都不会。”赵桓大笑起来，眼中露出了了悟的光芒。
“什么？”四女都是一愣，“为什么？”
“所有人都错了！”赵桓大声说道，“你们都以为我是个大英雄！我会强大无比，会带着你们打败所有拦在面前的敌人。其实根本就不是的！预言早就说了，我非常弱小！事实上我连个火球都发不出来！你们太相信我了！结果公主死了！大周亡了！云曼她们也死了！灵霞派则死得一个不剩！正如预言所说的那样，我给你们带来了毁灭！！”
“可是......”芃萱想反驳什么，却说不出口。
“你们太信任我了！所以结果就是毁灭！其实这一切，都因为我根本就不是什么大英雄！！”赵桓眼中泛出泪水，疯狂一般地大喊，加速倾泻着所剩无多的法力。
四个女孩这时和赵桓法力之源相通，赵桓唯一会的通心术这时自然也全力发动，她们立刻都感受到了赵桓心底里的那份疯狂、痛苦和悔恨，泪水霎时充满了眼眶。
“公子！如果您不是我们的拯救者，您又会是什么呢？！”芃萱哭喊着。
“我？哈哈哈哈！我其实就是个送货的！！”赵桓哈哈大笑，法力之源全速倾泻而出！
仿佛堤坝溃决一样，赵桓的法力之源摧毁了他原本那条小溪一般的经脉，摧枯拉朽地破坏了他的一切！这股疯狂的狂涛将自己的法力之源全都打碎，变成最纯粹的光，像瀑布一样倾泻而出，全都灌注到法阵中的女孩子们体内！
赵桓的话如同一个霹雳打在了所有人的头上，众人霎时都呆在了那里！四个女孩感受着自己那逐渐变得深邃的法力之源，感受着自己脱胎换骨的变化，赵桓的话和预言相互对照，在脑海中轰轰作响！！
不等大家重新反应过来，赵桓的法力之源已经全数送了出去，人随即一头软倒在地！
“公子！”见赵桓倒地，大家顿时回过了神。女孩子们哭喊起来，所有人呼啦一下全都拥到赵桓身边，芃萱不顾一切地把赵桓抱在她怀里。
赵桓睁开眼，吃力地笑了笑，环视众人，低声说道：“对不起！我没能救活她们，我没能拯救公主，我更没能拯救大周。现在，我的任务已经完成，开始你们的新生吧！”
赵桓说完，只感到所有的声音和光亮都迅速远去，无边的黑暗涌了上来，彻底淹没了他！
眼看着赵桓的两只眼睛缓缓闭上，头无力地垂到一边，大家想尽办法抢救，赵桓却呼吸心跳全无，身体渐渐冰冷！
洞里哭声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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