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四章 教书先生与吴婆婆
唰——
两根指甲圆润、布满皱纹但是少有伤痕的手指夹住飞行的筷子。
头发整齐后梳，在后脑勺处扎住一个发髻，吴婆婆随手将筷子递给教书先生，道：“你的身体还需要锻炼。”她停顿一下，“很多的锻炼。”
“多乎哉？不多也。”教书先生摇头晃脑，小眼睛眯得让人找不到，“老夫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这才从字里行间读出来了一个‘礼’字，哪有精力去管别的呢？那大概都是读书不专心的人吧？”
吴婆婆的嘴角不自然地抽搐两下。像是有一肚子话要说，但是不知道从何说起。
最终沉默。
吴婆婆和教书先生背后是明亮的火光，而三号身后是深邃的黑暗。
光明中充满了窥视的眼睛，而黑暗中隐藏着未知的存在。
最终，心魔憋不住了：
“彼其娘也！十年寒窗怎么没给你冻死！”
教书先生大概率有言灵一类的能力，触发言灵的条件大概是“礼”。
他们要是先攻，那么很容易就会触犯“礼法”，从而落入下风。
“吴婆婆，”心魔道：“今年贵庚？”
吴婆婆眉头一皱，“七十有六。”
“你孩子贵庚？”
教书先生好为人师的职业病犯了：“此乃失礼！”
“啪！”
杨柳白净的脸上留下一道血痕。
这种程度的“失礼”已经足以打破丙级异人的防御。
‘也不排除是失礼次数增多，威力见长。’心魔暗忖，‘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小老头你等着！’
“嘿，吴婆婆，我记得我刚来的时候，你就是七十六岁，现在过去了快十年，你还是七十六岁，这是什么原因？”
“今夕不知年有何奇异？”教书先生不甘落后，“不知老之将至又有何妨？”
“当然无妨。”心魔穷途匕现：“吴婆婆，我们这些新人每年都有，你又年年都是七十六岁，你是怎么如此长寿？”
教书先生神色恍惚一瞬，他在来之前吴婆婆就已经在这里了，现在快二十年过去，他老了，吴婆婆却没有丝毫改变。
“你这莫不是对着镜子讲假话吗？”心魔道：“还是说，其实你已经死了？”
“吴姑娘，这……”教书先生反应慢了几拍。
冤魂在死亡之后还不知道自己已经死亡，他们会忘掉自己上千的死因，转而和生前一样“活着”。他们也发现不了自己和活人的不同之处，直到有人点破。
点破之后，他们将会堕落为真正的恶鬼，渴望生人，特别是血脉至亲的鲜血，来提升自己的修为。
他们的理智会随着进食血食和时间的流逝而消退，直到被人诛杀。
“一着不慎，满盘皆输啊！”
教书先生咳出来几口鲜血，他此时身躯仿佛由文字组成，但是和老夫子身上的文字并不相通，如果说老夫子的文字是行书，自由一个风骨，那么教书先生的文字就是各种各样的鬼画符，横不平、竖不直，撇和捺相互纠缠，毫无美感。
但是作为离吴婆婆嘴近的血食，吴婆婆明显不会先选择杨柳一行软柿子。
飞舞的文字与利爪相互碰撞，鬼画符一般的字迹上面结起了银白色的冰霜。
“走！”
杨柳一挥手。
虽然吴婆婆对他还算不错，但是也无法改变她属于“加害者”的事实。杨柳没有斯德哥尔摩综合征。
贴近墙根，一张张脸谱似的面具飞舞，包裹住一行人。
这是来自武无生的【戏如人生】。能力在于模仿自己扮演过的人的能力。
杨柳曾经扮演过六号，而武无生在某种程度上成为了杨柳的附属，自然也可以“继承”杨柳的扮演，模拟出六号的能力【生命调控】。
在依靠气息辨认血食的吴婆婆面前，这样的手段相当管用。
教书先生失了先手，身躯像是老夫子一般化为文字，想要突围。
明明竟在眼前的暗道却似乎远在天边。
“鬼打墙！”教书先生惨叫一声。
吴婆婆现在已经不算是人了，按照他修行的“儒道”观念，敬鬼神而远之。所以他缺乏面对灵魂体的攻击手段。
至于浩然之气？他明显没有。
他的言灵只能作用于别人，无法作用于自己。
漂浮在一地冰片上，吴婆婆散乱的白发黏在面颊上，像是野兽一样用鼻尖轻嗅，尝试找到血食密集之处。
她裂开豁牙的嘴，向着下方飞掠而去。
那里是‘匕’的训练场。
蜷缩在角落里的娇小身影真看眼睛，眼瞳中是蛇类的竖瞳。
她察觉到有危险在逼近。
一道黑影贴着墙根跑了出去，长长的、节状的尾巴拖在身后。
“流年不利，真是上了贼船！”
持剑人风风火火地突进白石矿洞，收敛了自身的道体，半倚靠着墙壁，香汗淋漓。
——她的道体无时无刻不再散发神光，要是进了宝石矿洞还没来得及收敛，那纯纯是找死。
“母亲大人！”小胖子像是一颗炮弹要飞向持剑人，“可算是把你等来了！那群工具，他们……”
“少爷，不得对持剑人大人无理！”侍女可能是看见持剑人状态不好，匆匆忙忙地把小胖子揽回自己怀里，朝着持剑人道歉：“大人，奴办事不力……”
“不必多言，”持剑人抬手制止了侍女的发言。
她知道自己现在应该立即带着最重要的小胖子远离这个已经暴露的基地，并想办法处理掉可能存在的证物，要不然这件事情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要是被发现了，少不得要推出来一只替罪羊。
但是，她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带着他走。”持剑人拔出腰间的软剑，在空中挽了个剑花，隐隐传来凤鸣之声，“从密道走，不要被外面的乙级异人堵住。”
她嘴角勾起，清瘦的面容上显现出些许邪魅。
“奴家另有要事。”
侍女长长躬身，听着她的脚步声远去。
“遵命。”
侍女抬头，五彩的色泽梦幻般地在她的眼睛里燃烧。
她抬起头，似乎可以看见宝石矿洞外界的景象，发现那些真君的对峙。
两根指甲圆润、布满皱纹但是少有伤痕的手指夹住飞行的筷子。
头发整齐后梳，在后脑勺处扎住一个发髻，吴婆婆随手将筷子递给教书先生，道：“你的身体还需要锻炼。”她停顿一下，“很多的锻炼。”
“多乎哉？不多也。”教书先生摇头晃脑，小眼睛眯得让人找不到，“老夫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这才从字里行间读出来了一个‘礼’字，哪有精力去管别的呢？那大概都是读书不专心的人吧？”
吴婆婆的嘴角不自然地抽搐两下。像是有一肚子话要说，但是不知道从何说起。
最终沉默。
吴婆婆和教书先生背后是明亮的火光，而三号身后是深邃的黑暗。
光明中充满了窥视的眼睛，而黑暗中隐藏着未知的存在。
最终，心魔憋不住了：
“彼其娘也！十年寒窗怎么没给你冻死！”
教书先生大概率有言灵一类的能力，触发言灵的条件大概是“礼”。
他们要是先攻，那么很容易就会触犯“礼法”，从而落入下风。
“吴婆婆，”心魔道：“今年贵庚？”
吴婆婆眉头一皱，“七十有六。”
“你孩子贵庚？”
教书先生好为人师的职业病犯了：“此乃失礼！”
“啪！”
杨柳白净的脸上留下一道血痕。
这种程度的“失礼”已经足以打破丙级异人的防御。
‘也不排除是失礼次数增多，威力见长。’心魔暗忖，‘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小老头你等着！’
“嘿，吴婆婆，我记得我刚来的时候，你就是七十六岁，现在过去了快十年，你还是七十六岁，这是什么原因？”
“今夕不知年有何奇异？”教书先生不甘落后，“不知老之将至又有何妨？”
“当然无妨。”心魔穷途匕现：“吴婆婆，我们这些新人每年都有，你又年年都是七十六岁，你是怎么如此长寿？”
教书先生神色恍惚一瞬，他在来之前吴婆婆就已经在这里了，现在快二十年过去，他老了，吴婆婆却没有丝毫改变。
“你这莫不是对着镜子讲假话吗？”心魔道：“还是说，其实你已经死了？”
“吴姑娘，这……”教书先生反应慢了几拍。
冤魂在死亡之后还不知道自己已经死亡，他们会忘掉自己上千的死因，转而和生前一样“活着”。他们也发现不了自己和活人的不同之处，直到有人点破。
点破之后，他们将会堕落为真正的恶鬼，渴望生人，特别是血脉至亲的鲜血，来提升自己的修为。
他们的理智会随着进食血食和时间的流逝而消退，直到被人诛杀。
“一着不慎，满盘皆输啊！”
教书先生咳出来几口鲜血，他此时身躯仿佛由文字组成，但是和老夫子身上的文字并不相通，如果说老夫子的文字是行书，自由一个风骨，那么教书先生的文字就是各种各样的鬼画符，横不平、竖不直，撇和捺相互纠缠，毫无美感。
但是作为离吴婆婆嘴近的血食，吴婆婆明显不会先选择杨柳一行软柿子。
飞舞的文字与利爪相互碰撞，鬼画符一般的字迹上面结起了银白色的冰霜。
“走！”
杨柳一挥手。
虽然吴婆婆对他还算不错，但是也无法改变她属于“加害者”的事实。杨柳没有斯德哥尔摩综合征。
贴近墙根，一张张脸谱似的面具飞舞，包裹住一行人。
这是来自武无生的【戏如人生】。能力在于模仿自己扮演过的人的能力。
杨柳曾经扮演过六号，而武无生在某种程度上成为了杨柳的附属，自然也可以“继承”杨柳的扮演，模拟出六号的能力【生命调控】。
在依靠气息辨认血食的吴婆婆面前，这样的手段相当管用。
教书先生失了先手，身躯像是老夫子一般化为文字，想要突围。
明明竟在眼前的暗道却似乎远在天边。
“鬼打墙！”教书先生惨叫一声。
吴婆婆现在已经不算是人了，按照他修行的“儒道”观念，敬鬼神而远之。所以他缺乏面对灵魂体的攻击手段。
至于浩然之气？他明显没有。
他的言灵只能作用于别人，无法作用于自己。
漂浮在一地冰片上，吴婆婆散乱的白发黏在面颊上，像是野兽一样用鼻尖轻嗅，尝试找到血食密集之处。
她裂开豁牙的嘴，向着下方飞掠而去。
那里是‘匕’的训练场。
蜷缩在角落里的娇小身影真看眼睛，眼瞳中是蛇类的竖瞳。
她察觉到有危险在逼近。
一道黑影贴着墙根跑了出去，长长的、节状的尾巴拖在身后。
“流年不利，真是上了贼船！”
持剑人风风火火地突进白石矿洞，收敛了自身的道体，半倚靠着墙壁，香汗淋漓。
——她的道体无时无刻不再散发神光，要是进了宝石矿洞还没来得及收敛，那纯纯是找死。
“母亲大人！”小胖子像是一颗炮弹要飞向持剑人，“可算是把你等来了！那群工具，他们……”
“少爷，不得对持剑人大人无理！”侍女可能是看见持剑人状态不好，匆匆忙忙地把小胖子揽回自己怀里，朝着持剑人道歉：“大人，奴办事不力……”
“不必多言，”持剑人抬手制止了侍女的发言。
她知道自己现在应该立即带着最重要的小胖子远离这个已经暴露的基地，并想办法处理掉可能存在的证物，要不然这件事情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要是被发现了，少不得要推出来一只替罪羊。
但是，她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带着他走。”持剑人拔出腰间的软剑，在空中挽了个剑花，隐隐传来凤鸣之声，“从密道走，不要被外面的乙级异人堵住。”
她嘴角勾起，清瘦的面容上显现出些许邪魅。
“奴家另有要事。”
侍女长长躬身，听着她的脚步声远去。
“遵命。”
侍女抬头，五彩的色泽梦幻般地在她的眼睛里燃烧。
她抬起头，似乎可以看见宝石矿洞外界的景象，发现那些真君的对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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