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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岂让儒冠误此生

    晚上回到家中与招弟说起将要出征,丫头满面担忧却不劝他。次日,把洪兴的事安排给静诚、静虚道长他们看着管,又让张招弟留心把少年们表现一一记录。

    自此后一连两个月,李四有诸事不管,疯魔了一样跟随马连良练习马术射箭。箭法方面不出意外,李四有眼力超常,肢体有力,而且一开始就有想法,直接左右开弓练起来。开头进步飞快,他基本功扎实,练习十几天后,立姿射五十步靶稳中红心,射八十步靶也能十中九。后续进步速度渐渐放慢,只能靠磨炼。

    唯独马术进展极其神奇,上来就和马儿似乎心有灵犀,坐上马鞍慢走两圈,身体放松适应之后,逐渐快跑,李四有在马上随马儿起伏,异常的协调自如。后续几天越加纯熟,某日,马连良在前,李四有在后,双马在官道上快跑,瞬间李四有进入一种奇特的境界,在意念控制下身体似乎变轻,如一片落叶轻轻贴住马鞍,身体起伏,竟似和马儿融为一体。跨下战马感觉身上一轻,顿时四蹄轻快超越前面马匹。马连良身材削瘦体重偏轻,相对而言马儿负担也轻,加上他刻意练习,论马术在周边锦衣卫中也是出类拔萃。见李四有超越,心中诧异,快马加鞭拿出十分本事要反超过去,却不料竟然被越拉越远,半柱香不到,前面跑的影子都看不见。十分惊讶,难道这少年如此快就练到了‘人马合一’的境界?

    后来又刻意比了几回,次次惨败。

    李四有也自觉奇怪,难道身体真的变轻了不成。私下无人时,回思在马背上的感觉,吸口气跳到地上一根枯枝上,枯枝果然纹丝不动,心神一松,啪,枯枝被踩断。当下恍然,自己不仅人马合一,在马背上又轻如落叶,相当于一匹空马在跑,这谁的骑术再好能追上!

    念头一转,集中意念加速奔跑,速度竟然快了许多。这下没有内力似乎也能施展类似轻功。由此启迪,集中意念一拳击出,果然力气近乎翻倍!

    心下大喜,此时‘三百炼’钢的长枪配件也打造完成,无法采用最好的‘牛筋木’枪杆,那种需要耗时数年之久,时间仓促等不起。转而选稍次的‘白蜡树’枪杆,枪头一尺半,枪尾半尺多,长枪全长一丈有余,重二十三斤,枪杆坚韧有弹性,舞动刺杀随心所欲。

    引发兴致,在马背上舞枪,练习多时,枪术到0.9,心知马上枪法也是枪术一部分,综合起来枪术进步理所当然。

    自此练习枪术箭法均不离开马背,时时刻刻保持轻如落叶的状态,各项技艺进步飞速,唯在那种状态下意念消耗大,两个时辰不到必须要停下休息。恢复一个时辰,意念饱满,再接着练,一匹马儿累了,再换另一匹,左手开弓累了,右手继续,开弓几十箭,也不休息,接着练枪,练一会枪,突然抽出腰间特制的纯钢短棍,一棍击出...

    一个多月连换四条弓弦,换了三匹马。如疯如狂,似神似魔,就是不是人!

    马连良除了睡觉,时时跟他一起,亲眼见着少年马术、箭法越练越强,远远超过他,佩服之余,心中沉重,数次给赵千户汇报,这少年学艺太快,天分高绝,十分可怕。只差来一句,此子恐怖如斯,必除之而后快!

    春耕结束,期待的时刻在马连良煎熬中到来。

    朝廷早已放出风声,此时乡野间农夫云集,大车骡马成片,洪兴也选出部分少年加入运粮队伍,静虚道人领头,玉泉院派出数位道人跟随压阵,指挥众少年和各村庄壮丁集结县城,而后准备分批押运粮草奔赴边关。

    这日,李四有赶走马连良,停止练功,洗沐完毕,负手静立自家小院。

    张招弟递杯茶,小心翼翼道:“前些日子你一心练功不好跟你说,我弟他......”欲言又止。李四有接过茶一口气喝完,递回茶杯,道:“静虚道长跟我提过,你弟弟仗着我的名头偷懒把滑,他既然不适合洪兴,那就当众逐出去。公是公,私是私,洪兴不是我一个人的。”又道:“给他些钱财,算我们夫妻送的,不要太多,能让他饿不死还能读得起书就行。”

    张招弟舒口气,转而担忧夫君,道:“你这一去啥时候才能回来,我肚子不争气,还没见动静。”说着说着哭起来。

    李四有面色转柔,却道:“我该去。不为建功立业,只为无愧于心。”

    次日凌晨,天未亮,李四有起身,接过丫头提前打的包裹背好,负长枪,挎长弓,腰别短棍,嘱咐一句:“等我走了,你去找守拙道长说一声,就说我已经走了,不要担心,我必然回来。”

    马连良牵着四匹马等在道边,两人上马,一人双马,走马过县城,直奔大河渡口而去。赵千户站住华阴县城墙上,清晨薄雾,天光未明,四下里看不见人。自言自语:“我是望你死,还是望你活。你死了,我难受;你活下来,我更难受。可惜了马连良。看各人命罢!”遥遥一拱手。

    李四有二人即为大军斥候,提前出发赶往大同镇。此次成化皇帝出塞计划重点在大同张家口,以此为根基向草原扩展兵峰,压迫瓦刺决战。华阴县运的粮草却是到榆林,那里虽是边疆重镇,却不是主攻方向。二人欲渡大河,走汾河河谷,经太原,转宣府,最后达张家口。

    几日后将近太原,其时正当晌午。李四有隐隐听到前方有喧嚣打斗声,不动声色继续走马而行。

    片刻后,当道有个提刀汉子奔逃而来,身后一大群黑衣人自道边树林追出,各执兵刃,叫嚣:“别走了姓杨的!”

    那姓杨的汉子满身血污正在逃命,见前方有人挡道,其中一人竟然穿着锦衣卫飞鱼服,惊愕之下远远停住脚步,立刻被追兵围住。

    李四有大喝一声:“前方何人挡道?锦衣卫在此!”

    一众黑衣人见有个穿飞鱼服的在,一时间只围住那姓杨的先行观望不急着动手。又听那少年呼喝,身旁那锦衣卫却只是板着脸不发话,似乎以那少年为首。心里拿不准,以为那少年必是个大人物。

    当下走出个极为雄壮满脸胡须的大汉,反握单刀抱拳一礼,道:“日月神教风雷堂童百熊请教了。我神教在此处理叛徒,锦衣卫的朋友走的是阳关大道,还请自行离开,我等不敢得罪朝廷。”

    言语客气,神色桀骜。

    识海深处阳光明媚的少年轻哼歌谣,李四有眯眼看这位童百熊,忽的一笑,道:“敢叫我锦衣卫让路,好大的胆子!”

    众人见他似要翻脸,自是不惧,手中刀剑纷纷扬起。身边马连良板着脸心中狂骂,你特么也算锦衣卫?却是默默抽出绣春刀。

    童百熊狞笑一身,上前两步,道:“哪来的娃娃,好大的口气。”

    李四有翻身下马,解开斜负背后的长枪,单手枪指童百熊,沉声道:“一枪,你能接住我一枪,我们绕道就走。”

    见少年如此狂妄,对面童百熊气极而笑,二话不说纵身而上。刀刚扬起,李四有左腿前跨转弓步,双手握枪当胸一刺,正是那招千锤百炼的中平刺。童百熊见这枪后发先至,直直刺来奇快无比,毫无机巧变化却又令他避无可避,只能上身后仰,收刀尽力一磕。

    铛一声脆响,童百熊手臂巨震单刀几乎脱手,脚下已连退了七八步。定神看,那少年早已收枪,只淡然看着他。周围教众惊呼欲上前搀扶,童百熊老脸一红挥开众下属,朝李四有抱拳道:“未知少侠高姓大名?”言语客气许多。

    李四有不答他,却问道:“我这一枪,比东方教主如何?”

    童百熊正色道:“少侠刚才一枪出其不意,才能一招败我童某人,少侠只比我稍强,比之我神教东方教主却是远远不如。“

    闻言,李四有也不生气,悠然道:“自是比不上贵教教主。我且问你,这姓杨的犯了你教教规,该死吗?”

    童百熊还未答,那姓杨的见到机会,大呼道:“哪里犯了教规!只是任教主提拔我做香主。东方不败...”言语未毕,童百熊厉声喝止。

    “行了,不就是内斗么?不稀奇。”李四有道:“你们私设公堂我锦衣卫不能当作看不见。”见对面欲要辩驳,却又道:“你们可知,我也是个死人。”

    “大明朝苦瓦刺已久,二十年前土木堡不信你们太原府没死过人。今次我朝挥师出塞欲报血海深仇,我锦衣卫为大军斥候,九死一生。我也是个死人。”

    大义当前,对面众人沉默。李四有一指身边:“他也是个死人。”马连良板着脸。

    “人固有一死,有轻于鸿毛,有重于泰山。我死于国事,无憾也。姓杨的,你怕死吗?你倒霉跟错了人,死的开心吗?“姓杨的不答。

    场中少年收枪背负身后,郑重诚恳地问道:“姓杨的肯定要死,我想跟童堂主讨个人情,让他跟我一起死,一起死于国事,死在塞外。可否?”

    童百熊大出意料。不想跟这少年火并,又不敢违反教主令谕,犹豫不决,忽道:“他要是出塞,再活着回来怎么办?”

    李四有想都不想,答:“他要是能活着回来,我就亲手把他送到你们神教太原分舵,随你们处置。”

    童百熊大喜,还未来得及答应。一道清朗的声音传遍全场,似远似近,不辨何处传来。“不必了!杨永胜能活着回来,自此无罪,神教任他去留。”

    一瞬间李四有浑身汗毛倒竖,心底只有四个字:东方不败!

    对面教众闻声齐齐单膝跪地,高呼:“尊教主令!”

    那缥缈无定的清朗声音又道:“少年报上名来。”

    李四有朗声道:“华阴李四有是也!”

    马连良握紧绣春刀四面张望,神情紧张。李四有倾耳听到极微弱的破风远去声,转头远望,林间春树盎然,渺无人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