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等
第二天圆通大师带头往城外送粮食，城里的居民顿时从城池保住的喜悦中清醒过来，显然瓦剌人缺粮，送出去的那点粮食哪里够吃。
后续会不会挨家挨户征粮？居民心怀恐惧。锦衣卫在街上巡逻，从他们身边路过，有些人壮起胆子询问，锦衣卫说不知道。人心慌乱起来。
瓦剌居民推出富户代表求见李四有，在王宫门口被挡回来。富户们满脸愁容，一个胡子曲翘的富商叹气：“看门的回话说：正在商议，让我们等。依我说，不如把瓦剌人全杀了。”
话说完，周围有人接口：“好几千呢，他们手里还有刀。”
富商吞吞唾沫紧张地张望，不远处锦衣卫刚刚巡逻过去，皮靴在雪地上踩出咯吱咯吱的声响，绣春刀挎在腰间，分外醒目。
他们聚在一起窃窃私语，晚上的时候几个人去找圆通大师，圆通大师说：“粮食肯定不够。”
翘胡子的富商被推出来说话，他憋了半天，放出了狠话：“大师，我们想劝新来的李大人屠了瓦剌人，您能给递话吗？”
圆通大惊，口念佛号说道：“自古杀俘不祥，李大人不会同意。”
富商道：“这里是西域，杀的还少吗？李大人如果没来哈密，瓦剌人粮食不够，肯定屠城。形势到了这般地步，不是他们死就是我们死。大师在哈密常住，我还给寺里捐过香火，难道不可怜可怜我们这些信众吗？”
圆通闭上眼默念佛号。哈密人在旁苦苦哀求，终于说动了圆通大师，当晚圆通进王宫找李四有。
李四有冷着脸，喝一口戴易思端来的马奶酒。
“你们想杀人，逼着我动手吗？这事我不答应，从明天起城里征粮，记上账目等以后瓦剌人还。”
李四有态度坚决，圆通大师本心也不想杀人，他不再劝，出宫找哈密人传达意思。
次日整个哈密鸡飞狗跳。
锦衣卫并不动手，在一旁监督收拢的哈密走狗挨家挨户敲门，旁边还跟着几个和尚。咚咚咚砸开门，让把粮食拿出来。家中的男人大声反对，几个哈密高手抽出弯刀架在男人脖子上，一家人再不敢说话，乖乖拿出粮食。
没想到锦衣卫没全要，每家只取一小口袋粮食，拿走粮食递给男人一张盖章的纸条，上面汉字写着：借粮十斤。
男人等这群凶人走了，拿着手里的纸条让老婆藏起来。老婆问他：“借走的粮食还有还的吗？”
男人说：“大明来的大人们心善，不让咱们饿死，应该会还吧？最可恶的是那几个走狗，还拿刀吓唬我们。瓦剌人也是该死的饿狼，他们怎么不去死。”
李四有目送征来的粮食运出城外，城门口许多哈密人同样目送粮食运走，雪地上留下一行长长的车辙。许多本地人在骂，但人心稍安，也许挤一挤粮食就够吃了。
李四有回到王宫，戴易思面带喜色说：“这下可好，总算对付过去了。”
李四有朝她笑一笑，并不多说。
中午，昆仑掌门震山子赶来了。李四有问他：“昆仑能拿出多少人手？”
震山子道：“全算上有500多。一流高手8个，二流20几个，其他的只能靠剑阵合击。”
李四有心算昆仑实力，又跟他讲了哈密现在的情形，最后说：“哈密城以后交给昆仑派掌管。你有啥高招？“
震山子闻言又喜又愁，喜的是昆仑派扩大地盘了，愁的是没粮怎么办？
过了好一会儿，他说：“只能杀人，把城里不想学汉话的狠狠杀一批。城外的瓦剌人先饿一饿，最好饿死一批，饿得受不了跳出来闹事的再杀一批。咱们可以不动手，让他们自己互相杀。”
他长久在西域生活，对杀人完全不以为意，言语间杀气腾腾。他见李四有不置可否，转而询问。李四有只说了一个字：“等！”
又过了几天，城里谣言四起说瓦剌人把粮食吃完了，后边还要继续征粮。
刚刚平复的人心骚乱起来，许多住户悄悄跟左邻右舍议论，说话间眼里闪烁着狼一样的目光。西域自古如此，不能怪人心狠毒，没本事的活该饿死，他们自然而然这么想，何况瓦剌人还是俘虏。
圆通大师坐不住了，再次来找李四有，在王宫门口碰到几个进城的瓦剌老兵。瓦剌人面色焦急，见了和尚冷哼一声，抢先大步走入宫门。圆通大师赶紧跟上。
李四有在大殿中间胡床上坐着，桃谷六仙和戴易思站在他身后。圆通和瓦剌老兵分开站在两边，瓦剌老兵对和尚怒目而视：“听说有人想把我们杀光？就凭你们吗？没有李大人，你们全都是被屠城的野狗！”
圆通和尚不辩解，低头口念佛号。
老兵们装可怜给李四有跪下，其中一个还爬过来抱住李四有的腿用蒙语哭诉。
“大人，我们向您效忠，是您最忠诚的家犬。求大人可怜可怜我们部落，给我们一条生路。”
圆通和尚懂蒙语，他听到这话大吃一惊。瓦剌人虽然战败投降但实力犹存，李四有收留他们好处极大，跟一支精兵比起来城里的居民算什么。两者必然要饿死一个，选谁？还用选吗？
圆通和尚绷不住了，他哀切地求告：“城里的人也是您的子民，不能厚此薄彼啊。”
“哈密城以后归昆仑派管了。”李四有淡然地回答。
圆通和尚头一次知道内幕，一时呆住了。
瓦剌老兵闻言大喜。哈密以后跟大人没关系，他们可是大人的猎犬，孰轻孰重不言而喻。他们抬头看李四有的脸色。李四有仍然一脸淡然，显得高深莫测。
圆通和尚口中喃喃自语：“怎么办？怎么办？”
李四有回了一个字：“等。”
圆通和尚以为他说的是等后边或许有转机。瓦剌老兵以为他想等哈密人耐不住起来造反，然后镇压。双方各怀心事离开王宫。
等他们全走了，震山子，金光道人，昆仑骨干还有锦衣卫的头目从后殿走出来。震山子胸有成竹，觉得李四有肯定听他的意见让双方火并。
刘刚问道：“他们肯定要打起来，我们怎么办？还要封城吗？”
一群人讨论对策，戚奉先胸有韬略：“如果直接放他们火并，吃相显得太难看，不如抽调主力出城去帮昆仑派扫荡西域武林，到时候我们人少，管不住他们啊。”
震山子闻言眼睛一亮，矜持地捻须而笑。众人纷纷称赞此计高明。旁听的戴易思瞪圆了蓝色的大眼睛，她慌忙去看李四有的脸色。
李四有高深莫测，还是那一个字：“等！”
城中惶恐的气氛越发浓烈，许多居民在家里找出刀剑偷偷研磨，更多的人互相串联。城外的瓦剌降军武器被收缴了一半，他们挑选精锐重新分发武器，随军的牧民忍着严寒在帐篷里赶制箭矢。
城里城外都在传言：大明锦衣卫即将出城，要去扫平哈密外围。也有人说锦衣卫出去准备抢粮食。还有人造谣说锦衣卫没粮食，马上要撤回中原不管哈密了。
人心惶惶，野心家泛滥。
忽然王宫里传出确凿的消息，是锦衣卫当街传达的：明天正午，各方推选代表在哈密王宫外集合，开大会公议！
后续会不会挨家挨户征粮？居民心怀恐惧。锦衣卫在街上巡逻，从他们身边路过，有些人壮起胆子询问，锦衣卫说不知道。人心慌乱起来。
瓦剌居民推出富户代表求见李四有，在王宫门口被挡回来。富户们满脸愁容，一个胡子曲翘的富商叹气：“看门的回话说：正在商议，让我们等。依我说，不如把瓦剌人全杀了。”
话说完，周围有人接口：“好几千呢，他们手里还有刀。”
富商吞吞唾沫紧张地张望，不远处锦衣卫刚刚巡逻过去，皮靴在雪地上踩出咯吱咯吱的声响，绣春刀挎在腰间，分外醒目。
他们聚在一起窃窃私语，晚上的时候几个人去找圆通大师，圆通大师说：“粮食肯定不够。”
翘胡子的富商被推出来说话，他憋了半天，放出了狠话：“大师，我们想劝新来的李大人屠了瓦剌人，您能给递话吗？”
圆通大惊，口念佛号说道：“自古杀俘不祥，李大人不会同意。”
富商道：“这里是西域，杀的还少吗？李大人如果没来哈密，瓦剌人粮食不够，肯定屠城。形势到了这般地步，不是他们死就是我们死。大师在哈密常住，我还给寺里捐过香火，难道不可怜可怜我们这些信众吗？”
圆通闭上眼默念佛号。哈密人在旁苦苦哀求，终于说动了圆通大师，当晚圆通进王宫找李四有。
李四有冷着脸，喝一口戴易思端来的马奶酒。
“你们想杀人，逼着我动手吗？这事我不答应，从明天起城里征粮，记上账目等以后瓦剌人还。”
李四有态度坚决，圆通大师本心也不想杀人，他不再劝，出宫找哈密人传达意思。
次日整个哈密鸡飞狗跳。
锦衣卫并不动手，在一旁监督收拢的哈密走狗挨家挨户敲门，旁边还跟着几个和尚。咚咚咚砸开门，让把粮食拿出来。家中的男人大声反对，几个哈密高手抽出弯刀架在男人脖子上，一家人再不敢说话，乖乖拿出粮食。
没想到锦衣卫没全要，每家只取一小口袋粮食，拿走粮食递给男人一张盖章的纸条，上面汉字写着：借粮十斤。
男人等这群凶人走了，拿着手里的纸条让老婆藏起来。老婆问他：“借走的粮食还有还的吗？”
男人说：“大明来的大人们心善，不让咱们饿死，应该会还吧？最可恶的是那几个走狗，还拿刀吓唬我们。瓦剌人也是该死的饿狼，他们怎么不去死。”
李四有目送征来的粮食运出城外，城门口许多哈密人同样目送粮食运走，雪地上留下一行长长的车辙。许多本地人在骂，但人心稍安，也许挤一挤粮食就够吃了。
李四有回到王宫，戴易思面带喜色说：“这下可好，总算对付过去了。”
李四有朝她笑一笑，并不多说。
中午，昆仑掌门震山子赶来了。李四有问他：“昆仑能拿出多少人手？”
震山子道：“全算上有500多。一流高手8个，二流20几个，其他的只能靠剑阵合击。”
李四有心算昆仑实力，又跟他讲了哈密现在的情形，最后说：“哈密城以后交给昆仑派掌管。你有啥高招？“
震山子闻言又喜又愁，喜的是昆仑派扩大地盘了，愁的是没粮怎么办？
过了好一会儿，他说：“只能杀人，把城里不想学汉话的狠狠杀一批。城外的瓦剌人先饿一饿，最好饿死一批，饿得受不了跳出来闹事的再杀一批。咱们可以不动手，让他们自己互相杀。”
他长久在西域生活，对杀人完全不以为意，言语间杀气腾腾。他见李四有不置可否，转而询问。李四有只说了一个字：“等！”
又过了几天，城里谣言四起说瓦剌人把粮食吃完了，后边还要继续征粮。
刚刚平复的人心骚乱起来，许多住户悄悄跟左邻右舍议论，说话间眼里闪烁着狼一样的目光。西域自古如此，不能怪人心狠毒，没本事的活该饿死，他们自然而然这么想，何况瓦剌人还是俘虏。
圆通大师坐不住了，再次来找李四有，在王宫门口碰到几个进城的瓦剌老兵。瓦剌人面色焦急，见了和尚冷哼一声，抢先大步走入宫门。圆通大师赶紧跟上。
李四有在大殿中间胡床上坐着，桃谷六仙和戴易思站在他身后。圆通和瓦剌老兵分开站在两边，瓦剌老兵对和尚怒目而视：“听说有人想把我们杀光？就凭你们吗？没有李大人，你们全都是被屠城的野狗！”
圆通和尚不辩解，低头口念佛号。
老兵们装可怜给李四有跪下，其中一个还爬过来抱住李四有的腿用蒙语哭诉。
“大人，我们向您效忠，是您最忠诚的家犬。求大人可怜可怜我们部落，给我们一条生路。”
圆通和尚懂蒙语，他听到这话大吃一惊。瓦剌人虽然战败投降但实力犹存，李四有收留他们好处极大，跟一支精兵比起来城里的居民算什么。两者必然要饿死一个，选谁？还用选吗？
圆通和尚绷不住了，他哀切地求告：“城里的人也是您的子民，不能厚此薄彼啊。”
“哈密城以后归昆仑派管了。”李四有淡然地回答。
圆通和尚头一次知道内幕，一时呆住了。
瓦剌老兵闻言大喜。哈密以后跟大人没关系，他们可是大人的猎犬，孰轻孰重不言而喻。他们抬头看李四有的脸色。李四有仍然一脸淡然，显得高深莫测。
圆通和尚口中喃喃自语：“怎么办？怎么办？”
李四有回了一个字：“等。”
圆通和尚以为他说的是等后边或许有转机。瓦剌老兵以为他想等哈密人耐不住起来造反，然后镇压。双方各怀心事离开王宫。
等他们全走了，震山子，金光道人，昆仑骨干还有锦衣卫的头目从后殿走出来。震山子胸有成竹，觉得李四有肯定听他的意见让双方火并。
刘刚问道：“他们肯定要打起来，我们怎么办？还要封城吗？”
一群人讨论对策，戚奉先胸有韬略：“如果直接放他们火并，吃相显得太难看，不如抽调主力出城去帮昆仑派扫荡西域武林，到时候我们人少，管不住他们啊。”
震山子闻言眼睛一亮，矜持地捻须而笑。众人纷纷称赞此计高明。旁听的戴易思瞪圆了蓝色的大眼睛，她慌忙去看李四有的脸色。
李四有高深莫测，还是那一个字：“等！”
城中惶恐的气氛越发浓烈，许多居民在家里找出刀剑偷偷研磨，更多的人互相串联。城外的瓦剌降军武器被收缴了一半，他们挑选精锐重新分发武器，随军的牧民忍着严寒在帐篷里赶制箭矢。
城里城外都在传言：大明锦衣卫即将出城，要去扫平哈密外围。也有人说锦衣卫出去准备抢粮食。还有人造谣说锦衣卫没粮食，马上要撤回中原不管哈密了。
人心惶惶，野心家泛滥。
忽然王宫里传出确凿的消息，是锦衣卫当街传达的：明天正午，各方推选代表在哈密王宫外集合，开大会公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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