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田家少闲月
刺史与平生二人在城郊内闲逛。
“赵兄啊,前次听你一言,我是茅塞顿开。作为官去了解民,本身就及其居高临下。此后我换下官服,作为普通人,来了解老人,老人虽仍对我爱答不理的,但至少不赶我走了。”
刺史憨憨一笑,两日不见,其瘦削的脸颊却是饱满了一些。平生虽看不见其变化,但其气也是饱满了些。
“刺史大人却是不拘小节,气度非凡。只是在此处逗留,不会误了知州之务吗?”平生却是感此人与众不同,好奇问道。
“知州,刺史,说的好听。我辈分低,年龄小,空有一身麟袍,一座尚方宝印,却是无一人承情领命。即使在这玄州治地陵城,也是司马与郡守勾结,一丝破绽不留!”
刺史面色愤愤。
“一个个的,只会阿谀再奉承,没有一张真脸皮。政务是假的,账本是假的,勾结跟贪欲都是真的。”
平生一旁咋舌,没想到这刺史如此心直口快,这等政事却是跟他一个无关之人滔滔不绝。
“我刺史任职两年,明年演武我也要归朝复命了。大晋律法,刺史二年换届,自御史台选人出任。
一般刺史第一年在治县知州事,掌州务,第二年走遍大州服访万家。可我连州事都知不了,还有什么可掌?”
“那刺史大人逗留在这玄武城是?”
“我在其余大郡大县,富贵者蒙蔽我,贫苦者惧怕我。一丝世事不可知,我只得另辟蹊径,若是能寻得真凭实据,便可将这些虎狼弹劾下位!
听闻原玄武城,曾起过一支义兵,几个农民竟敢反抗城卫之军,四边城城卫都是虎狼之师,他们自是翻不起什么波澜。但是却让当时那城主遭万人弹劾,这才有这张炎武一脉入驻。”
刺史顿了顿,回首看了看万物老人之茅草屋。
“那些农民,手中皆有神兵,尽数来自这万武堂!”
平生闻言也是一愣,未曾想这万武老人,还有此等过去。
“这万武老人极为神秘,有人追查到他,却没人敢出手,反而是他出面保那些农民亲族,更让他们随其搬至当时还是废城的此地。”
“所以你是来调查当年之事?”平生又问
“不止如此,老人随那一支农民到了此处,与当地苍人交好,开辟良田,重建新城,但张炎武领皇命迁玄武城至此地。万武破落,原住民被迫迁至城郊。
这万武老人,似乎强势,受人尊重,能让上任城主遭受弹劾,却被张炎武一脉逼至现今境地。有地位,有不甘,知世故,藏秘辛,从他处,定能找出整顿这群豺狼的口子!”
平生听他一席言论,有心有谋,一心为民,且心存正义。不由心中升起几缕敬佩。且此人也是皇室出身,大有可为。
“刺史大人真是少年英才,王朝之幸啊。”平生却是发自内心。
“赵兄说笑了,若我真有才学谋略,也不必在此用这笨方法。刺史务农,世人嘲笑啊。”那张台政仰天苦笑。
“有智之人,走短途,有智君子,走正途。阁下所走,正是正大光明之道。何人配笑?”平生笑眯眯地,一字一句道。
张台政又是一愣,看向平生黑布蒙着的双眼。虽看不出眼神,确觉出一股真诚之意。他仰天长笑。
“赵兄,真乃我之师长也。三两句话,让人无比畅快啊。”
二人在青苔路上走着,畅谈而笑。
“对了,平生兄,能否助我?”
“张兄何事?”
“你先来。”张台政神神秘秘的。
二人走至一处院前,篱笆七零八落,院门也摇摇欲坠。院中菜地只依稀可见菜地之景色,不说还以为是有群象踏过。
“胡大娘!我又来了!”张台政朝院里高呼。
院里草屋中一阵悉悉索索,一位花甲老太缓缓出门迎来。其身后还跟着一位年方二八的小姑娘,小姑娘灰头土脸,但也挡不住其娇俏的五官和水灵的眼眸。小姑娘见到张台政,脸上不由泛起一丝红晕。
“哎呀!张大官人,您又来啦,怎好意思这样日日麻烦您啊。”老太太门牙不再,话语漏风,但却中气十足,精神矍铄。
“大娘,说过了,您叫我小张就行了,官人官人的多生分。不忙,我主要就是想尝大娘的手艺了,您看,带了位客人,还带了份肉来,让我俩饱饱口福可好?”说话间张台政自怀中掏出一块纸包,还微微渗着油。
“好好好,您的客人就是我们的贵客,您二位屋里歇着,老妪我这就去做。”
“好勒大娘,我等着。”张台政笑眯眯的。
虽然没人提起,但那老妇人看平生的眼神多有一丝戒备,那小姑娘看见张台政身边跟了位蒙面客,也是不敢上前来,只在门边偷偷向张台政打招呼。
“你别见怪,他们都是被欺负惯了,见人就怕。没有恶意的。”
“什么?”平生歪了歪脑袋,不知何意。张台政也是一愣。
“张兄,我似乎还未告知与你,我是个瞎的。”平生旋领悟其意,原这一老一少,方才不经意间流露了畏惧自己的神色,这才让张台政开解自己。
可这二人气息微薄,更别说以气之状态判断二人感情了,最多也是只能微微感受到一丝二人的呼吸吐纳,平生是丝毫未感受到畏惧之感。
“什么?!你看不见的么?”张台政大惊失色。这次换平生愣住了,未觉察出他眼盲之人不少,这么久还未反应过来,听闻后还如此反应者,却只此一人。
平生哭笑不得。细细给他讲解如何以气辩物,以声辨位。
“啊,那与能视者也无异么,哈哈。”张台政倒是满不在乎。
“哈哈哈哈,确实无异。”张台政之洒脱与一视同仁,让平生心中欣赏又添几分。
“先不说别的,来,干活先。”张台政也不再废话,抄起旁侧一土耙,向那杂乱菜园子走去。
“这篱笆我是不会修,但是翻翻土种种菜什么的,我还是干的来的。”说着便挥舞起钉耙,在地上吭哧吭哧忙活起来。
平生微微一笑,也不多言。唤出石球,缠了几根藤条与其上,似蝴蝶穿花,在篱笆前编制起来。
张台政见此状先是咋舌,后又欣喜。继续大汗淋漓,翻着地下之土。
此时已到午后申时,太阳斜挂空中。绕过青苔绿树的碧光泛在张台政布满汗水的面庞,更加饱满的面颊显着成熟男子的气息。
二人似乎与周围之绿色融为一体,在自然中挥洒着。草屋一角,窗棂下一道灵动的目光,随日光照在张台政脸上。
“赵兄啊,前次听你一言,我是茅塞顿开。作为官去了解民,本身就及其居高临下。此后我换下官服,作为普通人,来了解老人,老人虽仍对我爱答不理的,但至少不赶我走了。”
刺史憨憨一笑,两日不见,其瘦削的脸颊却是饱满了一些。平生虽看不见其变化,但其气也是饱满了些。
“刺史大人却是不拘小节,气度非凡。只是在此处逗留,不会误了知州之务吗?”平生却是感此人与众不同,好奇问道。
“知州,刺史,说的好听。我辈分低,年龄小,空有一身麟袍,一座尚方宝印,却是无一人承情领命。即使在这玄州治地陵城,也是司马与郡守勾结,一丝破绽不留!”
刺史面色愤愤。
“一个个的,只会阿谀再奉承,没有一张真脸皮。政务是假的,账本是假的,勾结跟贪欲都是真的。”
平生一旁咋舌,没想到这刺史如此心直口快,这等政事却是跟他一个无关之人滔滔不绝。
“我刺史任职两年,明年演武我也要归朝复命了。大晋律法,刺史二年换届,自御史台选人出任。
一般刺史第一年在治县知州事,掌州务,第二年走遍大州服访万家。可我连州事都知不了,还有什么可掌?”
“那刺史大人逗留在这玄武城是?”
“我在其余大郡大县,富贵者蒙蔽我,贫苦者惧怕我。一丝世事不可知,我只得另辟蹊径,若是能寻得真凭实据,便可将这些虎狼弹劾下位!
听闻原玄武城,曾起过一支义兵,几个农民竟敢反抗城卫之军,四边城城卫都是虎狼之师,他们自是翻不起什么波澜。但是却让当时那城主遭万人弹劾,这才有这张炎武一脉入驻。”
刺史顿了顿,回首看了看万物老人之茅草屋。
“那些农民,手中皆有神兵,尽数来自这万武堂!”
平生闻言也是一愣,未曾想这万武老人,还有此等过去。
“这万武老人极为神秘,有人追查到他,却没人敢出手,反而是他出面保那些农民亲族,更让他们随其搬至当时还是废城的此地。”
“所以你是来调查当年之事?”平生又问
“不止如此,老人随那一支农民到了此处,与当地苍人交好,开辟良田,重建新城,但张炎武领皇命迁玄武城至此地。万武破落,原住民被迫迁至城郊。
这万武老人,似乎强势,受人尊重,能让上任城主遭受弹劾,却被张炎武一脉逼至现今境地。有地位,有不甘,知世故,藏秘辛,从他处,定能找出整顿这群豺狼的口子!”
平生听他一席言论,有心有谋,一心为民,且心存正义。不由心中升起几缕敬佩。且此人也是皇室出身,大有可为。
“刺史大人真是少年英才,王朝之幸啊。”平生却是发自内心。
“赵兄说笑了,若我真有才学谋略,也不必在此用这笨方法。刺史务农,世人嘲笑啊。”那张台政仰天苦笑。
“有智之人,走短途,有智君子,走正途。阁下所走,正是正大光明之道。何人配笑?”平生笑眯眯地,一字一句道。
张台政又是一愣,看向平生黑布蒙着的双眼。虽看不出眼神,确觉出一股真诚之意。他仰天长笑。
“赵兄,真乃我之师长也。三两句话,让人无比畅快啊。”
二人在青苔路上走着,畅谈而笑。
“对了,平生兄,能否助我?”
“张兄何事?”
“你先来。”张台政神神秘秘的。
二人走至一处院前,篱笆七零八落,院门也摇摇欲坠。院中菜地只依稀可见菜地之景色,不说还以为是有群象踏过。
“胡大娘!我又来了!”张台政朝院里高呼。
院里草屋中一阵悉悉索索,一位花甲老太缓缓出门迎来。其身后还跟着一位年方二八的小姑娘,小姑娘灰头土脸,但也挡不住其娇俏的五官和水灵的眼眸。小姑娘见到张台政,脸上不由泛起一丝红晕。
“哎呀!张大官人,您又来啦,怎好意思这样日日麻烦您啊。”老太太门牙不再,话语漏风,但却中气十足,精神矍铄。
“大娘,说过了,您叫我小张就行了,官人官人的多生分。不忙,我主要就是想尝大娘的手艺了,您看,带了位客人,还带了份肉来,让我俩饱饱口福可好?”说话间张台政自怀中掏出一块纸包,还微微渗着油。
“好好好,您的客人就是我们的贵客,您二位屋里歇着,老妪我这就去做。”
“好勒大娘,我等着。”张台政笑眯眯的。
虽然没人提起,但那老妇人看平生的眼神多有一丝戒备,那小姑娘看见张台政身边跟了位蒙面客,也是不敢上前来,只在门边偷偷向张台政打招呼。
“你别见怪,他们都是被欺负惯了,见人就怕。没有恶意的。”
“什么?”平生歪了歪脑袋,不知何意。张台政也是一愣。
“张兄,我似乎还未告知与你,我是个瞎的。”平生旋领悟其意,原这一老一少,方才不经意间流露了畏惧自己的神色,这才让张台政开解自己。
可这二人气息微薄,更别说以气之状态判断二人感情了,最多也是只能微微感受到一丝二人的呼吸吐纳,平生是丝毫未感受到畏惧之感。
“什么?!你看不见的么?”张台政大惊失色。这次换平生愣住了,未觉察出他眼盲之人不少,这么久还未反应过来,听闻后还如此反应者,却只此一人。
平生哭笑不得。细细给他讲解如何以气辩物,以声辨位。
“啊,那与能视者也无异么,哈哈。”张台政倒是满不在乎。
“哈哈哈哈,确实无异。”张台政之洒脱与一视同仁,让平生心中欣赏又添几分。
“先不说别的,来,干活先。”张台政也不再废话,抄起旁侧一土耙,向那杂乱菜园子走去。
“这篱笆我是不会修,但是翻翻土种种菜什么的,我还是干的来的。”说着便挥舞起钉耙,在地上吭哧吭哧忙活起来。
平生微微一笑,也不多言。唤出石球,缠了几根藤条与其上,似蝴蝶穿花,在篱笆前编制起来。
张台政见此状先是咋舌,后又欣喜。继续大汗淋漓,翻着地下之土。
此时已到午后申时,太阳斜挂空中。绕过青苔绿树的碧光泛在张台政布满汗水的面庞,更加饱满的面颊显着成熟男子的气息。
二人似乎与周围之绿色融为一体,在自然中挥洒着。草屋一角,窗棂下一道灵动的目光,随日光照在张台政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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