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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

    欧阳剑连声说好,赶快招呼谷小慧坐下。

    晋副大队长急切的问道:“你想反映什么事?”

    “星期六早上7点40分左右,我刚走进办公室,姚红就对我说:‘姐,我昨天晚上两点左右感冒发烧,很难受,知道你前两天感冒,桌上放有感冒药,就来办公室把你的‘康泰克’吃了一片。’我说:‘没事,你拿走吃吧,还客气啥。好点了没有?还烧不烧?’她说:‘好多了,还是浑身没气。’接着,她环顾了一下周围,看看屋内没人,就面带神秘,身子往我身边凑了凑、压低声音对我说:‘我昨晚来办公室拿药时碰到鬼啦。’我吃了一惊,忙问道:‘啊?鬼?遇到什么鬼了?’她说:‘可真把我吓坏了......’正准备告诉我是什么事时,我科室的人陆续来上班了,她就没有再说下去。这忙了一天,她也没有机会给我说,下午下班的时候我就匆忙回去了,也忘记问她了,星期天又不上班,这、这周日晚上就发生了这事。”

    “再想想,她还说有什么话?”欧阳剑急切的问道。

    “就这些。”

    “她说这话时是什么表情?”

    “她说遇到‘鬼’的时候时,表情很神秘,好像还有点害怕,我说的不准确,大概就是这意思。”

    晋副大队长问道:“你怎么这时候才想起来?”

    “在单位我和姚红关系最好,出事后,这几天我心情很不好,也特别的乱,晚上还梦见她吊着的一幕,这使我每天吃不下饭,晚上睡不好觉,脑子也一直静不下来。昨天晚上,我突然想起了这个事,今天就赶快来反映了。”

    “这件事你给谁说过没有?”

    “没有,包括我家里人都没有说过。”

    “你再想想她生前还有什么反常的言行,或是给你说过她厌恶什么人、和谁有矛盾。”

    “这一段,除了因失恋有点情绪不好,其它的都很正常,根本没有流露出什么反常的言行。”

    “你有没有怀疑过谁?”

    “这个我确实也想了,一开始最让我怀疑的还是张前进,因为他毕竟和姚红谈了一年多,前一阵子又分了手,使她很痛苦,可只有当姚红不愿意分手,死缠不放时,张前进才会这样做。可姚红根本不是那样的人,她是宁肯自己把这痛苦往下咽,也不会为这去讨价还价的,也从来没听她这样说过。那既然这样,张前进就不会作这事。你说在单位的人吧,我真不相信谁会作这事,好像也不太可能,也没有任何预兆。难道会是她和家人在老家和谁结了仇?反正我觉得事很突然,她好像也没有什么预感。我也真说不好。”

    “好。你今天来给我们反映的情况很重要,不要对任何人讲。你再好好想想,有什么就马上来给我们反映。”

    “好。我会的。”她稍稍控制了一下情绪,擦拭了一下眼睛,向晋副大队长和欧阳剑告别,走出了会议室。

    谷小慧刚走后,两个人就关上门,都显得很兴奋。欧阳剑说:“晋大队长,这个情况很重要呀!”

    “是个很重要的线索,世上本没有‘鬼’,她说碰到‘鬼’是什么意思呀?”晋副大队长说。

    “说明被姚红称之为‘鬼’的这个人,正在干着坏事,才被姚红誉为‘鬼’,你说哪?”

    “既然被姚红称之为‘鬼’,就是正在干着不正当的事被姚红发现了,加上可能还蒙着面,姚红就赐给了他这个‘雅称’。”

    “5号深夜姚红碰到的这个‘鬼’,当时正在干什么坏事呢?”

    “难不成他又在行窃?被姚红看到了?”欧阳剑大胆的想像着。

    “对呀,极有可能。那汪涛的宿舍被盗,是不是也是他干的。他是想在汪涛那里偷到什么他需要的东西,却没有得手。就再次行窃,被姚红发现。”

    “这个分析可能性很大。可是,还有个问题,如果这个‘鬼’在5号深夜又行窃了,那为什么没有失主报案呀?”

    “是失主没有丢失什么东西,不想惹那么多麻烦,就没有报案?这还是个迷。”

    “对,5号晚上1点多,她是从北楼到西楼计财部取药返回的途中,遇到了贼的,‘鬼’是对贼的丑化,可她当时为什么不大声喊叫哪?”

    “是呀!一般人在那个时候别说碰到了贼,就是遇到一个正常的人也会大吃一惊的。不过她也可能惊得捂着嘴不敢吭了。”

    “她第二天对谷小慧说的时候,为什么不直接说成是碰到贼了?当时,张胜利组在就已经来银行破汪涛被盗案,事后她又为什么不给我们或是单位领导反映呢?”

    “难道这个‘鬼’她认识?”欧阳剑道。

    “是啊,若是一个不认识的人,坏人来偷东西了,那当时她就会大声喊叫,或者到第二天把情况反映给我们。可她却选择了沉默。这说明什么哪?”晋副大队长在问或在自问。

    “这说明她认识这个人,这个人又在深夜作坏事,在她的心中,这个人连个贼都不配当,所以被她称作‘鬼’。说明这个人当面是人,背后是‘鬼’,她想不到是他,可姚红已经知道这个人是谁了。她发现这个人后既不高声喊人,事后也不反映,说明他们平时很熟,关系也不错,甚或是她尊敬的人,或是对她有帮助的人。使她既有憎恶这个人的一面,也有保护这个人的一面。”

    “你说这个人若是本单位的人,他敢不蒙面吗?”晋副大队长说道。

    “肯定要蒙面,可即使他蒙面了,因平常很熟,仍能从他的身高、体态、动作、眼神或从他末蒙的部分判断出他是谁。”

    “那这个‘鬼’认出姚红了吗?”

    “‘鬼’在这种状态下是很敏感的,何况死者是在正常状态下行走,也毫无伪装。所以,他应该清清楚楚的看到了姚红。但有一点,‘鬼’对姚红是否看清了他,心中是没有底的。”

    “那会不会就是这个‘鬼’认出了姚红,而起杀心哪?”

    “是啊!杀人灭口,以绝后患。”

    欧阳剑看时间已是中午12点20多分,单位的人都去吃饭了,就说:“晋大队长,我们趁这时候人少,顺着姚红走的路线看一下?”

    “走!”

    二人便上到五楼,从姚红的宿舍出来向西走,顺西楼梯下到三楼,然后右转向西三楼。这时,晋副大队长看周围没人,俯到欧阳剑的耳边低声说:“你说姚红碰到‘鬼’时,是在去的时候?还是在回去的途中?”

    欧阳剑向四周看了看,思考了一下,往晋副大队长跟前走了走说道:“如果姚红是在去的时候碰到‘鬼’,很可能就会转身而返,因为深夜见‘鬼’,毕竟是很恐惧的。可她给谷小慧说的是‘我来办公室把你的康泰克吃了一片。’所以,应该是吃过药,返回的时候遇到了这个‘鬼’。”

    晋副大队长点了点头。

    说话间,两个人来到了公司业务部的办公室门前。

    晋副大队长又小声问:“那‘鬼’会和她走迎面吗?”

    “即使这个贼想走的方向是姚红那边(南边),但因心理作用,‘鬼’一看到姚红就会朝相反的方向走(北边),等姚红回屋后,等一切都安静下来,他才会伺机回到他想去的地方。”

    “那就是说,姚红在办公室吃过药,刚出来门,就看到了这个‘鬼’,他发现姚红后,就慌乱地向北跑下了楼。”

    “应该是这样。若是先关门,弄出声音,这个‘鬼’在屋里听到,是不敢出来的。”

    看过后,两人坐上车,回单位吃午餐,在返回公安局的路上,两个人又继续着他们的讨论。

    “那这样看来,洗手间出入的鞋印是在误导我们?”晋副大队长说。

    “这个狡猾的贼是想把我们的侦查矛头引向外部。”

    “你说姚红自从发现这个贼以后,这两天都在想什么?”

    “心里很复杂呀!报告吧,他是自己关系很近的人,或是尊敬的人。不说吧,明明知道他就是盗窃犯。她很是犹豫,也很纠结。”

    “而这个贼会怎么想呢?”

    “这也是我想问的问题。他并不知道姚红是否真的看清他了,但他也得从最坏处着想。整天在一起,一旦认出他来,张扬出去,他就会身败名裂,身陷囹圄,苦渡余生。姚红已对他造成了直接的威胁,这会令他寝食难安,如坐针毡。”

    “对,姚红会不会报案、会不会戳穿他?这是他最关心的。但他不能确保姚红会替他永远保守这个秘密。”

    “越想越害怕,所以这家伙就迫不及待,从姚红5号深夜碰到他,到杀害姚红,45个小时内就完成了。”

    “从姚红5号深夜1点左右碰到‘鬼’,到蒋菡芝7号晚上9点半听到凳子倒地拖拉的声音,结合尸检的情况,是不到45个小时。”

    “这恶贼也真够着急的。”

    “他不着急行吗?第二天是周一,如果姚红周一上班就把他举报了咋办?时不我待呀!”

    车停到了公安局的餐厅门前,两人也毫无察觉,司机提醒后,二个人才下了车。

    到了餐厅,空荡荡的,就餐的人已经基本走完。他俩打过饭,找了一个地方坐下,晋副大队长就接住了车上的话题:

    “杀害姚红的这个人,现在看来,就是5号晚上姚红碰到的那个‘鬼’缠住了她。可是,问题又来了:既然姚红碰到的贼和杀害她的人是同一个人,那这个贼在7号晚上去敲她房门的时候,她为什么还敢开门呢?”

    “要依姚红的聪明,她是不应该犯如此低级的错误的,完全可以避免这一场人祸。可人是很复杂的动物,同一件事不同的人就会有不同的认识,同一件事不同的人就会有不同的作法,同一件事不同的人在不同的时间和不同的地点,也会有所差异。她本身感冒还没全好,也会影响她对事物的正确判断,加上再眷顾往日的情义,误认为这个贼进来也不会对她怎么样。甚至还会幼稚地想:贼当时已经发现了她,现在贼来敲门,是不是来给自已解释、道歉的呀?再或是碍于面子,糊里糊涂就给开了门。她没想到这是给自己开启了地狱之门,为自己的疏忽,付出了生命的代价。”欧阳剑解释道。

    “嗯,客观,也够全面。”

    “我感觉到这个贼的心理素质很好,在自己的单位,在晚上的9点多,去杀自己单位的人,就不怕碰到人?”

    “本来值班的人就少,有一部分人还去看电影。那天晚上天气阴黑,几栋楼的灯又基本不亮。他观察好,没有响声后,就快步走到姚红的宿舍叫门。”

    “这可要冒很大的风险呀。”

    “他认为,这个风险比起姚红举报他的风险要小的多。”

    “也对。好一个大胆而聪明的‘鬼’。”

    “一点半了,两位领导。”炊事员在催了。

    俩人相视而笑,匆匆扒拉几口,便又返回银行案件指挥部。两个人的心中充满喜悦。是呀!谷小慧反映的情况,‘鬼’的出场,和俩人对‘鬼’的分析,使沉闷的侦查工作有了‘豁然开朗’的局面。

    两个人到工商银行刚下车,就被早已在那里等候的王仁贵和李虎成拦住。他看看四周没人,便低声而急促地说道:“晋大队长,有新情况,姚红的父母说她有个日记本,她经常在这个日记本上写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