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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4 大婚

    陆乘风站在窗前,看漫漫月色流转于夜中,五月的燕京城透着仲夏惬意。

    周丽华的贴身丫环福喜带着人敲门而入,福喜弯腰行礼:“姑娘,喜服改好了。”

    福喜从丫环手中接过,跟随的人退出去,她道:“要再试一试吗?”

    陆乘风点点头,福喜便关上门,陆乘风自个儿脱了外袍,福喜接过,替她脱去中衣,换上喜色,从到外无不细心,嫁衣并未做成拖曳式,干净利索得同往日陆乘风穿的衣袍差不多,衣裳从领口开始便叠绣着暗色金边一直到衣摆处,是周丽华寻的女红好手加紧缝制,虽简洁却不显廉意,哪怕冷淡如陆乘风,被这红色衬得也艳丽三分。

    福喜给她整理着衣襟,笑着道:“改得十分合身,姑娘穿这身可真是顶好看,二公子若是瞧见定要看呆了去。”

    陆乘风莞尔一笑,像是微风般,福喜取过红色的衿带,展开正要给她系上,屋外传来董九的说话声:“主子,程姑娘跟二爷回来了。”

    陆乘风道:“没出什么事吧?”

    “二人一切安好。”

    “查到是谁动的手了?”

    董九道:“是江湖势力金雨楼。”

    福喜微微靠近,从陆乘风腰后将衿带从两侧展开,隐约闻到一股淡香,便听到上方人淡淡的声音:“金雨楼?赚钱不要命的玩意。你去一趟锦衣卫找韩树山,就说近段时日发现京郊一代有乱党出没,请他好好查一查。”

    董九心知,这便是要利用锦衣卫的手段来对付金雨楼,金雨楼这种江湖势力不忌讳官府,却忌讳比官府还要不讲道理的锦衣卫,什么人到了锦衣卫,管你真假先抽个皮开肉绽再说,能出来的都是命大之人。

    “是。”

    福喜是知道锦衣卫厉害的,她不敢停顿,将衿带系扣好,往后退去:“姑娘,穿好了。”

    福喜说完打开门。

    董九入内,道:“还有一事,青枫来信。”

    陆乘风站在铜镜边,接过信件拆开来看,福喜退到了一旁,等着一会给她收拾喜服。

    陆乘风看的很快,走过来将信给他看,董九接过一阅,抬头道:“沈江月?南岭要起乱?”

    陆乘风说:“看来这位名动天下的大美人,倒是野心勃勃。”

    她顿了顿,道:“让他小心行踪,莫要被发现。”

    董九离开后,福喜上来要替她拆衣裳,刚松矜带,外面传来脚步声,谢九霄进门来,看见屋内二人,脚步顿了一下。

    福喜行礼道:“二公子。”

    谢九霄目光落在陆乘风身上:“喜服送来了?”

    福喜道:“夫人千催万催终于改好了。”

    陆乘风道:“你怎么过来了?”

    “大嫂说落了副明日要用的首饰,我实在待不住便过来了。”

    谢九霄将两个木盒放下,挥挥手,福喜识趣的退了出去,贴心掩上门,他走近将那略松的矜带重新系上,目光落在大红色上,说:“这身衣裳真衬你。”

    陆乘风狐疑道:“好看吗?”

    谢九霄肯定道:“很好看。”

    陆乘风低头看了一眼,没什么感觉,说:“我看着跟平日里的也没什么不一样。”

    “不一样。”谢九霄肯定的说,手捏起矜带末端:“很好看。”

    红色的陆乘风跌进他的眼底,映出两个人影。

    谢九霄凑上去:“姐姐……”

    他轻轻吻了吻陆乘风的眉心。

    “乘风……”

    轻柔的吻落在鼻尖。

    陆乘风感觉自己要化了。

    谢九霄拉开编织精妙的矜带,贴住了微凉的唇瓣,含糊不清的喊:“夫人——”

    谢九霄捧着她的脸,带着温柔与欲望交杂的亲吻一下一下落在陆乘风唇上,热而烈,很快将二人灼烧。

    妆台上的东西被扫到了一旁,陆乘风坐在上面,背后挨着窗,接受着老天给与的礼物。

    夏季生热,闷烈的火源源不断,窗户随着敲出一阵不大规律的响动,金丝绣好的嫁衣凌乱的掉在地上。

    她的中衣是鲜红的,用的上好织锦,婚礼虽然不宴请客人,可一丝一毫也没有因此松懈。

    谢九霄要同她亲吻,又要抱着她,让二人之间紧紧的没一点缝隙,他低低的笑,像个得逞的小孩,将称呼唤得无边风月:“”夫人……夫人……乘风——”

    陆乘风热得彻底,汗流不止。

    谢九霄扣住陆乘风五指,像是扣住了她的命脉,他抓着按到窗上,动作太大发出一阵沉闷的响,惹得外面的近卫不得不出声询问:“主子?”

    陆乘风半阖着眼没说话,谢九霄笑了一下,低声说:“怎么不回答?夫人真没礼貌……”

    陆乘风要被这两个字杀死了,她眯着眼,稳着声音道:“无事,离远些。”

    近卫依言走远。

    谢九霄恶作剧顿起:“为什么要叫他们走远?是做什么坏事了吗?”

    谢九霄白莹的五指插入乌黑的发间,潮湿的热已经到了极致,连头发也染着汗珠,陆乘风一只手攀着他的肩膀,毫无顾忌的笑。

    谢九霄顿时红眼,在欲望间反复叫着她的名字,反复高涨再落下。

    天蒙蒙亮,五月中旬的天已经透着热,谢家府内一片鲜红,大红的囍字处处可见。

    大厅中胡荣首座,谢允谦、周丽华次座,陆乘风在程瑶的搀扶下缓步走向堂中。

    管家见二人站立,拉着嗓子开始喊道:“拜堂——”

    “一拜天地,拜——地久天长。”

    “二拜高堂,拜——四季安康。”

    “夫妻对拜,拜——佳偶天成。”

    “礼成!”

    谢九霄扶着她,陆乘风往前走,端过茶盏,先敬了胡荣,依次再敬谢允谦、周丽华。

    喜盘里承放着双方的喜礼。

    酒过三巡,天色渐落,程瑶喝得痛快,躺在园子凉亭内自饮自乐。

    周放走过来时,听到她道:“你说这成亲到底有什么好?”

    周放在她对面坐下,接过她手里的酒,程瑶喝得差不多了也没在意:“今日看着互相喜欢非卿不可,谁又知道日后呢。”

    周放自个人斟了酒,慢慢饮一口,才说:“九霄他聪明,自小得家中的疼爱,说来你或许不信,上至大哥大嫂,下至我爹爹母亲与家中旁系长辈,皆对他宠爱有加。他性子张扬,小性子也惹人喜爱,自小便要什么给什么,从未对何人低头过。”

    “我记得有一回,他闯了祸事被谢老责罚,那事他本身没错,只是因牵连太广过于招摇,谢老怕他日后闯更大的祸才加以责罚,九霄性子执拗,硬是生生跪了两日也不认错,大哥心疼得不行,为此还和谢老吵了一架。”

    程瑶道:“你想说什么?”

    周放慢慢放下酒杯,道:“我想说,有的人心甘情愿困于一方牢笼,九霄摒弃燕京的天地,陆乘风又何尝不是赌上了自己,他们都是有魄力的人,看似风牛马不相及,其实本质上都是一路人,想要什么便要什么,不计一切不论后果,都是疯癫之人。”

    这形容倒是贴切乘风。

    程瑶笑了一下,端起酒壶饮着:“或许吧。”

    “我们打个赌。”

    程瑶说:“赌什么?”

    “赌他们二人生同衾死同穴。”

    程瑶道:“生同衾死同穴,那岂不是得等一辈子?”

    “也不必到那时,你信了这便可。”

    程瑶呵笑:“这个赌可没什么意思。”

    周放凝视着她:“你喜欢有意思的?”

    程瑶回望:“当然。”

    “那加上赌注如何?”

    程瑶来了丝兴趣:“什么赌注?”

    “我名下所有的地契租铺银钱生意,赌你的兴趣,若我输了都归你。”

    “都归我?”

    “都归你!”

    程瑶目光光亮一闪而过,无声凝视半晌,扭过头去:“商人皆是无利不起早,你赌这么些玩意,该不是想要我的命?”

    周放说:“怎么?怕输?”

    周放一笑:“程瑶,你也有怕的时候吗?”

    程瑶嗤笑:“会不会过了点?用全部身家跟我玩这种?输赢不皆在我一句话?”

    “是皆在你一句话间,所以你在怕什么?”

    程瑶凑近,闪着恶意的光芒:“我有什么怕的?赌啊,这等好事怎可不赌。”

    二人一杯一壶,轻轻交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