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修理師與孩子
她至今也無法想像自己會出現在這個地方。
在一陣恍惚中醒來，眼前的卻已經人事已非。
唯一的熟人，是那認識不過幾天的人，眼看是位慵懶的女性，有著一頭漂亮的長髮，穿著著男女都很適合的卡其色大衣，總是攜帶著一根枴杖，用它飛行、支撐疲累的身子，大概也是用來防身。
但她很清楚，這位眼前的大人，既愛說謊、還是個真真實實的男性，卻是個很溫柔的美人騙子。
這趟飛行之旅，是她前所未有的體驗，騎乘在那根不起眼的枴杖上，雖然抵著屁股久了有些疼痛，但眼前的世界新穎到讓她忽略了這股難受。
在平時用來打掃的掃把差不了多少的一根枴杖，它既能翱翔在那曾經以仰望的方式，時而昏暗、時而燦爛的天空之中，劃開那曾遙不可及的雲朵巨獸，才明白它比水還要柔軟、比空氣還輕。
對方讓自己選擇坐在前方還是後方，少女果斷選擇了後方，她不敢、或是有些抗拒被對方擁在懷中，但當她擁抱著對方的後背時候，卻又感到無比的安心。
那是一望無際的冰雪、一覽無遺的青草、一線天地的曠野、一眺浩繁的繁華城市，他們行走在天空上，將眼前的風景當成散步一般，在一個半天就掃蕩了一遍。
她沒有停止去觀賞，這片可貴的景色就像從井底出來享受陽光的蛙一般，少女闔上眼皮，讓微風輕輕撫摸自己的臉頰，他們飛行的速度僅看風景便能明白快如陣風，然而風卻如春天和煦的陽光撫摸在臉上。
眼前的他，頂著強風，是他劃開了割人的烈風，勇往直前下被拓展開來的徐徐微風。
景色的轉換變慢了，少女很快地注意到了這樣的變化，她微微一動，看向前方的繁華成都，開口的彷彿是眼前的城市。
“歡迎來到，聖馬迪卡維希亞．聖馬爾布里維，世界的中心，他們是這麼講的。”
修理師就像是為了打破長久以來的寧靜，對少女既期待又陽光地替這光輝的城市，以特別的稱呼方式介紹著。
她停頓了下，也露出同樣的微笑，像是認同一樣，豁然開朗地望向高空下的城市，溫暖和煦的陽光灑落在她的手心上，正式迎接了這位剛無聲問候的少女。
聖馬迪卡維希亞，是聖馬爾布里維，也就是這個國家文明程度最頂尖的國都，是任何種族的達官貴人所居住的地方，也是傳說中，他們國王的行政中心。
貴族與企業家們的孩子會在這裡求學，富人與掌權者會在這裡交易，被稱之為偉人的人們，幾乎是在這裡誕生，或是完成他們的成就。
這對初出茅廬的孩子盡是些想像的空間，未知的魔法、未聞的花名、未見的人們，這本該是好奇心驅使著她處處的期待。
然而在巴達克的介紹下，這些原本新鮮的事物讓她心中出現了疑問。
她是不是不應該出現在這的人？
妳是個與這裡格格不入的人，既不富有、又不偉大，什麼都做不到的妳，有什麼資格踏足在這呢？
如今她的存在令她感受到的是種種地不真實。
在落腳後，巴達克牽著陷入自己世界的少女，熟悉地穿梭在茫茫人海的街道之中，他親切地問道。
“瑪提拉，妳接受跟我同一間房間嗎？主要是旅費的問題，不過最近完成了工作，我是可以負擔的，用妳的想法考慮就好。”
巴達克將選擇丟給了少女，他恐怕是很想省旅費的吧，但又不想去自作主張地做出決定，所以他把選擇權交給了少女，本以為這是一種對她的尊重，然而少女僅僅是回想起了不好不壞的回憶。
工作，是啊，眼前的人將殺死自己為目標作為一份工作。
只不過對方沒有將她殺死，她雖然不明白發生了什麼事情，自己好像只是睡了一覺，醒來之後他們就在空中了。
一切都是那麼地魔幻、那麼地像是童話。
既然是童話，那多想又有何意義呢？
“沒關係。”
也可能是少女不明白這提問的理由，雖然眼前的人並非是足以完全信任的對象，但事情已經發生到這個地步，自己尚未從果斷死去的念頭重新爬起，這些對她來說，都不是那麼地重要。
巴先生，雖然是位先生，但她仍然習慣性地將他看成一位女性，因為他漂亮？纖細？還是溫柔呢？少女又一次陷入了沉思，直到他們終於來到了供給旅人用的旅店，相比輝煌的城市，它的牆壁沒有那麼讓人感到輝煌，也沒有那麼般華麗，樸素的讓人感到非常的安逸。
“噹啷”
少女猛然一望，抬頭看見是不一樣的景色，熟悉的門鈴，這股隱隱作祟的心情讓她露出有些沉悶的表情。
她仍然還在期待著什麼，即使知道那一切都不再是可能。
“一間雙人房。”
他們倆人看起來就像是姊妹，旅店的管理員和巴達克簽好了手續，搬進了旅店。
至今為止，少女還是對巴達克翻出行李的方式感到稀奇，那划水般流利的雙手“順”出行囊的方式，都像是一種魔術表演，然而實際上所謂的魔術表演她也僅從書上看過，更不用眼前的這位是真正的魔法師。
“瑪提拉。”
巴先生問道。
“將來有什麼打算？”
“將來？”
她緩緩重複了一遍。
對，她還有將來，那宛如睡醒一般的重生令她覺得自己生活在夢境之中，不用考慮將來。
“將來...”
她又重複了一遍，試圖想詢問著自己，問出一個自己也滿意的答案，花了不少的時間，卻一句話也給不出來。
“妳不用急著做出決定沒關係，這段時間，妳可以跟著我，之後妳想做什麼，我都會盡量幫妳安排到最適合妳的家庭，又或是學校，不用考慮...不，可能還要稍微考慮下費用，不過剛開始的幾年我會幫妳想辦法，之後妳再慢慢處理就行了。”
巴達克細心地解釋道，又有些苦苦地笑著。
“抱歉啊，我其實挺拮据的。”
“為什麼？”
少女問道。
“嗯？啊...因為我比較挑工作吧...”
他略為尷尬地撇開眼神回答。
不是的，她想問的不是這個，而是為什麼要幫我這麼多，少女不懂他的用心是什麼。
她下定決心，質問道。
“為什麼要幫我這麼多？”
“為什麼嗎？”
巴達克沉思起來，他試圖想出一個合理而且對方肯定會接受的答案。
少女都看在了眼裏，他就是這麼一個人，相信話語的細膩可以改變一個人的想法。
“就，單純想做吧，哈哈，我一時給不出什麼像樣的答案，但妳還只是個孩子，總覺得...妳是個好孩子，所以想幫助妳，這樣吧？”
她覺得他在說謊，但又說不出哪裡是在說謊，少女已經愈來愈不相信惡魔的直覺了，這一切似乎在他的嘴巴上，都沒有太多的意義，或許自己是不是惡魔在他眼裡也沒什麼意義。
“好孩子...我不是好孩子，”
少女低著頭說。
“好孩子不會傷害別人。”
“妳說的也是呢，好孩子是保護不了弟弟的，對吧？”
她抬起了頭，看著巴達克的回答，那溫柔的笑容彷彿能包容自己一切的罪惡。
“妳是個好姐姐，這樣也足夠了。”
在懂事以來，她就明白，人是必須要工作，才能活下去的。
那年的她，不過六歲，懵懂的她認知到自己無法與父母再次相見，自己的弟弟就是一切的時候，她發誓要守護她最後的家人，本來的她對自己下了這麼一個毒誓，直到她意識到了自己還有除弟弟之外的家人──瑪瑟琳。
瑪瑟琳，在對方的解釋裏，她說自己是她的奶奶，是自己父母的父母，至於是爸爸的媽媽；還是媽媽的媽媽，對方從來沒告訴自己。
就跟爸爸媽媽也從來沒說過自己有奶奶一樣。
奶奶原本是一個溫柔的人，也是個嚴厲的人，尤其是在外人的面前，奶奶從來沒對自己笑過。
唯有單獨相處的時候，她會因為自己的話語而笑，最令她印象深刻的，是她有一次犯錯，將鹽巴搞成了糖，讓一家人的晚餐全都染上了奇怪的味道，本以為會被痛罵的瑪提拉，奶奶的第一個反應卻是笑。
她呵呵地笑，瑪提拉認識到，笑是一件多麼令人開心的事情。
“妳也只是個孩子啊。”
那位對自己格外嚴格的家人，笑容底下的那張嘴巴，曾經這麼碎念道。
不知道什麼時候，那份笑容已經離開很久了。
想活下去，她下定了決心，自己不知道是不是還能回去...她曾經的家，但她認為，只要活下去，就能找到機會。
想快點長大，她印象中自己被當成一位孩子，這或許就是她為什麼改變不了一切的主要原因。
若是長大了，這一切有改變的可能嗎？
“我想了解你的工作。”
少女對著巴達克說道。
“我的工作？”
對方有些困擾地撫著下巴，左思右想，似乎是想到了一個好的答案。
“那就跟著我，來親眼看看我的工作吧？但是絕對要聽我的話，明白嗎？”
是的，她明白，她明白成長就是要工作，好孩子就是要聽話，現在的她已經沒有可以失去的了。
這一次，她會認認真真地，當個好孩子，學習去當一個大人。
在一陣恍惚中醒來，眼前的卻已經人事已非。
唯一的熟人，是那認識不過幾天的人，眼看是位慵懶的女性，有著一頭漂亮的長髮，穿著著男女都很適合的卡其色大衣，總是攜帶著一根枴杖，用它飛行、支撐疲累的身子，大概也是用來防身。
但她很清楚，這位眼前的大人，既愛說謊、還是個真真實實的男性，卻是個很溫柔的美人騙子。
這趟飛行之旅，是她前所未有的體驗，騎乘在那根不起眼的枴杖上，雖然抵著屁股久了有些疼痛，但眼前的世界新穎到讓她忽略了這股難受。
在平時用來打掃的掃把差不了多少的一根枴杖，它既能翱翔在那曾經以仰望的方式，時而昏暗、時而燦爛的天空之中，劃開那曾遙不可及的雲朵巨獸，才明白它比水還要柔軟、比空氣還輕。
對方讓自己選擇坐在前方還是後方，少女果斷選擇了後方，她不敢、或是有些抗拒被對方擁在懷中，但當她擁抱著對方的後背時候，卻又感到無比的安心。
那是一望無際的冰雪、一覽無遺的青草、一線天地的曠野、一眺浩繁的繁華城市，他們行走在天空上，將眼前的風景當成散步一般，在一個半天就掃蕩了一遍。
她沒有停止去觀賞，這片可貴的景色就像從井底出來享受陽光的蛙一般，少女闔上眼皮，讓微風輕輕撫摸自己的臉頰，他們飛行的速度僅看風景便能明白快如陣風，然而風卻如春天和煦的陽光撫摸在臉上。
眼前的他，頂著強風，是他劃開了割人的烈風，勇往直前下被拓展開來的徐徐微風。
景色的轉換變慢了，少女很快地注意到了這樣的變化，她微微一動，看向前方的繁華成都，開口的彷彿是眼前的城市。
“歡迎來到，聖馬迪卡維希亞．聖馬爾布里維，世界的中心，他們是這麼講的。”
修理師就像是為了打破長久以來的寧靜，對少女既期待又陽光地替這光輝的城市，以特別的稱呼方式介紹著。
她停頓了下，也露出同樣的微笑，像是認同一樣，豁然開朗地望向高空下的城市，溫暖和煦的陽光灑落在她的手心上，正式迎接了這位剛無聲問候的少女。
聖馬迪卡維希亞，是聖馬爾布里維，也就是這個國家文明程度最頂尖的國都，是任何種族的達官貴人所居住的地方，也是傳說中，他們國王的行政中心。
貴族與企業家們的孩子會在這裡求學，富人與掌權者會在這裡交易，被稱之為偉人的人們，幾乎是在這裡誕生，或是完成他們的成就。
這對初出茅廬的孩子盡是些想像的空間，未知的魔法、未聞的花名、未見的人們，這本該是好奇心驅使著她處處的期待。
然而在巴達克的介紹下，這些原本新鮮的事物讓她心中出現了疑問。
她是不是不應該出現在這的人？
妳是個與這裡格格不入的人，既不富有、又不偉大，什麼都做不到的妳，有什麼資格踏足在這呢？
如今她的存在令她感受到的是種種地不真實。
在落腳後，巴達克牽著陷入自己世界的少女，熟悉地穿梭在茫茫人海的街道之中，他親切地問道。
“瑪提拉，妳接受跟我同一間房間嗎？主要是旅費的問題，不過最近完成了工作，我是可以負擔的，用妳的想法考慮就好。”
巴達克將選擇丟給了少女，他恐怕是很想省旅費的吧，但又不想去自作主張地做出決定，所以他把選擇權交給了少女，本以為這是一種對她的尊重，然而少女僅僅是回想起了不好不壞的回憶。
工作，是啊，眼前的人將殺死自己為目標作為一份工作。
只不過對方沒有將她殺死，她雖然不明白發生了什麼事情，自己好像只是睡了一覺，醒來之後他們就在空中了。
一切都是那麼地魔幻、那麼地像是童話。
既然是童話，那多想又有何意義呢？
“沒關係。”
也可能是少女不明白這提問的理由，雖然眼前的人並非是足以完全信任的對象，但事情已經發生到這個地步，自己尚未從果斷死去的念頭重新爬起，這些對她來說，都不是那麼地重要。
巴先生，雖然是位先生，但她仍然習慣性地將他看成一位女性，因為他漂亮？纖細？還是溫柔呢？少女又一次陷入了沉思，直到他們終於來到了供給旅人用的旅店，相比輝煌的城市，它的牆壁沒有那麼讓人感到輝煌，也沒有那麼般華麗，樸素的讓人感到非常的安逸。
“噹啷”
少女猛然一望，抬頭看見是不一樣的景色，熟悉的門鈴，這股隱隱作祟的心情讓她露出有些沉悶的表情。
她仍然還在期待著什麼，即使知道那一切都不再是可能。
“一間雙人房。”
他們倆人看起來就像是姊妹，旅店的管理員和巴達克簽好了手續，搬進了旅店。
至今為止，少女還是對巴達克翻出行李的方式感到稀奇，那划水般流利的雙手“順”出行囊的方式，都像是一種魔術表演，然而實際上所謂的魔術表演她也僅從書上看過，更不用眼前的這位是真正的魔法師。
“瑪提拉。”
巴先生問道。
“將來有什麼打算？”
“將來？”
她緩緩重複了一遍。
對，她還有將來，那宛如睡醒一般的重生令她覺得自己生活在夢境之中，不用考慮將來。
“將來...”
她又重複了一遍，試圖想詢問著自己，問出一個自己也滿意的答案，花了不少的時間，卻一句話也給不出來。
“妳不用急著做出決定沒關係，這段時間，妳可以跟著我，之後妳想做什麼，我都會盡量幫妳安排到最適合妳的家庭，又或是學校，不用考慮...不，可能還要稍微考慮下費用，不過剛開始的幾年我會幫妳想辦法，之後妳再慢慢處理就行了。”
巴達克細心地解釋道，又有些苦苦地笑著。
“抱歉啊，我其實挺拮据的。”
“為什麼？”
少女問道。
“嗯？啊...因為我比較挑工作吧...”
他略為尷尬地撇開眼神回答。
不是的，她想問的不是這個，而是為什麼要幫我這麼多，少女不懂他的用心是什麼。
她下定決心，質問道。
“為什麼要幫我這麼多？”
“為什麼嗎？”
巴達克沉思起來，他試圖想出一個合理而且對方肯定會接受的答案。
少女都看在了眼裏，他就是這麼一個人，相信話語的細膩可以改變一個人的想法。
“就，單純想做吧，哈哈，我一時給不出什麼像樣的答案，但妳還只是個孩子，總覺得...妳是個好孩子，所以想幫助妳，這樣吧？”
她覺得他在說謊，但又說不出哪裡是在說謊，少女已經愈來愈不相信惡魔的直覺了，這一切似乎在他的嘴巴上，都沒有太多的意義，或許自己是不是惡魔在他眼裡也沒什麼意義。
“好孩子...我不是好孩子，”
少女低著頭說。
“好孩子不會傷害別人。”
“妳說的也是呢，好孩子是保護不了弟弟的，對吧？”
她抬起了頭，看著巴達克的回答，那溫柔的笑容彷彿能包容自己一切的罪惡。
“妳是個好姐姐，這樣也足夠了。”
在懂事以來，她就明白，人是必須要工作，才能活下去的。
那年的她，不過六歲，懵懂的她認知到自己無法與父母再次相見，自己的弟弟就是一切的時候，她發誓要守護她最後的家人，本來的她對自己下了這麼一個毒誓，直到她意識到了自己還有除弟弟之外的家人──瑪瑟琳。
瑪瑟琳，在對方的解釋裏，她說自己是她的奶奶，是自己父母的父母，至於是爸爸的媽媽；還是媽媽的媽媽，對方從來沒告訴自己。
就跟爸爸媽媽也從來沒說過自己有奶奶一樣。
奶奶原本是一個溫柔的人，也是個嚴厲的人，尤其是在外人的面前，奶奶從來沒對自己笑過。
唯有單獨相處的時候，她會因為自己的話語而笑，最令她印象深刻的，是她有一次犯錯，將鹽巴搞成了糖，讓一家人的晚餐全都染上了奇怪的味道，本以為會被痛罵的瑪提拉，奶奶的第一個反應卻是笑。
她呵呵地笑，瑪提拉認識到，笑是一件多麼令人開心的事情。
“妳也只是個孩子啊。”
那位對自己格外嚴格的家人，笑容底下的那張嘴巴，曾經這麼碎念道。
不知道什麼時候，那份笑容已經離開很久了。
想活下去，她下定了決心，自己不知道是不是還能回去...她曾經的家，但她認為，只要活下去，就能找到機會。
想快點長大，她印象中自己被當成一位孩子，這或許就是她為什麼改變不了一切的主要原因。
若是長大了，這一切有改變的可能嗎？
“我想了解你的工作。”
少女對著巴達克說道。
“我的工作？”
對方有些困擾地撫著下巴，左思右想，似乎是想到了一個好的答案。
“那就跟著我，來親眼看看我的工作吧？但是絕對要聽我的話，明白嗎？”
是的，她明白，她明白成長就是要工作，好孩子就是要聽話，現在的她已經沒有可以失去的了。
這一次，她會認認真真地，當個好孩子，學習去當一個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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