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节 板凳扫帚
随着白希之对雷击坑的观察，他那张苍劲面庞上表情逐渐发生变化，由平淡变为不解，最后变为惊讶。
“此等雷法，我此生未见，是何等道行的高人，才能有这一手惊世骇俗的技艺？哪怕是天师，恐怕也……”
老人一顿，抬手轻捻白须，缓缓站起身来，回头望向弟子。
“弗为，你是张家后人。”
张弗为会意地摇头。
“弟子见识浅薄，就我在天师府时的那点时日，也未见有哪位真人有此等手段。”
白希之喃喃地嘟哝着：
“匪夷所思，匪夷所思，我还真想见见，这究竟是哪位真人，能留下如此手笔。”
张弗为将手指指向四周树木石头上那平整如镜面一般的斩切痕迹。
“还有师父，你看这，这更是让人……”
西装老头默然端详一阵，不做声色，思考了半晌后，摇了摇头。
“罢了，既然想不明白那便不想，道法自然，想不通之事，总能找到其解，弗为，留下现场照片，此事也是给我们敲个警钟：千岁真君的爪牙，已经伸到了我们的头顶了。”
张弗为将掉在地上的那盒黄鹤楼捡回到手里，从里拎出来一根，抖了抖嘴角。
“师父，别的不谈，这千岁真君，的确是弟子至今为止见过最吓人的妖了，哪怕在我龙虎山下，也敢造次，师父，出了事你可得好好罩着弟子啊。”
西装老头飞起一脚，狠狠地在他的屁股上印上一个鞋印。
……
陈灵运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双眼清楚了之后，就发现自己的身体被一道墨黑光芒包裹，正在灯火稀疏的小城上空极速飞行。
来自人类本能的对高处的恐惧包裹住他的身体。
“小叔！”
陈初九淡然道：
“清心静气！”
随着这四个字传入脑海，陈灵运默念清心咒决，控制体内灵气周天循环，几息之间，陈灵运便发现自己已经平静了下来。
“别怕，不用紧张，保持吐纳呼吸节奏便可，剩下的交给板凳就行。”
陈灵运只觉自己的世界观又一次被捏碎了揉烂了再重新塑了个型。
这世界上有道法不假，只是这御剑飞行，也实在太过超过。
他看着下方的城市灯火，深呼吸两次，恢复了平静。
“小叔……你真是从仙人之境回来的啊。”
“哈哈哈，说是仙人之境，也不尽准确，那里也并非人人都是练气之人，大多数的，还是没有长生根骨的凡人罢了。”
陈灵运咽了咽口水，问出了那个他最关心，但在出口前心中就已有答案的问题。
“那只玉葫芦，果然是小叔送来的？”
陈初九哈哈一笑。
“啊，看来你蛮喜欢我送的成人礼物，用得也不错，那便好。”
还没等侄子继续问，陈初九便笑道：
“我穿越异界，能有今天这样的一点点能耐，没有金手指肯定不成，你也看到了我的葫芦，是随着我出生之时一起来到世上的先天灵宝。”
他看着身下的灯火阑珊，只觉一股难以言说的畅快感与新鲜感涌上心头。
好久没见过这样的景象了。
“自从我在那边站稳脚跟后，我一直在寻找回来的办法，在三年前终于让我寻找到了端倪，但既不能确定方法，又有一些要命的事儿缠身，所以我照着我的葫芦的样子，又借助了伙伴们的助力，造出了这件仿制品，尽力将它送到了这边，送到了你的手里。”
陈灵运一怔。
原来是这样。
两人在空中疾速飞行的身躯突然减缓了速度，向着地面划出个柔和弧线，两人的身体轻灵地落到了地上，“扫帚”和“板凳”轻盈地在两人身周转了一圈儿，随即消失得无影无踪。
陈灵运猛然发觉：两人降落的地方正是他居住的公寓楼下。
陈初九在他提问前就答道：
“这些年里你身上的事儿，重要些的，我都知道个八九不离十。”
陈灵运又是一怔。
“那家里的事儿……”
“我也知道。”
刚回到镇子上的时候，陈初九第一件被告知的事，便是陈家那两个曾经给予他们叔侄二人
无尽折磨的那两个男人，都在五年前被人以锐器割喉杀死在了睡梦中。
同乡告诉自己：凶手行事熟练且老辣，一击毙命且没留下任何证据，直到今天都还是一桩悬案。
那栋老旧公寓单元门口亮着一盏昏黄的灯泡，在灯泡暖光下，陈灵运缓缓低下脑袋，呼吸沉重。
“我也在寻找凶手，可……”
陈初九沉默半晌才抬起手来，在侄子的肩膀上轻轻拍了拍，语气温柔地劝慰道：
“死了便死了，他们也并非什么温良之辈，不说是死有余辜，但也是死的不冤了。”
听到这，陈灵运的眼角涌出一滴泪水，用力点了点头。
“那，叔，咱们回家。”
“好。”
两人向上爬了两层积满灰尘与杂物的楼梯，陈灵运从道袍怀里掏出钥匙开门时，陈初九突然开腔：
“灵运，还有一事。”
“叔，你说？”
“我身上发生的这些事，尽量不要让第二个人知道。”
“明白。”
陈灵运的房间不大，但十分整洁干净，所有物品都摆放得井井有条。
虽然是龙虎山上道士，但他的房间看上去并不像是一般印象中一个道士的屋子。
没有丹炉桃木剑，也没有随处放置的黄纸或是符箓。
也就只有客厅中间放着的一只蒲团，和架子上放着的几卷已经翻得卷边，贴着透明胶带的道门典籍了。
陈初九笔直走入房间，熟练地盘膝坐在了那只蒲团上，打量着房间里的各种物件。
“叔，从今天开始，这里就也是你的家了。”
陈灵运捧着一只茶盘到蒲团，前放下一只紫砂壶，两只茶盏，拿起一只水壶灌满水放在炉灶上。
“哦？灵运也喜欢喝茶么？”
陈初九看他摆出茶具，好奇问道。
“受师父师兄影响，饮茶修身养性。”
陈初九点头道：
“不错，那么今天来尝尝我的茶吧？”
他说着伸出右手，露出大拇指上戴着的一只白玉扳指，陈灵运只觉得那扳指玉色莹然浑然一体，散发着淡淡白光，一看便知不是凡物。
陈初九以中指在戒指上轻轻一拂，他的手中便出现了一只小巧的，绘着一只白色狐狸的瓷茶罐。
“此等雷法，我此生未见，是何等道行的高人，才能有这一手惊世骇俗的技艺？哪怕是天师，恐怕也……”
老人一顿，抬手轻捻白须，缓缓站起身来，回头望向弟子。
“弗为，你是张家后人。”
张弗为会意地摇头。
“弟子见识浅薄，就我在天师府时的那点时日，也未见有哪位真人有此等手段。”
白希之喃喃地嘟哝着：
“匪夷所思，匪夷所思，我还真想见见，这究竟是哪位真人，能留下如此手笔。”
张弗为将手指指向四周树木石头上那平整如镜面一般的斩切痕迹。
“还有师父，你看这，这更是让人……”
西装老头默然端详一阵，不做声色，思考了半晌后，摇了摇头。
“罢了，既然想不明白那便不想，道法自然，想不通之事，总能找到其解，弗为，留下现场照片，此事也是给我们敲个警钟：千岁真君的爪牙，已经伸到了我们的头顶了。”
张弗为将掉在地上的那盒黄鹤楼捡回到手里，从里拎出来一根，抖了抖嘴角。
“师父，别的不谈，这千岁真君，的确是弟子至今为止见过最吓人的妖了，哪怕在我龙虎山下，也敢造次，师父，出了事你可得好好罩着弟子啊。”
西装老头飞起一脚，狠狠地在他的屁股上印上一个鞋印。
……
陈灵运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双眼清楚了之后，就发现自己的身体被一道墨黑光芒包裹，正在灯火稀疏的小城上空极速飞行。
来自人类本能的对高处的恐惧包裹住他的身体。
“小叔！”
陈初九淡然道：
“清心静气！”
随着这四个字传入脑海，陈灵运默念清心咒决，控制体内灵气周天循环，几息之间，陈灵运便发现自己已经平静了下来。
“别怕，不用紧张，保持吐纳呼吸节奏便可，剩下的交给板凳就行。”
陈灵运只觉自己的世界观又一次被捏碎了揉烂了再重新塑了个型。
这世界上有道法不假，只是这御剑飞行，也实在太过超过。
他看着下方的城市灯火，深呼吸两次，恢复了平静。
“小叔……你真是从仙人之境回来的啊。”
“哈哈哈，说是仙人之境，也不尽准确，那里也并非人人都是练气之人，大多数的，还是没有长生根骨的凡人罢了。”
陈灵运咽了咽口水，问出了那个他最关心，但在出口前心中就已有答案的问题。
“那只玉葫芦，果然是小叔送来的？”
陈初九哈哈一笑。
“啊，看来你蛮喜欢我送的成人礼物，用得也不错，那便好。”
还没等侄子继续问，陈初九便笑道：
“我穿越异界，能有今天这样的一点点能耐，没有金手指肯定不成，你也看到了我的葫芦，是随着我出生之时一起来到世上的先天灵宝。”
他看着身下的灯火阑珊，只觉一股难以言说的畅快感与新鲜感涌上心头。
好久没见过这样的景象了。
“自从我在那边站稳脚跟后，我一直在寻找回来的办法，在三年前终于让我寻找到了端倪，但既不能确定方法，又有一些要命的事儿缠身，所以我照着我的葫芦的样子，又借助了伙伴们的助力，造出了这件仿制品，尽力将它送到了这边，送到了你的手里。”
陈灵运一怔。
原来是这样。
两人在空中疾速飞行的身躯突然减缓了速度，向着地面划出个柔和弧线，两人的身体轻灵地落到了地上，“扫帚”和“板凳”轻盈地在两人身周转了一圈儿，随即消失得无影无踪。
陈灵运猛然发觉：两人降落的地方正是他居住的公寓楼下。
陈初九在他提问前就答道：
“这些年里你身上的事儿，重要些的，我都知道个八九不离十。”
陈灵运又是一怔。
“那家里的事儿……”
“我也知道。”
刚回到镇子上的时候，陈初九第一件被告知的事，便是陈家那两个曾经给予他们叔侄二人
无尽折磨的那两个男人，都在五年前被人以锐器割喉杀死在了睡梦中。
同乡告诉自己：凶手行事熟练且老辣，一击毙命且没留下任何证据，直到今天都还是一桩悬案。
那栋老旧公寓单元门口亮着一盏昏黄的灯泡，在灯泡暖光下，陈灵运缓缓低下脑袋，呼吸沉重。
“我也在寻找凶手，可……”
陈初九沉默半晌才抬起手来，在侄子的肩膀上轻轻拍了拍，语气温柔地劝慰道：
“死了便死了，他们也并非什么温良之辈，不说是死有余辜，但也是死的不冤了。”
听到这，陈灵运的眼角涌出一滴泪水，用力点了点头。
“那，叔，咱们回家。”
“好。”
两人向上爬了两层积满灰尘与杂物的楼梯，陈灵运从道袍怀里掏出钥匙开门时，陈初九突然开腔：
“灵运，还有一事。”
“叔，你说？”
“我身上发生的这些事，尽量不要让第二个人知道。”
“明白。”
陈灵运的房间不大，但十分整洁干净，所有物品都摆放得井井有条。
虽然是龙虎山上道士，但他的房间看上去并不像是一般印象中一个道士的屋子。
没有丹炉桃木剑，也没有随处放置的黄纸或是符箓。
也就只有客厅中间放着的一只蒲团，和架子上放着的几卷已经翻得卷边，贴着透明胶带的道门典籍了。
陈初九笔直走入房间，熟练地盘膝坐在了那只蒲团上，打量着房间里的各种物件。
“叔，从今天开始，这里就也是你的家了。”
陈灵运捧着一只茶盘到蒲团，前放下一只紫砂壶，两只茶盏，拿起一只水壶灌满水放在炉灶上。
“哦？灵运也喜欢喝茶么？”
陈初九看他摆出茶具，好奇问道。
“受师父师兄影响，饮茶修身养性。”
陈初九点头道：
“不错，那么今天来尝尝我的茶吧？”
他说着伸出右手，露出大拇指上戴着的一只白玉扳指，陈灵运只觉得那扳指玉色莹然浑然一体，散发着淡淡白光，一看便知不是凡物。
陈初九以中指在戒指上轻轻一拂，他的手中便出现了一只小巧的，绘着一只白色狐狸的瓷茶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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