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四节 天予不取，反受其咎
接着，所谓的真君将他那戴着莲花道冠的高傲头颅重重地磕在了地上。
张月凡轻笑着伸出长臂，将手搭在豗檀的后背上，沿着他的脊背温柔地抚摸着。
但作为旁人看他那动作，只觉得浑身发冷。
就像是主人在爱抚自己所养的一条狗。
“好，好，你还真的是一位好妖主，对所有的手下视如己出，让我忍不住羡慕你手下的长白妖众，那我便答应你，只是你要想好，如果你做不到，那你就要……”
豗檀自地上站起身来，转向陈初九。
“我明白，我会拼尽所能，直至身死。”
张月凡满意颔首。
“善哉，善哉，豗檀，你不是想化成真龙么？你手里拿着的，就是老天赐予的仙丹，今晚这龙虎山，便是龙门，只要你能一跃而过，就能成就真龙啊……”
“天予不取，反受其咎！”
那八个字好像某种咒语，一从张月凡口中吐出，豗檀立刻将那枚血红色丹药吃进了嘴中。
豗檀一将丹吃进嘴里，整个身体立刻膨胀，将一身华贵法衣当即撑爆，白鳞巨蟒真身显现。
数十丈长的通天巨蟒，高高扬起蛇头，分叉的信子嘶嘶作响，周身所有鳞片，全都诡异地沿着同样的节奏律动，好似不断呼吸的鱼嘴，看上去只让人脊背发麻。
白蟒的原本状态，可以称得上是很有美感，但那红丹功效已经显出，猩红色的邪异光芒，自巨蟒体内映照出来，照得原本光滑雪白的鳞片，也是一片血红。
而它的蛇鳞蛇身上，又是缠着一层浓郁而粘稠，像是浑浊粘液般的一层黑色妖气。
巨蟒好像正在承受巨大的痛苦，在三清观前的空地上不断翻滚着庞大的身躯，草木山石尽数被其摧毁，蛇尾扫在三清观一面观墙上，那面墙便轰然倒塌了下来。
长白群妖见到老大被变成这副模样，皆是悲愤以极，几乎要流出血泪来。
更让他们无法接受的是，老大变成这样，只是为了他们。
群妖不禁觉得后悔——
当初为了寻找灵气浓郁的洞天福地，离开了长白山的黑山白水，遇上了那个画下大饼的张月凡……
当时以为脚下是一条光明前路，但万万想不到，事情会到了今日这么个地步。
“老大！老大！”
悲愤哭喊之声不绝于耳。
陈初九在旁冷眼旁观着这一切。
他有无数个机会不让老妖吃下那红丹，但他没有着急动手。
他想清楚地看看，那诡异丹药究竟有何作用。
蹲在不远处树上的紫鸢见了那白蟒状貌，不禁低声惊呼。
“我……我见过那种状态的妖，那种红丹，我早就在白帝魔教的教众手中见过的！”
琉璃自小娇生惯养，没见过太多世面，见了那蛇的诡异形态，不禁秀眉紧蹙。
“这……好生恶心，估计是这边的邪魔外道，也同时悟出了这可恶丹药的炼法？”
紫鸢不置可否，自大衣内兜中取出手机，对着不断翻滚的巨蛇录起了视频。
一种不祥的预感，绕在她的心头。
巨蟒猛然咆哮，上半身自地面立起，蛇嘴张到一百八十度角，带着层层的黑气与猩红血气，向着陈初九的身体扑去！
张月凡看到豗檀的异变，似乎甚为满意，一甩拂尘，笑吟吟地看向陈初九。
“道友，你自选死路，逆天而行，今日在此化作春泥，去见了阎王判官，可莫要怪我。”
陈初九笑比他更灿烂。
“一块不怎样的玉器，用不知哪来的劣质邪丹，驯化了一条可怜小蛇，便要与我叫板么？”
张月凡听到“玉器”二字后，原本端正的面庞瞬间扭曲起来，骨节之间再度发出古怪的摩擦声响。
恐惧的阴霾，第一次在他胸中弥散开来，恐惧与极度的不安，让他近乎歇斯底里地喊叫了起来。
“你……你能看透？能看得穿？你怎么知道？你怎么知道！！豗檀，快宰了他！！”
几声怒吼后，张月凡向着千岁真君化身的巨蟒一甩拂尘，巨蟒冲击的速度与力道又更上一个台阶，围绕在其身周的黑色妖气也更加浓郁。
陈初九拿下嘴边咬着的烟管，抬手向天空随意一指。
张月凡下意识跟随他手指向天空看去。
他这才惊骇地发觉：原本晴朗一片的夜空，不知从何时开始，变得一片乌云滚滚，没有一点星月之光能照破那浓重云层。
空中的浓厚乌云变形连接，隐隐约约构成了一个身披重甲，头戴金冠的威严神灵。
白色巨蟒将那张能将卡车头吞下的巨口，已经来到了陈初九的头顶。
除陈灵运以外的三清观众人，都不由得瞪大了眼睛。
一道雪亮白光，自云层深处亮起。
紧接着便有一道天雷自天而降，如雷部真君挥舞神剑，带着赫赫天威，自云层之中一剑插下，笔直插中那条向他冲来的白色巨蟒。
神剑落地，带起惊天雷鸣与滚滚烟尘，在场众人众妖无一能知烟尘之中是何状况。
准确来说，是没有一人知道刚刚的一刻究竟发生了什么。
烟尘散去，白蛇的后半边身子还无力地躺在地上，而原本是它前半边身子的位置，只剩下了一个巨大的雷击坑。
在一旁暗中观察的张天师看着地上那雷击坑洞，登时呆立在原地。
他一眼就看出，地上这坑与此前那张照片中的如出一辙。
只是这次的这个坑比之照片中的那个更加骇人。
原来他便是那个人！
三清观一众师兄弟看着地上坑洞，皆是惊得话也说不出。
陈初九只用烟管敲击茶案，就能要了他们几个性命，虽然从这便能看出他的修为强悍，但也万万想不到，那个释放如此骇人雷法的人，竟然便是他！
出身于天师府，见识最多的张弗为最能明白这一手的可怕之处——
刚刚那一道雷似乎自根本上便与天师府的雷法完全不同，若要做比，就好像是弓箭与步枪的区别，不仅仅是威力大小，而是自根本上就不是一种东西。
他伸出手来掐了一下自己胳膊，痛感清晰地传来，告诉他他现在并非坠入梦境。
师弟刚刚的那句话不断在他脑海之内回响：
“他是无可匹敌之人！”
张月凡轻笑着伸出长臂，将手搭在豗檀的后背上，沿着他的脊背温柔地抚摸着。
但作为旁人看他那动作，只觉得浑身发冷。
就像是主人在爱抚自己所养的一条狗。
“好，好，你还真的是一位好妖主，对所有的手下视如己出，让我忍不住羡慕你手下的长白妖众，那我便答应你，只是你要想好，如果你做不到，那你就要……”
豗檀自地上站起身来，转向陈初九。
“我明白，我会拼尽所能，直至身死。”
张月凡满意颔首。
“善哉，善哉，豗檀，你不是想化成真龙么？你手里拿着的，就是老天赐予的仙丹，今晚这龙虎山，便是龙门，只要你能一跃而过，就能成就真龙啊……”
“天予不取，反受其咎！”
那八个字好像某种咒语，一从张月凡口中吐出，豗檀立刻将那枚血红色丹药吃进了嘴中。
豗檀一将丹吃进嘴里，整个身体立刻膨胀，将一身华贵法衣当即撑爆，白鳞巨蟒真身显现。
数十丈长的通天巨蟒，高高扬起蛇头，分叉的信子嘶嘶作响，周身所有鳞片，全都诡异地沿着同样的节奏律动，好似不断呼吸的鱼嘴，看上去只让人脊背发麻。
白蟒的原本状态，可以称得上是很有美感，但那红丹功效已经显出，猩红色的邪异光芒，自巨蟒体内映照出来，照得原本光滑雪白的鳞片，也是一片血红。
而它的蛇鳞蛇身上，又是缠着一层浓郁而粘稠，像是浑浊粘液般的一层黑色妖气。
巨蟒好像正在承受巨大的痛苦，在三清观前的空地上不断翻滚着庞大的身躯，草木山石尽数被其摧毁，蛇尾扫在三清观一面观墙上，那面墙便轰然倒塌了下来。
长白群妖见到老大被变成这副模样，皆是悲愤以极，几乎要流出血泪来。
更让他们无法接受的是，老大变成这样，只是为了他们。
群妖不禁觉得后悔——
当初为了寻找灵气浓郁的洞天福地，离开了长白山的黑山白水，遇上了那个画下大饼的张月凡……
当时以为脚下是一条光明前路，但万万想不到，事情会到了今日这么个地步。
“老大！老大！”
悲愤哭喊之声不绝于耳。
陈初九在旁冷眼旁观着这一切。
他有无数个机会不让老妖吃下那红丹，但他没有着急动手。
他想清楚地看看，那诡异丹药究竟有何作用。
蹲在不远处树上的紫鸢见了那白蟒状貌，不禁低声惊呼。
“我……我见过那种状态的妖，那种红丹，我早就在白帝魔教的教众手中见过的！”
琉璃自小娇生惯养，没见过太多世面，见了那蛇的诡异形态，不禁秀眉紧蹙。
“这……好生恶心，估计是这边的邪魔外道，也同时悟出了这可恶丹药的炼法？”
紫鸢不置可否，自大衣内兜中取出手机，对着不断翻滚的巨蛇录起了视频。
一种不祥的预感，绕在她的心头。
巨蟒猛然咆哮，上半身自地面立起，蛇嘴张到一百八十度角，带着层层的黑气与猩红血气，向着陈初九的身体扑去！
张月凡看到豗檀的异变，似乎甚为满意，一甩拂尘，笑吟吟地看向陈初九。
“道友，你自选死路，逆天而行，今日在此化作春泥，去见了阎王判官，可莫要怪我。”
陈初九笑比他更灿烂。
“一块不怎样的玉器，用不知哪来的劣质邪丹，驯化了一条可怜小蛇，便要与我叫板么？”
张月凡听到“玉器”二字后，原本端正的面庞瞬间扭曲起来，骨节之间再度发出古怪的摩擦声响。
恐惧的阴霾，第一次在他胸中弥散开来，恐惧与极度的不安，让他近乎歇斯底里地喊叫了起来。
“你……你能看透？能看得穿？你怎么知道？你怎么知道！！豗檀，快宰了他！！”
几声怒吼后，张月凡向着千岁真君化身的巨蟒一甩拂尘，巨蟒冲击的速度与力道又更上一个台阶，围绕在其身周的黑色妖气也更加浓郁。
陈初九拿下嘴边咬着的烟管，抬手向天空随意一指。
张月凡下意识跟随他手指向天空看去。
他这才惊骇地发觉：原本晴朗一片的夜空，不知从何时开始，变得一片乌云滚滚，没有一点星月之光能照破那浓重云层。
空中的浓厚乌云变形连接，隐隐约约构成了一个身披重甲，头戴金冠的威严神灵。
白色巨蟒将那张能将卡车头吞下的巨口，已经来到了陈初九的头顶。
除陈灵运以外的三清观众人，都不由得瞪大了眼睛。
一道雪亮白光，自云层深处亮起。
紧接着便有一道天雷自天而降，如雷部真君挥舞神剑，带着赫赫天威，自云层之中一剑插下，笔直插中那条向他冲来的白色巨蟒。
神剑落地，带起惊天雷鸣与滚滚烟尘，在场众人众妖无一能知烟尘之中是何状况。
准确来说，是没有一人知道刚刚的一刻究竟发生了什么。
烟尘散去，白蛇的后半边身子还无力地躺在地上，而原本是它前半边身子的位置，只剩下了一个巨大的雷击坑。
在一旁暗中观察的张天师看着地上那雷击坑洞，登时呆立在原地。
他一眼就看出，地上这坑与此前那张照片中的如出一辙。
只是这次的这个坑比之照片中的那个更加骇人。
原来他便是那个人！
三清观一众师兄弟看着地上坑洞，皆是惊得话也说不出。
陈初九只用烟管敲击茶案，就能要了他们几个性命，虽然从这便能看出他的修为强悍，但也万万想不到，那个释放如此骇人雷法的人，竟然便是他！
出身于天师府，见识最多的张弗为最能明白这一手的可怕之处——
刚刚那一道雷似乎自根本上便与天师府的雷法完全不同，若要做比，就好像是弓箭与步枪的区别，不仅仅是威力大小，而是自根本上就不是一种东西。
他伸出手来掐了一下自己胳膊，痛感清晰地传来，告诉他他现在并非坠入梦境。
师弟刚刚的那句话不断在他脑海之内回响：
“他是无可匹敌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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