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节 圆方
瓷碗刚刚一出现，在一旁树上的紫鸢就远远看着陈初九手中瓷碗，有些疑惑地歪了歪脑袋。
这件法宝她未曾见过，只是家里做典当法宝生意的她打眼一看就能知道那只看上去搁在路边丐帮老哥脚边上都不违和的破碗，实则在品轶上恐怕高到难以想象的地步。
只是具体有多高，她就难以确定了。
琉璃惊喜言道：
“哇，这碗我记得！”
紫鸢当即好奇问道：
“嗯？琉璃你是什么时候见过的？那碗是什么来头，说给我听听？”
“啊，当时掌柜的和我家老头打架的时候，打到最后难分难解谁都拿对方没什么办法的时候，就曾掏出了那东西来，当时我记得我爹也被那玩意惊了一下，说是什么地灵至宝，镇山重器之类难懂的话。”
紫鸢暗自思衬着，称得上是地灵至宝的，必须当的上“内有乾坤”四字，她老家的青丘镇海楼经营三千多年，也只搜到了一样，现在还搁在总楼她爹娘手里做镇楼之宝。
“老爹可喜欢那碗了，当时架打完了之后，他拽着掌柜的不许他走，将他请到龙宫里东拐西拐地说了一堆，实际目的就是想要买他的那只碗。”
紫鸢灵动双眼滴溜溜地一转。
“那惊蛰天君给出来了什么价码？”
“我家老头当时说，要掌柜的去洞庭龙库随便挑五件法宝，只要他这碗。”
紫鸢登时一惊。
洞庭海惊蛰真君算得上是他们广陵州数一数二的大妖主，他的洞庭龙库之中所藏尽是稀世珍宝，地灵至宝虽然宝贵，照理来说惊蛰真君也肯定不会没有，更没法直接值得上龙库之内的五件珍宝了。
看来这碗在地灵至宝之中，也绝对是非同寻常之物。
“我也知道老爹库里东西好，拿五换一掌柜的十有八九不会亏，但是掌柜的一直推拒，说是这碗真的不能给人，老头也没强逼，说了一句命里无时莫强求，最后作罢了。”
“就算如此，老爹说一是我给他带来了莫大麻烦，二是以后将我托付给掌柜的看管，也要有所表示，从库里拿出两样小玩意送给了掌柜的，只是这些年没见他使用过，应该还在他扳指里吧！”
只要一提起那位平时一只高高在上的老爹吃瘪的事儿，她就格外开心。
紫鸢继续追问：
“那这碗当时起到了什么作用？他是怎么用的？”
“当时啊，当时掌柜就拿起碗来喝了一口，然后朝我爹举了起来，说是要一起共饮——哦对，就是现在这样！”
两妖的目光瞬间聚集在那碗上。
“我记得，老爹问起掌柜的那法宝名字时，掌柜的说那东西叫……”
陈初九也不等对方回答自己的饮酒邀请，便端起碗来，饮了半碗，将碗向着张月凡举起。
琉璃稍作回忆，随后轻轻一拍手：
“圆方！”
陈初九嘴角疯狂扬起：
“且与我共饮一碗！”
那碗之内，传来了一阵不大不小的嗡鸣之声，但却无事发生。
张月凡已经掏出一堆法宝符箓护体，但见瓷碗没有反应，疑惑皱眉。
不过一息之后——
有数条由无穷无尽的美酒汇成的湍急巨江大河，自碗底奔涌而出，如从天而降般凭空出现在了三清观周。
无论是三个被控老道，长白妖众，还是张月凡，除了陈初九身后的那座三清观与琉璃紫鸢趴着的那棵大榕树之外的地界，全部被汹涌的美酒涡流卷进其中。
三清观所处的原本是山腰上的一个窝口，而现在这方圆几里的小小地方，却被那美酒的江河占据得满满当当。
酒液形成了一道又一道滔天巨浪，四下冲荡。
而一道道浪头，隐隐组成组成了许多奇异景象——
有远山奇峰，有奔流大河，有荒原落日，湖海汪洋。
就好像那手持瓷碗之人，以这无尽酒液构成了一方天地！
在那一方天地之内，长白妖众身影很快消失，围绕在三老道身周的黑气消散，张月凡的护体符箓法器登时化作一堆泡影；而张月凡的身躯，正好就在那湍流漩涡的最深处。
酒液的激流将他的皮肉冲散，筋骨溶解，神魂消融。
在激流的最中心，很快只剩下了一只玉器——
一只玉质温润，雕工完美的玉如意。
“收。”
只这么低声道了一句，酒液所构成的滔天浪潮便消失得无影无踪，不剩一滴。
天上的浓厚乌云也渐渐散去，圆月临空。
仿佛这个夜晚本就宁静而无事。
但晚风吹起，还是有阵阵酒香在山间飘荡。
陈初九微微一笑，撇了地上五迷三道的三老道一眼，确认他们状况无虞，向着玉如意一勾手指，那东西便飞到了他的掌中。
称得上是不错，但也不算很好。
他随手一甩，那如意便向着那棵榕树飞去，正正好好地落在还未从刚刚的一幕之中缓过来的紫鸢手中。
按照约定，这玩意就是要送给她的。
至于喜不喜欢，那就跟我没关系了。
陈初九心情轻松。
紫鸢看了看自己手中的玉如意，又看了看身边的琉璃，终于忍不住笑了起来。
看来她们早就被发现了。
琉璃倒是全然没什么惊讶的样子。
“我记得……好像跟打我爹那次不太一样，规模上小的多了！”
她信誓旦旦地说道。
三清观众人面面相觑，师兄弟们彼此看着都是一脸迷迷糊糊的模样，对刚刚所见的，已经很难用简单的“惊讶”或者“难以置信”来形容，这一晚上所见之物太过超乎常理，此生见所未见，让他们只觉得如在梦中一般。
不过，无论怎样，在鬼门关转了一遭之后才顺利归来的感觉，还是相当好的。
三清观众人亦沉浸在劫后余生的狂喜之中，每个人看向陈初九背影的目光，都多了十分感激与畏惧。
感激的是，他一出手便保下全观师兄弟的性命。
畏惧的是，他刚刚出手之时的赫赫声威，着实令人恐怖。
甚至就连已经算是“见多识广”的陈灵运都觉刚刚所见的冲击力实在太强，再一次刷新了他的认知。
张弗为愣愣地走到师弟身边，指向陈初九背影。
“灵运？他真的是你叔？”
这件法宝她未曾见过，只是家里做典当法宝生意的她打眼一看就能知道那只看上去搁在路边丐帮老哥脚边上都不违和的破碗，实则在品轶上恐怕高到难以想象的地步。
只是具体有多高，她就难以确定了。
琉璃惊喜言道：
“哇，这碗我记得！”
紫鸢当即好奇问道：
“嗯？琉璃你是什么时候见过的？那碗是什么来头，说给我听听？”
“啊，当时掌柜的和我家老头打架的时候，打到最后难分难解谁都拿对方没什么办法的时候，就曾掏出了那东西来，当时我记得我爹也被那玩意惊了一下，说是什么地灵至宝，镇山重器之类难懂的话。”
紫鸢暗自思衬着，称得上是地灵至宝的，必须当的上“内有乾坤”四字，她老家的青丘镇海楼经营三千多年，也只搜到了一样，现在还搁在总楼她爹娘手里做镇楼之宝。
“老爹可喜欢那碗了，当时架打完了之后，他拽着掌柜的不许他走，将他请到龙宫里东拐西拐地说了一堆，实际目的就是想要买他的那只碗。”
紫鸢灵动双眼滴溜溜地一转。
“那惊蛰天君给出来了什么价码？”
“我家老头当时说，要掌柜的去洞庭龙库随便挑五件法宝，只要他这碗。”
紫鸢登时一惊。
洞庭海惊蛰真君算得上是他们广陵州数一数二的大妖主，他的洞庭龙库之中所藏尽是稀世珍宝，地灵至宝虽然宝贵，照理来说惊蛰真君也肯定不会没有，更没法直接值得上龙库之内的五件珍宝了。
看来这碗在地灵至宝之中，也绝对是非同寻常之物。
“我也知道老爹库里东西好，拿五换一掌柜的十有八九不会亏，但是掌柜的一直推拒，说是这碗真的不能给人，老头也没强逼，说了一句命里无时莫强求，最后作罢了。”
“就算如此，老爹说一是我给他带来了莫大麻烦，二是以后将我托付给掌柜的看管，也要有所表示，从库里拿出两样小玩意送给了掌柜的，只是这些年没见他使用过，应该还在他扳指里吧！”
只要一提起那位平时一只高高在上的老爹吃瘪的事儿，她就格外开心。
紫鸢继续追问：
“那这碗当时起到了什么作用？他是怎么用的？”
“当时啊，当时掌柜就拿起碗来喝了一口，然后朝我爹举了起来，说是要一起共饮——哦对，就是现在这样！”
两妖的目光瞬间聚集在那碗上。
“我记得，老爹问起掌柜的那法宝名字时，掌柜的说那东西叫……”
陈初九也不等对方回答自己的饮酒邀请，便端起碗来，饮了半碗，将碗向着张月凡举起。
琉璃稍作回忆，随后轻轻一拍手：
“圆方！”
陈初九嘴角疯狂扬起：
“且与我共饮一碗！”
那碗之内，传来了一阵不大不小的嗡鸣之声，但却无事发生。
张月凡已经掏出一堆法宝符箓护体，但见瓷碗没有反应，疑惑皱眉。
不过一息之后——
有数条由无穷无尽的美酒汇成的湍急巨江大河，自碗底奔涌而出，如从天而降般凭空出现在了三清观周。
无论是三个被控老道，长白妖众，还是张月凡，除了陈初九身后的那座三清观与琉璃紫鸢趴着的那棵大榕树之外的地界，全部被汹涌的美酒涡流卷进其中。
三清观所处的原本是山腰上的一个窝口，而现在这方圆几里的小小地方，却被那美酒的江河占据得满满当当。
酒液形成了一道又一道滔天巨浪，四下冲荡。
而一道道浪头，隐隐组成组成了许多奇异景象——
有远山奇峰，有奔流大河，有荒原落日，湖海汪洋。
就好像那手持瓷碗之人，以这无尽酒液构成了一方天地！
在那一方天地之内，长白妖众身影很快消失，围绕在三老道身周的黑气消散，张月凡的护体符箓法器登时化作一堆泡影；而张月凡的身躯，正好就在那湍流漩涡的最深处。
酒液的激流将他的皮肉冲散，筋骨溶解，神魂消融。
在激流的最中心，很快只剩下了一只玉器——
一只玉质温润，雕工完美的玉如意。
“收。”
只这么低声道了一句，酒液所构成的滔天浪潮便消失得无影无踪，不剩一滴。
天上的浓厚乌云也渐渐散去，圆月临空。
仿佛这个夜晚本就宁静而无事。
但晚风吹起，还是有阵阵酒香在山间飘荡。
陈初九微微一笑，撇了地上五迷三道的三老道一眼，确认他们状况无虞，向着玉如意一勾手指，那东西便飞到了他的掌中。
称得上是不错，但也不算很好。
他随手一甩，那如意便向着那棵榕树飞去，正正好好地落在还未从刚刚的一幕之中缓过来的紫鸢手中。
按照约定，这玩意就是要送给她的。
至于喜不喜欢，那就跟我没关系了。
陈初九心情轻松。
紫鸢看了看自己手中的玉如意，又看了看身边的琉璃，终于忍不住笑了起来。
看来她们早就被发现了。
琉璃倒是全然没什么惊讶的样子。
“我记得……好像跟打我爹那次不太一样，规模上小的多了！”
她信誓旦旦地说道。
三清观众人面面相觑，师兄弟们彼此看着都是一脸迷迷糊糊的模样，对刚刚所见的，已经很难用简单的“惊讶”或者“难以置信”来形容，这一晚上所见之物太过超乎常理，此生见所未见，让他们只觉得如在梦中一般。
不过，无论怎样，在鬼门关转了一遭之后才顺利归来的感觉，还是相当好的。
三清观众人亦沉浸在劫后余生的狂喜之中，每个人看向陈初九背影的目光，都多了十分感激与畏惧。
感激的是，他一出手便保下全观师兄弟的性命。
畏惧的是，他刚刚出手之时的赫赫声威，着实令人恐怖。
甚至就连已经算是“见多识广”的陈灵运都觉刚刚所见的冲击力实在太强，再一次刷新了他的认知。
张弗为愣愣地走到师弟身边，指向陈初九背影。
“灵运？他真的是你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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