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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屋子里的诡异!

    雾锁长河,烟收江渚。

    云帆空悬,唯有秋风萧瑟。

    然而此时,鸡飞狗跳闹出的动静瞬时就将所有寂寂寥寥撕扯个粉碎,甚至让人生出心惊胆战之感。

    眼皮子跳了跳,周通吸了口气,催动术法血气环绕,很快心理身体上出现的不适就消散的无影无踪。

    寒气掠走,心神立刻镇定下来。

    “心火燃烧,气足神完。”

    “不过……”

    周通修有术法,能够运转气血,驱散寒气,定住心神。

    可当他看向张远山时却愣住了,对方竟然表现的无比镇定,神情古波不惊。

    “一命二运三风水……”

    似怕周通惊慌,张远山嘴巴动了动:“生死有命富贵在天,遇到事不要慌张,不要害怕,躲得过天高海阔,躲不过唯有一死,再怎么怕都没用。”

    “人死如灯灭,万事皆空,万事皆休,无想无念,无知无觉,无忧亦无怖。”

    “即便真有冥府,大家都为鬼,就更不用担心害怕了。”

    张远山笑笑,显得很豁达,但说话间,安抚青牛的同时伸手将大红公鸡提在手中。

    噗通。

    似有什么东西沉入江中,江水激荡,舢舨船轻轻晃动着。

    “嗯?”

    周通目光垂落,看到船舷边一根麻绳慢慢崩直,下一刻抬头,就发现之前套住的一个水漂子竟然消失不见了。

    不。

    并非消失,应该是沉到了江底。

    牢牢套住,漂浮江面的尸体居然会快速沉底,这……意味着什么?

    “必须要砍断,要不然整条船都会被扯翻!”

    长长的麻绳,一圈圈垂落,眼看崩的越来越紧,周通摸出一柄短刀,迅速斩落。

    但就在刀刃落下的刹那,大团麻绳突然从江底漂浮了起来。

    “挣脱了?”

    “开什么玩笑!”

    麻绳漂浮起来,末端绳套空空如也,周通顿时眼睛都直了。

    “刀给我。”张远山缓缓起身,接过刀,半点犹豫都没有就将公鸡抹了脖子,然后揪下几根脖子上的毛,嘴里念叨间,将公鸡丢了出去。

    而后俯身又在青牛爪腿脚上抹了一刀,顾不得青牛发出悲鸣,刀身翻转,猩红溅落,星星点点在破旧船舷上显得格外刺眼。

    呼呼呼……

    呜呜呜……

    说来奇怪,狗血洒落的刹那,江风陡然大作,呼啦啦作响,席卷过江渚,无数草植拦腰断折,清脆响动宛如某种生物在哭嚎。

    “嗯?这是……”

    周通保持警惕的同时护住张远山,哪里知道就在这个时候,他赫然看到澄净江水泛出了黑色,短短片刻时间后,整个江面就好似化为墨池,黑的深沉,黑的可怕。

    咕咕咕,咕咕咕。

    被抹了脖子的大红公鸡,并没有死掉,扇动双翅,疯狂挣扎间,掠出去四五丈距离,激荡起大片涟漪的同时鲜血甩落,将四周染得红彤彤一片。

    但很快,更加深沉的黑水开始朝那边涌动,公鸡挣扎逐渐变得无力。

    “走吧。”

    张远山看着水中挣扎的公鸡,眼中流露出不忍,随后示意周通划桨离开。

    “尸煞还是水鬼?”

    周通拔起长篙,划动船桨,用力划动,下一刻,却发现长篙末端居然缠着许多黑漆漆的头发,联想到黑色江水顿时浑身都起了层鸡皮疙瘩:“江水并没有变黑,而是水底下全部都是头发?”

    呜……汪……

    青牛疼的龇牙咧嘴,不断发出狂叫,却不知身体打转奔走,将更多的血撒在了船上。

    滋滋滋,长篙上缠绕的头发似碰到火油,冒出阵阵烟气,迅速剥落,化为飞灰。

    等到了江边,周通才开口询问道。

    “水里的脏东西,还能有什么。”

    张远山没有正面回答。

    周通远眺,隐约间看到,大团大团黑色长头发把大红公鸡包裹,随后咕噜噜又沉入江底,又等了片刻,整个江面再次恢复了正常色泽。

    咔嚓,咔嚓。

    张远山从船上取来个铜盆,用火折子引燃几张黄表纸,来回跨了几次,又取出块巴掌大小的铜镜,绕着身边照了又照,没有发现什么异常,这才松了口气。

    等周通同样做完整套动作后,神情益发变得轻松。

    “该是尸煞。”

    “如果是水鬼,我们不可能这么轻松离开,说不定青牛都要折在里头。”

    张远山这个时候才开口道。

    “你,以前见过这种东西没有?”

    “见过至少三回,死了两个水手。”

    “三回?”一时间周通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三回,说明这东西比较常见,且不一定每次都这么完好无损的回来,但同时证明,尸煞危害性并不高,要不然别说捞尸,整个江上过活的所有人都得死。

    “把其他人喊回来。”

    “今天不要再捞尸了。”

    “等明日看看风色再说。”

    驻足良久,张远山从褡裢里取出一把未知粉末,撒入火盆,旋即一股浓烟冲天而起,呼啸的江风居然都吹之不散。

    “这是用狼粪打磨成的,燃烧起来能够产生大量烟尘,战场上烽火狼烟,就是这样。”注意到周通好奇目光,张远山解释了句,随后等江面上数条舢舨船回返,才和周通离开。

    呼……

    所有捞尸人离开,江边又恢复了平静,唯有下游宽阔航道,渐渐显出几条大船,那是去往更远处交易的货船商船。

    又过得一阵,天色变得黯淡,天空中稀稀落落降下毛毛细雨,将江中尸体散发出的臭气冲刷掉,也将砂石上一排湿漉漉的脚印彻底掩盖。

    “可惜了那只鸡。”

    回到城中,周通才后知后觉,今天不仅什么好处没捞到,还折了只鸡,顿感肉疼。

    早知如此,还不如自己煮了吃。

    当然这都是后话,那大公鸡乃是专门挑选最为雄壮,颜色最为亮丽,且最为凶猛,又精心喂养过的,真要煮着吃,张远山性格再好,断然也不会允许。

    “没了水漂子,就没有进项,也不能去义庄吃饭。”

    周通和张远山分别后,见时间还早,先去看了看邓虎,又去打探了下那伙杠夫的消息,最后天色渐晚,才采买了点吃食折回家中。

    “怎么感觉好像哪里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