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跃过此河，将是悲惨的人世间！
寂静夜晚，陡然响起凄厉惨叫，简直令人毛骨悚然。
再加上夜风抚动，百枝齐摇，月色映照下，鬼影绰绰，仿佛置身于鬼域中。
周通迅速转身，墨绳惊颤，有一物，宛如受伤的野兽，迅速没入黑暗中，目光汇聚，仅仅见到一角黑衣，以及一双充满怨毒的眼睛。
“居然没能杀死？”
“是墨绳威力不够大？”
“还是反噬之力太强？”
眼中闪过一丝阴翳，随后将墨斗收了起来：“下次如果再出现，必要一击必杀，看看到底是什么东西。”
呢喃自语间，周通以装脏法中记载的焚香手法，以心火点燃，头顶，双肩三把火，绕走片刻，才回到家中。
稍稍休整，就听得邓虎那边窸窸窣窣出了门。
“走吧！”
一夜未睡，周通精神却极好。
毕竟得了十几人的血气灵能，滋养下，整个人不仅没有疲累，反而神采奕奕，眼帘开合，眸光摄入一缕月华，熠熠生辉。
两人闭了门户，乘着月色先去接了张远山，又去寻刘三和王五。
给自家人办事，加上张远山年纪大了，俩人倒也晓事，雇了辆驴车。
驴车拉着张远山，刘三，王五在前边牵着驴子，偶尔扯上几句闲话，倒也不算无聊。
“这次也是没办法，只能求您老出马。”
“可怜我家那亲戚，指着儿子养老呢，结果现在，白发人送黑发人。”
“哎，都是命啊。”
“早年间，会稽郡，永宁县，一群学子，差不多也是这个时期，相约外出踏青，结果……”
道路崎岖，坐驴车其实并不舒服，好在铺了厚厚的干草，又遮了床旧被，倒也还能忍受，张远山听着几人闲谈，便也说起段旧闻。
“结果，山道之上，马车侧翻，几十个学子滚落江中，仅活下来四个。”
“嗯？几十个学子？不对啊，那马车该有多大？”刘三回过头闷闷道。
“学子出游，自然不比我们，书院租了足足十几辆马车。”
“十几辆马车，呃，感觉还是有点怪怪的，就算一辆马车翻下山道，也不可能死掉几十人，难不成全翻车了？这好像也不对。”刘三挠挠头。
此时别说刘三，其他人也以为张远山在摆古经，就是这古经摆的缺乏逻辑性。
“是啊，十几辆马车确实全部翻车了。”张远山点点头。
刘三讶然：“这怎么可能？遇到山石滚落，滑坡？”
张远山：“没有，气候若异常，谁肯出门踏青？”
这次就连周通都糊涂了。
好在，张远山并没有卖关子，径直道：“赶车的车夫，经过那段路的时候，有好几人看到他们在笑，但并不是那种开心的笑，而是表情僵硬，且双手将缰绳死死揪住，要不然，识途老马，怎么会拖着马车滚落山道？”
气氛陡然冷了下来。
几人想想那等场面当真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但紧接着张远山又开口道：“马车从山道滚落江中，许多善泳的，很快就浮出了水面，只是不等透口气，就又沉了下去，据幸存者提及，水下似有什么东西抓着他们的腿脚，拼命往下拽。”
“最后，几十个死人，脸朝下，飘在水面上……”
“后来那几个幸运活下来的学子，再也没去过江边以及书院。”
“该是吓怕了，也怕睹物思人。”周通开口道。
“确实是吓怕了，你想想一同朝夕相处的同伴死在眼前，那种恐惧，无助，足以让人崩溃，不过，害怕睹物思人你却错了，那几名学子回去，其他东西倒没见着，就看到死去的同伴，全身湿漉漉地坐在课室中，听得动静，齐刷刷扭头朝他们看了过来。”
“啊？”
刘三等人还在暗暗想着水下拽人的是否为水鬼，听到这里齐齐打了个寒颤，得亏此时天光早已放亮，要不然还真有点渗人。
唯有周通饶有兴趣道：“后来呢？”
张远山没有继续说下去，半晌后看着许多拖家带口，衣衫破烂的流民，叹了口气：“世道越发艰难了。”
周通等人顺着目光看去，心头变得沉甸甸，郭北县这边还稍微好点，钱塘郡洪灾严重，许多地方连个人都没了，还有秦郡一带，连续两年大旱，人……大抵史书上仅会记载岁大饥，人相食，寥寥几个字。
只是……再如何详细阐述，又有什么用，什么用……
“总会熬过去的。”
“赤雀子登基，勤政爱民，抓腐杀贪，总会熬过去的，总会熬过去的。”
刘三嘟哝道。
赤雀子……
民间对赤雀子期待很大，实际上赤雀子登基以来确实做了很多事，努力刷新朝政，要扭转神朝颓势。
奈何天灾不断，妖族虎视，朝堂又被左道高手魏进忠搅乱，可等魏进忠被刺杀，方才惊觉，原来朝堂大权自始至终都不曾旁落，从来都由一帮儒家弟子把控。
为此，他即便书写下儒门弟子个个可杀，又能如何？
毕竟，十六七岁的少年天子，大权旁落，又遭逢如此世道，即便再努力，再勤政，也只能徒呼奈何。
帝王如此，何况普通人。
“会熬过去吗？”
大风陡起。
周通伸手虚抓了一把，空气深寒，不由呢喃自语道：“变天了……”
七月过半，秋时未尽，前几日还热浪炎炎，此时却已多了几分料峭。
今年的冬天……怕是不好过了。
跃过此河，将是悲惨的人世间。
若跃之不过……
我们……终将毁灭……
驴车行过一座长桥，周通脑海中冷不丁冒出这么句话，心像被狠狠攥捏了一把：“覆巢之下无完卵，郭北县虽然好，恐怕也不是长久之地。”
风声愈紧，雾气升腾，不多的时间，天色变得晦涩。
走得一段时间，冷的受不了，却见前边有几个人架起篝火，围坐一起正烤火呢。
周通正待搀扶张远山下车，冷不防被对方一把攥住胳膊。
“不对劲，不要过去！”
“嗯？”
周通愕然，反应过来后，再朝那堆篝火看去，顿时变了脸色。
再加上夜风抚动，百枝齐摇，月色映照下，鬼影绰绰，仿佛置身于鬼域中。
周通迅速转身，墨绳惊颤，有一物，宛如受伤的野兽，迅速没入黑暗中，目光汇聚，仅仅见到一角黑衣，以及一双充满怨毒的眼睛。
“居然没能杀死？”
“是墨绳威力不够大？”
“还是反噬之力太强？”
眼中闪过一丝阴翳，随后将墨斗收了起来：“下次如果再出现，必要一击必杀，看看到底是什么东西。”
呢喃自语间，周通以装脏法中记载的焚香手法，以心火点燃，头顶，双肩三把火，绕走片刻，才回到家中。
稍稍休整，就听得邓虎那边窸窸窣窣出了门。
“走吧！”
一夜未睡，周通精神却极好。
毕竟得了十几人的血气灵能，滋养下，整个人不仅没有疲累，反而神采奕奕，眼帘开合，眸光摄入一缕月华，熠熠生辉。
两人闭了门户，乘着月色先去接了张远山，又去寻刘三和王五。
给自家人办事，加上张远山年纪大了，俩人倒也晓事，雇了辆驴车。
驴车拉着张远山，刘三，王五在前边牵着驴子，偶尔扯上几句闲话，倒也不算无聊。
“这次也是没办法，只能求您老出马。”
“可怜我家那亲戚，指着儿子养老呢，结果现在，白发人送黑发人。”
“哎，都是命啊。”
“早年间，会稽郡，永宁县，一群学子，差不多也是这个时期，相约外出踏青，结果……”
道路崎岖，坐驴车其实并不舒服，好在铺了厚厚的干草，又遮了床旧被，倒也还能忍受，张远山听着几人闲谈，便也说起段旧闻。
“结果，山道之上，马车侧翻，几十个学子滚落江中，仅活下来四个。”
“嗯？几十个学子？不对啊，那马车该有多大？”刘三回过头闷闷道。
“学子出游，自然不比我们，书院租了足足十几辆马车。”
“十几辆马车，呃，感觉还是有点怪怪的，就算一辆马车翻下山道，也不可能死掉几十人，难不成全翻车了？这好像也不对。”刘三挠挠头。
此时别说刘三，其他人也以为张远山在摆古经，就是这古经摆的缺乏逻辑性。
“是啊，十几辆马车确实全部翻车了。”张远山点点头。
刘三讶然：“这怎么可能？遇到山石滚落，滑坡？”
张远山：“没有，气候若异常，谁肯出门踏青？”
这次就连周通都糊涂了。
好在，张远山并没有卖关子，径直道：“赶车的车夫，经过那段路的时候，有好几人看到他们在笑，但并不是那种开心的笑，而是表情僵硬，且双手将缰绳死死揪住，要不然，识途老马，怎么会拖着马车滚落山道？”
气氛陡然冷了下来。
几人想想那等场面当真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但紧接着张远山又开口道：“马车从山道滚落江中，许多善泳的，很快就浮出了水面，只是不等透口气，就又沉了下去，据幸存者提及，水下似有什么东西抓着他们的腿脚，拼命往下拽。”
“最后，几十个死人，脸朝下，飘在水面上……”
“后来那几个幸运活下来的学子，再也没去过江边以及书院。”
“该是吓怕了，也怕睹物思人。”周通开口道。
“确实是吓怕了，你想想一同朝夕相处的同伴死在眼前，那种恐惧，无助，足以让人崩溃，不过，害怕睹物思人你却错了，那几名学子回去，其他东西倒没见着，就看到死去的同伴，全身湿漉漉地坐在课室中，听得动静，齐刷刷扭头朝他们看了过来。”
“啊？”
刘三等人还在暗暗想着水下拽人的是否为水鬼，听到这里齐齐打了个寒颤，得亏此时天光早已放亮，要不然还真有点渗人。
唯有周通饶有兴趣道：“后来呢？”
张远山没有继续说下去，半晌后看着许多拖家带口，衣衫破烂的流民，叹了口气：“世道越发艰难了。”
周通等人顺着目光看去，心头变得沉甸甸，郭北县这边还稍微好点，钱塘郡洪灾严重，许多地方连个人都没了，还有秦郡一带，连续两年大旱，人……大抵史书上仅会记载岁大饥，人相食，寥寥几个字。
只是……再如何详细阐述，又有什么用，什么用……
“总会熬过去的。”
“赤雀子登基，勤政爱民，抓腐杀贪，总会熬过去的，总会熬过去的。”
刘三嘟哝道。
赤雀子……
民间对赤雀子期待很大，实际上赤雀子登基以来确实做了很多事，努力刷新朝政，要扭转神朝颓势。
奈何天灾不断，妖族虎视，朝堂又被左道高手魏进忠搅乱，可等魏进忠被刺杀，方才惊觉，原来朝堂大权自始至终都不曾旁落，从来都由一帮儒家弟子把控。
为此，他即便书写下儒门弟子个个可杀，又能如何？
毕竟，十六七岁的少年天子，大权旁落，又遭逢如此世道，即便再努力，再勤政，也只能徒呼奈何。
帝王如此，何况普通人。
“会熬过去吗？”
大风陡起。
周通伸手虚抓了一把，空气深寒，不由呢喃自语道：“变天了……”
七月过半，秋时未尽，前几日还热浪炎炎，此时却已多了几分料峭。
今年的冬天……怕是不好过了。
跃过此河，将是悲惨的人世间。
若跃之不过……
我们……终将毁灭……
驴车行过一座长桥，周通脑海中冷不丁冒出这么句话，心像被狠狠攥捏了一把：“覆巢之下无完卵，郭北县虽然好，恐怕也不是长久之地。”
风声愈紧，雾气升腾，不多的时间，天色变得晦涩。
走得一段时间，冷的受不了，却见前边有几个人架起篝火，围坐一起正烤火呢。
周通正待搀扶张远山下车，冷不防被对方一把攥住胳膊。
“不对劲，不要过去！”
“嗯？”
周通愕然，反应过来后，再朝那堆篝火看去，顿时变了脸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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