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小蛇有金翼
颠晃的虿盆三尺外，一条小指粗细的金色小蛇陡然立起半身。阳光里通体灿若黄金，微闪浮光点点。
那肥头官员郜丙最先回过神来，肥厚的嘴角一撇，扯出丝嗤笑：
“这，就是你拿来交易的宝贝！”旁边几名官员也跟着面露讥讽。
他黑着脸，大摇大摆地朝那虿盆跨近两步。
“这等黄金细蟒，在我云方莽荒草泽里随处可寻，算啥宝贝？”郜丙灰袖大袍一甩，指着地上，不无得意地朝贾马尔等人炫耀道。
话语未落，地上一道金线掠起，朝他激射而来。
在众人惊呼中，郜丙慌不迭地缩手，噔噔疾退几步。
一道黑影越过，亮光闪现。
叮——如金石交击般轻响后，金蛇坠落，缓缓地在地面滑动。
红须颤动的托曼挡在郜丙身前，面色沉肃，护在胸前的短刀银光闪烁，。
“全都别动！”一声轻斥如春雷响起。
顿时全场如被定住般静止下来，只有风声嗖嗖作响。所有人都在警惕小金蛇再度暴起。
躲过蛇口的郜丙面色有些发白，汗珠布满额头，头顶黑冠上红羽长毛簌簌抖动。
阿桑与卓卡对视一眼，两人面露惑色，托曼那短刀由星石打制，锐利远胜一般铜刀。
刚才那一记大力挥砍下，这小金蛇竟然没被斩断！？
地上小金蛇似乎毫发未损，但被彻底激怒。
昂起扁平的小脑袋，半身直挺，阔张开大嘴，两颗白森森的尖牙在阳光下闪亮刺眼。
惹人注意的是，这东西脖颈处鼓起两道淡金色肉芽，颤抖不已。
看似这小蛇有些奇特，贾马尔等人小心地后退两步。
阿桑不自觉地嘴角微翘起来，不知为何，这小东西发怒的样子有些可爱，她油然而生一种想要贴过去抚弄的感觉。
“金矢蛇？”郜丙惊叫一声，满脸难掩的惊恐，往后跳离几步。
一群官员都闻言变色，如见到灾星般，跟着郜丙远远地激退避远开，一眼都不敢再看过去。
接着面色慌乱的他们不约而同将双手按在胸口，嘴里念念叨叨，应该祈祷神灵保佑。
方雀面色微变也匆匆转过身去，匆匆解释道
“商地传说中的金矢蛇剧毒无比，而且阴祟晦气。若是遇到会招来厄运！”
“如果没有灵巫拔祟祭祀，见到这东西的人三日内必有横祸。”
他眉头紧凝，看样子这应该是个当地人非常避忌的东西。
退得远远的郜丙与一众官员咬牙怒火满面，恨不得将那吓得面色惨白的农夫撕碎。
此时那农夫面色比死人还难看，如被冻住般傻傻地呆立在原地，。
“晦气——。”郜丙隔空朝他啐了口痰去，朝身后招招手，就气急败坏地疾步往门外。
“你这混蛋，居然胆敢带这东西，明日就抓你去侯府大狱！“
话音远远从门口传来，几名官员已经如一阵风般消失在门口，跑得没影。
噗的闷响，那农夫两腿发软跌坐在地，惊恐失神，满嘴不知在叨念什么。
托曼金眉竖扬，刀刃护在身前，提足谨慎地近前半步，打算再次突袭。
一道黄影忽地晃到面前，阿桑出乎意料地跨步挡在他前面，而且手中没有任何兵刃。
“阿桑！赶紧退后——”托曼厉声喝止，目光依旧紧盯地上。
刚才那一刀，他见识到这小东西身骨出奇坚硬堪比犀牛皮甲，不敢半点大意。
“让我来！”廋小的背影传出淡定的话音，语气自信从容。
默默停下脚步，托曼手中短刀依旧紧握，随时准备发动。
见到有人靠近，小金蛇警觉地甩动脖项，调整身姿准备战斗，细长的红信在唇边吞吐几下。
众目睽睽中，让人离奇的一幕出现。小金蛇耸耸脑袋，两侧淡金色肉芽颤动，簌地抖出如蒲扇般翕张的两片淡红翼膜。
“啊——”阿布在人群中吓得发出惊叹，几乎所有人都面露惊错。
只有阿桑双目发亮，两颊兴奋得泛起红潮。
看着那对婴孩手掌般大的淡红色膜翼缓缓挥起又落下，阿桑心头没有一点惧意，反而跟着它扭动几下脖项。
“不要靠近，这蛇有剧毒！”卓卡抬起双掌，嘴唇开始微微启阖，准备施展术法援手。
但阿桑并没有在意，她眯起双目直对小金蛇，缓缓地呼吸几下后，嘴角离奇地咧出丝笑意。
靠近小金蛇，她清晰地感受到对方的惊惶无助。
人群中，矮小的阿布踮起脚尖，瞪眼望着离金蛇只有半步远的阿桑，紧握的拳头都已青紫。
阿桑脸上更加柔和，她缓缓抬起左手，如同在抚摸小红马般的晃动两下。
这动作轻柔如风，却似带有魔力般。
对面正作势扑咬的小金蛇立时身形呆滞，失魂般顿在半空，剧张的大嘴慢慢收拢。
脚下再移近，阿桑甚至鞠下身靠过去，目光柔和地望着对方。
金眸内，那股凶光渐渐消散，直立的身体也耷拉下来，盘在地面慢慢游动。
更让周围人吃惊的是，阿桑目光瞪视中，小金蛇扭动几下身体，盘缠蜷成一团。
最后那扁平小脑袋也缩在身体内，奇迹般地安眠睡去。
“通灵术！”卓卡放下双手，失神地喃喃细语道，旁边的小布与她同样面露惊诧。
望着阿桑双瞳里点点金光微闪，脸上呈现出一阵奇怪的迷醉。贾马尔与托曼对视一眼，神情有些复杂。
他们都不知道，此时阿桑浑身充满一种陌生而舒坦的感觉。
身体的皮肤似在贴着温暖地面细细摩挲，舒服惬意。
粗粝砂石挤压与温暖的阳光，让她既酸麻又酥痒。
浑身内外的通泰舒爽中，体内深处好似有某种东西在被渐渐苏醒。
这感觉让她难以自拔，忘形地举起双手，身体不受控地轻轻扭动起来。
这情形看得周围的人面面相觑，都不知道发生什么。
托曼浓眉微皱，扬声喝道
“阿桑，不要受它控制。”
这话如惊雷般让阿桑身体一震，陡然清醒过来。她面色微红深吸口气，稳定心神。
瞧眼地上虿盆，托曼再次出声：
“你试着让它回到虿盆去！”
正回味方才的离奇感觉，阿桑听到这话，立即将目光移转到地上小金蛇，眼眸内点点金光泛起。
盘缠的小金蛇似乎也觉察到什么，它缓缓探出脑袋，伸展开身体，听话地蜿蜒滑向虿盆。
沿着那盆旁边缓缓绕圈爬动，似乎有些不太情愿入内。
阿桑扬扬手，面带春风般的笑意。不一小会，小金蛇方才贴着盆壁，懒洋洋地滑了进去，整个身子没入其中。
黑影一闪，蓬地轻响，早已举起木盖的托曼一个箭步上前。虿盆盖得严严实实。
人们都长长地舒口气，齐刷刷目光惊诧地望向阿桑，刚才短短时间内发生的事情实在难以置信。
阿布张大的嘴半天合不拢，贾马尔嘴角抽动两下，终究没有发问。
”这，这小金蛇没有恶意，不要伤害它！“阿桑眼中的余光依旧看着那个虿盆。
赤红的虿盆内静息无声，小金蛇似乎已安歇下来。
眼前莫名一黑，阿桑两腿发软，身形虚晃下方才立稳。不知为何突然感到有些头晕乏力。
一直盯着她的卓卡觉察到异状，步近扶住她的肩膀，贴耳轻语：
“或许你有那种传说中通灵天赋，能沟通各种生灵。”卓卡笑容中带着惊喜。
这话只有两人听见，阿桑神情一呆，禁不住打了个寒颤。
不知为何，听到沟通生灵这话，她脑海中立即浮现出噩梦里那些奇形怪状的黑影生物。
没有人发现她的异常，托曼与卓卡等人以为她有些困倦。
一阵怒骂声在旁边响起。
“你这东西到底是啥？你是从哪里弄来的？”方雀气急败坏地朝看傻眼的农夫河一通喝骂。
被骂醒的那农夫望望捂上盖的虿盆，再望望贾马尔，眼中似有光亮生出。他匆匆奔到贾马尔面前，叽里呱啦嚷道
“小民叫木，是住在城西丘的药农，你们刚才可也看清，这小金蛇绝不是晦物，是个大宝贝啊！”
这话语简单，贾马尔不待翻译已经听懂七七八八。无端冒出个这东西，惹上那些官员绝对不是件好事。她眉头紧蹙。
“问问他，为何要带这怪东西到这里驿站来？”贾马尔绷着脸吩咐方雀。
农夫不住摇手反复辩解中，阿桑与周围的人大概听出个头绪。
原来这农夫听说有外来夷商来到水方，重金收购各路异兽奇珍，一心想把自己这罕见的金蛇买个好价钱。
自贾马尔商队入城，他就一路跟到驿站，匆匆回家端来虿盆兜售。
“这蠢人还在一个劲说这是个宝贝！开价两百贝币让你买下！”方雀嘴角讥笑连连。
贾马尔面色铁青，他扬起大袖不耐烦地挥舞几下，冷冷道：
“把他轰出去，告诉他不要在靠近驿站，我们不是收购异兽。”
听到方雀的翻译后，叫木的农夫双眼顿时黯然，四处再望望也没人理睬他，心知无望。
默默地弯腰端起虿盆，木拖着一瘸一拐的步伐，慢慢朝门外而去。
望着那个蹒跚的背影，阿桑觉得他与那小金蛇都有些可怜，又不知自己可以做点什么。
方才在驿站安顿下来，就弄出这样一阵风波，虽然已经平息无事。但众人心头如罩阴影，商队的气氛变得有点压抑。
回到房里，阿桑浑身骨头发软，仰面横躺在草垫上，发出舒服的一声长叹。
后面进来的卓卡故意嫌弃地盯她一眼，阿桑浑不在意。
就刚闭上眼，耳边传来一句鄙夷的话语。
“别像猪一样躺着，先喝点水吧！”
睁开眼帘，面前地上摆着个长颈陶水罐，阿桑乐呵呵地提起陶壶，咕咕灌下。
待她心满意足地放下陶壶，抹抹嘴角，卓卡方才有些肃然地问道
“你是从哪里学到的通灵法术？”
阿桑一呆，她不知如何回答，摸摸脑袋，支支吾吾道
“我-我也不知道，反正刚才就觉得那小蛇挺可爱，就靠近过去。”
半信半疑地望着她，卓卡嘴角轻抿，一时也想不到个合理缘由。
生怕暴露她背后的那秘密，阿桑赶紧趁机转移话题：
“这水方侯爷真贪心，咱们商队在这里损失惨重，付出好多贝币啊！”她满脸遗憾地摇摇头，话语中带着忿然。
没想到的是，卓卡眼角扯动，浮过一丝奇怪的笑意，满脸淡定道
“西海商队行走天下多年，可不是任人宰割的肥羊。对付这种贪婪的饿狼，我们法子多得很！”
看似她似乎浑然不在意今日那一大匣子贝币，阿桑有些不解地瞪起眼。
“那些贝币都是腐朽陈币，用西海秘术翻新的，值不了几个钱！”卓卡轻声贴耳道。
那肥头官员郜丙最先回过神来，肥厚的嘴角一撇，扯出丝嗤笑：
“这，就是你拿来交易的宝贝！”旁边几名官员也跟着面露讥讽。
他黑着脸，大摇大摆地朝那虿盆跨近两步。
“这等黄金细蟒，在我云方莽荒草泽里随处可寻，算啥宝贝？”郜丙灰袖大袍一甩，指着地上，不无得意地朝贾马尔等人炫耀道。
话语未落，地上一道金线掠起，朝他激射而来。
在众人惊呼中，郜丙慌不迭地缩手，噔噔疾退几步。
一道黑影越过，亮光闪现。
叮——如金石交击般轻响后，金蛇坠落，缓缓地在地面滑动。
红须颤动的托曼挡在郜丙身前，面色沉肃，护在胸前的短刀银光闪烁，。
“全都别动！”一声轻斥如春雷响起。
顿时全场如被定住般静止下来，只有风声嗖嗖作响。所有人都在警惕小金蛇再度暴起。
躲过蛇口的郜丙面色有些发白，汗珠布满额头，头顶黑冠上红羽长毛簌簌抖动。
阿桑与卓卡对视一眼，两人面露惑色，托曼那短刀由星石打制，锐利远胜一般铜刀。
刚才那一记大力挥砍下，这小金蛇竟然没被斩断！？
地上小金蛇似乎毫发未损，但被彻底激怒。
昂起扁平的小脑袋，半身直挺，阔张开大嘴，两颗白森森的尖牙在阳光下闪亮刺眼。
惹人注意的是，这东西脖颈处鼓起两道淡金色肉芽，颤抖不已。
看似这小蛇有些奇特，贾马尔等人小心地后退两步。
阿桑不自觉地嘴角微翘起来，不知为何，这小东西发怒的样子有些可爱，她油然而生一种想要贴过去抚弄的感觉。
“金矢蛇？”郜丙惊叫一声，满脸难掩的惊恐，往后跳离几步。
一群官员都闻言变色，如见到灾星般，跟着郜丙远远地激退避远开，一眼都不敢再看过去。
接着面色慌乱的他们不约而同将双手按在胸口，嘴里念念叨叨，应该祈祷神灵保佑。
方雀面色微变也匆匆转过身去，匆匆解释道
“商地传说中的金矢蛇剧毒无比，而且阴祟晦气。若是遇到会招来厄运！”
“如果没有灵巫拔祟祭祀，见到这东西的人三日内必有横祸。”
他眉头紧凝，看样子这应该是个当地人非常避忌的东西。
退得远远的郜丙与一众官员咬牙怒火满面，恨不得将那吓得面色惨白的农夫撕碎。
此时那农夫面色比死人还难看，如被冻住般傻傻地呆立在原地，。
“晦气——。”郜丙隔空朝他啐了口痰去，朝身后招招手，就气急败坏地疾步往门外。
“你这混蛋，居然胆敢带这东西，明日就抓你去侯府大狱！“
话音远远从门口传来，几名官员已经如一阵风般消失在门口，跑得没影。
噗的闷响，那农夫两腿发软跌坐在地，惊恐失神，满嘴不知在叨念什么。
托曼金眉竖扬，刀刃护在身前，提足谨慎地近前半步，打算再次突袭。
一道黄影忽地晃到面前，阿桑出乎意料地跨步挡在他前面，而且手中没有任何兵刃。
“阿桑！赶紧退后——”托曼厉声喝止，目光依旧紧盯地上。
刚才那一刀，他见识到这小东西身骨出奇坚硬堪比犀牛皮甲，不敢半点大意。
“让我来！”廋小的背影传出淡定的话音，语气自信从容。
默默停下脚步，托曼手中短刀依旧紧握，随时准备发动。
见到有人靠近，小金蛇警觉地甩动脖项，调整身姿准备战斗，细长的红信在唇边吞吐几下。
众目睽睽中，让人离奇的一幕出现。小金蛇耸耸脑袋，两侧淡金色肉芽颤动，簌地抖出如蒲扇般翕张的两片淡红翼膜。
“啊——”阿布在人群中吓得发出惊叹，几乎所有人都面露惊错。
只有阿桑双目发亮，两颊兴奋得泛起红潮。
看着那对婴孩手掌般大的淡红色膜翼缓缓挥起又落下，阿桑心头没有一点惧意，反而跟着它扭动几下脖项。
“不要靠近，这蛇有剧毒！”卓卡抬起双掌，嘴唇开始微微启阖，准备施展术法援手。
但阿桑并没有在意，她眯起双目直对小金蛇，缓缓地呼吸几下后，嘴角离奇地咧出丝笑意。
靠近小金蛇，她清晰地感受到对方的惊惶无助。
人群中，矮小的阿布踮起脚尖，瞪眼望着离金蛇只有半步远的阿桑，紧握的拳头都已青紫。
阿桑脸上更加柔和，她缓缓抬起左手，如同在抚摸小红马般的晃动两下。
这动作轻柔如风，却似带有魔力般。
对面正作势扑咬的小金蛇立时身形呆滞，失魂般顿在半空，剧张的大嘴慢慢收拢。
脚下再移近，阿桑甚至鞠下身靠过去，目光柔和地望着对方。
金眸内，那股凶光渐渐消散，直立的身体也耷拉下来，盘在地面慢慢游动。
更让周围人吃惊的是，阿桑目光瞪视中，小金蛇扭动几下身体，盘缠蜷成一团。
最后那扁平小脑袋也缩在身体内，奇迹般地安眠睡去。
“通灵术！”卓卡放下双手，失神地喃喃细语道，旁边的小布与她同样面露惊诧。
望着阿桑双瞳里点点金光微闪，脸上呈现出一阵奇怪的迷醉。贾马尔与托曼对视一眼，神情有些复杂。
他们都不知道，此时阿桑浑身充满一种陌生而舒坦的感觉。
身体的皮肤似在贴着温暖地面细细摩挲，舒服惬意。
粗粝砂石挤压与温暖的阳光，让她既酸麻又酥痒。
浑身内外的通泰舒爽中，体内深处好似有某种东西在被渐渐苏醒。
这感觉让她难以自拔，忘形地举起双手，身体不受控地轻轻扭动起来。
这情形看得周围的人面面相觑，都不知道发生什么。
托曼浓眉微皱，扬声喝道
“阿桑，不要受它控制。”
这话如惊雷般让阿桑身体一震，陡然清醒过来。她面色微红深吸口气，稳定心神。
瞧眼地上虿盆，托曼再次出声：
“你试着让它回到虿盆去！”
正回味方才的离奇感觉，阿桑听到这话，立即将目光移转到地上小金蛇，眼眸内点点金光泛起。
盘缠的小金蛇似乎也觉察到什么，它缓缓探出脑袋，伸展开身体，听话地蜿蜒滑向虿盆。
沿着那盆旁边缓缓绕圈爬动，似乎有些不太情愿入内。
阿桑扬扬手，面带春风般的笑意。不一小会，小金蛇方才贴着盆壁，懒洋洋地滑了进去，整个身子没入其中。
黑影一闪，蓬地轻响，早已举起木盖的托曼一个箭步上前。虿盆盖得严严实实。
人们都长长地舒口气，齐刷刷目光惊诧地望向阿桑，刚才短短时间内发生的事情实在难以置信。
阿布张大的嘴半天合不拢，贾马尔嘴角抽动两下，终究没有发问。
”这，这小金蛇没有恶意，不要伤害它！“阿桑眼中的余光依旧看着那个虿盆。
赤红的虿盆内静息无声，小金蛇似乎已安歇下来。
眼前莫名一黑，阿桑两腿发软，身形虚晃下方才立稳。不知为何突然感到有些头晕乏力。
一直盯着她的卓卡觉察到异状，步近扶住她的肩膀，贴耳轻语：
“或许你有那种传说中通灵天赋，能沟通各种生灵。”卓卡笑容中带着惊喜。
这话只有两人听见，阿桑神情一呆，禁不住打了个寒颤。
不知为何，听到沟通生灵这话，她脑海中立即浮现出噩梦里那些奇形怪状的黑影生物。
没有人发现她的异常，托曼与卓卡等人以为她有些困倦。
一阵怒骂声在旁边响起。
“你这东西到底是啥？你是从哪里弄来的？”方雀气急败坏地朝看傻眼的农夫河一通喝骂。
被骂醒的那农夫望望捂上盖的虿盆，再望望贾马尔，眼中似有光亮生出。他匆匆奔到贾马尔面前，叽里呱啦嚷道
“小民叫木，是住在城西丘的药农，你们刚才可也看清，这小金蛇绝不是晦物，是个大宝贝啊！”
这话语简单，贾马尔不待翻译已经听懂七七八八。无端冒出个这东西，惹上那些官员绝对不是件好事。她眉头紧蹙。
“问问他，为何要带这怪东西到这里驿站来？”贾马尔绷着脸吩咐方雀。
农夫不住摇手反复辩解中，阿桑与周围的人大概听出个头绪。
原来这农夫听说有外来夷商来到水方，重金收购各路异兽奇珍，一心想把自己这罕见的金蛇买个好价钱。
自贾马尔商队入城，他就一路跟到驿站，匆匆回家端来虿盆兜售。
“这蠢人还在一个劲说这是个宝贝！开价两百贝币让你买下！”方雀嘴角讥笑连连。
贾马尔面色铁青，他扬起大袖不耐烦地挥舞几下，冷冷道：
“把他轰出去，告诉他不要在靠近驿站，我们不是收购异兽。”
听到方雀的翻译后，叫木的农夫双眼顿时黯然，四处再望望也没人理睬他，心知无望。
默默地弯腰端起虿盆，木拖着一瘸一拐的步伐，慢慢朝门外而去。
望着那个蹒跚的背影，阿桑觉得他与那小金蛇都有些可怜，又不知自己可以做点什么。
方才在驿站安顿下来，就弄出这样一阵风波，虽然已经平息无事。但众人心头如罩阴影，商队的气氛变得有点压抑。
回到房里，阿桑浑身骨头发软，仰面横躺在草垫上，发出舒服的一声长叹。
后面进来的卓卡故意嫌弃地盯她一眼，阿桑浑不在意。
就刚闭上眼，耳边传来一句鄙夷的话语。
“别像猪一样躺着，先喝点水吧！”
睁开眼帘，面前地上摆着个长颈陶水罐，阿桑乐呵呵地提起陶壶，咕咕灌下。
待她心满意足地放下陶壶，抹抹嘴角，卓卡方才有些肃然地问道
“你是从哪里学到的通灵法术？”
阿桑一呆，她不知如何回答，摸摸脑袋，支支吾吾道
“我-我也不知道，反正刚才就觉得那小蛇挺可爱，就靠近过去。”
半信半疑地望着她，卓卡嘴角轻抿，一时也想不到个合理缘由。
生怕暴露她背后的那秘密，阿桑赶紧趁机转移话题：
“这水方侯爷真贪心，咱们商队在这里损失惨重，付出好多贝币啊！”她满脸遗憾地摇摇头，话语中带着忿然。
没想到的是，卓卡眼角扯动，浮过一丝奇怪的笑意，满脸淡定道
“西海商队行走天下多年，可不是任人宰割的肥羊。对付这种贪婪的饿狼，我们法子多得很！”
看似她似乎浑然不在意今日那一大匣子贝币，阿桑有些不解地瞪起眼。
“那些贝币都是腐朽陈币，用西海秘术翻新的，值不了几个钱！”卓卡轻声贴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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