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疯狂是味丧命药,现实是把伤人刀

    在外流浪的人,身上多少都是有些本事的,不一定非要玄学的东西,但总归是有点的。

    起初,是几个年轻些的小子,自顾自的玩牌,吸引周围的人来,然后年纪大一些的也加入进来,三仙归洞,九连环,扑克魔术,相声,说书。。。。

    收容所里慢慢热闹起来,作为管事的林女士也不介意他们这样,人一堆一堆的反而好管理。这些人几乎都自带道具,就算索要,也都是些零碎,比起管理成本微不足道。

    林女士也觉得这些流浪汉们有点意思,她在这里当差许久,第一次对这些人产生兴趣,于是便提议他们中有愿意的可以报名,组织一场演出。

    这也是难得的消遣,收容所里的人对此很有兴趣,流浪汉们表现出空前的热情,主动帮忙布置。

    虽然也没什么好布置的,就是摆摆椅子,毕竟特殊时期,没有那么多物资挥霍。

    那日与钱近乾交战的几个符石拥有者也被抓进了收容所,他们中有几个本身就是流浪汉,还有几个住在很偏僻的城中村里,房东听说疫病爆发怎么也不让他们回去,于是便被巡逻的士兵抓来。

    他们只知道钱近乾的地位不一般,但不知具体是个什么职位,甚至不知道那天突袭的就是钱近乾的地盘。

    不过他们隐隐觉得,钱近乾一定说是官方的人,自己进了收容所,很可能会被他知道,因此他们终日惶惶,甚至不敢聚到一起,努力模仿普通人。

    演出那日,大部分人都去大厅看表演,刺猬头费劲心思的编出理由,只是躲在隔壁房间里。他那天被砍伤的手实在无法隐藏,一直努力躲在墙角之类的地方,希望自己能不那么显眼。

    只是他看到,一个熟悉的人从门口出现,正快步向他走来。那人太特别了,特别到没人能不去注意,刺猬头恐惧着,不知该快步走开还是原地不动。

    正在犹豫间,那人已经到他眼前。

    “你漏电了吗?”浪荡子问道。他还是穿着那宽大的牛仔帽,身上穿着白色的花领衬衫,外面套一件夹克,两手带着优雅的白手套,下身穿黑色的喇叭裤,脚上是深棕色的小皮鞋,脸上画着熟悉的小丑妆。

    刺猬头还在颤抖“:你。。。。你有什么事吗?”

    他听说请穷奇来是要付出代价的,可他们那天什么也没给,在钱近乾和穷奇都飞出大楼后,他们就抓紧离开了,没人记得这茬,虽然也没人想付代价。

    浪荡子很熟络的挤出一个位置,坐到刺猬头身边,按着他也坐下,开口说道“:你们都是有符石的人,这么畏畏缩缩的干什么?”

    刺猬头努力的挤出话来“:我们怕。。。。”

    “怕那天拿剑的老头没死?”浪荡子放肆的笑着“:没死就没死呗,打一架,别躲着了,多无聊啊,还很累。”

    刺猬头还在努力“:我们怕。。。。”

    浪荡子露出神秘的笑容“:怕符石被损坏?别傻了,那就是个工具。到底是你用符石还是符石用你啊?

    放肆的闹起来吧,疯狂是最棒的药。反正万物都会迎来终结的,与其在忧虑中奔向死亡,不如热烈的绽放生命!

    让我们的血,洒满世界的每一个角落~”

    浪荡子说完,欢快的跑出房间,在门口不忘回头留给刺猬头一个饱满的笑容。

    而在原地坐着的刺猬头,原本满是忧愁的眼睛,闪出奇特的光芒。

    十分钟前,就在隔壁房间,演出早已开始,正在表演神仙索这个传说中的古彩戏法,一个穿着破烂的老人,拿着个脏兮兮的坛子展示,表示没有机关。

    接着,这老头从坛子里拿出一条几乎有腕子粗的白绳子,从头到尾展示一遍,表示也没有什么异样。接着,慢悠悠的,看着超费劲的又把这绳子往坛子中倒腾。

    台下众人正屏息观瞧时,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大步流星的走上前去,拍拍老头的背“:你这谁教的,本事也太不到家了。”

    老头诧异的抬头看向这个男人,不知如何是好,在这个场合,似乎也不能骂人。台下的人也不知这是节目安排还是挑事,也不知该做何反应。

    男人笑着在台上走动,说道“:老话说,文无第一武无第二,但这同一个把戏就有高下,我虽不及师父一毫,但能堪堪胜你,台下诸位可瞧好咯。”

    老头提着坛子走到一旁让出位置,想着等这个男人演完再做决定,若真能胜他,鼓掌道贺也不输了心胸。

    那男人一边抽裤腰带一边说道“:传说那太上老君了不得,腰带他要系两根,黄的那叫捆仙绳,能缚三界一切仙,白的那叫神仙索,能通上界走世人。”

    此时台下有人起哄道“:你这根也不是白的啊。刚才那老头的倒是白绳子。”

    “诶,对了,可那老头的那么粗,肥猪它也接不住,怎么能做裤腰带。”男人一边说着,还在一边抽裤腰带,虽说是裤腰带,但从手另一边出来的却是拇指粗细的黄麻绳,而且似乎怎么也抽不完。

    男人接着说道“:此中还有因果在,我父本领不一般,巧上天界盗此宝,太上老君上朝去,没了腰带裤子掉,弯腰打眼去观瞧,原是我父盗了宝,遣那青牛来人间,连人带宝回上天。

    我遇此事心悲哀,编个麻绳欲上界,奈何天宫无边大,一朝日月难寻还。此身尚在凡间世,需那银两果腹饱,只得以此博君笑,换来赏钱再寻父。

    您瞧好~”

    男人将手一抖,绳子直直往上飞,似乎接上了天花板,但仔细看却看不到边界,似乎无限延伸出去,已经模糊了绳子和天花板的边界。

    就在此时,另一群穿着正装的人从外面走进来,手里拿着银手镯,对台上的男人说道“:戏法人,乖乖跟我们走吧。”

    台上的男人微微一笑“:陨林出去了,你们一帮歪瓜裂枣还没法对付我。”

    说罢,往绳子后走去,竟直接隐去身形,仿佛后面有一扇无形的门,放他进入。

    来抓捕他的人急忙上台去用手一抓绳子,那绳子立马瘫软下来,砸在身上软绵绵的,也没有刚才看上去那么长,正当所有人迷惑间,一个声音从二楼挑台传来。

    众人往声音处看去,穿着如同戏服一般的戏法人,脸上画着戏曲的脸谱,高声说道“:只是放我出来的人交代了一件小事。”

    说罢,戏法人一个转身,化为黑点消失不见,刹那间,整个大厅黑下去,还没来得及反应,一团绿色而粘稠的火焰从隔壁房间被掷出来,贪婪的吞噬着被沾上的那个流浪汉身上的一切,无论是服装还是血肉,直到身下一点点带着绿色的焦黑残渣。

    “别慌,按秩序走,不然谁也走不了!”维持秩序的士兵还没说完,身后便传来奇怪的粘连感,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撕扯他的血肉。

    等到他感受到疼痛时,更多的骨刺飞快从他的身体里穿入穿出,整个上半身只剩被扎的稀碎的烂肉。

    甚至来不及闷哼,他已经倒下,场面开始混乱起来,枪声勉强挽回几分秩序,但已经有人发现收容所的大门被奇异的黄色物质封住,根本无法撼动。

    本来是抓戏法人的那些家伙,脱掉外面的正装,露出里面的道袍,还没来得及念咒,为首的人忽然闻到一股廉价香水的味道,接着右脸被亲吻,喉咙被割开。

    隔着朦胧的鲜血,他看见跟随自己来的同事,被耀眼的金光打穿脑壳。

    “真是容易被煽动的蠢货啊,不过这样确实很好玩。”壮汉用一根附着着肥皂泡般七彩光芒的纸卷将一个士兵打成两截,仿佛是铁棒击碎泡沫板一般。

    “也许这就是我们向穷奇祈祷要支付的代价吧。”一个双手延伸出野兽肢体幻影的中年人说道。

    “支援,我们需要支援,从外面炸开大门。。。。”士兵还没说完,便感到有东西爬上脸颊,自己拿着听筒的那只手已经无法动弹。

    不,是整个人都被固定在椅子上,一种钻心噬骨的感觉从背后传来,然后席卷全身。一个猥琐的老头在他身后笑着,一个面容颓丧的女人对此毫无感觉。

    收容所已经变成涂满鲜血与残肢的的地狱,所有人慌张的躲避着,在这栋封闭建筑里游动的死神们。幸存者甚至不知道到底有多少这样的恐怖在外面搜索自己,只能向虚无的神明祈祷。

    电工被骨刺钉在配电室的门上,他们甚至不知道配电室的锁眼已经被堵死,手里的钥匙根本无法打开那扇墨绿色的门。

    大楼狠狠的晃动了一阵,那是士兵用炸药打开被封死的门。那黄色物质坚韧异常,又无法燃烧,足足用了四倍当量的炸药才炸开。

    “穿上防护服,我们就只能做累赘了。”全道苦笑,拿着桃木剑,穿上道袍,跳下运兵车,四人背靠背走进收容所大厅。

    全道高声说道“:正一门下弟子在此!”

    一根骨刺从暗处袭来,那桃木剑仿佛钢铁般坚硬,挥剑荡开骨刺,四人保持阵势飞快往来袭方向跃去,刺猬头见不好,从腕子里吐出两根骨刺,竟反手就要打。

    他一介凡夫,如何是正一道士的对手,三个回合下来,没有反击,只有挨打,但却浇不灭他眼中的狂热。

    黄色物质从黑暗中生长出来,道士们快步躲开,全道仍压制着刺猬头,其他人已经看到,一个老头和一个丧女正往这边走来。

    没工夫去对峙,斜角中,一直鹰爪袭来,全韵和全长闪身避过,顺势施展定身术,那中年扑到一半直接停住。

    还不及喘息,一声怒吼传来,全悠急忙后退,仍来不及,只能举剑抵挡,可那剑如肥皂泡般粉碎半截,眼前站着的是一拿着纸卷的壮汉。

    “妈的,祖师保佑吧。”全悠也没见识过这东西,从后腰抽出雷令,开始念咒。

    壮汉看他絮絮叨叨的样子有些想笑,将纸卷又附上奇异的光芒,刚一抬手,只见眼前的道士目光大盛,一道带拐弯的天雷从外面的天上落下,一路撞向壮汉后腰。

    还好太妹眼疾手快,裹挟金光将壮汉撞开,那天雷也仿佛带眼睛,直接劈裂地板,没伤到全悠。

    壮汉虽然被撞的腰子生疼,但也感谢太妹救命,被雷劈可不是闹着玩的。隐藏在暗处女人忽然出现在全悠背后,正要下刀,没想到全韵一个肘击打在她太阳穴上,打的她晕头转向,来不及思考,急忙发动符石传送到壮汉背后。

    “原来天下还有跟钱近乾一样厉害的,要不我们走吧。”丧女丧气的说道。

    壮汉一抹脸上的汗“:牛逼也不能都给那姓钱的一个人装,门外还有人,不好走啊。”

    全长控制着中年,只觉得越发吃力,一般人吃定身术,力气基本会定格在被定住那一刻,可这个中年,似乎能不断增长。

    “别封那破门了,快去帮刺猬头一把。”壮汉喊住还在费力的老头,身边的太妹已经裹挟着金光上去,全长急忙闪过,手中便抗衡不住中年。

    全韵忙要接手,只见那中年瞬间从身上爆出许多不同动物肢体的虚影,自己的定身术根本抓不住。

    一条仿佛龙尾的巨大虚影甩过来,全韵急忙扑倒全道,自己却被什么揪住衣角无法起身,往后一看,是那老头的黄色物质,也不知是什么原理,跟发泡胶一样,可问题是这东西比发泡胶难弄多了,而且这玩意还在从脚底往上长!

    全韵急忙使个金蝉脱壳,弃了道袍,举剑直取老头,吓得老头急忙停止引导,那丧女丢出绿色的粘稠火焰附着到木剑上,全韵下意识觉得不好,一把将剑掷向老头,赤手空拳打向丧女。

    丧女被打的无法招架,也无法搓出火焰,会传送的女人急忙上去帮忙,太妹一时不知该帮助那边,直到壮汉发话才反应过来先去救刺猬头。而壮汉本人去对付正对着他的全悠。

    全长自然不能作壁上观,一同对付太妹。说来那刺猬头实在不堪一提,可若是不管,飞来的骨刺偷袭也够好受,若是去管,那家伙又硬的跟王八一样,一时半会也打不动。

    全道一个后跳脱出战斗,全长接住二人。只见背后的全道拿出一张符咒,在手中燃烧起来,口中大呼“:黄巾力士,此时不来,更待何时!”

    中年男化出的尾巴虚影被无形之物紧紧抓住,又是一个用力,仿佛有是隐形的东西被狠狠掼倒地上,他嘴角咧起,似乎明白了这个所谓的黄巾力士是什么东西。扭动腰身,使劲抽那个看不见的敌人。

    而道士们是可以看见黄巾力士的,见此全道自然不能撒手不管,举剑上前帮忙。

    全悠只能不断的闪避壮汉的攻击,他搞不明白那个诡异的光是什么特性,也不敢抵挡,只是壮汉攻击猛烈,气势凶猛,自己都没法念咒。

    太妹见半天拿不下全长,一个转向,撞向和壮汉交手的全悠,全悠躲闪不及,一个趔趄,被壮汉掐住脖子举起,这下是彻底没法念咒了。太妹还要凝出短刃刺去,被全长回身攻击,只能招架。

    被钳制的全悠心中倒无恐惧,只是焦急无法克敌,捏着雷令的手越发用力,心中狂骂雷部正神没点眼力见,这种时候还得念咒。

    外面咔嚓一声,又一道晴天霹雳拐着弯飞入收容所。壮汉在听到雷声的那一刻便急忙将手里的全悠丢出去,可还是快不过雷电,指尖被劈的焦黑,好在这天雷瞄准他少一点,没出什么大事。

    被丢出去的全悠先是一愣,后是一喜,他听说过前辈骂雷的传说,没想到在心里骂也行,只是听说骂多了,天雷会用绝对的精准劈死施法者。

    被丢在地上的全悠下半身剧痛无比,感觉盆骨都裂开了,不过现在也没时间喊疼,抓紧念咒,争取劈死这帮人。

    “都是用符石的,怎么就差这么多。”中年人有些不耐烦了,他和壮汉还有太妹其实很好跑,只是剩下的几个太拖后腿了。虽然金光符石的前任也是个废物,果然还是看人。

    他将尾巴调转方向,拍向地板,反作用力让他高高飞起。双手现出熊爪,往全长的天灵盖上就拍,就在全长闪过的那一刻,从后面抱住刺猬头,双脚现出莫名生物的粗壮后肢,一个用力扑到壮汉身边。

    又一个雷声响起,好在老头终于靠谱一回。他能力召唤的黄色物质需要大量时间操控瞄准,若直接施放,基本自己都不清楚会到哪,好在这一此蒙上了,正好挡住可怕的天雷。

    壮汉被雷蹭到的那只手附上七彩光芒,直取纠缠两个女子的全韵,被坐在地上的全悠大声提醒快速闪开,只是那壮汉本来也没打死全韵的心,逼退之后便冲向对面的房间。

    丧女知道撤退开始了,还不忘搓个火焰丢向过去,全韵躲闪不及,被直接命中。

    众道士见不好,急忙向上去帮忙,全长还被撤退途中的太妹猛拍一下后脑,险些昏过去。

    没等其他道士靠近,全韵突然化为无数稻草纷飞,绿色的火焰也快速熄灭,全道看的好气又好笑,这是那天陨林交代他们收的外道法术书,全韵不仅偷偷修炼了,还这么快学会,甚至还在关键时刻救了自己一命。

    “别追了,救人。”全道喊住全长,让只剩条裤衩的全韵去门口喊士兵进来接幸存者,自己守在半身残废的全悠身旁。

    其实,他也得承认,真正面对时,比设想的难接受好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