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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9 见雪

    昙沙射天台,乃大羿族为祭奠祖先设立的祭坛,也是落日神弓封印的地方。

    凌霄此次攻打昙沙,另一个目的就是为了射日神弓而来。想当初在万象山之巅,西王母说落日神箭已失落近万年之久,岂知竟这般轻易找到。

    昙沙王引文武迎驾凌霄于射天台上,递上降表。

    “我昙沙国有三州十二城,总计三十万六千户,年贡折合中州白银三千七百万,产镔铁百万斤……”

    凌霄查看降表,心中狐疑,昙沙国处沙漠之中,哪来这许多收成,他是在骗我,只怕心中有诈。念及此,心中留个心眼。

    昙沙君臣齐拜凌霄,尊凌霄为北地神王,昙沙年年向朔方进贡钱粮兵刃和美女。

    凌霄纳降,赐酒。

    正当此时,天空突现七星连珠,射天台上狂风骤起,飞沙走石。

    一个赤身人影,立于七星之下。他手持金色大长弓,捻一支烈火熊熊的箭,已对准了凌霄。

    这突如其来的变数,幽都这边是始料未及。凌霄被一股炙热的火光罩住,只觉浑身无力,竟不能移动。

    七星连珠,光华烁烁。

    那人影口中爆喝,一线火焰飞射而来,自凌霄胸口穿射而过。

    凌霄惨叫一声,仰天栽倒。

    这边幽都众将大惊失色,纷纷抢上前去救下凌霄。

    昙沙王等早已设下埋伏,蝎骑兵四面冲杀而来。

    多宝真人震惊之余,对空桑等大叫一声“擒贼先擒王”。话方说完,却见一道身影已如闪电一般飞掠过去。他身影飘飘若雪,却又瞬息万变。突然剑光横扫,避开昙沙守卫,凌空一扑,已将昙沙王擒住。

    定眼看去,那身影竟是龙小川。

    龙小川将剑搭在昙沙王脖子上,对四周昙沙将领大吼:“都退下。”

    昙沙国众人看大王被擒,面如死灰,纷纷退了出去。

    空桑命幽都兵将昙沙兵武器卸下,将昙沙众臣关入大牢。

    凌霄被落日神箭射中,数日来一直昏迷不醒。

    到了第七日,凌霄终于睁开眼睛,只见刘会正在一旁照顾。

    刘会看到凌霄醒来,竟是喜极而泣:“大哥,你醒啦!你感觉怎么样啦!”

    凌霄动了动手脚,还是觉得身子些许麻木:“我好了,劳累妹子了。”忙伸出手,将她眼角的泪轻轻拭去,柔声道:“你怎么又哭了?”

    刘会面色羞红,微微低下头:“我……我以为再也见不到大哥了……”

    凌霄一怔,想起她一路追随自己,在黄泉阴司时更是舍命保护自己,不禁心中万分感激,将她轻轻揽入怀中:“凌霄何德何能,让你这般待我……”

    刘会将头埋进凌霄胸口,满脸幸福:“只要能在大哥身边,我就很欢喜。”

    凌霄低头看她,李云萧、小梅、沈惊鸿的脸庞在心中一闪而过,暗道,都怪自己不懂得珍惜,辜负了那许多缘分,从今往后,不可再让小会伤心了。

    刘会离开凌霄怀抱,娇羞一笑:“大哥,我去熬药,你且休息片刻。”

    凌霄点了点头。

    刘会微笑着跨出房门。

    宫门之外,侍卫忽地一声惊呼“有刺客”。

    “咻咻咻”三支箭矢从天而降,尽皆贯穿刘会柔弱的身躯。

    凌霄一呆,随即大吼一声:“小会……”便用尽力气飞冲而去,将她揽在怀中。

    刘会口中流血,脸色惨白,已是不能活了。

    那边,空桑等人已将刺客擒住,当场乱刀砍死。

    凌霄不理会他们,只想在她最后时刻,好好陪伴着她。

    刘会悠悠说道:“好可惜啊!我……我不能再陪大哥了!”

    凌霄为她注入真气,边安慰她道:“是我不好,是我没有保护好你,是我对不起你……”

    刘会摇了摇头,眼泪源源不断地从眼中流出,却满面笑容:“也好……这样……大哥就……就永远忘不了我了……”说罢,幽幽闭上眼睛,双手无力地垂了下去。

    凌霄泪流满面,贴着她的脸许久不动。不知过了多少时候,他抱着刘会血淋淋的尸体站起身子,走出门口。

    他不再流泪,望着茫茫天际,眼神中充满怨愤。苍天么!为何?为何你要夺走我身边的每一个人?

    幽都众将齐齐跪在门口,看到凌霄失神落魄,皆一脸难过。

    凌霄伫立许久,渐渐回过神来,此刻他的眼中再无悲伤,那眼神变得冷酷而决绝,对着众将微微吐出两个字“屠城”。

    幽都王凌霄屠城昙沙王城,天下震动。昙沙其余城主被幽都王惊破了胆,不等幽都大兵压境,早已逃之夭夭。

    幽都半月之内攻下昙沙国所有城池。

    凌霄将昙沙蝎骑兵划在冥骑之列。

    第二月,凌霄移兵后楚,后楚降。

    第三月攻下西凉,西凉城破,西凉王自刎。

    幽都将西凉两万兽骑划在冥骑之内。

    半年之后,幽都大军攻入阴蚀之地,巨人族望风而降。

    自此,北方境内尽数统一,幽都成为北境第一霸主。而幽都凌大王的名声,真正响彻三界。

    十年后。

    幽都屯兵天峡关三十里外的阴山麓,有南图之意。中州震惊,自上而下人人惶恐。

    灵安帝心知幽都兵马强悍,中州不能匹敌,遂招募勇士,入幽行刺幽都王。

    蜀州剑阁

    一匹骏马自狭窄的山路飞驰而过,好一匹神驹,纵使地势崎岖,它却如履平地。

    那马上是个十四五岁少女,长得清雅秀丽,她扎着双马尾辫,腰里背上背着一柄长剑,正焦急的打马疾驰。

    在她身后,半空之中飘来一道人影。

    那人浑身红光闪闪,手上沾着鲜血未干,望着那少女紧追不舍。

    骏马奔过山坡,眼前忽然现出一个悬崖。少女只能勒住马匹,在悬崖边上急得泪眼汪汪。

    那红光人来得近了,看到少女无处可逃,脸上带着阴狠的笑:“臭丫头,看你往哪里跑?”

    那少女拔出长剑,害怕得发抖:“你你你别过来……”

    那人发狠道:“乖乖听话,到时给你个痛快!”

    少女一咬牙,飞身而起,一剑刺去。那人冷冷一笑,一掌打出,将她手中长剑震飞。随即扣住她喉咙,将她提在半空。

    便在此时,那少女腰间一块玉佩摔落在地。

    玉佩一遂,当中忽然透出三道紫色剑气,径直飞向那红光人。

    那人措手不及,被剑气贯穿,七窍流血,仰天栽倒。

    少女得了自由,倒在地上,惊恐地望着空中三股剑气。三股剑气汇合一处,化成一道紫光人影。

    那人手提长剑,在半空若隐若现,正对着少女微微发笑。

    少女愣了一愣,忽然激动地看着空中人影叫道:“爹爹说这玉佩是义父给我的,里面有义父的神力。你……你是我义父,是么?”

    紫光人在空中微笑,不会说话,渐渐散了。

    “幽都王是你义父?”

    这时,那山坡上走上来一个红袍人。红袍人的脸被遮住,看去只有两洞猩红的眼睛。他双脚不动,竟是离地滑行。

    少女看这红袍人一身戾气,比方才那人还要可怕:“幽都王就是我义父,你……你敢害我?”

    “哼”红袍人冷冷一笑,右手往前一指,便有一团红光将少女罩住。红光闪烁,那少女在中心痛苦不堪,发出撕心裂肺地呼喊。

    “住手住手,你别折磨她。”

    这时,那后方奔上来一个妇人,手里捧着一条彩光熠熠的长绫,哭道:“七彩仙绫你拿去,别折磨我女儿。”

    红袍人冷冷一笑,放下那少女,夺过仙绫,一掌将妇人打飞,随即飞天而去。

    那妇人口吐鲜血,倒在地上。

    少女渐渐清醒过来,哭喊着奔向母亲。母亲奄奄一息,紧紧握住她的手,艰难地嘱咐道:“见雪!去幽都,找你义父……”话未说完,瞪圆双眼与世长辞。

    见雪将母亲埋在山坡之上,伤心大哭了许久,这才下了山坡。询问去幽都的路,一路打马前行,心情沉重。

    这一日,到了南陵山,天上突然下起瓢泼大雨。见雪眼看道路泥泞难行,自己浑身湿透,只能先找个地方避雨。

    忽见山脚有个破庙,便牵马走了进去。

    里面点燃一堆篝火,早有五个人在那里烤火。五人之中,三男二女。有二人是身着白衣剑衫的中年人,一个肤色黝黑如碳,一个留着山羊胡子,都是逍遥弟子。另外一人是个手摇折扇的老儒生,坐在火旁闭目眼神。

    一个黑衣劲装的妇人,蓝眼黄发,是个外邦人。另外角落里还有一个女子,一袭白衣,身姿修长。背负一个剑匣,由于她带着纱巾斗笠,看不清脸,但透过纱巾,隐隐可自感受到她那精美的脸部沦落。

    见雪进门,那老儒生看了她一眼,又闭上。

    却是那八字须的逍遥弟子率先打招呼:“暴雨天气,不知姑娘从哪里来往哪里去?”

    见雪行了一礼:“诸位前辈,小女子锦绣山庄洛见雪,往北方办一件大事,路过此地,遇上大雨,借此歇息避雨片刻……”

    “北方大事?”那黑脸的逍遥弟子惊讶:“你也是去巫山杀幽都王么?”

    洛见雪心头一动,暗道:“杀幽都王?幽都王不是在幽都,怎么他们说是巫山?莫非义父不在幽都?这些人能找到我义父么?也好,我便跟着他们,一来可以找到义父,二来,若那时打起来了,可以给他帮忙。”便回那黑脸道:“正是如此,莫非诸位也是去杀幽都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