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心魔
目光微凝。
闭眼再睁眼，罗非看见了镜子中的另一个自己。
苍白的长发束于脑后梳成狼尾，并不是那种老人的灰白色，而是极致的纯白，还有两只漆黑的眼眸，没有眼白和瞳孔，在冲着自己笑。
那快要溢出来的绝望与疯狂，令与他对视的自己感觉喘不过气来。
罗非忽然感觉周围的一切都快速变得黯淡，黑雾从脚下升起，就像章鱼一样挥舞着巨大的触须，来自内心深处的冷意疯狂的弥上心头。
“你是....什么东西？”
罗非自言自语的说道，下意识后退两步，他竟有些分辨不出真实还是虚幻。
他脚下所处的位置已经变成了一片黑色的浓雾，黑雾向上蔓延升腾，逐渐淹没了罗非的脚踝、小腿、膝盖、腰部、脖颈.....
一股冰冷的窒息感袭来。
危机关头，罗非的身上忽然绽放出璀璨的蓝色光芒！
四周的黑雾在触碰到蓝光后，仿佛被灼烧般纷纷退散、消弭，最终彻底散去不见。
罗非并没有因此松一口气，而是表情变得更加凝重。
他看到....铜镜中的另一个‘自己’，周身竟然也绽放出同样璀璨的蓝色光芒！
是灵气。
和自己一样精纯的先天灵气！
怎么会.....
罗非怔怔的与铜镜中的‘自己’对峙，眼中闪过一丝惊骇。
随后，铜镜中的‘自己’，对罗非勾起一抹无比邪恶的微笑，旋即，四周黑雾开始退散。
一切归于平静。
罗非看着重新变回正常的铜镜，脑海中忽然闪过两个字.....
心魔。
我的心魔吗....罗非皱眉。
心魔本就是所有负面情绪的集合体，只要本体存在一天，心魔就不会消失，即使是传说中斩去三尸、消除己念的道祖，也无法将心魔彻底铲除。
心魔就是你，你就是心魔。
心魔会潜伏于心底，直到本体死去。
这与修炼何种功法无关，而是修行路上最大的障碍，而域外天魔只是将人们内心深处的魔鬼放了出来....
罗非之前已经承受了白衣小姐的负面情绪，再加上自己本身的负面情绪，虽然难受了几天，但一直以来都相安无事，从未受到心魔的影响。
白衣小姐蜕品的是罕见的自然系——寒冰之力，而罗非更是两世为人，负面情绪翻倍，如此庞大的负面情绪都没能催生出心魔，为何一个小孩子会.....
罗非心头微沉。
不对....
那小女孩的负面情绪....有问题！
罗非再次沉入心神，脑海中出现了与之前一模一样的景象——数百个记忆碎片悬浮于心海，起起伏伏。
罗非表情变得严肃。
这次他没有选择最近的记忆碎片，而是飞向最远处的一块。
心神浸入。
又是熟悉的高空鸟瞰镜图，画面逐渐拉近。
看场景，是一座荒凉破败的山村，无数无家可归的流民，成群结队的朝着同一个方向迁徙，这些人面黄肌瘦，衣衫褴褛，很大一部分都死在路上，只有少数人才能到达府城。
影像中，小女孩吃着一块糠饼。
这时候有三个衣衫褴褛的流民出现，见小女孩穿着洁净的小白裙，手里还拿着食物，但她的身边却没有一个大人。
三个流民相互对视一眼，眼中闪过凶唳的寒光。
旋即将小女孩堵住，一起扑上去抢夺她手里的食物，小姑娘害怕的躲在墙角哭泣。
三个流民饥不择食的抢夺半块糠饼，争抢中相互殴打，没一会，糠饼就被吃光了，但这么一小块，对三个人来说根本不够塞牙缝。
三人眼里闪烁着饿狼般的绿光，齐齐看向了墙角的小女孩。
然后开始包围小女孩，模样凶唳，宛如野兽。
吼叫声中。
其中一人去撕扯小女孩的衣服，另一人抓起小女孩的胳膊，张嘴就要啃下去。
小女孩被吓得哇哇大哭。
忽然。
三个流民的其中一人，突然调转方向，疯了似的攻击其他两个人，猝不及防下，那两人竟被他抓起石头直接砸死，砰的一声，石头直接将脑浆都砸了出来。
然后，这个人趴在地上，开始啃食两具尸体，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就像一头只知道进食的野兽。
这人吃饱喝足后，缓慢的站起身，望向角落瑟瑟发抖的小女孩。
轻轻走过去，牵起了小女孩的手缓步离开。
充满破败和鲜血的村庄外。
一大一小两道身影。
仿佛是父亲牵着女儿的手，在夕阳的余晖中悠闲散步。
罗非：“......”
接着，他又飞入第二段记忆碎片。
这一段影像并没有立即出现小女孩的身影，而是一支驮满辎重的马队沿着商道行走。
忽然，一个镖师向随行的同伴出手，手起刀落直接杀了四五个人，其余人这才反应过来，群体围攻，终于将这名镖师砍死。
短短片刻，这支马队就减员了近五分之一的人，队伍阵型开始收缩。
又过了不久，队伍中央的一名镖师突然向旁边的同伴出手，几人反应不及倒在血泊之中，这名镖师被随后而来的其他人合力杀死。
一来二去，这支马队在无比诡异的氛围中几近团灭。
最后，所有人都倒在了血泊之中，只剩下最后一个镖师。
就在这时，一个穿着小白裙的小女孩从旁边的小树林走出，来到马队旁边，捡起地上四散的食物和干粮，开始小口小口的吃。
那名仅剩的镖师在看到小女孩后，并没有再发疯似的攻击，而是哐当一声丢下砍刀，走过来轻轻牵起小女孩的手，两人一步一步向远处走去。
黄昏日落，一大一小两道影子被拉的很长。
画面一下子就变得温馨美好起来。
紧接着，罗非又飞入第三段记忆碎片。
第三段记忆和第二段很相似，只不过将押镖的马队换成了衙门押送囚犯的队伍。
起初一切正常，突然有人开始无差别攻击周围的人，直至团灭。
最后，又是一个穿着小白裙的女孩走出来，捡起地上散落的食物小口啃食。
同样还是仅剩一个押运差役，这个差役走向小女孩，却突然被一名没死透的囚犯从背后捅死，鲜血喷出，溅了小女孩一身。
小女孩没有露出丝毫恐惧的表情，只是静静蹲下来小口小口的吃着食物，一只小黑狗颠颠跑过来，陪在小女孩身旁，摇着尾巴。
这时候，又有一群人经过，当先的几人身上穿着某种宗教的服饰，身上弥散出浓浓的血气，同样押送着一群人路过。
领头的教众见到一个小女孩蹲在一地尸体旁吃着食物，愣了一下，旋即轻轻走过去，牵起小女孩的手，随着队伍一起离开。
“……”
罗非在被教众押送的人群中，看到了‘自己’，而他们赶往的目的地，正是陷阴谷.....
这三段记忆，间隔的时间并不远，其中有的相隔一年多，最近的一个就是半年之前，根据记忆碎片的排列顺序很容易推算出大致时间。
罗非看完三段记忆，一股寒意涌上心头......
闭眼再睁眼，罗非看见了镜子中的另一个自己。
苍白的长发束于脑后梳成狼尾，并不是那种老人的灰白色，而是极致的纯白，还有两只漆黑的眼眸，没有眼白和瞳孔，在冲着自己笑。
那快要溢出来的绝望与疯狂，令与他对视的自己感觉喘不过气来。
罗非忽然感觉周围的一切都快速变得黯淡，黑雾从脚下升起，就像章鱼一样挥舞着巨大的触须，来自内心深处的冷意疯狂的弥上心头。
“你是....什么东西？”
罗非自言自语的说道，下意识后退两步，他竟有些分辨不出真实还是虚幻。
他脚下所处的位置已经变成了一片黑色的浓雾，黑雾向上蔓延升腾，逐渐淹没了罗非的脚踝、小腿、膝盖、腰部、脖颈.....
一股冰冷的窒息感袭来。
危机关头，罗非的身上忽然绽放出璀璨的蓝色光芒！
四周的黑雾在触碰到蓝光后，仿佛被灼烧般纷纷退散、消弭，最终彻底散去不见。
罗非并没有因此松一口气，而是表情变得更加凝重。
他看到....铜镜中的另一个‘自己’，周身竟然也绽放出同样璀璨的蓝色光芒！
是灵气。
和自己一样精纯的先天灵气！
怎么会.....
罗非怔怔的与铜镜中的‘自己’对峙，眼中闪过一丝惊骇。
随后，铜镜中的‘自己’，对罗非勾起一抹无比邪恶的微笑，旋即，四周黑雾开始退散。
一切归于平静。
罗非看着重新变回正常的铜镜，脑海中忽然闪过两个字.....
心魔。
我的心魔吗....罗非皱眉。
心魔本就是所有负面情绪的集合体，只要本体存在一天，心魔就不会消失，即使是传说中斩去三尸、消除己念的道祖，也无法将心魔彻底铲除。
心魔就是你，你就是心魔。
心魔会潜伏于心底，直到本体死去。
这与修炼何种功法无关，而是修行路上最大的障碍，而域外天魔只是将人们内心深处的魔鬼放了出来....
罗非之前已经承受了白衣小姐的负面情绪，再加上自己本身的负面情绪，虽然难受了几天，但一直以来都相安无事，从未受到心魔的影响。
白衣小姐蜕品的是罕见的自然系——寒冰之力，而罗非更是两世为人，负面情绪翻倍，如此庞大的负面情绪都没能催生出心魔，为何一个小孩子会.....
罗非心头微沉。
不对....
那小女孩的负面情绪....有问题！
罗非再次沉入心神，脑海中出现了与之前一模一样的景象——数百个记忆碎片悬浮于心海，起起伏伏。
罗非表情变得严肃。
这次他没有选择最近的记忆碎片，而是飞向最远处的一块。
心神浸入。
又是熟悉的高空鸟瞰镜图，画面逐渐拉近。
看场景，是一座荒凉破败的山村，无数无家可归的流民，成群结队的朝着同一个方向迁徙，这些人面黄肌瘦，衣衫褴褛，很大一部分都死在路上，只有少数人才能到达府城。
影像中，小女孩吃着一块糠饼。
这时候有三个衣衫褴褛的流民出现，见小女孩穿着洁净的小白裙，手里还拿着食物，但她的身边却没有一个大人。
三个流民相互对视一眼，眼中闪过凶唳的寒光。
旋即将小女孩堵住，一起扑上去抢夺她手里的食物，小姑娘害怕的躲在墙角哭泣。
三个流民饥不择食的抢夺半块糠饼，争抢中相互殴打，没一会，糠饼就被吃光了，但这么一小块，对三个人来说根本不够塞牙缝。
三人眼里闪烁着饿狼般的绿光，齐齐看向了墙角的小女孩。
然后开始包围小女孩，模样凶唳，宛如野兽。
吼叫声中。
其中一人去撕扯小女孩的衣服，另一人抓起小女孩的胳膊，张嘴就要啃下去。
小女孩被吓得哇哇大哭。
忽然。
三个流民的其中一人，突然调转方向，疯了似的攻击其他两个人，猝不及防下，那两人竟被他抓起石头直接砸死，砰的一声，石头直接将脑浆都砸了出来。
然后，这个人趴在地上，开始啃食两具尸体，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就像一头只知道进食的野兽。
这人吃饱喝足后，缓慢的站起身，望向角落瑟瑟发抖的小女孩。
轻轻走过去，牵起了小女孩的手缓步离开。
充满破败和鲜血的村庄外。
一大一小两道身影。
仿佛是父亲牵着女儿的手，在夕阳的余晖中悠闲散步。
罗非：“......”
接着，他又飞入第二段记忆碎片。
这一段影像并没有立即出现小女孩的身影，而是一支驮满辎重的马队沿着商道行走。
忽然，一个镖师向随行的同伴出手，手起刀落直接杀了四五个人，其余人这才反应过来，群体围攻，终于将这名镖师砍死。
短短片刻，这支马队就减员了近五分之一的人，队伍阵型开始收缩。
又过了不久，队伍中央的一名镖师突然向旁边的同伴出手，几人反应不及倒在血泊之中，这名镖师被随后而来的其他人合力杀死。
一来二去，这支马队在无比诡异的氛围中几近团灭。
最后，所有人都倒在了血泊之中，只剩下最后一个镖师。
就在这时，一个穿着小白裙的小女孩从旁边的小树林走出，来到马队旁边，捡起地上四散的食物和干粮，开始小口小口的吃。
那名仅剩的镖师在看到小女孩后，并没有再发疯似的攻击，而是哐当一声丢下砍刀，走过来轻轻牵起小女孩的手，两人一步一步向远处走去。
黄昏日落，一大一小两道影子被拉的很长。
画面一下子就变得温馨美好起来。
紧接着，罗非又飞入第三段记忆碎片。
第三段记忆和第二段很相似，只不过将押镖的马队换成了衙门押送囚犯的队伍。
起初一切正常，突然有人开始无差别攻击周围的人，直至团灭。
最后，又是一个穿着小白裙的女孩走出来，捡起地上散落的食物小口啃食。
同样还是仅剩一个押运差役，这个差役走向小女孩，却突然被一名没死透的囚犯从背后捅死，鲜血喷出，溅了小女孩一身。
小女孩没有露出丝毫恐惧的表情，只是静静蹲下来小口小口的吃着食物，一只小黑狗颠颠跑过来，陪在小女孩身旁，摇着尾巴。
这时候，又有一群人经过，当先的几人身上穿着某种宗教的服饰，身上弥散出浓浓的血气，同样押送着一群人路过。
领头的教众见到一个小女孩蹲在一地尸体旁吃着食物，愣了一下，旋即轻轻走过去，牵起小女孩的手，随着队伍一起离开。
“……”
罗非在被教众押送的人群中，看到了‘自己’，而他们赶往的目的地，正是陷阴谷.....
这三段记忆，间隔的时间并不远，其中有的相隔一年多，最近的一个就是半年之前，根据记忆碎片的排列顺序很容易推算出大致时间。
罗非看完三段记忆，一股寒意涌上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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