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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五鬼助真琴

    司无月最终还是架不住上杉裕太的软磨硬泡,决定今天的晚饭就陪他一起吃定食。

    虽说他前世在华夏的生活习惯已经根深蒂固了,像是猪扒饭、鳗鱼饭或者炸天妇罗这种东西要是天天吃的话,根本就吃不惯……

    但是与之相比,拉面其实也没好到哪儿去。

    学校附近的中餐店,口味也有些怪怪的没那么正宗,所以他不管陪上杉一起吃什么都无所吊谓。

    如果是心楽在家的话,司无月或许会买食材亲自下厨搞点华夏料理什么的,但是眼下家里只有他自己一个人,他还是偏向于回家之前在外面随便找家店对付一口。

    “我就知道无月你对我最好了,明明是雨天最后也没有选择拉面,而是陪我一起吃定食。”

    餐厅的一角,看着眼前友达狼吞虎咽的样子,司无月反倒没什么表情,相比之下他的吃相也斯文许多。

    “吃饭呢,别说这么恶心的话。”

    他从头到尾都板着张扑克脸,即便他们都穿着制服,可能还是会有不明就里的人认为,这两个男生只是拼在同一张桌上的陌生人而已。

    “无月你就没有发现——”

    “自从分完班级天天和我泡在一起之后,你鞋柜里的情书,就要比国中时期少很多了吗?”

    “不过说到底,问题其实还是出在你身上,国中的时候暂且不作数……”

    “但是现在我们都高中二年级了,你怎么对学校里的女生一点想法都没有啊?”

    “不仅行动上看不出那个意思……下课时候有女生来找你问题,你也是爱答不理的,一副冷冰冰的样子……”

    “搞得班里的女生,都以为你其实喜欢男人,甚至这事儿都传到隔壁班那里去了。”

    听着上杉裕太把话说完。

    司无月放下筷子,面不改色地喝下最后一口味增汤,接着用餐厅提供的纸巾擦了擦嘴。

    然后,他才终于抬起头,虽说没有正面回答上杉的问题,但言外之意已是不言而喻。

    “所以,像上杉你这样满脑子都是班里哪个女生更漂亮,她们的内衣肩带又是什么颜色……就能考到东大去了?”

    司无月倒并不是完全对异性不感兴趣,只不过由于他前世的灵魂就已经很苍老的缘故,即使现在成长到了青春期,身体会本能地分泌激素。可他看着学校里的女生,还是总会觉得像小孩子一样稚嫩。

    毕竟,说到底她们都只是高中生而已,也没比心楽大几岁。

    就连心楽,都是他像照顾孩子一样,事无巨细从小照顾到大的,所以在司无月眼里,学校里的女生也跟孩子一样没什么区别。

    “无月你这家伙,真是令人残念啊……”

    “单说长相明明就已经很作弊了,竟然还一直以东大为目标而努力学习,连JK妹子的情书看都不看一眼……”

    “这还让我这种无氪玩家,怎么好好地玩地球online了?”

    “不过话说回来,你已经这么久都没来学校了,现在的课程还能赶得上吗?要不我把课堂笔记借你……说真的,我之前还一直担心你会不会是退学了……”

    “不必了,现在这种程度的课程我还是没问题的。”

    司无月的面色一如往常,就像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一样,但上杉裕太作为他的唯一挚友——即使只是自认为的唯一挚友,当然也知道司无月到底经历了什么。

    虽说上杉裕太也明白,这个时候不该戳挚友的痛处……

    可是见司无月越是这样云淡风轻,上杉裕太就越是担心——他不跟身边的人倾诉而是独自强撑心中的情绪,毕竟眼下这家伙已经算是“孤家寡人”了……

    所以,在一番无聊的玩笑话作为铺垫之后,上杉裕太还是忧心忡忡地问道。

    “心楽的事情……怎么样了?”

    “由于犯罪嫌疑人是精神病患,事发当时实际上处于心神丧失的状态,已经被东京地裁判为无罪了。”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毕竟霓虹刑法的第三十九条,黑纸白字写得明明白白。”

    司无月回答得很坦然,但剩下不能说的事情,也没有提到半个字眼。

    其实从上杉话锋一转,由半开玩笑的感慨,变成了聊起自己落下的课程,司无月就已经知道了他接下来想要说什么。

    所以上杉会提起心楽的事情,并没有让他感到任何意外,对于来自挚友的关心,他也很欣然地接受了。

    “怎么……怎么会这样……”

    听着司无月把话说完,上杉裕太的表情从最初的愕然,又变成满脸的忿忿不平。

    他并不是那种表里不一、两面三刀的人,作为典型的狮子座性格,向来都是把心里话全都写在脸上。

    所以此刻,他也是真的完完全全站在司无月的立场上考虑,为挚友鸣不平。

    “东京地裁那群高高在上的裁判长,都是只会泡在风俗店里摸女人大腿的蠢猪吗?”

    “明明都已经证据确凿了,而且心神丧失者怎么可能会连续杀人呢?这明显就是有预谋有计划的谋杀!”

    “可恶……”

    “而且要我说,霓虹刑法第三十九条这种明显不合理的条款就应该废除掉!”

    “难道说心神丧失者杀了人就不会遭到任何制裁吗?新闻上因为这一条刑法而造成的惨剧早就已经数不胜数了吧……”

    “所以我早就说过了啊……上杉你这个人,就不适合做一个裁判长。”

    知道上杉这是在用他的方式关心自己就已经足够了,至于他后面所说的那些话,则被司无月给完全忽略掉。

    如果那群家伙真的只是倚仗权势草菅人命、冷血丑恶的政客,未来随着点数和笔记上所撰写的怪谈日益增多,他们自然也就会变成“罪业点”一栏中一个个冰冷的数字。

    “暂且先不说这件事了……”

    虽然司无月面前的定食已经被他打扫个干净,但一直狼吞虎咽的上杉裕太却因为吃饭时话太多,反而还没吃完。

    眼下闲着也是闲着,司无月索性便开始转移起话题。

    “不如,上杉你跟我说说,最近我不在学校的日子里,班级都发生了什么事情吧。”

    “倒也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发生,班里还是老样子,只不过几位老师都很担心无月你的状态,还有你的课程进度,一直都在问我,你什么时候会回学校……”

    “哦,对了!”

    “前不久……准确地说是上周的这个时候……”

    “班级里新转来了一个奇奇怪怪的阴沉女转校生,虽然单论长相还是蛮可爱的,不,应该说是校花的那个级别……”

    “但是她整个人的气质,就那种一眼看上去就很阴沉的类型,该怎么形容呢?黑暗哥特洛丽塔?好像也不太对……”

    “还有她的左眼好像是受过什么伤一样,一直都戴着一个黑色眼罩……不过要是受伤的话,一般来说不应该都是戴着白色的医用眼罩吗?”

    “总而言之,就是会让人莫名其妙的觉得,她哪里都怪怪的,虽然我词汇量有限形容不太好,但无月你看一眼应该就会懂了……”

    “不过,她今天也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原因,没有来上课……”

    “说起来还有够巧合的,无月你回来了她就不来了,你们两个人刚好完美错开。”

    “而且,最近班级里面一直都在传,那个女生好像沾染上了什么诅咒,就在她之前的学校,她曾经对着某个女生说过什么恐怖的话——”

    “好像是‘你明天来学校之前就会死掉’之类的,结果那个女生第二天去学校的路上,真的被一辆满载货物的全险半挂卡车撞到……”

    “所以她才会转学来我们高中……真是有够邪门的……”

    起初司无月还没怎么在意,但随着上杉裕太的娓娓道来,他却越听越熟悉,一直到“黑色眼罩”那里,他才有了点印象,自己曾经好像就和一个这样古怪的女生擦肩而过了。

    就在这家餐厅附近的书店里。

    该不会真是她吧?

    好奇心的驱使之下,司无月开口发问。

    “那个女生——”

    “她,叫什么名字?”

    “哦,读作‘五鬼助真琴’,我现在写给你看……”

    上杉裕太用筷子沾了沾味增汤,然后直接在桌上比划着。

    “写作就是这样了……”

    “怎么样?是不是就连她的名字都很古怪?”

    五鬼助真琴吗?

    司无月在心中默默记下了这个名字。

    倒不是说,他对于这个曾经有过一面之缘的女生本身有多在意,而是他总觉得,那个女生怎么听起来,不像是单纯的中二病患者,反倒是像平野弘树一样沾染了诡异……

    再或者,这个女生就是如同自己之前所推测的那样——在这个世界上所活跃的“灵媒”、“驱魔人”之类像自己一样特殊的人。

    如果日后不特地避免与这一类人打交道的话,还是得先特别观察一下这个女生,搜集一些情报才好。

    就在司无月心中已经暗暗做下决定时,上杉裕太也刚好把剩下的定食吃完。

    “走吧……还是老样子,一起乘电车回去?”

    “那是自然。”

    上杉裕太一把擦干嘴角的味增汤,便紧跟着已经先起身的司无月一起走出餐厅,撑起了长柄透明雨伞。

    可是,就在他们走向电车站的路上。

    原本就在上杉裕太身旁,与其肩并肩的司无月,却突然止住步伐。

    上杉裕太已经走出了好几步,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的挚友好像并没有跟上来。

    回过头,只见到司无月此刻眉头紧锁,一脸的凝重。

    他就更加疑惑了。

    “无月你,怎么停下来了?”

    听到上杉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司无月也意识到,哪怕只是短短一瞬间的分神,自己的心绪竟然又跑到脸上来了。

    “我没事儿……”

    “抱歉上杉,”

    “我突然发现,自己还有些私事没有处理完,就先不和你一起回去了。”

    为了不让上杉担心,司无月转眼间,就一改脸上凝重的神色露出笑意。

    “私事?好吧……但是你不要紧吧?”

    “没事的,你先回去吧。”

    “那好吧……”

    目送着上杉的身影,在雨幕下的人潮中渐渐远去,司无月其实也看得出来,这家伙好像还隐隐有些失望。

    但是这也没有办法……

    如果自己刚刚的那股既视感没出错的话,就不能让上杉陪着自己一起,陷入到可能的危险当中。

    待到上杉的身影完全消失,司无月才收起笑容,沉下脸来默默思考着当前的状况。

    这种感觉……问题到底是出在哪里?

    司无月闭上了眼睛,

    瞬间,淅淅沥沥的雨声,就像时间静止般被无限放缓。

    黑暗中,

    滴——答——

    雨水打在伞上的声音,在无限压缩的时间中,又被放大到了清晰可闻的地步。

    一滴接着一滴,在他脑中不断回荡。

    从刚刚他们走出店门,直到此时,这一路上他的所有经历,都像电影一样被截取下来放进了剪切工具里,一遍一遍地在脑中循环播放。

    不仅如此,思维的超速活跃下,被压缩到极致的体感时间,让他对各种信息的分辨也极为精准。

    比如说在这条街道上,与他擦肩而过的每一个陌生人,他们都说过什么话、袖口上的纽扣是什么材质的、鞋带有没有系紧又打了什么样的结,甚至就连电线杆上的乌鸦一根一根地梳理了几根羽毛……

    统统这些,都在他的脑中被清清楚楚地回放出来。

    可是不出片刻,司无月就隐隐感觉有些头痛。

    再次睁开眼睛,仿佛停滞在空中的雨水,“哗”地落了下来,被暂停的体感时间也重新回归流动。

    像是思维殿堂这种状态,他已经很久没有主动进来过了。

    不过好在,最后一刻,他还是发现问题出在了哪里。

    这条街道竟莫名其妙地缩短了……

    不!

    应该是街道上靠近自己这一侧的建筑缩短了,就好像被人凭空剪裁掉了一间店铺的宽度后,又重新拼接起来了一样。

    是诡异吗?冲我来的?还是……

    司无月回过头去,一家店一家店的,将现在的店铺和自己回忆中的样子进行比对。

    就是这里!

    是上次那家自己经常光顾书店!

    司无月站在熟悉的位置,但是他的眼前,却没有那家书店的存在,只有左右两边的店铺与记忆中一样,唯一不同的是,原本中间还隔着书店的那两家店铺此刻却紧紧的挨在了一起。

    仿佛自始至终,这里就没有那家书店一样。

    恶灵?还是诡异?

    好像不是冲着自己来的……

    要走吗?

    司无月还在犹豫着,要不要掺合进去。

    原本上一世的他,在面对这种情况时,绝对会冷眼旁观直接走人的。

    他生性就是个凉薄冷漠的人,从来不管别人的死活。

    但是一想到书店里面那个兼职的女生,是和心楽差不多的年纪……

    司无月刚想离开的腿,又收了回来。

    其实,早在经历过心楽的事情后,司无月的观念就已经有些变了。

    如果当初周围的邻居或是公寓管理员,哪怕只有一个路人听见了心楽的哭喊决定报警,即使最终结果并没有什么不同,但司无月当时的心情,可能也会好过一些。

    尤其是在全知视角下,从平野弘树的记忆里看到了那样的场面,还有他是怎样虐杀河内先生的妻子和孩子、怎样折磨那个国中女督导、怎样折磨……

    虽然他并不痛恨冷眼旁观的人,趋利避害毕竟是人的本能,且不说是不是道德绑架,就连他自己曾经也是那样的人。

    但在他亲身体会过平野弘树的记忆,并且已经拥有笔记力量的此刻,他还是想主动地迈出那一步。

    就在这时,

    脑中原本一直保持沉寂的“怪谈笔记”,竟突然活跃了起来。

    就像只宠物狗一样不停地“哀求”着司无月,隐约能解读出来的意思则是——

    有食物!食物!

    好饿……

    司无月立刻就想起了“诡异图鉴”的事儿。

    果然是诡异!

    好像自从上次,自己将克莱因蝶收进笔记里开始,怪谈笔记就突然有了一种很强烈、近乎本能的“进食欲望”,每次自己摩挲着书页时,都能清楚的感受到它一直在“喊饿”。

    眼下,笔记竟然已经可以对诡异的存在,做出反应了吗?

    不过想想也是,毕竟将诡异收藏进笔记里,自己所获得的奖励十分丰厚,同等的,笔记必然也会因此积累更多的力量……

    不管怎么说,对自己都是百利而无一害。

    既然如此的话,不管于情还是于利,都有必要掺和进去了。

    反正眼下的“罪业点”还很充足,能救得了就救,救不了也还有退路……

    自己随时都可以兑换梦男的能力,逃进其他人的梦里。

    下定决心,司无月刚要迈开的脚步,却又一次地停了下来。

    可是……自己该怎么进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