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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定情信物

    傍晚时分,侯府的书房被小俾们上了灯,稍作整理,又安置上了茶水小食后便纷纷退下,生怕打扰了主人们的清净。再看这侯府书房,东北角摆放着一排金丝楠木书柜,书柜里摆放着各类名人法帖、传记史抄、地志县志、兵法政书和时令载记。淡淡的月光从朱红的雕花木窗透进来,平和而安静。檀香炉里飘出了袅袅的青烟,芬芳馥郁,醇厚细腻。

    书柜前方摆放着一张花梨大理石大案,案上整整齐齐的累着一摞还未批改的地方官员献上来的奏折,还有数尊宝砚,但要数那雕着海天仙山楼阁景象的紫红色石砚最为惹眼,各式的毛笔,整整齐齐的挂在笔架上。

    那一边的小桌设着一个白瓷花瓶,插着一株雪白的茉莉,银烛摇曳,烛光闪烁,跟花影交相呼应,又暗香扑鼻。在书房另一边的角落里,摆放放着一张黑色大弓,仿佛会呼吸一般,散发出冰冷的气息,在这光线微弱的角落里,静静地等待着再一次剑拔弩张。

    这张黑色大弓相传是上古时代,姬氏一族在逐鹿之战中偶然之间从天人那里所得的神物,可射杀一切魑魅魍魉,由拓木混合了犀牛角等稀有材料精心打造,黑蛟龙筋为弦,姬氏一直代代相传,流传至今,名轩辕弓。

    侯府的师爷元铭此时此刻正低头在那尊紫红色石砚上细细的研着墨,一边小心翼翼的问姬槐安,“侯爷,那对镯子,当真要赏给文蕖小姐。”元铭知道那对镯子其实是姬槐宁从蜀国的一位方士手中所得的奇物,也知道那对镯子有什么用,所以有些于心不忍。“那对镯子,本来应该是要赏给二夫人的,只是及时被令尊给拦下来了,不过二夫人这么多年,也未做过什么出格的事,文韬公子也健健康康长大了,只是公主和三夫人去的早,可惜了。”

    “元铭啊,你可知本侯有多想念萱阳啊。沈氏去的早,去陪陪萱阳也无妨。”姬淮安没有一日不在思念他心爱的嫡妻萱阳公主。

    “只是侯爷这么多年也没人可以说说贴心话,槐宁先生又时常不在府上,难为侯爷了。”元铭知道,自从萱阳公主离世,姬侯就把全部的思念,寄托在了小郡主姬文鳐身上。也得亏小郡主常伴左右,可让侯爷没有那么孤独,他也知道,侯爷因为一些原因不喜欢亲近二夫人。

    “本侯想了良久,这对羊脂玉镯子,赏给蕖儿应该是最好的去处了。”姬淮安大笔一挥,在大案的宣纸上写下了一个苍劲有力的“舍”字。“本侯要避免发生任何差池。这件事情,皇帝陛下和本侯商量了许久,北夷的后人要嫁回北夷,我们还是要当心啊。还有,和亲队伍就要到凉都了,凉都近日人流会很复杂,让鳐儿进宫小住几日陪陪皇帝陛下吧,宫里是安全的。”

    “也好,小郡主近日刚学会了刺绣,正闹着要给皇帝陛下绣个文鳐鱼图案的手帕让陛下擦汗用呢。”元铭笑道。

    “这丫头,愈发没规矩了,不晓得先疼她爹爹。”姬淮安宠溺的笑道。“赶明让她给本侯也绣一个。”

    “最近二夫人来自北夷的家书好像多了起来,要不要派人去截住,查验一下?”元铭问道。“后院吴嬷嬷最近出入有点频繁,之前听后院的暗卫偶然间说起,吴嬷嬷带了一面生的老先生去了后院。说是要给文蕖小姐添置嫁衣,过来量身的。可是那段日子,文蕖小姐还被拘着。”

    “这件事情有点蹊跷,去查一下,不要声张。其次叫暗卫盯紧点也罢,如云那边,兴许是最近蕖儿大婚要到了,所以家书多了起来。”姬淮安说着便坐了下来拿起了奏折准备批阅。“起风了,把窗子关上吧!”

    在说姬文蕖这小妮子,她心里压根就不喜欢苏离,跟她娘一样贪慕虚荣的性格作祟,她只是眼红于丞相儿媳这个身份,她天真的认为苏丞相不会那么冷漠,有机会认回自己的儿子,这样自己便能嫁入这凉都丞相府。所以当初,即便有万分之一的机会,她也要试一试,哪怕是违反森严的家规,哪怕是主动委身于他。其实这一切早先就在梧桐苑里被姬文韬一语道破了。只是她万万没想到的是,苏离没有告诉过她,自己是蜀人的后代,她知道,这是父亲的大忌。

    其实,姬淮安除了不去后院以外,吃穿用度上对姬文蕖并不差,侯府里姬文鳐有的,姬文蕖也有。可姬文蕖对姬文鳐所得宫里的恩宠嫉妒无比,又独享父亲疼爱,就连槐宁叔叔,也一直对她爱搭不理,还时常对她母亲冷嘲热讽。姬文韬也是皇子们的太傅,可以时常入宫,只有她根本不被父亲允许进宫。

    可现如今,不知道是哪个有心人,把有关苏离的身世秘密传入了丞相府当家主母的耳中,惧内的苏丞相后院起火,几个妻妾大闹丞相府,苏丞相自身难保。所以自从姬文蕖被解除了禁足之后,知道了苏离彻底无翻身机会,再看看后院堆满的价值不菲的和亲之礼后,也就对自己要跟北夷和亲的事情默许了,更何况北夷还有外公在,也不会亏待她。

    再说那包金羊脂白玉玉镯,姬文蕖瞧了一眼便爱不释手,如获至宝。之后整日都戴着。说也奇怪,天气越热,那冰冰凉凉的镯子的草药香气就越明显,当真也是稀罕物。

    大暑过后,这北夷使者便无比张扬的带着迎亲队伍再次入了凉都,准备起了中秋大婚事宜,说也奇怪,这队人马穿戴服饰风格迥异,但大都是黑白为主,颇有异国特色,就连衣料的花纹也是千奇百怪,无一不是蛇形,兔子和鸟状花纹。再说这北夷使者丰淳逸,自小就被北夷王室悉心教育培养,只是丰姓很少,在广褒的中原,更是几乎没有。

    这一日,晨光熹微中,侯府的门外出现了一位身高近七尺风姿冷清的年轻男子,并无小俾跟随,这男子一身黑色衣袍,袍上绣着蛇形纹路。袍脚上翻,领口处有些细细的花纹,腰间缀着一块小小的黑色腰牌,腰牌上也雕刻着蛇形花纹,脚上穿着白鹿皮靴,举手投足都有一种说不出的气势。乌黑的发丝不扎不束,随风微微漂浮,手持折扇,更显怡然自得,即便在南梁国,也很少见到如此俊秀的男子,他就是丰淳逸。

    “小婿乃北夷丰氏,丰淳逸,今日冒昧到访,正式拜见姬侯爷,还请劳烦管家通传。”丰淳逸眉眼谦恭的对着出来开门的老管家说道。

    “侯爷入宫上早朝未归,还请贵客入前殿稍作等候,”老管家连忙将丰淳逸迎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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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说这姬文蕖,自从前几日在路过前院游廊时,看见一俊美男子坐在前殿交椅上与父亲交谈,便再难以忘怀,后从老管家口中得知,那男子就是自己即将要嫁的夫婿时,顿时喜出望外。便连忙唤了丫头相陪,想去衣料店和首饰店增添几套衣物珠花和脂粉。

    这凉都的朱雀大街可谓是宝马香车满路,金碧楼台相倚,高楼绣户珠帘,人声鼎沸好不热闹。姬文蕖正在各式衣料店,首饰店里来来回回看的不亦乐乎时,只见一衣衫褴褛的男子抓住了姬文蕖的手臂拦住了她的去路,把她拉到了一店面门口的屋檐下。“蕖儿,是我。”

    “苏离,怎么是你,你怎么......”姬文蕖连忙甩开了苏离脏兮兮的手,捂住了鼻子。说真的,数日不见,苏离已经沦落到如此,真的有点惨,可见丞相府主母不是什么善类,能将他逼入如此绝境。

    “现在丞相府主母正在派人到处找我,我必须要离开这凉都,去我师傅那里,蕖儿你回去取些珠宝首饰钱粮,跟我一起走。”苏离悄声跟姬文蕖交代。“这凉都马上要变天了,必定会有一场大劫。你一定要跟我离开,我师父说,黑夷人已经混入凉都了。”

    “谁要跟你走,你也配,本小姐马上就要嫁于北夷丰氏和亲。”姬文蕖轻蔑的白了一眼苏离,没有在意苏离的话,“本小姐当初是念你还有翻身的希望,才想跟你的。拿着钱赶紧滚,不要扰了本小姐的兴致。脏了本小姐的衣服。”姬文蕖一脸嫌恶的甩开了苏离的手。

    “嫁给那丰氏?不可能的,你别做梦了。还有你,你当初是怎么倒贴于我,犹如那青楼女子心甘情愿让我玩弄的。你现在装什么清高,小心我把你的事抖出来。”苏离怒了,“要是北夷丰氏发现你不贞不洁,不是完璧之身,不知道南梁国会不会颜面尽失,你那个不待见你的诸侯父亲,会不会恼羞成怒杀了你。我诅咒你,你心里所希望的,都会成为泡影。”苏离说完,拿起地上的钱,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姬文蕖也恼了,她最近也一直担心此事呢,正在到处打听解决办法,可还没什么结果。正欲离开,却看见一俊朗男子正微笑着大步向她走来,顿时惊慌失措,连忙抚平情绪,装作镇定自若!

    “文蕖小姐,在下丰淳逸,您可认得我?”男子微微一笑,轻声问道。“文蕖小姐果然跟在下听说的一样,如花似玉,倾国倾城。”

    “您是?”姬文蕖知道他是谁,但是那天只是偷偷瞥见,所以只能装作不知道。便脸红的问道。“敢问先生怎么称呼。”

    “您现在可称呼我为淳逸哥哥,中秋之后,蕖儿就该称呼我为夫君了。”丰淳逸笑容更明显了,低头从腰间摘下那枚蛇纹腰牌,递给了姬文蕖。“请文蕖小姐收下此腰牌,此腰牌可助你实现你的愿望,也可作为你我二人今日的定情信物。”

    姬文蕖信以为真的脸红的低下了头,接过那枚黑色腰牌小心的收下。“谢谢淳逸哥哥,蕖儿会收好的。”

    “香靥凝羞一笑开,柳腰如醉暖相挨,这句诗形容我蕖儿正好。”丰淳逸轻轻用食指勾起了姬文蕖的下巴,附在姬文蕖耳边轻轻的吹了口气,轻佻地说道。

    姬文蕖害羞的推开了丰淳逸,“淳逸哥哥,我们还未成亲,这样有失礼数,父亲会责怪的。”

    “你的镯子也不错,可是世间少有的稀罕物,跟你一样。你可知,这镯子有何用?”丰淳逸看着他眼前这个矫揉造作,让他恶心至极的女人。

    “这是皇帝陛下御赐蕖儿大婚时用,时刻提醒蕖儿,需清闲贞静、谨慎谦恭、相夫教子、勿忘母家。”姬文蕖一字不漏的告诉丰淳逸。“它的香味据说能温润女子身体。”

    “我的蕖儿果然聪慧过人。”丰淳逸的手握住了姬文蕖的手腕,仔细打量着姬文蕖手腕的镯子,温热的唇顺势吻在了姬文蕖的手背上。“

    “淳逸哥哥蕖儿先回去了,父亲还在等府上等我。”姬文蕖根本招架不住丰淳逸的挑逗,一脸娇羞的连忙推开了丰淳逸,转身跑开。

    待姬文蕖走远之后,从旁边店面内走出一位挂着鸟形花纹腰牌的男子,附在丰淳逸耳边说了几句什么。丰淳逸俊朗的脸上露出了邪魅的笑容。

    “封禹,我这未过门的妻子挺有趣,如果我猜的没错,依据她的脉象,显然是刚刚小产,这南梁国的女子果然让我刮目相看。我可要好好玩弄她几日。要不等这南梁国气数尽了,这等风骚的女子还要到哪里去找。”

    “少主,您的腰牌已经交给她了?”身边的封禹问道。“千万别出了什么乱子。”

    “这小妮子没脑子,又不被她的诸侯父亲待见,以她的嫉妒心和贪慕虚荣,我随便哄一下,或许她就能助我们成大业。”丰淳逸目视着姬文蕖消失的方向,轻蔑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