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思绪乘着悠远的茶香飞向远方，瑜伽你只要在恍惚中看到一个熟悉又陌生的背影。那一缕长发飘飘，在蓝天白云的背景下，裙摆在风里肆无忌惮地摇摆。
徐良之用力看清那张脸，可就在她扭头的那一刻，视线变得模糊。
自己流泪了。
莫名其妙，毫无征兆地流了泪。
徐良之晃过神后，盯着还散发着淡淡水汽的茶。
“你好，时光里，等你。请问需要什么。”
阿树机械性地说，眼神还没从书本离开。他实在太佩服东野圭吾的逻辑和构思了。这本早上来店里的路上买来的«解忧杂货店»阿树就这么几乎没有停下来一样连续看了至少四个小时。
“一杯咖啡。”
女生的声音刚落，阿树的心就像被电击中一样，整个人愣住了。
身体僵硬了小片刻后，才慢慢放下«解忧杂货店»。
他不敢相信，迟迟不愿抬头去看刚刚进来的女生。
宁愿自己听错了。
徐良之顺着声音望去，那个女生看上去大学生模样，皮肤白皙，垂到肩膀的头发被空调风轻轻地吹起。胳膊撑在吧台上，托着下巴，目不转睛地看着吧台上的饮品单。时不时用修长的手指点一点。
虽然只有一个侧脸，但依稀可以看出来她是个样貌不错的女生，至少和顾雪有一拼。
徐良之又望向趴在桌子上熟睡的顾雪，竟然还流着一点口水。他心想，算了，还是略胜一筹吧。
“好……好的，请稍等。”阿树结结巴巴地说，紧张地一时忘了她刚刚点了什么，只好又弱弱地问了一下。
做咖啡的整个过程他都不再像刚刚做“夏天的海边茶”一样宁静了。心跳不受控制地加速，甚至紧张地差点把咖啡豆倒在了地上。
他怎么也没想到会遇到她。
韩艺，想起来已经有七年没见了吧。印象中还是那个一放学就缠着自己给她买烤肠的高中生模样。
韩艺找了个可以看到窗外的的地方坐下后，仔细打量起这家茶水店。或许应该这么说。黑色的装修风格不显得庄严肃穆，单调地却给人一种清闲自在的感觉。借着房间里暖色的灯光，就像自己在冬夜里遇到了一个火堆。
阿树端着咖啡来到韩艺面前坐下，说：“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韩艺并没有急着回他，只是默默品尝起阿树的咖啡。浓郁却不苦涩，淡淡的苦味里夹杂着一缕细腻的清香，入喉的一刻更是让人耳目一新。
“手艺不错啊。”韩艺称赞道。
阿树腼腆一笑，说：“一般，毕竟小时候没少干这样事。”
“你还记得啊，往我的水杯里倒酱油和醋，好像……还放盐了吧，而且盐还不少。”韩艺笑着说。
“记性真好，也难怪能考到上海。”
此话一出，两个人都沉默了片刻。
徐良之看得出来两个人是老相识，看上去年纪相仿，或许是某个妹妹吧。
不对，徐良之又否定了自己的猜测。如果是自己某个妹妹，他们看上去像是久别重逢，那反应应该不是这样的。他注意到阿树的紧张，双手无处安放，正抠着座椅下面的坐垫。
那就是青春里某个白月光了。
“听说你大学毕业后去美国？”
阿树率先打破沉默，毕竟这样的安静对于两个人来说似乎都不太友好。
“嗯，去那边读了个研究生，今年毕业后收到国内一家公司的offer，就回来了。”
韩艺平静地说，时不时用勺子搅拌着咖啡。
阿树则在脑海里残存的英语单词里找到刚刚韩艺提到的那个英文是什么意思。他真是越来越后悔高中的时候没有好好学习了，要不然也不会和韩艺有这么大的差距。
为了缓解尴尬，他只好含糊地说：“这样啊。那你在哪工作？”
“上海。”
“那你怎么回来了？我记得你爸妈好像已经在上海那边定居了。”
“哦，毕竟好几年了，我想回来看看，叔叔阿姨老了，我都快不认识他们了可是他们还是一眼就认出我了哈哈哈哈。”韩艺笑着说。
是啊，那些叔叔阿姨总认为有这样的超能力。即使当年那个满脸青春痘，整天发疯的女生变得今天这般亭亭玉立，他们也能一眼认出她是韩艺。
“哈哈。”阿树配合着笑。
他真的很想和她聊更多，可是两个人，之间的共同点，也就只有前十八年的时间了。后来他们各奔东西，一个越飞越远，一个却在原地等了好久。
两个人之间的差距永远不是那十八年能抹平的。
阿树一个活得这么洒脱自在的一个人，在感情里却是这么自卑。或许是他心里的要强，不愿意为了自己一个海外名校的研究生放下身段。
他知道韩艺是喜欢他的，而自己也是喜欢她的。很喜欢，如果有有一天星星流泪了，那一定是阿树为自己流下的。
而流泪的那一天，或许就是韩艺出嫁的那一天。
“对了，那个张阿姨呢？怎么这次没见到她？刚刚去老地方的时候发现那里换人了，问认不认识张阿姨，他也不知道。”
张阿姨，韩艺提到这阿树的心情瞬间失落了许多。
张阿姨从阿树小时候就在合欢路路边开了一家小卖部，几乎附近所有和阿树同龄的人都在张阿姨家消费过。
不过消费最多的还是她那拿手的烤肠，外焦里嫩，撒上孜然后更是香飘十里。每次放学韩艺都会拉着阿树背着爸妈在她那买烤肠吃。不过她比较无赖，经常是阿树才吃了一半她就把阿树手里剩下的抢过去。
为什么呢？她吃得快呗。而阿树也并不在意。
张阿姨的小卖部可以说是这条路上的老字号，在阿树看来，好像自古以来她就在那里开小卖部。从小学到高中，韩艺和阿树都会在张阿姨这里买烤肠。张阿姨还经常会调侃韩艺吃了这么多年怎么就不腻。
随着年纪的增长，张阿姨也调侃以后阿树可得好好照顾韩艺。韩艺则会踢阿树一脚，然后告诉张阿姨不用他照顾。
只是可惜，张阿姨在三年前查出了癌症，晚期。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阿树第一时间冲到医院。
张阿姨倒是坦然，她没有选择治疗，而是跟着罗叔叔，开着五年前的马自达全国旅游。看着她的朋友圈，阿树经常会流泪。很难想象她究竟忍受了多大的痛苦，才能笑得这么灿烂。
老天最终还是没有当过那个爱笑的张阿姨，年底的时候，罗叔叔在朋友圈发了她去世的事情。丧事很简单，阿树本想去参加，可是被罗叔叔拒绝了，说张阿姨喜欢大海，因为安静。
“张阿姨，三年前，癌症晚期去世了。”阿树强忍着泪水说。
在他的心里，张阿姨已然占了很大的分量。
徐良之用力看清那张脸，可就在她扭头的那一刻，视线变得模糊。
自己流泪了。
莫名其妙，毫无征兆地流了泪。
徐良之晃过神后，盯着还散发着淡淡水汽的茶。
“你好，时光里，等你。请问需要什么。”
阿树机械性地说，眼神还没从书本离开。他实在太佩服东野圭吾的逻辑和构思了。这本早上来店里的路上买来的«解忧杂货店»阿树就这么几乎没有停下来一样连续看了至少四个小时。
“一杯咖啡。”
女生的声音刚落，阿树的心就像被电击中一样，整个人愣住了。
身体僵硬了小片刻后，才慢慢放下«解忧杂货店»。
他不敢相信，迟迟不愿抬头去看刚刚进来的女生。
宁愿自己听错了。
徐良之顺着声音望去，那个女生看上去大学生模样，皮肤白皙，垂到肩膀的头发被空调风轻轻地吹起。胳膊撑在吧台上，托着下巴，目不转睛地看着吧台上的饮品单。时不时用修长的手指点一点。
虽然只有一个侧脸，但依稀可以看出来她是个样貌不错的女生，至少和顾雪有一拼。
徐良之又望向趴在桌子上熟睡的顾雪，竟然还流着一点口水。他心想，算了，还是略胜一筹吧。
“好……好的，请稍等。”阿树结结巴巴地说，紧张地一时忘了她刚刚点了什么，只好又弱弱地问了一下。
做咖啡的整个过程他都不再像刚刚做“夏天的海边茶”一样宁静了。心跳不受控制地加速，甚至紧张地差点把咖啡豆倒在了地上。
他怎么也没想到会遇到她。
韩艺，想起来已经有七年没见了吧。印象中还是那个一放学就缠着自己给她买烤肠的高中生模样。
韩艺找了个可以看到窗外的的地方坐下后，仔细打量起这家茶水店。或许应该这么说。黑色的装修风格不显得庄严肃穆，单调地却给人一种清闲自在的感觉。借着房间里暖色的灯光，就像自己在冬夜里遇到了一个火堆。
阿树端着咖啡来到韩艺面前坐下，说：“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韩艺并没有急着回他，只是默默品尝起阿树的咖啡。浓郁却不苦涩，淡淡的苦味里夹杂着一缕细腻的清香，入喉的一刻更是让人耳目一新。
“手艺不错啊。”韩艺称赞道。
阿树腼腆一笑，说：“一般，毕竟小时候没少干这样事。”
“你还记得啊，往我的水杯里倒酱油和醋，好像……还放盐了吧，而且盐还不少。”韩艺笑着说。
“记性真好，也难怪能考到上海。”
此话一出，两个人都沉默了片刻。
徐良之看得出来两个人是老相识，看上去年纪相仿，或许是某个妹妹吧。
不对，徐良之又否定了自己的猜测。如果是自己某个妹妹，他们看上去像是久别重逢，那反应应该不是这样的。他注意到阿树的紧张，双手无处安放，正抠着座椅下面的坐垫。
那就是青春里某个白月光了。
“听说你大学毕业后去美国？”
阿树率先打破沉默，毕竟这样的安静对于两个人来说似乎都不太友好。
“嗯，去那边读了个研究生，今年毕业后收到国内一家公司的offer，就回来了。”
韩艺平静地说，时不时用勺子搅拌着咖啡。
阿树则在脑海里残存的英语单词里找到刚刚韩艺提到的那个英文是什么意思。他真是越来越后悔高中的时候没有好好学习了，要不然也不会和韩艺有这么大的差距。
为了缓解尴尬，他只好含糊地说：“这样啊。那你在哪工作？”
“上海。”
“那你怎么回来了？我记得你爸妈好像已经在上海那边定居了。”
“哦，毕竟好几年了，我想回来看看，叔叔阿姨老了，我都快不认识他们了可是他们还是一眼就认出我了哈哈哈哈。”韩艺笑着说。
是啊，那些叔叔阿姨总认为有这样的超能力。即使当年那个满脸青春痘，整天发疯的女生变得今天这般亭亭玉立，他们也能一眼认出她是韩艺。
“哈哈。”阿树配合着笑。
他真的很想和她聊更多，可是两个人，之间的共同点，也就只有前十八年的时间了。后来他们各奔东西，一个越飞越远，一个却在原地等了好久。
两个人之间的差距永远不是那十八年能抹平的。
阿树一个活得这么洒脱自在的一个人，在感情里却是这么自卑。或许是他心里的要强，不愿意为了自己一个海外名校的研究生放下身段。
他知道韩艺是喜欢他的，而自己也是喜欢她的。很喜欢，如果有有一天星星流泪了，那一定是阿树为自己流下的。
而流泪的那一天，或许就是韩艺出嫁的那一天。
“对了，那个张阿姨呢？怎么这次没见到她？刚刚去老地方的时候发现那里换人了，问认不认识张阿姨，他也不知道。”
张阿姨，韩艺提到这阿树的心情瞬间失落了许多。
张阿姨从阿树小时候就在合欢路路边开了一家小卖部，几乎附近所有和阿树同龄的人都在张阿姨家消费过。
不过消费最多的还是她那拿手的烤肠，外焦里嫩，撒上孜然后更是香飘十里。每次放学韩艺都会拉着阿树背着爸妈在她那买烤肠吃。不过她比较无赖，经常是阿树才吃了一半她就把阿树手里剩下的抢过去。
为什么呢？她吃得快呗。而阿树也并不在意。
张阿姨的小卖部可以说是这条路上的老字号，在阿树看来，好像自古以来她就在那里开小卖部。从小学到高中，韩艺和阿树都会在张阿姨这里买烤肠。张阿姨还经常会调侃韩艺吃了这么多年怎么就不腻。
随着年纪的增长，张阿姨也调侃以后阿树可得好好照顾韩艺。韩艺则会踢阿树一脚，然后告诉张阿姨不用他照顾。
只是可惜，张阿姨在三年前查出了癌症，晚期。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阿树第一时间冲到医院。
张阿姨倒是坦然，她没有选择治疗，而是跟着罗叔叔，开着五年前的马自达全国旅游。看着她的朋友圈，阿树经常会流泪。很难想象她究竟忍受了多大的痛苦，才能笑得这么灿烂。
老天最终还是没有当过那个爱笑的张阿姨，年底的时候，罗叔叔在朋友圈发了她去世的事情。丧事很简单，阿树本想去参加，可是被罗叔叔拒绝了，说张阿姨喜欢大海，因为安静。
“张阿姨，三年前，癌症晚期去世了。”阿树强忍着泪水说。
在他的心里，张阿姨已然占了很大的分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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