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糖葫芦老板看着躲在身后许军，笑着说：“放心吧，我不跟你爸妈说，你就在这玩儿！”
“好诶！”许军高兴地说。
这周围的人好像都认识他，不一会儿许军就已经去了至少三个铺子。铺子老板并没有反感他，反而很高兴的欢迎他，甚至有两间铺子老板因为许军没有去他们家两个人互相争吵起来。
当然，都是开玩笑地争吵。一片其乐融融的样子。这是徐良之不曾料想到的，他本以为像许军这样的人，他们会敬而远之。
“老板，这许军是怎么回事儿？”顾雪把徐良之手上的棒棒糖抢过来自己津津有味地吃了起来，徐良之看着空荡荡的手心，顿感失落。
堂堂大男人，竟然会败在一个女人手上。徐良之心想，只是自己不想和她斤斤计较罢了，发扬绅士风度。
“哎，如果没有他五岁那年的一场病，他现在可能已经开始带孙子了吧。”老板一边做着糖葫芦一边说。
许军在五岁以前，也和正常孩子一样。每天吵吵闹闹，不闹得鸡飞蛋打誓不罢休。本以为会和所有孩子一样，总有一个完整的童年，可是一切幸福在五岁那年戛然而止。
自从一场高烧之后，许军的智力就永远停留在了五岁。已经四十多了，还像个孩子一样。
原本以为他会有个难忘的童年，没想到，他的一生都是童年。
许军的爸妈并没有因此嫌弃他，反而悉心教导他。教他为人处世，待人接物。这对只有五岁智商的许军来说当然难于上青天，可是他依然坚持了下来。
四十多年来，许军就跟着爸妈在这一条街上开着一家小吃店，经营着他们的大半生。
许军也很招人喜欢，邻居们谁家的生意太好忙不过来，许军就会第一个跑过去帮忙。他们要给他工钱的时候，许军就一个劲儿的摇头，用不流利的话告诉他们，其实一个鸡腿就可以了。
许军他只是个孩子啊，人们都喜欢这个大小人。
有时候许军会站在一家店门口久久不动，那老板就知道他是什么意思了。笑着问他是不是想吃些什么。许军说等他们忙完了再给他。如果这个时候忙起来了，他也会帮着老板收钱，递东西。
单纯可爱的他也就成了这条街的吉祥物，开心果。仿佛只要和他说说话，一切不开心都能随风而散。
“我还记得呢，有一次有个人在我这买糖葫芦没付钱，被许军看到了，你们猜怎么着，他追了那个人半条街，硬是把他追回来了，看着他把钱付了哈哈哈。其实我也不知道他有没有付，不过看许军那个样子，还有那人羞愧的表情，我看是八九不离十，最后他也承认了哈哈哈哈。”
这时老板又递过来一根糖葫芦，许军手还没伸过去就被顾雪夺过去。还得意朝徐良之吐了吐舌头。
真拿她没办法。
“我看你这也没标多少钱一个啊？”顾雪问。
老板抬头看了看顾雪，又埋头开始做糖葫芦，说：“我啊，做这个糖葫芦就是纯为了打发时间。年轻的时候赚了一点小钱，现在儿子又结婚成家了，连孙子都要上小学了，也就没我什么事了，就干脆摆个摊消磨消磨无聊呗。至于钱？我现在可不差这点啊哈哈。”
徐良之和顾雪相互看了对方一眼，不禁感叹人不可貌相啊，还真是大隐隐于市。这老板还真是个“老板”，想必资产也不少，他说“不差这点”的时候，语气甚是轻松，甚至不屑。
徐良之心想，这还真是人比人，气死人。自己都是个奔三十去的人了，现在还一事无成，连话费都交不起。而这个老板都不会在意摆摊赚的钱了。这一天下来也能赚到两三天饭钱吧。
“哇，老板深藏不漏啊。”顾雪吹捧道，“那你有没有什么成功经验分享给这个蜘蛛侠啊？”顾雪朝徐良之笑了笑。
徐良之赶紧避开她的眼神，他真搞不懂怎么顾雪这么喜欢揭他的伤疤，不，是鞭尸。
“不过话说起来，许军的爸妈也有六十好几了吧？”
“嗯，我和许军他爸小时候还一起偷过地里的西瓜呢。”
顾雪不禁黯然神伤起来，自己有着一份体面的工作，每天不用为了第二天发愁。身边也有一群玩得来的好朋友。可是，自从爸妈去世之后，自己的人生便没了归处。
许军，我真的好羡慕他。顾雪感慨，这么大了，爸妈还像个宝贝一样宠着他，到处找“失踪”的许军。许军也像小时候的自己一样，爸妈越是要找我，越要躲得远远的，等什么时候玩好了什么时候再回家，大不了挨骂呗。
“你怎么了？”徐良之关切地问道。想必是顾雪又想到了自己的爸妈了吧，徐良之注意到顾雪的神色深沉了许多。
顾雪才被徐良之拉回现实，半天回过神，说没什么。
一对老夫妻模样的老爷爷老奶奶迈着蹒跚的步伐，走到他们面前，老爷爷拄着拐杖，问道：“老张，看到我家许军了没？”
老板看了看他，笑着说：“许军可不让我跟你们说哈哈哈，他玩的正开心呢。”
“我说老张，你也是小孩啊？你快点说，今天可是他生日，我和孩子他妈做了一桌子菜，都快凉了！一会再热的话饭可就不好吃了！”
老板恍然大悟，指了指远处一个卖馄饨的店铺，徐良之和顾雪顺着这个方向望去，许军正在卖力地擦桌子，一个系着围裙的女人走到他面前，跟他说了些什么，许军却把头摇得像拨浪鼓一样，接着又埋头干了下去。
“好啊，可把我找累死了！”老许叹了口气，又牵着老妇人的人的手去找许军去了。
看着他们两个远去的背影，顾雪心头涌上一股说不清的滋味。
也许人生最美好的事，就是这样吧。
再也没有爸妈给我过生日了，也不会因为我半天不着家生气。
“有什么情绪就别忍着吧，彻久了会病的。就像我一样。”徐良之接过老板递过来的糖葫芦说。
“谁要和你一样！你个……大叔！”说着说着就忍不住地哭了出来。
顾雪顺势钻进徐良之的怀里，泪水打湿了徐良之的衣服。
此刻，徐良之怀里的温暖，大概能安慰顾雪那颗脆弱的心。
“你衣服被弄脏了。”徐良之双手无处安放，悬在半空。糖葫芦不小心蹭到了顾雪的衣服上。
顾雪并没有理他，她现在只是想爸爸妈妈了。
“好诶！”许军高兴地说。
这周围的人好像都认识他，不一会儿许军就已经去了至少三个铺子。铺子老板并没有反感他，反而很高兴的欢迎他，甚至有两间铺子老板因为许军没有去他们家两个人互相争吵起来。
当然，都是开玩笑地争吵。一片其乐融融的样子。这是徐良之不曾料想到的，他本以为像许军这样的人，他们会敬而远之。
“老板，这许军是怎么回事儿？”顾雪把徐良之手上的棒棒糖抢过来自己津津有味地吃了起来，徐良之看着空荡荡的手心，顿感失落。
堂堂大男人，竟然会败在一个女人手上。徐良之心想，只是自己不想和她斤斤计较罢了，发扬绅士风度。
“哎，如果没有他五岁那年的一场病，他现在可能已经开始带孙子了吧。”老板一边做着糖葫芦一边说。
许军在五岁以前，也和正常孩子一样。每天吵吵闹闹，不闹得鸡飞蛋打誓不罢休。本以为会和所有孩子一样，总有一个完整的童年，可是一切幸福在五岁那年戛然而止。
自从一场高烧之后，许军的智力就永远停留在了五岁。已经四十多了，还像个孩子一样。
原本以为他会有个难忘的童年，没想到，他的一生都是童年。
许军的爸妈并没有因此嫌弃他，反而悉心教导他。教他为人处世，待人接物。这对只有五岁智商的许军来说当然难于上青天，可是他依然坚持了下来。
四十多年来，许军就跟着爸妈在这一条街上开着一家小吃店，经营着他们的大半生。
许军也很招人喜欢，邻居们谁家的生意太好忙不过来，许军就会第一个跑过去帮忙。他们要给他工钱的时候，许军就一个劲儿的摇头，用不流利的话告诉他们，其实一个鸡腿就可以了。
许军他只是个孩子啊，人们都喜欢这个大小人。
有时候许军会站在一家店门口久久不动，那老板就知道他是什么意思了。笑着问他是不是想吃些什么。许军说等他们忙完了再给他。如果这个时候忙起来了，他也会帮着老板收钱，递东西。
单纯可爱的他也就成了这条街的吉祥物，开心果。仿佛只要和他说说话，一切不开心都能随风而散。
“我还记得呢，有一次有个人在我这买糖葫芦没付钱，被许军看到了，你们猜怎么着，他追了那个人半条街，硬是把他追回来了，看着他把钱付了哈哈哈。其实我也不知道他有没有付，不过看许军那个样子，还有那人羞愧的表情，我看是八九不离十，最后他也承认了哈哈哈哈。”
这时老板又递过来一根糖葫芦，许军手还没伸过去就被顾雪夺过去。还得意朝徐良之吐了吐舌头。
真拿她没办法。
“我看你这也没标多少钱一个啊？”顾雪问。
老板抬头看了看顾雪，又埋头开始做糖葫芦，说：“我啊，做这个糖葫芦就是纯为了打发时间。年轻的时候赚了一点小钱，现在儿子又结婚成家了，连孙子都要上小学了，也就没我什么事了，就干脆摆个摊消磨消磨无聊呗。至于钱？我现在可不差这点啊哈哈。”
徐良之和顾雪相互看了对方一眼，不禁感叹人不可貌相啊，还真是大隐隐于市。这老板还真是个“老板”，想必资产也不少，他说“不差这点”的时候，语气甚是轻松，甚至不屑。
徐良之心想，这还真是人比人，气死人。自己都是个奔三十去的人了，现在还一事无成，连话费都交不起。而这个老板都不会在意摆摊赚的钱了。这一天下来也能赚到两三天饭钱吧。
“哇，老板深藏不漏啊。”顾雪吹捧道，“那你有没有什么成功经验分享给这个蜘蛛侠啊？”顾雪朝徐良之笑了笑。
徐良之赶紧避开她的眼神，他真搞不懂怎么顾雪这么喜欢揭他的伤疤，不，是鞭尸。
“不过话说起来，许军的爸妈也有六十好几了吧？”
“嗯，我和许军他爸小时候还一起偷过地里的西瓜呢。”
顾雪不禁黯然神伤起来，自己有着一份体面的工作，每天不用为了第二天发愁。身边也有一群玩得来的好朋友。可是，自从爸妈去世之后，自己的人生便没了归处。
许军，我真的好羡慕他。顾雪感慨，这么大了，爸妈还像个宝贝一样宠着他，到处找“失踪”的许军。许军也像小时候的自己一样，爸妈越是要找我，越要躲得远远的，等什么时候玩好了什么时候再回家，大不了挨骂呗。
“你怎么了？”徐良之关切地问道。想必是顾雪又想到了自己的爸妈了吧，徐良之注意到顾雪的神色深沉了许多。
顾雪才被徐良之拉回现实，半天回过神，说没什么。
一对老夫妻模样的老爷爷老奶奶迈着蹒跚的步伐，走到他们面前，老爷爷拄着拐杖，问道：“老张，看到我家许军了没？”
老板看了看他，笑着说：“许军可不让我跟你们说哈哈哈，他玩的正开心呢。”
“我说老张，你也是小孩啊？你快点说，今天可是他生日，我和孩子他妈做了一桌子菜，都快凉了！一会再热的话饭可就不好吃了！”
老板恍然大悟，指了指远处一个卖馄饨的店铺，徐良之和顾雪顺着这个方向望去，许军正在卖力地擦桌子，一个系着围裙的女人走到他面前，跟他说了些什么，许军却把头摇得像拨浪鼓一样，接着又埋头干了下去。
“好啊，可把我找累死了！”老许叹了口气，又牵着老妇人的人的手去找许军去了。
看着他们两个远去的背影，顾雪心头涌上一股说不清的滋味。
也许人生最美好的事，就是这样吧。
再也没有爸妈给我过生日了，也不会因为我半天不着家生气。
“有什么情绪就别忍着吧，彻久了会病的。就像我一样。”徐良之接过老板递过来的糖葫芦说。
“谁要和你一样！你个……大叔！”说着说着就忍不住地哭了出来。
顾雪顺势钻进徐良之的怀里，泪水打湿了徐良之的衣服。
此刻，徐良之怀里的温暖，大概能安慰顾雪那颗脆弱的心。
“你衣服被弄脏了。”徐良之双手无处安放，悬在半空。糖葫芦不小心蹭到了顾雪的衣服上。
顾雪并没有理他，她现在只是想爸爸妈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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