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牲徒
这个孩子身上有一种灵性，狄秋喜欢他。他看了一眼男孩的妈妈，那个女人有些歉意地笑着。
狄秋想，要是真想拉住孩子怎么可能拉不住呢，可见孩子平时求知欲就挺强的也挺活泼，这做家长的已经适应了。所以这妈妈才有些习惯性地纵容他和陌生人接触。
“对。”狄秋点点头，拉开身边的椅子示意男孩坐下。
“叔叔给你变个魔术怎么样？”狄秋笑着说。
“好啊好啊。”男孩学着狄秋的样子趴在桌子上，扭头看向他。两个人都是手垫在下面头枕着手的样子，这么一看还有点像父子。
狄秋坐起来，从餐馆墙上的纸盒子里取出几张纸。
“你看，现在什么都没发生对吧？”
狄秋拿着那几张纸在男孩面前晃了两下，用手握住将那些纸放在另一只手手背上。
“然后呢然后呢。”男孩很配合地点点头。
“你吹口气。”
男孩鼓起腮帮呼呼地吹了好几下，他有些意犹未尽的停下来，“可以了吗？”
“当然。”
狄秋缓缓将手掀开，手背上那些餐巾纸居然变成了一个盘结的戒指，戒指看上去缠的很结实，望去有点像麻绳一般紧致，戒指顶端开着一朵多瓣的纸花。
“拿去吧。”狄秋摸摸男孩的头，“你的妈妈对你很好哦，你要不要送她一朵好看的可以戴在手上的花呢？”
“谢谢叔叔。”男孩欣喜地眨眨眼，又迟疑地看向妈妈，“但是妈妈不怎么同意我拿陌生人的东西。”
“这样啊。”狄秋假装思索了一下，“你去帮叔叔接杯水如何？这可是你用劳动换的。”
男孩想了一下，欢快地接了一杯水递给狄秋。狄秋把戒指交给他，“这样，你再帮叔叔一个忙好不好，你去和你妈妈说，叔叔在做一个社会实践，请她陪你去别的地方玩好不好？”
狄秋将一块不记名的信用币塞到男孩手中，“这间餐馆叔叔暂且征用了哦。。。”
男孩看着这个奇怪的叔叔，用力捏了一下手中的信用币，他挥挥手，将信用币丢在狄秋面前的桌子上转身便跑，扯着还没弄明白情况的妈妈小跑起来，“叔叔再见，谢谢你的戒指。”
“不过我才不要你的钱呢，我家又不缺钱。”男孩在店门口做了个鬼脸，“叔叔你想在这餐馆做什么就做吧。”
狄秋笑眯眯地看着他远去。手指在桌上轻快地敲动。
一年轻男子走出后厨，在自己身上擦擦水问道，“客人，你在等人吗？”
狄秋的碗筷都已经被端走清洗，吃完这么久都没有离开想必是在这里等人吧。。。可什么人会来这不起眼的小餐馆见面呢。
要不要先请他走呢。。。不，其实也无所谓，虽然舵主会来但可以让他在后厨交代任务。可要是让舵主觉得这里没有生意可以取缔了自己可就再难找到这么一个清闲的工作了。
年轻男子思绪流转，作为依附于教派的最底层的“牲徒”，他连正常信教的“信众”都不如。能有个偏僻地方营生已经很不错了。
他心里直骂娘，按理说不该有舵主这种已经有部分权力的小头目来看自己这种底层才对。
不过就算这个店不倒闭他也待不了多久，邪教的店子就像贪恋血肉的憎恶的磨盘，并不会挽留消化过的残渣。它只会留恋新鲜的血肉，而对它来说幸运的是，总有人入教，总有人愚蠢，愚昧的祭品不绝于此。
那时候他的下场。。。大概和那些再也没有见过的前辈一样吧。
倒也谈不上恐惧，自己也不过是烂命一条罢了。从一个起码有前路可言家庭可依的大学生变成一个邪教最底层近乎奴隶的“牲徒”只差一个被人在大街上捅死的父亲和被邪教盯上的母亲。
他确实是一个很懦弱的人啊，妈妈自尽之后那群邪教派来的人拿一叠据说是他爸所签的合同往他脸上一拍他便颤颤巍巍地跪了下来，母亲新丧的尸体悬挂在家用单杠上摇晃，双眼盯着前方。
那几个信众是在喜欢他妈妈的舵主手下混的，几个人恶心地朝他母亲的尸体啐着，他抱头缩在角落里泣不成声。
他们嘴里吐着不屑的秽语，其中一人拽起他的头展示给其他人看，哂笑着说你妈死了你这胆小鬼也他妈跪的下来啊。他就缩着身子努力扬起手遮住自己的脸，脸上鼻涕眼泪糊在一起一睁眼看不清事物只能看清拉成长条的色块。
一个瘦小的男人走过去捏了把他母亲的乳房，有些恶心地甩甩手，其他人便哈哈大笑起来。
其实他心底也有愤怒在积蓄他想拿把刀和这群侮辱他妈妈的畜生拼了可身上的肌肉抽痛着，一种空洞的恐惧摄住了他，他不再哭泣，茫然地缩着身子。
说话声，肉体的疼痛，他清晰地感知着这一切。这群邪教徒踢着他取乐，他就护住要害缩成一团。
他恨自己的清醒胜过于恨这些邪教徒，也许他真的是个软弱的人吧，这种时候他居然想的是去疯去死而不是报复这群渣宰。
他甚至不敢抬头，生怕一抬头对上自己母亲空洞的眼神。
“谁叫你妈妈不识趣呢。”扯起他头发的男人说着，“你爸都被弄死了还在那装什么贞洁烈女。”
好像说了什么笑话一样，大家都哈哈大笑起来。
这感觉糟糕透了。。。所有人都在笑，只有你不知道为什么可笑。。。可这到底哪里好笑了？
这他妈哪里好笑了？
他终于感觉到一种情绪贯通全身，他怒睁着双眼将那个男人的腿抱住掀翻，用拳头狠狠砸着男人的脸，他能感觉到强劲的力道像电流一样反震着自己手臂，那种剧烈的疼痛刺痛着他的神经，他没忍住又大声哭嚎起来，一边哭一边用力挥动自己的拳头，像打铁一样猛砸那个男人的脸。
其他人的拳头雨点般落在他的身上，试图叫他住手，可他咬着牙齿，努力不让自己去注意疼痛，他疯魔似地灌下自己的拳头。
他浑浑噩噩的神智忽然清醒了一些，刘阳咬着牙对身下的男人咆哮，“你他妈再提我妈一句试试看！”
他用尽全力挥下最后一拳，能感觉到男人脸上的软体被自己砸扁。。。他其实早就没力气了，被其他人拉开甩到一边。
他仰头望着天花板，感觉生命正从身体中抽离。
他忽然瞪大了眼睛，因为他听到了高跟鞋的声音。。。。。。可这里都是男人，哪又会有女人穿着高跟鞋悠闲地走着呢？总不能是母亲的亡灵死而复生了吧？
阴影突然罩住了他，余光中女子的裙摆飞扬。
“再怎么样你这个角度也是看不到内裤的。”女子漫不经心地说着，蹲下身掏出一块手帕擦着他脸上的污物，“就算是男孩子也要照顾好自己呀。”
她停顿了一下，“你妈妈去世了，身为她的学生我会照顾好你的。”
她伸手抓起刘阳的手握了一下权当见面礼，“初次见面，联邦四届七班班长，你母亲曾经照顾过的学生，我叫周欣怡。”
她好像全然不受周围的环境影响，一边说话一边点头，细软的银灰色长发晃晃悠悠的，“我看见你打人了，你是个勇敢的男子汉。”
“你不是懦夫。”
刘阳心里一动。。。突然觉得鼻子有些酸楚。
她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瓶子给刘阳闻了一下，“他们的惯用手段，一种会让人恐惧的致幻药物，闻了这个你会舒服一些。”
快走啊蠢女人，你在这里有什么用旁边都是邪教的渣宰就算你一副很熟悉他们作风很厉害的样子影视剧里面那种你一个女人打很多个男人的场景也是不可能出现的。
刘阳焦急地喘着气，想要她快点离开。
狄秋想，要是真想拉住孩子怎么可能拉不住呢，可见孩子平时求知欲就挺强的也挺活泼，这做家长的已经适应了。所以这妈妈才有些习惯性地纵容他和陌生人接触。
“对。”狄秋点点头，拉开身边的椅子示意男孩坐下。
“叔叔给你变个魔术怎么样？”狄秋笑着说。
“好啊好啊。”男孩学着狄秋的样子趴在桌子上，扭头看向他。两个人都是手垫在下面头枕着手的样子，这么一看还有点像父子。
狄秋坐起来，从餐馆墙上的纸盒子里取出几张纸。
“你看，现在什么都没发生对吧？”
狄秋拿着那几张纸在男孩面前晃了两下，用手握住将那些纸放在另一只手手背上。
“然后呢然后呢。”男孩很配合地点点头。
“你吹口气。”
男孩鼓起腮帮呼呼地吹了好几下，他有些意犹未尽的停下来，“可以了吗？”
“当然。”
狄秋缓缓将手掀开，手背上那些餐巾纸居然变成了一个盘结的戒指，戒指看上去缠的很结实，望去有点像麻绳一般紧致，戒指顶端开着一朵多瓣的纸花。
“拿去吧。”狄秋摸摸男孩的头，“你的妈妈对你很好哦，你要不要送她一朵好看的可以戴在手上的花呢？”
“谢谢叔叔。”男孩欣喜地眨眨眼，又迟疑地看向妈妈，“但是妈妈不怎么同意我拿陌生人的东西。”
“这样啊。”狄秋假装思索了一下，“你去帮叔叔接杯水如何？这可是你用劳动换的。”
男孩想了一下，欢快地接了一杯水递给狄秋。狄秋把戒指交给他，“这样，你再帮叔叔一个忙好不好，你去和你妈妈说，叔叔在做一个社会实践，请她陪你去别的地方玩好不好？”
狄秋将一块不记名的信用币塞到男孩手中，“这间餐馆叔叔暂且征用了哦。。。”
男孩看着这个奇怪的叔叔，用力捏了一下手中的信用币，他挥挥手，将信用币丢在狄秋面前的桌子上转身便跑，扯着还没弄明白情况的妈妈小跑起来，“叔叔再见，谢谢你的戒指。”
“不过我才不要你的钱呢，我家又不缺钱。”男孩在店门口做了个鬼脸，“叔叔你想在这餐馆做什么就做吧。”
狄秋笑眯眯地看着他远去。手指在桌上轻快地敲动。
一年轻男子走出后厨，在自己身上擦擦水问道，“客人，你在等人吗？”
狄秋的碗筷都已经被端走清洗，吃完这么久都没有离开想必是在这里等人吧。。。可什么人会来这不起眼的小餐馆见面呢。
要不要先请他走呢。。。不，其实也无所谓，虽然舵主会来但可以让他在后厨交代任务。可要是让舵主觉得这里没有生意可以取缔了自己可就再难找到这么一个清闲的工作了。
年轻男子思绪流转，作为依附于教派的最底层的“牲徒”，他连正常信教的“信众”都不如。能有个偏僻地方营生已经很不错了。
他心里直骂娘，按理说不该有舵主这种已经有部分权力的小头目来看自己这种底层才对。
不过就算这个店不倒闭他也待不了多久，邪教的店子就像贪恋血肉的憎恶的磨盘，并不会挽留消化过的残渣。它只会留恋新鲜的血肉，而对它来说幸运的是，总有人入教，总有人愚蠢，愚昧的祭品不绝于此。
那时候他的下场。。。大概和那些再也没有见过的前辈一样吧。
倒也谈不上恐惧，自己也不过是烂命一条罢了。从一个起码有前路可言家庭可依的大学生变成一个邪教最底层近乎奴隶的“牲徒”只差一个被人在大街上捅死的父亲和被邪教盯上的母亲。
他确实是一个很懦弱的人啊，妈妈自尽之后那群邪教派来的人拿一叠据说是他爸所签的合同往他脸上一拍他便颤颤巍巍地跪了下来，母亲新丧的尸体悬挂在家用单杠上摇晃，双眼盯着前方。
那几个信众是在喜欢他妈妈的舵主手下混的，几个人恶心地朝他母亲的尸体啐着，他抱头缩在角落里泣不成声。
他们嘴里吐着不屑的秽语，其中一人拽起他的头展示给其他人看，哂笑着说你妈死了你这胆小鬼也他妈跪的下来啊。他就缩着身子努力扬起手遮住自己的脸，脸上鼻涕眼泪糊在一起一睁眼看不清事物只能看清拉成长条的色块。
一个瘦小的男人走过去捏了把他母亲的乳房，有些恶心地甩甩手，其他人便哈哈大笑起来。
其实他心底也有愤怒在积蓄他想拿把刀和这群侮辱他妈妈的畜生拼了可身上的肌肉抽痛着，一种空洞的恐惧摄住了他，他不再哭泣，茫然地缩着身子。
说话声，肉体的疼痛，他清晰地感知着这一切。这群邪教徒踢着他取乐，他就护住要害缩成一团。
他恨自己的清醒胜过于恨这些邪教徒，也许他真的是个软弱的人吧，这种时候他居然想的是去疯去死而不是报复这群渣宰。
他甚至不敢抬头，生怕一抬头对上自己母亲空洞的眼神。
“谁叫你妈妈不识趣呢。”扯起他头发的男人说着，“你爸都被弄死了还在那装什么贞洁烈女。”
好像说了什么笑话一样，大家都哈哈大笑起来。
这感觉糟糕透了。。。所有人都在笑，只有你不知道为什么可笑。。。可这到底哪里好笑了？
这他妈哪里好笑了？
他终于感觉到一种情绪贯通全身，他怒睁着双眼将那个男人的腿抱住掀翻，用拳头狠狠砸着男人的脸，他能感觉到强劲的力道像电流一样反震着自己手臂，那种剧烈的疼痛刺痛着他的神经，他没忍住又大声哭嚎起来，一边哭一边用力挥动自己的拳头，像打铁一样猛砸那个男人的脸。
其他人的拳头雨点般落在他的身上，试图叫他住手，可他咬着牙齿，努力不让自己去注意疼痛，他疯魔似地灌下自己的拳头。
他浑浑噩噩的神智忽然清醒了一些，刘阳咬着牙对身下的男人咆哮，“你他妈再提我妈一句试试看！”
他用尽全力挥下最后一拳，能感觉到男人脸上的软体被自己砸扁。。。他其实早就没力气了，被其他人拉开甩到一边。
他仰头望着天花板，感觉生命正从身体中抽离。
他忽然瞪大了眼睛，因为他听到了高跟鞋的声音。。。。。。可这里都是男人，哪又会有女人穿着高跟鞋悠闲地走着呢？总不能是母亲的亡灵死而复生了吧？
阴影突然罩住了他，余光中女子的裙摆飞扬。
“再怎么样你这个角度也是看不到内裤的。”女子漫不经心地说着，蹲下身掏出一块手帕擦着他脸上的污物，“就算是男孩子也要照顾好自己呀。”
她停顿了一下，“你妈妈去世了，身为她的学生我会照顾好你的。”
她伸手抓起刘阳的手握了一下权当见面礼，“初次见面，联邦四届七班班长，你母亲曾经照顾过的学生，我叫周欣怡。”
她好像全然不受周围的环境影响，一边说话一边点头，细软的银灰色长发晃晃悠悠的，“我看见你打人了，你是个勇敢的男子汉。”
“你不是懦夫。”
刘阳心里一动。。。突然觉得鼻子有些酸楚。
她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瓶子给刘阳闻了一下，“他们的惯用手段，一种会让人恐惧的致幻药物，闻了这个你会舒服一些。”
快走啊蠢女人，你在这里有什么用旁边都是邪教的渣宰就算你一副很熟悉他们作风很厉害的样子影视剧里面那种你一个女人打很多个男人的场景也是不可能出现的。
刘阳焦急地喘着气，想要她快点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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