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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三遇张三哥

    唐朝使者的船只大张旗鼓地驶过了北域贸掠港的黑白双塔,就连早就等在外城码头渡口的沈绾柠看了也忍不住赞了一句天朝上国。

    唐朝来客第一站自然是孤岛石室,毕竟在贸掠港还是要分清主次的。沈绾柠代表的中山国一方毕竟自知理亏,夫人来信也是安排其全程陪同,本该此时与沈绾柠同行的花差花差依旧没有出现。

    正使一身穿红戴紫,珠光宝气。要不是顶着唐朝正使的名头,在这海盗窝里不出三步,就得被扒光吊在黑白双塔之间。

    沈绾柠本就不台熟捻于这该死的人情世故,也不屑去做。索性一切都由着敖醇打点,另一边催着顾酩去了蒺藜府一趟。她倒要看看,这位训师大人是多难请?顾酩已然奔波于蒺藜府和渡口之间多次了。

    “沈大人,副使一路舟车劳顿,还在龙舟上休整。拜访黑袍大人之事,还要由您从旁指引带路的。”正使姓房,在唐朝也算是个簪缨子弟,这也称得上花丛老手,去过的风月场所没有一千也有八百。可见过的绝色都没面前这位略显冷淡的沈大人绝,听声音却是个男人,真是可惜可惜。

    沈绾柠也不作答,只是颔首,眼看着花差花差还没人影,就领着一行唐朝使者以及大大小小的礼物向孤岛去了。

    “可曾打探清楚了这次唐朝使者的身份?”花慈把玩着即将用上的酒具,对着面前的钦夫人问道。这段时间一系列事情的发生,由不得他现在稍有差池。谁知道弗拉梅尔将这烂摊子扔给他有没有包藏祸心?

    “使者团队出了正副二使,其他都是大唐朝的小官,入不得训师的眼。倒是正使房端的老子原先在那座朝廷出了名的说一不二,现在被敲打得厉害,至于房端本人则没什么墨水,一个簪缨子弟罢了。”既然是从外城区上的岸,那么被现在有“土皇帝”之称的钦夫人知道些事情,也是说得过去的。

    “副使?”

    “安插在龙舟上的多个暗桩都说未曾见过,只知道个名字,叫张三。”钦夫人看着训师挥了挥手,说了最后一句话便回了外城区。

    中山沈大人设宴俏青桐。

    “张三?张三哥?不会真的那么巧吧?”刚刚压制住自己雀跃心情的他,见钦夫人已走,索性也就脱口而出。

    入港九月,花慈与花差花差对于林岛一切事的复盘从未停止,可每次都不能到底。其中关键之人,就是那张三哥和李四爷。李四爷已然被花差花差分尸枭首,那么线索只有张三哥了。原本着急打算培植力量在小小林岛安插人手的花慈,瞬间就轻松了下来。

    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偏闯来!

    无论对于花慈还是花差花差,林岛之事永远是重中之重。黑羽金雕飞向孤岛,训师的眼睛逐渐变得猩红……

    就在一干人等走在通往孤岛石室的唯一道路上,黑羽金雕的影子一直投住在房端头顶上。

    “这就是港内的圣禽黑羽金雕?”房端望着沈绾柠,极力找着话题。

    “算是吧。”沈绾柠不咸不淡地说了一句,嘴中又小声嘟囔着,“那家伙还有一只跟他一模一样的秃顶。”想至于此,沈绾柠不禁展露笑颜,竟是将房端看得痴了。如此面容怎么长在一具男儿身上,真是暴殄天物!

    就在此时,一个黑影从水中冲起,稳稳地落在地上,挡住了沈绾柠与唐朝使者的道路。

    正是幻化狼身的花差花差!

    正当对方呆愣之时,花差花差将握在手中、由自己左手执笔写下的字条扔在房端脚下。

    “沈大人,这头狼也是港内之物?”房端看着远远站定的花差花差,好奇心大起。

    “他可能是来要你的命。”沈绾柠看着身旁的白痴,高喊道:“所有人,戒备!”房端捡起字条,看着上面的内容不禁疑惑。

    交出张三,保你不死。

    沈绾柠一把夺过字条,现在这个节骨眼上可不管你是谁,谁知道面前疑似狼人的花差花差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副使张三?”沈绾柠曾在名单上见过此人姓名,还打趣道这名字和牟十四也算是有异曲同工之妙。

    就在双方剑拔弩张之际,地上的投影又多了一抹,正是红眼秃鹫。只听其朝着花差花差尖声嘶鸣了一声,好似对后者警告一般,看得房端好生奇怪。下一刻,就连准备好同花差花差再次交手的沈绾柠都心生疑窦。

    花差花差水遁离开。

    “沈大人,还得麻烦您派一队人手前去保护副使,我朝带来的好手现在都抽不开身。”

    “理由。”

    “因为都在保护我。”房端怕死地说道,“另一只鸟是?”

    “乃是训师蒺藜府上的三大至宝之一。”沈绾柠说罢也不管房端疑问重重,只是让敖醇为他解惑一二。

    一路上敖醇的答疑让喋喋不休的房端对此次北域贸掠港之行该亲近谁疏远谁有了个概念。不一会,众人行至孤岛之前,就在房端开始正衣冠拜访黑袍大人之时,守岛人就直接下了逐客令:

    “黑袍大人吩咐下来,房正使远道而来,实在不该将时间花在我这孤岛内。唐王的东西只管留下,这些天,正使负责在北域贸掠港好好畅玩。由一切需要,去那座次城找蒺藜府便是。”

    就在唐朝使者在孤岛吃瘪之时,花差花差倒也没有再去龙舟上找那张三的麻烦。事先他让黑羽金雕飞至石室,以林岛旧事为由,向弗拉梅尔借了短笛,让稽狸在府内吹出了声便放下。自己则是成功幻化狼身,从离蒺藜府最近一条水道内赶往了孤岛,这才有了刚才的一幕。

    花差花差本就没有立刻拿住张三的想法,一来此人心机极重,连花慈都自知不是其对手;二来则是前者还想乘着今日的俏青桐之局好好试探试探这位摇身一边成为大唐朝副使的张三哥。

    被弗拉梅尔拒之门外固然丢面子,可要说房端也是没心没肺到了极点,谁又有资格被黑袍大人拒之门外呢?但凡沈绾柠知道了其心中所想,拼着被中山夫人拔了这一身狻猊服也得给他补上一脚。

    夜深了,各路被沈绾柠请来陪衬之人纷纷入座。纵没有作为港内代表的港主巴萨、巫师契尔丹也是差人送来了精美的礼物,房端也是喜滋滋地手下。毕竟契尔丹私下送给他的宝贝可是春宫妖怪打架图,收藏名家之画向来是那群附庸风雅之人首选做作之举,契尔丹这一手也算是做足了功夫的。

    花慈入得厅堂来,一干人等都起身致意。

    这就是港内的新秀训师了。房端如是想到,手好不容易勾到花慈的肩上,两人就开始凑着脑袋笑了起来,好似一见如故,相见恨晚。

    唯有副使张三迟迟不到,花慈也算得上耐性好,为了该等之人等上那么一等,也是不妨事的。

    房端眼见时候不早,那位奇怪、却被自家大人在意的副使张三却没什么消息,不禁打起了拙劣的圆场:“训师,副使身体不适多日。今日又听说有怪物劫道,恐怕受了惊扰,腿脚倒是不便了许多啊。”说罢,哈哈大笑。沈绾柠将此幕收入眼中,她都觉得不堪,尴尬的是花慈竟是点头附和。

    “正使说得在理,路上可有人保护副使的安全?虽说到底身在北域贸掠港,我上任以来对这三城治安方面也算是小有成就。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啊。”说罢,又用目光扫了一遍众人。

    在座的众人除了大唐来使不明何意,其他人可都是深有体会的。毕竟哪家哪户不是因为你训师大人的安保问题大出血过?

    “也是奇了怪了,训师大人手底下的治安真是没得说。可今日前往孤岛的路上倒是出了一桩怪事,那日在海上遇到狼身怪物竟是拦了正使的去路。多亏了训师大人蒺藜府上的秃头鸟吓跑了怪物,不然我这小小的中山国代表可是如何都担待不起的。”沈绾柠一套阴阳怪气的措辞下来好似得了花慈的真传,这倒是勾起了后者与之交锋的念头。

    这出了林岛,头一回有人能将阴阳怪气的技艺上升到如此炉火纯青之地步,上一个将此技臻于化境的是被绿火烧糊了的花差花差后母。

    就在此时,副使张三到。还是一如既往的吊梢眉三角眼,留了一撮小胡子。花慈的手指在掌心中画了四个圈,果然是你张三哥。

    初见训师的张三明显也讶于这次他乡遇故人,可也就只有那么一瞬而已。见惯了大场面的张三,哪怕被一个小小的林岛巨兽所唬到。想那在林岛称王称霸的小领主霍铁斛也不得恭恭敬敬叫上一句“弓师”。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三方觥筹交错之间试探连连,可唯独花慈与副使张三只是对望,不曾动过酒杯。沈绾柠如何玲珑之人,那会看不到这些,而房端却一直拉着本想出口打破僵局的她划酒令。

    只见花慈拿起酒杯,摇摇晃晃地走近张三,脸颊微红,满嘴酒气,一只手攀附在了后者肩上,道:“张副使看着很是面熟啊。”

    “训师大人也同我一位在林岛砍树的手足兄弟神合貌似。”此时不以黑纱覆面的张三看起来普通至极,说的话倒是锋芒毕露。

    “副使不妨说说,像在何处?”花慈不觉之间加重了手上的力道。

    “我那位兄弟有个叫蒺藜的妹妹,而训师您正好有一座蒺藜府。”看似平淡的话语换来的却是花慈清明的直视,只不过张三不知道的却是,这道目光来自在黑暗中的花差花差。

    花慈仰头一笑,连呼好酒,便倒在了沈绾柠的脚边,死死抓住其的马面裙不放手。沈绾柠无奈,知道这训师与面前副使张三之间的博弈,前者惨败。现在是让她收拾残局,各自回家。

    “来人,将喝多了的训师送回蒺藜府。房正使、张副使,我们再来喝过可好。”

    一时之间,俏青桐内推杯换盏之声不绝如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