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巧遇
距离杀死白塔的成员已经过去了几天。
三船像没事人一样，约芙兰来到了一家位于上城区的西餐厅中，享受着上好的五星牛排。
这家餐厅坐落于方阵大厦的一百二十层，从通透的落地窗向外看去，几乎可以将整个上城区尽收眼底。
餐厅的环境淡雅宁静，空气中散发着香甜的气味，充斥着上流的气息。
而这种高档场所对三船和芙兰而言，显然有些过于奢侈了。
芙兰用牙齿撕扯着五分熟的牛排，将一大块肉囫囵地塞到嘴里，肉里的残留的血顺着嘴角淌下，活脱脱一副食人族的既视感。
“我有些地方不是很懂。”咀嚼声和提问声混在一起，听的人有些麻，如果不是三船的话，恐怕没人分得清女人嘴里发出的呜呜的声音是什么意思。
“仅仅是死了三个白塔底层员工，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影响。那可是一座塔哎，死三个人不算什么吧，白塔自己每年处刑的员工都有几百个呢。”
“这是个好问题。”三船优雅地使用刀叉切割着面前的牛排，用很苏的声音回应着，那语气温柔的简直不像是一个前不久还眼都不眨地夺走他人生命的冷血之人。
侦探的这种语气，全世界恐怕也只有芙兰能够听到了。
“越是精密的机器就容易在细节上出现问题，一个微不足道的零件就会导致整个机器的报废。”
三船将切好的肉送到了嘴里。
“越是强权就越是无法忍受瑕疵。越是极端的事物就越会因为细小的疏漏产生裂痕。塔的地位建立在绝对的权威之上，因此，只要这份权威被动摇，他们也会承受最为严重的反噬。”
“原来如此。”芙兰放下叉子，戳了戳三船的脸，自豪地说。
“就和追星一样，完美偶像只要出现一点点黑点就会被放大，以至于塌房。而本身就劣迹斑斑的人，不管多做出多么出格的事，都会被认为是习以为常的。”
“就算是芙兰，只要认真动脑还是能明白的嘛。”侦探拿起手边的果汁喝了下去，却差点一口喷了出来，连续咳嗽了好几声。“呃，有点太甜了吧。”
“哈哈。”突然展现出笨拙一面的侦探逗得对面的芙兰开怀大笑，她双手交叉，托在脑袋下面，秀出可爱的虎牙。
“哼，不能吃甜的三船，只要碰到一丁点的甜味就会特别敏感，也是一个道理吧。还真是没用的男人呢，笨蛋。”
“我真希望芙兰你不要学以致用的这么快，呵。”三船抽出几张餐巾纸，擦起嘴巴，一向游刃有余的侦探脸上闪过一瞬即逝的忸怩。
“人都是有弱点的，别笑话我。”
“是啊，完美的你也会因为一点点小瑕疵而被我抓住好好调戏。”芙兰喜笑颜开，拍打起面前的桌子。
就在两人有说有笑的时候，同一家餐厅，就在两人隔壁的座位上，一个身着黑衣的男子正对着一张照片犯难，他厚实的大衣下，藏着一把象牙雕刻的轻便手枪，一共可以容纳12发子弹，配备有消音器，是暗杀利器。
他并不是要来这里杀谁，而是见一个人，他的雇主。
照片里的男人是他近期的耻辱，一个他未能成功暗杀的关键目标，也是他被叫到这里来的原因。
隔壁侦探二人组嘻嘻哈哈地享受着晚餐，杀手则是半天也没见到雇主的影子，他看向手表，心情焦躁万分，连上等的牛排都无心品味，眼睛不受控制地四处张望，最终将视线落在转动的秒针上，盯着秒针绕着表盘一圈圈旋转，以此转移心中的烦躁与不安。
秒针转动一圈是60秒，一圈又一圈，几十个60秒过去，他摆在桌面上的手机终于发出了震动声。
杀手连忙拿起手机查看，雇主的愤怒毫无保留的体现在连续发送的消息上。
他本来想打几个字反驳一下，但想到雇主是个只在乎结果的人，找再多借口也没有意义，于是思索再三，动了动大拇指，表明了诚恳的态度。
‘外交官诺克兰最近和白塔关系很近，我暂时找不到机会下手，但请放心，我一定会在‘劣化’项目启动之前将其解决，请您再给我一次机会。’
没过几秒，消息变成了已读状态，新的指示，或者说责备随之而来。
‘区区一个诺克兰都把你难成这样，你看看最近坊间传的沸沸扬扬的甘草棒杀手！人家直接杀了三个白塔成员，至今没被抓到，你这样还好意思要求我加钱！剩下的我们见面说吧。’
杀手感到有点无地自容，在手机聊天里一再道歉，嘴里则小声嘀咕着。
“甘草棒杀手……虽然他杀的是白塔直系成员，但都是小喽喽啊，和我这不是一个难度的吧。”
这轻到几乎听不到的声音却恰巧被另一侧的芙兰尽收耳中。
这是完全的偶然，即便是侦探可不能料到隔壁坐着一位杀手，而杀手更不可能想到，自己几乎都没发出声音，只是稍微动了动嘴唇，以蝇蚊般的声音轻念了一句话，都能被相距几米远的女人听到。
而这又是必然。因为那是芙兰.诺菲，她拥有着能够将几十米，几百米，甚至上千米范围内的一切情况全部掌握的超凡的感知能力，这是嵌入了女人身体以及灵魂之中的众多特异性中的一个效果。
直至彼方，这就是特异性的名字。
这是个很麻烦的能力，如果一直开启会让芙兰每天都听到众多恼人的声音，所以她通常会选择关闭。而因为是和三船一起出门吃饭，为了确保自己能够充分保护侦探的安全，她将能力保持开启，结果就听到了隔壁杀手的自曝。
女人噗嗤一笑，冲着正享受着上好牛排的三船使了个眼色，侦探心领神会，默默点了点头。
无需言语说明，二人的默契就是达到了如此地步。
趁着去上厕所的空档，三船装作不小心，碰掉了杀手的饮料，溅了自己一身。
“哎哎哎，对不起，是我太不小心了。”
“没事。”
抓住男人附身去捡掉落在地的玻璃杯的时机，三船将他从头到脚地打量了一边。
黑色的厚重风衣，左侧腰部的位置有着凸起，应该是在里衬藏匿了枪支，考虑到餐厅所在的大楼有安全检查，应该是非金属制品做成的枪械，皮鞋表面沾有粉尘，侧面黏上了下城区常见的泥土，看来之前应该是在下城区活动过一段时间。
其外表看上去40岁左右的样子，有很重的眼袋，左颧骨处有一道明显的疤痕，从伤口长度来看，大抵是刀伤没错，左手手腕佩戴着一只没有装饰，通面银漆的手表，手表侧面有着不起眼的按钮，盖子有着松动的痕迹，看来是可以拆开，表盘上的指针尖端有磨损，同时秒针针头处有极其模糊的红色痕迹，应该是凝固的血。
除此之外，男人的大衣的扣子缺了一个，缺失的位置处，编织线被拉出许多，这是进行过撕扯的证据，看来扣子是在争斗中被硬生生扯掉的。
最后，这个男人附身捡杯子的时候，下意识地将背部对着自己，右手本能地遮挡住了藏枪的位置，选择用距离更远的左手捡起杯子，这个动作自然又老练，已经成为了一种习惯性的反应。
综合这些情报，三船完成了初步的形象侧写。
40岁左右，持枪，最近在下城区活动，因战斗丢失扣子，利用手表杀人，职业杀手。
自己只是和芙兰约会吃个饭，居然就碰见了一名混迹下城区的职业杀手，这不是巧了吗。
他也刚杀完人呢。
三船都想开诚布公，交流下经验了。
说点啥呢？我就是甘草棒杀手，请多指教？
算了，还是要点脸吧，自己好歹也是侦探啊。侦探以杀人为荣，这也太丢脸了，福尔摩斯如果活着，看到自己的后辈这副德行，一定会哭的。
三船像没事人一样，约芙兰来到了一家位于上城区的西餐厅中，享受着上好的五星牛排。
这家餐厅坐落于方阵大厦的一百二十层，从通透的落地窗向外看去，几乎可以将整个上城区尽收眼底。
餐厅的环境淡雅宁静，空气中散发着香甜的气味，充斥着上流的气息。
而这种高档场所对三船和芙兰而言，显然有些过于奢侈了。
芙兰用牙齿撕扯着五分熟的牛排，将一大块肉囫囵地塞到嘴里，肉里的残留的血顺着嘴角淌下，活脱脱一副食人族的既视感。
“我有些地方不是很懂。”咀嚼声和提问声混在一起，听的人有些麻，如果不是三船的话，恐怕没人分得清女人嘴里发出的呜呜的声音是什么意思。
“仅仅是死了三个白塔底层员工，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影响。那可是一座塔哎，死三个人不算什么吧，白塔自己每年处刑的员工都有几百个呢。”
“这是个好问题。”三船优雅地使用刀叉切割着面前的牛排，用很苏的声音回应着，那语气温柔的简直不像是一个前不久还眼都不眨地夺走他人生命的冷血之人。
侦探的这种语气，全世界恐怕也只有芙兰能够听到了。
“越是精密的机器就容易在细节上出现问题，一个微不足道的零件就会导致整个机器的报废。”
三船将切好的肉送到了嘴里。
“越是强权就越是无法忍受瑕疵。越是极端的事物就越会因为细小的疏漏产生裂痕。塔的地位建立在绝对的权威之上，因此，只要这份权威被动摇，他们也会承受最为严重的反噬。”
“原来如此。”芙兰放下叉子，戳了戳三船的脸，自豪地说。
“就和追星一样，完美偶像只要出现一点点黑点就会被放大，以至于塌房。而本身就劣迹斑斑的人，不管多做出多么出格的事，都会被认为是习以为常的。”
“就算是芙兰，只要认真动脑还是能明白的嘛。”侦探拿起手边的果汁喝了下去，却差点一口喷了出来，连续咳嗽了好几声。“呃，有点太甜了吧。”
“哈哈。”突然展现出笨拙一面的侦探逗得对面的芙兰开怀大笑，她双手交叉，托在脑袋下面，秀出可爱的虎牙。
“哼，不能吃甜的三船，只要碰到一丁点的甜味就会特别敏感，也是一个道理吧。还真是没用的男人呢，笨蛋。”
“我真希望芙兰你不要学以致用的这么快，呵。”三船抽出几张餐巾纸，擦起嘴巴，一向游刃有余的侦探脸上闪过一瞬即逝的忸怩。
“人都是有弱点的，别笑话我。”
“是啊，完美的你也会因为一点点小瑕疵而被我抓住好好调戏。”芙兰喜笑颜开，拍打起面前的桌子。
就在两人有说有笑的时候，同一家餐厅，就在两人隔壁的座位上，一个身着黑衣的男子正对着一张照片犯难，他厚实的大衣下，藏着一把象牙雕刻的轻便手枪，一共可以容纳12发子弹，配备有消音器，是暗杀利器。
他并不是要来这里杀谁，而是见一个人，他的雇主。
照片里的男人是他近期的耻辱，一个他未能成功暗杀的关键目标，也是他被叫到这里来的原因。
隔壁侦探二人组嘻嘻哈哈地享受着晚餐，杀手则是半天也没见到雇主的影子，他看向手表，心情焦躁万分，连上等的牛排都无心品味，眼睛不受控制地四处张望，最终将视线落在转动的秒针上，盯着秒针绕着表盘一圈圈旋转，以此转移心中的烦躁与不安。
秒针转动一圈是60秒，一圈又一圈，几十个60秒过去，他摆在桌面上的手机终于发出了震动声。
杀手连忙拿起手机查看，雇主的愤怒毫无保留的体现在连续发送的消息上。
他本来想打几个字反驳一下，但想到雇主是个只在乎结果的人，找再多借口也没有意义，于是思索再三，动了动大拇指，表明了诚恳的态度。
‘外交官诺克兰最近和白塔关系很近，我暂时找不到机会下手，但请放心，我一定会在‘劣化’项目启动之前将其解决，请您再给我一次机会。’
没过几秒，消息变成了已读状态，新的指示，或者说责备随之而来。
‘区区一个诺克兰都把你难成这样，你看看最近坊间传的沸沸扬扬的甘草棒杀手！人家直接杀了三个白塔成员，至今没被抓到，你这样还好意思要求我加钱！剩下的我们见面说吧。’
杀手感到有点无地自容，在手机聊天里一再道歉，嘴里则小声嘀咕着。
“甘草棒杀手……虽然他杀的是白塔直系成员，但都是小喽喽啊，和我这不是一个难度的吧。”
这轻到几乎听不到的声音却恰巧被另一侧的芙兰尽收耳中。
这是完全的偶然，即便是侦探可不能料到隔壁坐着一位杀手，而杀手更不可能想到，自己几乎都没发出声音，只是稍微动了动嘴唇，以蝇蚊般的声音轻念了一句话，都能被相距几米远的女人听到。
而这又是必然。因为那是芙兰.诺菲，她拥有着能够将几十米，几百米，甚至上千米范围内的一切情况全部掌握的超凡的感知能力，这是嵌入了女人身体以及灵魂之中的众多特异性中的一个效果。
直至彼方，这就是特异性的名字。
这是个很麻烦的能力，如果一直开启会让芙兰每天都听到众多恼人的声音，所以她通常会选择关闭。而因为是和三船一起出门吃饭，为了确保自己能够充分保护侦探的安全，她将能力保持开启，结果就听到了隔壁杀手的自曝。
女人噗嗤一笑，冲着正享受着上好牛排的三船使了个眼色，侦探心领神会，默默点了点头。
无需言语说明，二人的默契就是达到了如此地步。
趁着去上厕所的空档，三船装作不小心，碰掉了杀手的饮料，溅了自己一身。
“哎哎哎，对不起，是我太不小心了。”
“没事。”
抓住男人附身去捡掉落在地的玻璃杯的时机，三船将他从头到脚地打量了一边。
黑色的厚重风衣，左侧腰部的位置有着凸起，应该是在里衬藏匿了枪支，考虑到餐厅所在的大楼有安全检查，应该是非金属制品做成的枪械，皮鞋表面沾有粉尘，侧面黏上了下城区常见的泥土，看来之前应该是在下城区活动过一段时间。
其外表看上去40岁左右的样子，有很重的眼袋，左颧骨处有一道明显的疤痕，从伤口长度来看，大抵是刀伤没错，左手手腕佩戴着一只没有装饰，通面银漆的手表，手表侧面有着不起眼的按钮，盖子有着松动的痕迹，看来是可以拆开，表盘上的指针尖端有磨损，同时秒针针头处有极其模糊的红色痕迹，应该是凝固的血。
除此之外，男人的大衣的扣子缺了一个，缺失的位置处，编织线被拉出许多，这是进行过撕扯的证据，看来扣子是在争斗中被硬生生扯掉的。
最后，这个男人附身捡杯子的时候，下意识地将背部对着自己，右手本能地遮挡住了藏枪的位置，选择用距离更远的左手捡起杯子，这个动作自然又老练，已经成为了一种习惯性的反应。
综合这些情报，三船完成了初步的形象侧写。
40岁左右，持枪，最近在下城区活动，因战斗丢失扣子，利用手表杀人，职业杀手。
自己只是和芙兰约会吃个饭，居然就碰见了一名混迹下城区的职业杀手，这不是巧了吗。
他也刚杀完人呢。
三船都想开诚布公，交流下经验了。
说点啥呢？我就是甘草棒杀手，请多指教？
算了，还是要点脸吧，自己好歹也是侦探啊。侦探以杀人为荣，这也太丢脸了，福尔摩斯如果活着，看到自己的后辈这副德行，一定会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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