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命的价值
塔是什么？一个占据着众多资源，根据自身的利益制定规则，并强迫所有人遵守的独裁资本？
还是尖端技术的代表，掌握着最先进的原点科技，并利用其改造世界的大型企业。
不管人们对塔的定义是什么，人们的态度却是相似的。
塔是无法违抗，但让人恨得牙根痒痒的存在。
人们总是抱怨塔的不公与压迫，但是，真的有人仔细思考过吗，如果一座塔倒塌，会对它所统治的城邦带来何种后果。
拥有原点科技，拥有着至高无上的权力的塔，正是城市中的居民们能够活下去的理由。
正是塔，保护着所有人免于城市之外的世界中的灾难，带给民众舒适的生活。
这一天，雨下的很大。不停地有猛烈的横风扫过城市街道，将那些散落在缝隙中的杂物卷上天空。
这并非自然现象，而是天气控制器出现了故障的结果。
在星屑科技飞速发展的今天，人类已经用科技征服了星球上的一切，就连四季变化，日夜更替都能支配。
正是这些技术，让城市的居民能够正常生活，安居乐业。
而这些技术，自然都由塔来管理。
任何制度都存在缺陷，任何社会也都有底层人，以极端的片面例子来概括塔的性质，不过是断章取义罢了。
而就像现在一样，塔的内部出现了小小的问题，就导致整座城市迎来了数年以来最大的一场雨。
大雨好像不会停歇，冲刷着城市的里里外外，排水良好的上城区都出现了严重的积水现象，水位足有半米有余，没过了小腿，人们难以出行，只能躲在家中。
而至于基础建设本身就不够完善的下城，积蓄的雨水借着地势的高低差，如山洪一般摧枯拉朽地袭击了市区，雨水与泥土混合，肆意冲刷，众多不被接纳的底层人民直接消失在了大水之中，再也不会回来。
面对天灾般的劫难，莱茵居民终于意识到了白塔的重要性。
只有真的感受过死亡即将来临的那种恐惧，人们才能意识到，仅仅是平平淡淡的活着，都是来之不易的恩赐。
就是在这狂风骤雨中，一队人马来到了位于上城区的莱茵警署的总部。
领头的是一名穿着白衣，一头白色长发的少女，脸上覆盖着银制假面，她的身材并不高挑，看着约莫只有十六七岁。
在她的身后，跟着两排漆黑的人形机甲，机甲的肩膀上扛着四门坍缩炮，胸前是用核聚变来供能的核子熔炉，两臂的离子光刀闪着金灿灿的光芒。
行动装甲们的下半个身子陷入水中，每一步却仍旧走的那么坚定，他们无视着积水，顶着暴雨稳步前行。
这些机器没有血肉也没有情感，更没有智能，他们只会遵守主人的命令，是听话的鹰犬，也是有力的威慑。
至于领头的白发少女，她则是直接站在了水面之上，每一次迈步，都在水面上泛起一圈圈水波，向外扩散。
滂沱的大雨如瀑布一般从天而落，却在打在少女身上之前仿佛拥有了自主意识一般，主动改变方向，避开了白发少女。
雨水在她的身边形成了一圈保护性质的水帘，少女置于其中，身上没有一处被雨滴淋湿。
白发少女就像是可以控制水的女神，闲庭信步走过街道，抵达警署的正下方。
她横起右手打了一个响指，装甲们立刻停下动作，驻足在街道上守备，而她则是独自一个人，插着口袋，慢悠悠地走上了楼，完全无视走廊里忙里忙外的警员，一路来到了局长办公室，撞开了大门。
这种场面，这种派头，用脚趾头都猜得到来的人是谁。
——白塔
在局长室中端坐着的一袭黑衣，叼着牙签的男子，正是柯蒂斯警探的顶头上司，莱茵警署的局长，霍夫曼。
霍夫曼并不像手下的警探们一样有着办案的才能，但他懂得人情世故，清楚什么时候该摆出什么样的态度。
白塔会在这种时候登门拜访，大概率是兴师问罪，对警方长时间未能找到杀害白塔员工凶手的事而感到失望。这不难处理，摆正姿态，表露决心，再说两句道歉的话，大抵就能糊弄过去了。
他过去也应付过白塔的要求，这次应该也不会太难。
而当他做好心理准备，准备故技重施的时候，男人眼角的余光瞄到了少女大衣上挂着的铭牌等级。
RankA。
霍夫曼瞬间惊出了一身冷汗，整个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发抖。
被甘草棒杀手杀害的三名白塔成员属于D阶级，在白塔一共的五大阶级之中，算不上最低，但也绝对不高。
霍夫曼本以为这种小事情白塔不会放在心上，哪怕要来骂自己一顿，也就是派几个差不多等级的传令人，稍微忍忍也就过去了，但他很显然忽视了如今事态的发展，日渐发酵的舆论正在一点点蚕食着白塔的公信力。
白塔固然可以控制全城的媒体，但堵得住媒体的嘴，堵不住民众中传出的流言蜚语。
想要妥善地处理这件事，最有效的做法无疑是抓到真凶，将其公开宣告。
然而，霍夫曼却没有当成多么重要的事，这种敷衍的态度让白塔感到了一丝不悦。
D级员工重不重要是一回事，死在谁手里又是另回事。
不管是多么低贱的员工，依旧是白塔的人。
所以，白发的少女亲自前来了。
当那个A级的铭牌出现的时候，霍夫曼丧失了之前老油条的冷静。
在白塔的等级制度里，从B到E都只能算员工，A级则是【爵士】，即真正拥有实权的人。他们是白塔力量的延伸，只需要一句话，一个眼神，一个动作就可以让这座城市里的任何人消失的无影无踪。
霍夫曼从柔软的局长座椅上窜了起来，准备好的台词被忘到脑后。
他将办公室的窗帘拉上，还赶走了门外巡查的警卫，只留下自己与少女在房间里。
“爵，爵士大人，敢问，您的名字是……”
他的语气卑微中透着几分惶恐。
“你需要知道吗？”
少女的声音里听不出任何的情感，尽是真正的上位者的漠然。
“属下僭越了，请您原谅，至于这次的凶杀案，是莱茵警署办事不利，我感到十分愧疚，这是我们的疏忽，真是万分抱歉。”
霍夫曼连忙弯下腰，汗水打湿了衬衫，他的身体弯曲了近90度，不敢抬头看向面前的人。他感觉脖子后有凉风吹过，仿佛下一刻，就会有飞快的铡刀落下，让他的头颅与身体永远告别。
这一刻，房间内静的出奇，只有霍夫曼急促的呼吸声。
白发少女没有理会霍夫曼，只是在思考着什么，随后，她缓步走到了局长的座位旁，一屁股坐了下去。
霍夫曼识相地侧到一边，佝偻腰身，卑躬屈膝地陪着笑脸。煎熬地等候着少女对他的判决。
沉默了半晌后，少女再度开口了。
“你觉得你的命价值几何，霍夫曼。”
还是尖端技术的代表，掌握着最先进的原点科技，并利用其改造世界的大型企业。
不管人们对塔的定义是什么，人们的态度却是相似的。
塔是无法违抗，但让人恨得牙根痒痒的存在。
人们总是抱怨塔的不公与压迫，但是，真的有人仔细思考过吗，如果一座塔倒塌，会对它所统治的城邦带来何种后果。
拥有原点科技，拥有着至高无上的权力的塔，正是城市中的居民们能够活下去的理由。
正是塔，保护着所有人免于城市之外的世界中的灾难，带给民众舒适的生活。
这一天，雨下的很大。不停地有猛烈的横风扫过城市街道，将那些散落在缝隙中的杂物卷上天空。
这并非自然现象，而是天气控制器出现了故障的结果。
在星屑科技飞速发展的今天，人类已经用科技征服了星球上的一切，就连四季变化，日夜更替都能支配。
正是这些技术，让城市的居民能够正常生活，安居乐业。
而这些技术，自然都由塔来管理。
任何制度都存在缺陷，任何社会也都有底层人，以极端的片面例子来概括塔的性质，不过是断章取义罢了。
而就像现在一样，塔的内部出现了小小的问题，就导致整座城市迎来了数年以来最大的一场雨。
大雨好像不会停歇，冲刷着城市的里里外外，排水良好的上城区都出现了严重的积水现象，水位足有半米有余，没过了小腿，人们难以出行，只能躲在家中。
而至于基础建设本身就不够完善的下城，积蓄的雨水借着地势的高低差，如山洪一般摧枯拉朽地袭击了市区，雨水与泥土混合，肆意冲刷，众多不被接纳的底层人民直接消失在了大水之中，再也不会回来。
面对天灾般的劫难，莱茵居民终于意识到了白塔的重要性。
只有真的感受过死亡即将来临的那种恐惧，人们才能意识到，仅仅是平平淡淡的活着，都是来之不易的恩赐。
就是在这狂风骤雨中，一队人马来到了位于上城区的莱茵警署的总部。
领头的是一名穿着白衣，一头白色长发的少女，脸上覆盖着银制假面，她的身材并不高挑，看着约莫只有十六七岁。
在她的身后，跟着两排漆黑的人形机甲，机甲的肩膀上扛着四门坍缩炮，胸前是用核聚变来供能的核子熔炉，两臂的离子光刀闪着金灿灿的光芒。
行动装甲们的下半个身子陷入水中，每一步却仍旧走的那么坚定，他们无视着积水，顶着暴雨稳步前行。
这些机器没有血肉也没有情感，更没有智能，他们只会遵守主人的命令，是听话的鹰犬，也是有力的威慑。
至于领头的白发少女，她则是直接站在了水面之上，每一次迈步，都在水面上泛起一圈圈水波，向外扩散。
滂沱的大雨如瀑布一般从天而落，却在打在少女身上之前仿佛拥有了自主意识一般，主动改变方向，避开了白发少女。
雨水在她的身边形成了一圈保护性质的水帘，少女置于其中，身上没有一处被雨滴淋湿。
白发少女就像是可以控制水的女神，闲庭信步走过街道，抵达警署的正下方。
她横起右手打了一个响指，装甲们立刻停下动作，驻足在街道上守备，而她则是独自一个人，插着口袋，慢悠悠地走上了楼，完全无视走廊里忙里忙外的警员，一路来到了局长办公室，撞开了大门。
这种场面，这种派头，用脚趾头都猜得到来的人是谁。
——白塔
在局长室中端坐着的一袭黑衣，叼着牙签的男子，正是柯蒂斯警探的顶头上司，莱茵警署的局长，霍夫曼。
霍夫曼并不像手下的警探们一样有着办案的才能，但他懂得人情世故，清楚什么时候该摆出什么样的态度。
白塔会在这种时候登门拜访，大概率是兴师问罪，对警方长时间未能找到杀害白塔员工凶手的事而感到失望。这不难处理，摆正姿态，表露决心，再说两句道歉的话，大抵就能糊弄过去了。
他过去也应付过白塔的要求，这次应该也不会太难。
而当他做好心理准备，准备故技重施的时候，男人眼角的余光瞄到了少女大衣上挂着的铭牌等级。
RankA。
霍夫曼瞬间惊出了一身冷汗，整个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发抖。
被甘草棒杀手杀害的三名白塔成员属于D阶级，在白塔一共的五大阶级之中，算不上最低，但也绝对不高。
霍夫曼本以为这种小事情白塔不会放在心上，哪怕要来骂自己一顿，也就是派几个差不多等级的传令人，稍微忍忍也就过去了，但他很显然忽视了如今事态的发展，日渐发酵的舆论正在一点点蚕食着白塔的公信力。
白塔固然可以控制全城的媒体，但堵得住媒体的嘴，堵不住民众中传出的流言蜚语。
想要妥善地处理这件事，最有效的做法无疑是抓到真凶，将其公开宣告。
然而，霍夫曼却没有当成多么重要的事，这种敷衍的态度让白塔感到了一丝不悦。
D级员工重不重要是一回事，死在谁手里又是另回事。
不管是多么低贱的员工，依旧是白塔的人。
所以，白发的少女亲自前来了。
当那个A级的铭牌出现的时候，霍夫曼丧失了之前老油条的冷静。
在白塔的等级制度里，从B到E都只能算员工，A级则是【爵士】，即真正拥有实权的人。他们是白塔力量的延伸，只需要一句话，一个眼神，一个动作就可以让这座城市里的任何人消失的无影无踪。
霍夫曼从柔软的局长座椅上窜了起来，准备好的台词被忘到脑后。
他将办公室的窗帘拉上，还赶走了门外巡查的警卫，只留下自己与少女在房间里。
“爵，爵士大人，敢问，您的名字是……”
他的语气卑微中透着几分惶恐。
“你需要知道吗？”
少女的声音里听不出任何的情感，尽是真正的上位者的漠然。
“属下僭越了，请您原谅，至于这次的凶杀案，是莱茵警署办事不利，我感到十分愧疚，这是我们的疏忽，真是万分抱歉。”
霍夫曼连忙弯下腰，汗水打湿了衬衫，他的身体弯曲了近90度，不敢抬头看向面前的人。他感觉脖子后有凉风吹过，仿佛下一刻，就会有飞快的铡刀落下，让他的头颅与身体永远告别。
这一刻，房间内静的出奇，只有霍夫曼急促的呼吸声。
白发少女没有理会霍夫曼，只是在思考着什么，随后，她缓步走到了局长的座位旁，一屁股坐了下去。
霍夫曼识相地侧到一边，佝偻腰身，卑躬屈膝地陪着笑脸。煎熬地等候着少女对他的判决。
沉默了半晌后，少女再度开口了。
“你觉得你的命价值几何，霍夫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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