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准备
温遥清点了邓妍、方见越几个刑部的人，带着三小只。大理寺也调来了大理寺正符睿，字仪兰，坦率自持的聪明人。
再次审查是需要大理寺正，而且盐井案这几人都陆续有接手过。多少都了解过，一些细节什么的，对每个人而言都会发现不一样的点。
一堆要去海津的几人聚集在温遥清府上，谁叫温遥清那最是清静，没几个人待着。
冯管事丢了几个茶杯，冷哼一声，扬长而去。一群喝主子家里好茶的家伙，都不带茶点，揭不开茶叶罐子了。
“这一趟呢，咱们要换装。”温遥清郑重其事，“主打出其不意，不知符寺正意下如何？”
符睿被上司季挽笙敲打过，自然是答应的。这件事他本人也觉得还挺不错，还没尝试过这种类型的办案。
既然都觉得可行，温遥清继续道：“我呢，是打算整一个逃难有钱人家，一小家去海津找亲戚。这样降低敌人对我们的怀疑度，且更好在暗中调查。咱们现在安排一下，各位有什么意见尽管提。”
墨昉出声：“老师，我觉得首先要一个看着文弱些的人，看似不引人注意，却是整个队伍的核心。才能出其不意。”
“墨昉殿下说的对。”
“嗯。”
三小只互相赞同，几个大人也觉得不错。几人左顾右盼，很快一群人眼神集中在温遥清一人身上。
温遥清：这帮家伙。
还是邓妍出声解释：“大人，在场的话其实您的身体不好。不论是太子殿下还是哪位，演技还是别的手段断是没您多。综上所述，您是合适的人选。”
扮演一个病弱落魄的商户，是他们这几日商量出来的。符睿长得太成熟坚毅，不合适；邓妍一看就是身体棒棒的，主要她自己演技不是很行。而方见越则是前几年的纨绔国公世子出名，这事交给他不是很放心。
三小只心智成熟，顾淮叙和云眠卿更是如此。虽说邓妍和云家小子没什么接触，但上司偶尔在她们私下谈话时，不经意谈到三小只。
上司对三孩子的评价还是不错的，有些东西还是不必让孩子上场。盐商走南闯北，所结交的江湖人士不在少数。拿孩子做挡箭牌，上司也是不会同意的。
符睿思索一番觉得有理，道：“确实，温大人很合适。下官几个说实在武力不高，若是有贼人来，真的对付不了。”
季挽笙见过温遥清的身手，大理寺聚餐的时候，一群人胡吹海叫。季挽笙作为大理寺的头，当仁不让，把对温遥清的了解，趁着酒劲往外嚷嚷。
谢止归和符睿位置最近季挽笙，听了超清楚。每次聚餐，都能扯上温遥清的丰功伟绩。张裕之作为相关部门的同僚，曾经去过一次就再也不敢去了。
在温遥清回来后，张裕之是吐槽季挽笙酒品实在不好。啥八卦都能说，幸好机密的这人守口如瓶。但温遥清是差点没和季挽笙打起来，主要就是季挽笙喝过酒的嘴。
“好了，就以你们所言。”温遥清应下，“我是病弱商户小姐，仪兰你便是忠心耿耿的管家，阿妍你是我的书童。剩下的，嗯……几位可有想法？”
方见越也犯难，道：“大人，我有那么麻烦吗？”
“嗯。”
“你自己心里没点数吗？”符睿忍不住吐槽，“你去刑部、大理寺的监牢几次了，即便你现在老实不少，之前你去干的那些事就没发生吗？”
照以前方见越被怼，他都会气急败坏反驳。如今几乎默认，符睿他也熟。毕竟要放方见越出来，不是温遥清就是季挽笙，有时是他和谢止归去压着方见越赶出监牢。
邓妍叹气，看了一眼上司，道：“乐康不如是大人您的远方表兄，到时大人您给乐康小易容一下，可行？”
“可行。”温遥清见方见越没有什么意见，继续，“淮叙便是队伍中的打杂，对外……就说是路上捡来的，具体是个什么性格过会再议。眠卿你便跟在符仪兰身边，你两便是养父子。阿昉跟着阿妍，亲生母子的关系。”
“啊？”邓妍震撼，“大人，不是。太子殿下为何成了……这不合礼数吧。”
符仪兰附和：“是呀，温大人，这确实……不太行。”
“书童具体干什么的，不用我多说什么吧。”温遥清也无奈呀，侍女什么的，邓妍一脸书卷气，真不合适，“阿妍一看就是读书人，别的实在不行。有一个孩子，这至少证明一点，我俩没太多私人纠葛。”
“而且，阿昉的年纪正好。阿妍二十有四，桃李年华还是主人家的书童，看似没有前程的样子。有人问起原因，说是被男人骗，去父留子这个理由怎么样？”
当事人之一的墨昉觉得很有道理，尽管自己读的书没顾淮叙和云眠卿多，“吾觉得可行，老师说得很有理。”
墨逾白事先跟师生两人都同过气，柳穗念也不介意温遥清的安排。他们夫妻二人更多希望墨昉能多锻炼，不是年纪小聪慧就可以过于自满，而非明日黄花般凋零。
温遥清深知这一点，即是为了保护、锻炼他们，亦是三个小子能有太柔则靡，太刚则废的心态。
既然墨昉没什么意见，反而有些期待的样子，几个大人就没什么意见，但他们总觉得不是很像陛下的性格。陛下是个稳重威严的皇帝，虽然年轻，但很受百姓爱戴。
一帮人确定各自的身份，开始互相确定性格和各自的话本故事。温遥清拿出之前将回上京前，抓了第一批暗杀她在上京的家族背景。
是一个旁支妾室的亲戚商户，受到意外，只剩下一个弱小的女儿，和一帮忠诚的仆从。听从父母临终前的嘱托，去海津投奔表亲。具体哪位，到地方再编。
小门小户，要找消息的话，还挺不容易的。那个家族几乎被端了，连带另一边的也是。热闹没几天，就无声无息。上京家族多，商户更是。
憨厚老实的中年管家，丧妻丧子，带着捡来的沉默养子。
温柔典雅的书童，受人蒙骗，单身带着不是很聪明的孩子。
对远方表妹和她的家产有觊觎之心的平庸表哥，要啥啥没有，但深受表妹信任。
瓜兮兮的小打杂，被主家很是照顾，却被霸凌的小可怜。
这支队伍，几乎吹弹可破的烂关系。哪都是漏洞，却看着极其正常。
临要出发前五日，深夜，温府
温遥清披着单薄的外袍，提着灯笼，过了幽冷的回廊。忽有所感，看向院中那棵花朵稀疏的海棠。
一漂亮到不像话的小孩扶着花树，带着春夜的寒气，半蹲在墙头上。小孩刚上墙没多久，对上他先生含笑的眸子。
小孩，也就是云眠卿，被看得觉着自个心里的小九九都要看穿了。镇定从墙上跃下，朝温遥清拱手。
“小子见过先生。”
“行了，有话就说吧。”温遥清处理完公务回来洗漱，都已是子时了。消息还挺有一套的，该不会动了自家的人探查吧。
云眠卿稚嫩，尤其在先生面前，他自知自己不是对手，道：“小子这几日深感困惑，实在不解便想向先生能给小子解惑。深夜打搅，还请先生谅解。”
温遥清轻轻掩了哈欠，道：“坐廊下讲话。”
海棠旁是个不错的赏景点，好不容易得空，温遥清总在那坐着看书。总是备着烤火的炉子，助燃物和几块冯管事自己弄的炭。
“说说吧，让先生好好了解一下你的困惑。”温遥清吹开火折子，在那边点燃炭火。
云眠卿插不上手，乖觉道：“小子不解先生为何叫学生们也去海津，母亲说过老帝师亦是这般带着，小子懂得其中缘由。可是这是您的公事，您何必带着学生几个拖油瓶？”
温遥清并未直接回答，问：“你母亲有同你说过你的生父？”
“未曾。”
“云家家主不论谁位家主，皆不可对外说出后代的另一个。眠卿，可知其中缘故。”
“不知。”云眠卿不知先生为何答非所问，但还是老实回答。
“创立这个规矩的，是云家第五代家主。缘由便是独子在外沾花惹草，试图将妻子害死，外室上位的戏码。那位家主大义灭亲，直接手刃亲子和外室、外室子，将正室的孩子养在膝下。”温遥清聊学生祖上八卦信手拈来，丝毫没有半点尴尬样。
“独子如此作为，便是其生父教唆。五代云家主好颜色，所以才迎娶入门。那人眼皮子浅，气性高，觉得五代不从寻常女子乖顺，要孩子倒反天罡。那人也被一起斩杀，与那几人一起埋了。
眠卿，你觉得此事换是你，该如何？”
云眠卿思索再三，道：“若是小子，恐怕也是与先祖一般，处理干净。”
祸害一起，便是一窝。斩草除根，方能见效。母亲的教导，先生的教导，前人的先例，都是这般道理。
“这件事告诉我们，见识浅就要多看。”温遥清回到正题上，“按祖训是要带你们三去外走走看看，但为师忙，抽不出时间出上京。趁此机会，体验危机无处不在。你母亲也是这般来的，不出意外，眠卿你会是云家下一任家主。祖训这些，也不用为师再和你多说什么吧。”
其实这事也是简单，聪明人就是容易多想。不论年纪大小，这种毛病总是有。一多想，就会钻牛角尖。
云眠卿起身拱手，道：“多谢先生解惑。”
“不过母亲曾和小子说过，荃主都是村口碎嘴子。”
温遥清也没半点气，“知己知彼，有所了解，才可借力打力，逐个击破。你说是吧，淮叙。”
灰衣小孩拎着铜壶走出，向师父拱手，对着同窗颔首，道：“师父所言极是，这便是荃对敌人的理念。”
一丘之貉，云商末对荃之一脉的评价。那也确实，几乎每一任荃主最是乐意口口相传旁家的事。
现如今的顾淮叙差不多记下荃留着的八卦消息，谨记荃的理念。
云眠卿若有所思，告辞：“小子便不打搅先生休息，先告辞。”
温遥清捏着眉心，看跃跃欲试原路返还的云眠卿，道：“走后门，潮汐，替我盯着点。”
臭小子，没学点你老娘半点阴险的好！
“是。”只露一双眼的白衣男从某个地方出来，云眠卿也没拒绝。
顾淮叙将装满水的铜壶放在炉上，道：“老师，眠卿是钻死口了？”
“嗯。”温遥清将外袍给单薄的顾淮叙披上，这小子总在门口等她回来。云眠卿懂得给自己穿暖和点，顾淮叙这小王八蛋有暖和的衣裳，偏爱在自个面前装可怜。只是温遥清不点破，难得的撒娇而已，就是有些偏激了。
“赶紧回去睡觉，明早有的你们几个忙的。”温遥清催促顾淮叙，“为师不是四肢不勤，还用不着你来孝敬。”
顾淮叙颔首，乖觉拱手离开。
又是满园寂静，温遥清珍惜这短暂的风平浪静。
再次审查是需要大理寺正，而且盐井案这几人都陆续有接手过。多少都了解过，一些细节什么的，对每个人而言都会发现不一样的点。
一堆要去海津的几人聚集在温遥清府上，谁叫温遥清那最是清静，没几个人待着。
冯管事丢了几个茶杯，冷哼一声，扬长而去。一群喝主子家里好茶的家伙，都不带茶点，揭不开茶叶罐子了。
“这一趟呢，咱们要换装。”温遥清郑重其事，“主打出其不意，不知符寺正意下如何？”
符睿被上司季挽笙敲打过，自然是答应的。这件事他本人也觉得还挺不错，还没尝试过这种类型的办案。
既然都觉得可行，温遥清继续道：“我呢，是打算整一个逃难有钱人家，一小家去海津找亲戚。这样降低敌人对我们的怀疑度，且更好在暗中调查。咱们现在安排一下，各位有什么意见尽管提。”
墨昉出声：“老师，我觉得首先要一个看着文弱些的人，看似不引人注意，却是整个队伍的核心。才能出其不意。”
“墨昉殿下说的对。”
“嗯。”
三小只互相赞同，几个大人也觉得不错。几人左顾右盼，很快一群人眼神集中在温遥清一人身上。
温遥清：这帮家伙。
还是邓妍出声解释：“大人，在场的话其实您的身体不好。不论是太子殿下还是哪位，演技还是别的手段断是没您多。综上所述，您是合适的人选。”
扮演一个病弱落魄的商户，是他们这几日商量出来的。符睿长得太成熟坚毅，不合适；邓妍一看就是身体棒棒的，主要她自己演技不是很行。而方见越则是前几年的纨绔国公世子出名，这事交给他不是很放心。
三小只心智成熟，顾淮叙和云眠卿更是如此。虽说邓妍和云家小子没什么接触，但上司偶尔在她们私下谈话时，不经意谈到三小只。
上司对三孩子的评价还是不错的，有些东西还是不必让孩子上场。盐商走南闯北，所结交的江湖人士不在少数。拿孩子做挡箭牌，上司也是不会同意的。
符睿思索一番觉得有理，道：“确实，温大人很合适。下官几个说实在武力不高，若是有贼人来，真的对付不了。”
季挽笙见过温遥清的身手，大理寺聚餐的时候，一群人胡吹海叫。季挽笙作为大理寺的头，当仁不让，把对温遥清的了解，趁着酒劲往外嚷嚷。
谢止归和符睿位置最近季挽笙，听了超清楚。每次聚餐，都能扯上温遥清的丰功伟绩。张裕之作为相关部门的同僚，曾经去过一次就再也不敢去了。
在温遥清回来后，张裕之是吐槽季挽笙酒品实在不好。啥八卦都能说，幸好机密的这人守口如瓶。但温遥清是差点没和季挽笙打起来，主要就是季挽笙喝过酒的嘴。
“好了，就以你们所言。”温遥清应下，“我是病弱商户小姐，仪兰你便是忠心耿耿的管家，阿妍你是我的书童。剩下的，嗯……几位可有想法？”
方见越也犯难，道：“大人，我有那么麻烦吗？”
“嗯。”
“你自己心里没点数吗？”符睿忍不住吐槽，“你去刑部、大理寺的监牢几次了，即便你现在老实不少，之前你去干的那些事就没发生吗？”
照以前方见越被怼，他都会气急败坏反驳。如今几乎默认，符睿他也熟。毕竟要放方见越出来，不是温遥清就是季挽笙，有时是他和谢止归去压着方见越赶出监牢。
邓妍叹气，看了一眼上司，道：“乐康不如是大人您的远方表兄，到时大人您给乐康小易容一下，可行？”
“可行。”温遥清见方见越没有什么意见，继续，“淮叙便是队伍中的打杂，对外……就说是路上捡来的，具体是个什么性格过会再议。眠卿你便跟在符仪兰身边，你两便是养父子。阿昉跟着阿妍，亲生母子的关系。”
“啊？”邓妍震撼，“大人，不是。太子殿下为何成了……这不合礼数吧。”
符仪兰附和：“是呀，温大人，这确实……不太行。”
“书童具体干什么的，不用我多说什么吧。”温遥清也无奈呀，侍女什么的，邓妍一脸书卷气，真不合适，“阿妍一看就是读书人，别的实在不行。有一个孩子，这至少证明一点，我俩没太多私人纠葛。”
“而且，阿昉的年纪正好。阿妍二十有四，桃李年华还是主人家的书童，看似没有前程的样子。有人问起原因，说是被男人骗，去父留子这个理由怎么样？”
当事人之一的墨昉觉得很有道理，尽管自己读的书没顾淮叙和云眠卿多，“吾觉得可行，老师说得很有理。”
墨逾白事先跟师生两人都同过气，柳穗念也不介意温遥清的安排。他们夫妻二人更多希望墨昉能多锻炼，不是年纪小聪慧就可以过于自满，而非明日黄花般凋零。
温遥清深知这一点，即是为了保护、锻炼他们，亦是三个小子能有太柔则靡，太刚则废的心态。
既然墨昉没什么意见，反而有些期待的样子，几个大人就没什么意见，但他们总觉得不是很像陛下的性格。陛下是个稳重威严的皇帝，虽然年轻，但很受百姓爱戴。
一帮人确定各自的身份，开始互相确定性格和各自的话本故事。温遥清拿出之前将回上京前，抓了第一批暗杀她在上京的家族背景。
是一个旁支妾室的亲戚商户，受到意外，只剩下一个弱小的女儿，和一帮忠诚的仆从。听从父母临终前的嘱托，去海津投奔表亲。具体哪位，到地方再编。
小门小户，要找消息的话，还挺不容易的。那个家族几乎被端了，连带另一边的也是。热闹没几天，就无声无息。上京家族多，商户更是。
憨厚老实的中年管家，丧妻丧子，带着捡来的沉默养子。
温柔典雅的书童，受人蒙骗，单身带着不是很聪明的孩子。
对远方表妹和她的家产有觊觎之心的平庸表哥，要啥啥没有，但深受表妹信任。
瓜兮兮的小打杂，被主家很是照顾，却被霸凌的小可怜。
这支队伍，几乎吹弹可破的烂关系。哪都是漏洞，却看着极其正常。
临要出发前五日，深夜，温府
温遥清披着单薄的外袍，提着灯笼，过了幽冷的回廊。忽有所感，看向院中那棵花朵稀疏的海棠。
一漂亮到不像话的小孩扶着花树，带着春夜的寒气，半蹲在墙头上。小孩刚上墙没多久，对上他先生含笑的眸子。
小孩，也就是云眠卿，被看得觉着自个心里的小九九都要看穿了。镇定从墙上跃下，朝温遥清拱手。
“小子见过先生。”
“行了，有话就说吧。”温遥清处理完公务回来洗漱，都已是子时了。消息还挺有一套的，该不会动了自家的人探查吧。
云眠卿稚嫩，尤其在先生面前，他自知自己不是对手，道：“小子这几日深感困惑，实在不解便想向先生能给小子解惑。深夜打搅，还请先生谅解。”
温遥清轻轻掩了哈欠，道：“坐廊下讲话。”
海棠旁是个不错的赏景点，好不容易得空，温遥清总在那坐着看书。总是备着烤火的炉子，助燃物和几块冯管事自己弄的炭。
“说说吧，让先生好好了解一下你的困惑。”温遥清吹开火折子，在那边点燃炭火。
云眠卿插不上手，乖觉道：“小子不解先生为何叫学生们也去海津，母亲说过老帝师亦是这般带着，小子懂得其中缘由。可是这是您的公事，您何必带着学生几个拖油瓶？”
温遥清并未直接回答，问：“你母亲有同你说过你的生父？”
“未曾。”
“云家家主不论谁位家主，皆不可对外说出后代的另一个。眠卿，可知其中缘故。”
“不知。”云眠卿不知先生为何答非所问，但还是老实回答。
“创立这个规矩的，是云家第五代家主。缘由便是独子在外沾花惹草，试图将妻子害死，外室上位的戏码。那位家主大义灭亲，直接手刃亲子和外室、外室子，将正室的孩子养在膝下。”温遥清聊学生祖上八卦信手拈来，丝毫没有半点尴尬样。
“独子如此作为，便是其生父教唆。五代云家主好颜色，所以才迎娶入门。那人眼皮子浅，气性高，觉得五代不从寻常女子乖顺，要孩子倒反天罡。那人也被一起斩杀，与那几人一起埋了。
眠卿，你觉得此事换是你，该如何？”
云眠卿思索再三，道：“若是小子，恐怕也是与先祖一般，处理干净。”
祸害一起，便是一窝。斩草除根，方能见效。母亲的教导，先生的教导，前人的先例，都是这般道理。
“这件事告诉我们，见识浅就要多看。”温遥清回到正题上，“按祖训是要带你们三去外走走看看，但为师忙，抽不出时间出上京。趁此机会，体验危机无处不在。你母亲也是这般来的，不出意外，眠卿你会是云家下一任家主。祖训这些，也不用为师再和你多说什么吧。”
其实这事也是简单，聪明人就是容易多想。不论年纪大小，这种毛病总是有。一多想，就会钻牛角尖。
云眠卿起身拱手，道：“多谢先生解惑。”
“不过母亲曾和小子说过，荃主都是村口碎嘴子。”
温遥清也没半点气，“知己知彼，有所了解，才可借力打力，逐个击破。你说是吧，淮叙。”
灰衣小孩拎着铜壶走出，向师父拱手，对着同窗颔首，道：“师父所言极是，这便是荃对敌人的理念。”
一丘之貉，云商末对荃之一脉的评价。那也确实，几乎每一任荃主最是乐意口口相传旁家的事。
现如今的顾淮叙差不多记下荃留着的八卦消息，谨记荃的理念。
云眠卿若有所思，告辞：“小子便不打搅先生休息，先告辞。”
温遥清捏着眉心，看跃跃欲试原路返还的云眠卿，道：“走后门，潮汐，替我盯着点。”
臭小子，没学点你老娘半点阴险的好！
“是。”只露一双眼的白衣男从某个地方出来，云眠卿也没拒绝。
顾淮叙将装满水的铜壶放在炉上，道：“老师，眠卿是钻死口了？”
“嗯。”温遥清将外袍给单薄的顾淮叙披上，这小子总在门口等她回来。云眠卿懂得给自己穿暖和点，顾淮叙这小王八蛋有暖和的衣裳，偏爱在自个面前装可怜。只是温遥清不点破，难得的撒娇而已，就是有些偏激了。
“赶紧回去睡觉，明早有的你们几个忙的。”温遥清催促顾淮叙，“为师不是四肢不勤，还用不着你来孝敬。”
顾淮叙颔首，乖觉拱手离开。
又是满园寂静，温遥清珍惜这短暂的风平浪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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