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天才落寞
应山镇，东阳巷。
炎炎夏日，即便街上火辣辣的滚烫，也不乏躲在遮阳角落里呦呵贩卖的小摊。
“初平云游丈山涯，六爻八字看梅花。前程姻缘算吉凶，称骨灵签解梦佳。”
“这位小哥，我看你面堂昏黑，心神不宁，不妨留步两分钟，过来让贫道替你排忧解难。”
路上，一名眼袋黑重的少年停下脚步，看向正在招揽生意的卦师。
对方大约不惑之年，身披宽松黄袍，身材硬瘦，留着两撇小胡子，双目炯炯有神，脸上淡然自若。
鬼使神差的，苏砚坐了下来。若是放在平日，他是不会靠近的。
“小哥，相遇即是缘，你想算前程，算姻缘，还是想为家人祈福消灾？”
“还真是赶巧，你是我今天第一个客人，原本我卜卦一次收二十，这次就破例收你十块。不准不要钱。”
苏砚没有说话，看着中年卦师面前的工具。对方来这条巷有十来天了，他每日里往来都路过。
卦师面前摆着张黄布，中间画着个八卦。黄布上放着一龟壳、一签筒、一罗盘、一蓍草、一扎黄纸。
“吾乃五仙观座下，最是擅长驱咒辟邪，消灾解难。让我猜猜，小哥最近是否夜有梦魇，不得好眠？”
卦师宽松的道袍里头，陡然冒出一只黄鼠狼的小脑袋。它也不怕生，圆溜溜的小眼睛好奇地打量客人。
“哈哈，他肯定睡不着觉啦。”
“嘿嘿，就凭这废物的实力，要是我，找块豆腐撞死算了。”
一群人嘻嘻哈哈跑了过来，身后还跟着条黝黑的恶犬，对苏砚冷嘲热讽。
“我说算命的老头，你给他算算，看看他这灵魄无望的野种，以后会怎样。”
为首一名膀大腰圆，身穿锦服的少年颐指气使。
“他劲大，我觉得能给咱朱老大的精灵修脚。”
“不不不，要我说呀，最多给朱大爷挑大粪。”
面对扎心的污言秽语，苏砚清秀稚嫩的脸庞怒火上涌，双手紧握拳头，指甲深陷手心。
“哎，吴清，你说咱们的苏‘大天才’今后会干什么呢？”
人群后方沉默的少年愣了，他没想到朱大发会把话接给他。
“这……”
朱大发脸上横肉抖了抖，神色玩味说道：“你以前不是一直跟在苏砚屁股后面么，应该是比较了解他的吧。”
吴清挤出一抹笑容：“朱老大说笑了，那会我啥也不懂，愣头青一个，也是瞎了眼。”
“还是朱老大厉害，稳稳当当的武者九阶，距离灵魄门槛也只差临门一脚，今后一飞冲天不在话下。”
吴清的马屁拍得朱大发很开心，忘了刚才问吴清的话，继续与其他人调侃苏砚，故意激怒对方。
卦师饶有兴趣地看着这一幕，嘴角擒笑不语，也不插手干涉。
看着眼前这位昔日盛名的天才，吴清唏嘘不已。
对方十三岁便突破武者九阶，踏足灵魄之门，那时是何等的意气风发，风光无二。
镇上不知多少少年羡慕嫉妒，不知多少少女倾心仰慕。
大家都在说，苏砚今后如何如何前途无量，肯定是精灵联盟里头的大人物。
然而，实际上却让人大跌眼镜。被寄予厚望的风流少年冲破灵魄之门失败，修为尽散，泯然众人，落魄不已。
“唳！”
猛然间狂风大作，吹动沿街屋檐的招牌旗子哗哗做响。卦师连忙收拢工具，免得被风沙吹跑。
高空中传来声嘹亮的鹰啼，一头庞大的巨鹰飞过，投下大片阴影。
“老大快看，精灵，那是精灵呀！”
小弟指着天上的巨鹰，激动不已。
朱大发不满：“嚷什么嚷，没见过世面吗，精灵而已。走，过去看看。”
他表面不屑一顾，实则内心同样好奇不已，在这个偏远的小镇上能看到精灵可不容易。
朱大发瞥了苏砚一眼，故意走到他身后撞他一下。见后者没敢反抗，“呸”了口唾沫在地，洋洋得意地离开。
其他人有样学样，只有跟在最后的吴清没有动手，他眼神复杂地看了眼苏砚，摇摇头叹了口气。
苏砚缓缓起身，一言不发地拍了拍衣服，他双眸冰冷，满腔的怒意熊熊燃烧。
他也没了占卜的心思，从怀里掏出张皱巴巴的五元面币，放在黄布上后径直离去。
“喂，无功不受禄啊，我还没帮你……”
卦师招手想要喊住苏砚，但后者置若罔闻，拐进另一条巷道。
“吱”
卦师衣内的黄鼠狼突然跳了出来，尾巴摇摆不定四处乱蹿。它不慎打翻签筒，露出三支签，指向两个方向。
“这……”
中年卦师不由挑了挑眉毛，细眯眼睛喃喃细语：“有趣，有趣。”
……
心思沉重的苏砚低头走路，没有留意街上的人越来越多。等到他察觉不对劲抬头时，无奈叹气。
“晦气……”
他都挑选了另一条路，却被熙熙攘攘的人群裹挟来到镇上的富街。
这儿青砖石板铺地，两边大宅比邻，石狮庄严威武。街道上方拉着遮阳网，让吹过这儿的热风变了个脸，很是清凉。
越往前走人越多，大家围在一起接踵摩肩，伸长脖子一个劲得往里瞅，好不热闹。
踩着以前经常走动的地面，苏砚听到旁人的热议。
“今天是极星学院来接刘灵萱和白图两人的日子，听说有灵魄师来耶。”
“可不是，你难道刚刚没看到从天上飞过的那头巨鹰吗，那可是精灵呢。”
“啧啧，我以前还想着是苏砚会这么风光呢，没想到最后被选中的会是他俩。”
“嘿嘿，以前刘老爷还一直想让苏砚做他家女婿呢，现在看到人家恨不得拿扫帚赶他走。”
“刘、白两家都是咱应山镇的大家族，苏砚那小子又不是本地人，怎么可能压得下地头蛇。”
“我听说是有人嫉妒他的实力，暗中下毒害他是不是？”
“嘘，你从哪儿听说的？被别人听到可不是闹着玩的。”
吃瓜群众浑然不知，他们口中所说的当事人就站在旁边。
“快看，他们出来了！”
只见前方围得里三层外三层的刘府大宅，缓步走出一群人。
为首一中年人脸色淡漠，白月衣袍的胸口处，戴着一枚四角星。在大星周围，还点缀五颗小星星。
镇上有头有脸的大人物围在他身边，在他左右，各有一男一女两个年轻人，俊男靓女非常吸睛。
苏砚神色复杂地望着那两人，原本这应该是属于他的荣耀，如今却只能躲在角落里，如丧家之犬般仰望。
“那位就是灵魄师吗，瞧瞧这气度果然不一样。”
“好羡慕，他们已经是灵魄师了呀，能够去契约精灵了。”
苏砚眼神略微有些恍惚，口中轻轻吐出三个字：
“灵魄师……”
炎炎夏日，即便街上火辣辣的滚烫，也不乏躲在遮阳角落里呦呵贩卖的小摊。
“初平云游丈山涯，六爻八字看梅花。前程姻缘算吉凶，称骨灵签解梦佳。”
“这位小哥，我看你面堂昏黑，心神不宁，不妨留步两分钟，过来让贫道替你排忧解难。”
路上，一名眼袋黑重的少年停下脚步，看向正在招揽生意的卦师。
对方大约不惑之年，身披宽松黄袍，身材硬瘦，留着两撇小胡子，双目炯炯有神，脸上淡然自若。
鬼使神差的，苏砚坐了下来。若是放在平日，他是不会靠近的。
“小哥，相遇即是缘，你想算前程，算姻缘，还是想为家人祈福消灾？”
“还真是赶巧，你是我今天第一个客人，原本我卜卦一次收二十，这次就破例收你十块。不准不要钱。”
苏砚没有说话，看着中年卦师面前的工具。对方来这条巷有十来天了，他每日里往来都路过。
卦师面前摆着张黄布，中间画着个八卦。黄布上放着一龟壳、一签筒、一罗盘、一蓍草、一扎黄纸。
“吾乃五仙观座下，最是擅长驱咒辟邪，消灾解难。让我猜猜，小哥最近是否夜有梦魇，不得好眠？”
卦师宽松的道袍里头，陡然冒出一只黄鼠狼的小脑袋。它也不怕生，圆溜溜的小眼睛好奇地打量客人。
“哈哈，他肯定睡不着觉啦。”
“嘿嘿，就凭这废物的实力，要是我，找块豆腐撞死算了。”
一群人嘻嘻哈哈跑了过来，身后还跟着条黝黑的恶犬，对苏砚冷嘲热讽。
“我说算命的老头，你给他算算，看看他这灵魄无望的野种，以后会怎样。”
为首一名膀大腰圆，身穿锦服的少年颐指气使。
“他劲大，我觉得能给咱朱老大的精灵修脚。”
“不不不，要我说呀，最多给朱大爷挑大粪。”
面对扎心的污言秽语，苏砚清秀稚嫩的脸庞怒火上涌，双手紧握拳头，指甲深陷手心。
“哎，吴清，你说咱们的苏‘大天才’今后会干什么呢？”
人群后方沉默的少年愣了，他没想到朱大发会把话接给他。
“这……”
朱大发脸上横肉抖了抖，神色玩味说道：“你以前不是一直跟在苏砚屁股后面么，应该是比较了解他的吧。”
吴清挤出一抹笑容：“朱老大说笑了，那会我啥也不懂，愣头青一个，也是瞎了眼。”
“还是朱老大厉害，稳稳当当的武者九阶，距离灵魄门槛也只差临门一脚，今后一飞冲天不在话下。”
吴清的马屁拍得朱大发很开心，忘了刚才问吴清的话，继续与其他人调侃苏砚，故意激怒对方。
卦师饶有兴趣地看着这一幕，嘴角擒笑不语，也不插手干涉。
看着眼前这位昔日盛名的天才，吴清唏嘘不已。
对方十三岁便突破武者九阶，踏足灵魄之门，那时是何等的意气风发，风光无二。
镇上不知多少少年羡慕嫉妒，不知多少少女倾心仰慕。
大家都在说，苏砚今后如何如何前途无量，肯定是精灵联盟里头的大人物。
然而，实际上却让人大跌眼镜。被寄予厚望的风流少年冲破灵魄之门失败，修为尽散，泯然众人，落魄不已。
“唳！”
猛然间狂风大作，吹动沿街屋檐的招牌旗子哗哗做响。卦师连忙收拢工具，免得被风沙吹跑。
高空中传来声嘹亮的鹰啼，一头庞大的巨鹰飞过，投下大片阴影。
“老大快看，精灵，那是精灵呀！”
小弟指着天上的巨鹰，激动不已。
朱大发不满：“嚷什么嚷，没见过世面吗，精灵而已。走，过去看看。”
他表面不屑一顾，实则内心同样好奇不已，在这个偏远的小镇上能看到精灵可不容易。
朱大发瞥了苏砚一眼，故意走到他身后撞他一下。见后者没敢反抗，“呸”了口唾沫在地，洋洋得意地离开。
其他人有样学样，只有跟在最后的吴清没有动手，他眼神复杂地看了眼苏砚，摇摇头叹了口气。
苏砚缓缓起身，一言不发地拍了拍衣服，他双眸冰冷，满腔的怒意熊熊燃烧。
他也没了占卜的心思，从怀里掏出张皱巴巴的五元面币，放在黄布上后径直离去。
“喂，无功不受禄啊，我还没帮你……”
卦师招手想要喊住苏砚，但后者置若罔闻，拐进另一条巷道。
“吱”
卦师衣内的黄鼠狼突然跳了出来，尾巴摇摆不定四处乱蹿。它不慎打翻签筒，露出三支签，指向两个方向。
“这……”
中年卦师不由挑了挑眉毛，细眯眼睛喃喃细语：“有趣，有趣。”
……
心思沉重的苏砚低头走路，没有留意街上的人越来越多。等到他察觉不对劲抬头时，无奈叹气。
“晦气……”
他都挑选了另一条路，却被熙熙攘攘的人群裹挟来到镇上的富街。
这儿青砖石板铺地，两边大宅比邻，石狮庄严威武。街道上方拉着遮阳网，让吹过这儿的热风变了个脸，很是清凉。
越往前走人越多，大家围在一起接踵摩肩，伸长脖子一个劲得往里瞅，好不热闹。
踩着以前经常走动的地面，苏砚听到旁人的热议。
“今天是极星学院来接刘灵萱和白图两人的日子，听说有灵魄师来耶。”
“可不是，你难道刚刚没看到从天上飞过的那头巨鹰吗，那可是精灵呢。”
“啧啧，我以前还想着是苏砚会这么风光呢，没想到最后被选中的会是他俩。”
“嘿嘿，以前刘老爷还一直想让苏砚做他家女婿呢，现在看到人家恨不得拿扫帚赶他走。”
“刘、白两家都是咱应山镇的大家族，苏砚那小子又不是本地人，怎么可能压得下地头蛇。”
“我听说是有人嫉妒他的实力，暗中下毒害他是不是？”
“嘘，你从哪儿听说的？被别人听到可不是闹着玩的。”
吃瓜群众浑然不知，他们口中所说的当事人就站在旁边。
“快看，他们出来了！”
只见前方围得里三层外三层的刘府大宅，缓步走出一群人。
为首一中年人脸色淡漠，白月衣袍的胸口处，戴着一枚四角星。在大星周围，还点缀五颗小星星。
镇上有头有脸的大人物围在他身边，在他左右，各有一男一女两个年轻人，俊男靓女非常吸睛。
苏砚神色复杂地望着那两人，原本这应该是属于他的荣耀，如今却只能躲在角落里，如丧家之犬般仰望。
“那位就是灵魄师吗，瞧瞧这气度果然不一样。”
“好羡慕，他们已经是灵魄师了呀，能够去契约精灵了。”
苏砚眼神略微有些恍惚，口中轻轻吐出三个字：
“灵魄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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