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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6 亚特兰蒂斯的海女王

    首先强调一点,芭里的父亲亨利不是秦苏杀的。

    虽然让人从美梦中醒来最好的方法就是让她做噩梦,但秦苏还没有这么丧心病狂,见面就把芭里父亲刀了。

    在亨利发现秦苏后,秦苏本想和他解释,自己是芭里在警局的同事,秦苏确实在中城警局实习时和巴里共事过一段时间,这也不算说谎。

    结果没等秦苏开口套近乎,亨利就在秦苏面前炸开了,溅了秦苏一脸黏糊糊。

    看着满目疮痍的厨房,秦苏抹了把脸,后退到客厅:“这下不用买番茄酱了。”

    在生日当天丧父,这肯定不是闪电女侠的美梦,而之后的时间倒退,是秦苏的本体在外面调整。

    秦苏能够像拉进度条一样随意调整甚至停止时间,这能够帮助他观察到虚拟空间中存在的细节,没想到阴差阳错之下,让他这个半吊子侦探碰见了命案现场。

    秦苏来到客厅,这里是房子内神速力最密集的空间,闪电女侠和逆闪电也就在此处,红黄闪电交错,连接成了一场神速力风暴。

    如果是在现实世界,闪电女侠和逆闪电的战斗肯定会引起风云变幻,这一对冤家经常以中城为战场,一寸短一寸险,地球的另一侧对他们而言也是眨眼可至,更何况是这狭小的屋内,两人的厮杀要更加惨烈。

    就在秦苏定格的瞬间,逆闪电的超高速震动手刀已经砍中了闪电女侠的脖子,而闪电女侠的右手也同样没入了逆闪电的胸口,不出意外,她已经握住了心脏。

    “结局是双方同归于尽?”

    然而并不是,闪电女侠比逆闪电更快,好不容易重聚的家人惨遭杀害,她的愤怒遮蔽了双眼。

    人类用大脑神经思考的最快速度是每秒120英里,这就是人类的极限,而闪电女侠的速度比这快得多,因此当她回过神来时,她就已经摘下了逆闪电的心脏。

    “逆闪电早就被神速力吞没,她不可能再次出现,你到底是谁。”

    逆闪电咳出一口血,她知道自己时日许多,用尽剩下的气力抓住芭里的肩膀:“清醒一点,芭里,这里不是现实,你必须让自己清醒过来……”

    话没说完,逆闪电的手臂垂落眼睛失去光彩,她死了。

    失手杀人的芭里本就心乱如麻,她伸出颤抖的双手,扯下逆闪电的面罩,那下面竟然是张和她一模一样的脸。

    是她亲手杀死了自己的父亲,又是她亲手杀死了自己,这一刻,芭里崩溃了。

    逆闪电的尸体“啪嚓”一下,在神速力中消失无影,只剩下一套黄色的战服,如此奇特的一幕让她相信了自己,这里是虚假的世界,她要拯救自己,回到真正的家人身边去。

    感性在这一刻褪尽,理性占据了高地,芭里拿起自己仅存的遗物,0.1秒不到后,她已穿上了逆闪电的战衣。

    “停。”

    秦苏按下停止键,他走到芭里面前,和巴里一样,她的眼睛也是湛蓝色的,中间带着一抹靛青,秦苏在她的双眼中看不到有任何的情感,现在,芭里只由理性驱动。

    进度条重新往前拉,秦苏看到亨利捧着生日蛋糕走出,诺拉外出买番茄酱,芭里上二楼给约男神吃饭,这个时候,逆闪电动了,她的手臂轻易洞穿了亨利的胸口,因为这只是个假货,这里的一切都是虚假的,冰冷的数据,所以她没有丝毫悸动。

    和秦苏想到一块去了,变成逆闪电的芭里企图用这种方式破坏自己的美梦,殊不知这正是布鲁茜给她设下的陷阱。

    两个芭里又开始了新一轮的厮杀,只不过这一次,变成理性的芭里输掉了,她死在了另一个自己手里。

    “等等,这些是真的神速力?”

    这是秦苏的第三次回看,也就是一次完整的轮回,秦苏终于发现了异常,那些和变成逆闪电的芭里一起消散的神速力,居然是真实存在的。

    这些神速力被白色的光墙吸收,成为空间站的能源。

    秦苏这才明白过来。

    神速力是需要极速者主动激发的,不管是奔跑还是震动,必须要让极速者动起来,才能够收集到神速力,所以布鲁茜才会做出这番设置。

    闪电女侠的感性永远会大于理性,布鲁茜利用了这一点,她没有寄希望于用温柔乡困住芭里,而是让芭里的理性和感性自己推动齿轮,构建出一个永无止境的循环。

    就像是吊在驴子头上的萝卜,布鲁茜让芭里的感性在虚假的家人身上感受到温馨,再让芭里的理性去追逐真实,于是感性和理性相互对立,互为约束,二者永远追着对方跑,直到超过对方,成为对方,然后被自己追赶。

    困住芭里的不是别人,正是她自己。

    这就是布鲁茜精心设计的“完美的一天”,就如同钟表一般,时针转了一圈,不过是从头开始。

    但这个虚拟梦境如同机械钟表一般完美精妙,也就意味着它像工艺品一样脆弱,秦苏只需要拿走关键性的一个齿轮,就能让这个钟表停摆。

    拨转进度条,秦苏重新回到了一切的开头,他进屋后就对着空无一人的客厅大喊:“快停下,这只是一个梦,你们两个是同一个人!”

    然而他没有等到回应,因为在秦苏把话喊完之前,厮杀就已经结束了。

    “再来。”

    秦苏找到亨利,让他上楼去找芭里,结果亨利又死在秦苏面前,溅了一脸。

    显然布鲁茜设计的虚拟空间没有秦苏想象中那么脆弱,这里的虚拟AI同样具备着自我调整功能,以最大限度地确保循环达成。

    “不行,时间太短了,和极速者拼速度肯定行不通,我得想个别的方法,找一个让时间慢下来,并能够和芭里沟通的地方……有了。”

    这是秦苏进入虚拟空间后的第四次循环,但这一次他没有先去厨房,而是直接冲向了二楼。

    当他一只脚踏上去那一刻,天旋地转斗转星移,秦苏看到了点点优雅的灯光倒映在地板上,他发现自己来到了一间高档餐厅,而芭里独自坐在一张桌子旁边,面容精致,看来是特意化过妆了。

    秦苏向芭里问了一句:“请问我可以坐在这里吗?”

    不等芭里回答,他就已经入座,并说了声“谢谢”,芭里左顾右盼,似乎是在希冀看见某人。

    于是便有了之前的对话。

    “……这个餐厅真的存在吗?”

    秦苏扣住芭里的手,不让她起身。

    “你能够认知到这是一个梦,算是个良好的开始,但先不要急着醒。”

    芭里不解地问道:“为什么?”

    “因为梦的另一边未必就是现实。”

    秦苏将擦完手的餐巾丢到桌上:“你可以选择此刻醒来,但请记住我的存在,再来思考接下来你看到的一切。”

    看到那沾满血污的餐巾,再看到秦苏脸上的红印子,联想到之前听见的莫名尖叫,种种迹象都在向芭里暗示一件事,有某些不好的事情已经发生了。

    睁开双眼,芭里从梦中醒来,她觉得自己一定是太累了才会在椅子上睡着。

    “爸爸,妈妈怎么还没回来……嗯?”

    芭里揉搓着惺忪睡眼走进厨房,她看到了倒下的父亲,以及地上一路延伸到客厅的血脚印。

    “不不不!”

    不祥的预感成真了,芭里疯了一般冲向客厅,忽然灯光熄灭,只剩下一朵烛光。

    秦苏点燃了生日蛋糕上的蜡烛,拍了陪自己旁边的位置,示意芭里坐下:“还记得我吗?”

    和之前不同,在芭里的愤怒当中还夹杂了诸多疑惑,她想知道秦苏到底是谁,为什么会出现在她的梦里,又为什么要杀死她的父亲亨利。

    秦苏却没有急着解释,他把蛋糕推向芭里:“嘘,噤声,该吹蜡烛了。”

    感性的芭里完全理解不了秦苏的所作所为,她下意识吹了下蜡烛,而在蜡烛熄灭的瞬间,芭里在黑暗中看到了闪电。

    “总算是让你慢下来了。”秦苏看向高频振动中的逆闪电。

    因为过去的自己没有追杀过来,理性的芭里看到了秦苏除梦境外的所作所为,她看出秦苏有意帮自己背锅,故而问道:

    “你想要做什么?”

    “对啊,你想要做什么?”

    这是两个芭里共同的疑问,而秦苏微微一笑,给出了他的回答:“我想让你们两个赛跑一次,绕着地球跑上一圈,谁赢了我就把答案告诉谁。”

    两个芭里对视一眼,作为同一人的默契,两人同时起跑,并行着向屋外跑去。

    四周的景色飞速倒退,开始是城市,然后是森林,然后又是城市,又是森林……

    场景开始复用,机器开始轰鸣,闪电女侠的速度太快,虚拟空间的加载速度跟不上,芭里的感性和理性都认知到一切的虚假,于是她们跑得更快,直到一切都被她们抛到身后,跑进一片白光当中。

    眼皮微微颤抖,芭里艰难睁开眼睛,发现自己浸泡在绿色的液体中,一只青蛙模样的生物靠近过来,对着她竖起一个大拇指。

    搬出地狱猫头鹰装甲,秦苏将电源线插到上面,永恒之火给装甲供能,装甲激发神速力给天堂塔供能,这样天堂塔才不会从天上掉下去。

    芭里的身体非常虚弱,好在极速者的新陈代谢极快,一会儿时间,芭里就已经吸干了维生舱内的养分,从维生舱中爬了出来。

    但有些东西是营养液无法补回的,芭里的脸明显比梦境中要成熟几分。

    “你最近的记忆是什么?”秦苏问道。

    芭里捂住脑袋:“嘶,蝙蝠女侠疯了,她把英雄们一个个抓了起来,还说她们都是罪犯,我过去阻止她,结果……”

    很显然,芭里被布鲁茜击败了,她没能拯救朋友,还把自己也给搭了上去。

    “现在过去多久了?”

    “我也不确定,因为我才刚来到这个世界。”秦苏在操控台上左蹦右跳,脚动断开虚拟空间和其他英雄的连接。

    “自我介绍一下,我是平行宇宙的你的发小,我叫秦苏。”

    芭里闻言愣住了:“我的发小……是一只青蛙?”

    秦苏看了下自己指间的蹼,才想起来自己还没变回来,拍下胸口的沙漏标志变回人身。

    “我不是青蛙,那是我的变成的外星英雄小奇兵。”

    看到秦苏的真实模样,芭里更加郁闷了,平行宇宙的自己居然有个这么帅的青梅竹马,为什么她没有,难道是被逆闪电给抹除了?

    可恶的逆闪电!

    秦苏自然不知晓芭里的内心小剧场,他丢给芭里一套衣服。

    “等下你负责安抚醒过来的其他英雄,我得先带你们下去。”

    说完秦苏跳出空间站。

    “等等,你要去干什么?”

    舱门关闭,芭里透过外面的摄像头,看到秦苏换了一身红蓝色的服装,两手抓在舱门上,拽着着空间站往下飞去。

    当然了,秦苏用的不是蛮力,手抓舱门不过是做做样子,真正移动天堂塔的是生物力场,也只有这样英雄们才能安然无恙地回到地面。

    当秦苏托着天堂塔穿过大气层,氪星人的超级听力让他听见了一些非同寻常的声音。

    “糟了。”

    秦苏脸色一沉,超级视力一眼望到哥谭的海边,他看见金发的海女王手拿三叉戟,带着滔天巨浪和一众军队,正在向底下的群众宣扬自己的理念,这些话也清晰地落入秦苏耳中。

    “……岸上之子,请不要因为我们的出现而感到恐惧,我是水行女侠,也是亚特兰蒂斯的海女王,我们带着善意,为了和平而来。

    我希望能够和你们的王商讨,关于亚特兰蒂斯的诸多问题……”

    岸边就有记者,还有布鲁茜的蝙蝠探测仪,她坐在蝙蝠洞中,听完了海女王的全部演讲之后,只用了四个字评价。

    “谎话连篇。”

    布鲁茜不信任海女王的话,她只看到了亚特兰蒂斯的船坚炮利,足以杀死豺狼虎豹的獠牙,不过是又一群超能罪犯罢了,终将威胁到她所珍视的一切。

    这是布鲁茜的直觉,她相信自己的直觉,相信自己保护无辜的能力。

    布鲁茜戴上蝙蝠侠的面具,对着荧幕上的海女王宣判:“我将会揭开你虚伪的假面。”

    全世界的目光都被突然浮出水面的亚特兰蒂斯所吸引,没有任何人注意到一个从天而降的空间站,还有那些失踪了一年零六个月的英雄,她们回来了。

    “听我说,海女王不是我们的敌人,蝙蝠女侠也不是,我们真正的敌人只有一个,他即将来到这个世界,为此我们必须做好准备。”

    秦苏站在天堂塔上,底下站着既熟悉又陌生的面孔,这些性转版本的英雄们不比主宇宙的弱,但她们不可能是布鲁茜或者狂笑的对手,秦苏独自一人也不行。

    “我伪造了天堂塔的信号,蝙蝠女侠短时间内不会知道天堂塔已然坠落,这个时间差就是我们的机会,隐秘行动,不要让任何人发现你们,寻找以下几种物品,并带到这里来。”

    传送枪有局限,闪电女侠也一样,跨宇宙体系的传送非常困难,所以秦苏想到了一个方法,一个绝对可行的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