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上门实习
时晏继续讲：“弟弟一直不醒，她连忙叫了120。他母亲在一旁急得直掉眼泪。”“120很快就来了，两个男护工将弟弟从床上抬到担架上都非常吃力，姐姐也想不通怎么一下子他胖了这么多。”
“跟到医院，弟弟被送入急诊之后他母亲就在一旁哭。弟弟什么都没给家里人说，姐姐此时也是懵的。”
“医生说弟弟的身子内里特别虚，肝脾胃都有些损伤，特别是肾上。体虚乏力，外强中干，又较为肥胖，尿酸、血压、血脂、血糖的指标都有点高，要注意饮食干预。”
“如此种种，弟弟更易嗜睡，为什么难以唤醒，医生也道不明原因。医生询问是否存在心理问题，她们都摇头，弟弟虽然不是开朗外向型，但一直没听他说过什么极度的丧气话。”
“弟弟转醒过来，还要在医院输完液才能回家。于是他母亲陪他身边，姐姐则先回家收拾房屋。”
“客厅的垃圾还好，卧室里才是一片狼藉。即使开了窗，空气中仍弥漫着一股酸味。他姐姐一掀开被子，汗味、体味、还有其他气味混合成陈腐的恶臭扑面而来，她都要吐了。床单上留着很多污渍，泛着白，他姐姐更加狐疑了。”
“他姐姐又看了看地上的卫生纸，然后走到电脑桌旁把电脑打开。轻松猜到弟弟密码后，她被电脑里密密麻麻的视频惊呆了。”
“再加上医生说他异常肾虚……他姐姐猜到了七八分。弟弟出院后，不论他们怎么询问，他也一声不吭。”
“愁眉苦脸了好几天，弟弟说会好好生活，会去公司和领导解释，不会再像这般过活，母亲的眉头这才舒展开。”
“因母亲很少到市里来，于是弟弟带着母亲在仁怀玩了几天，好好安抚了她的焦虑情绪。可就在母亲要走的前两天，他又长眠不醒了。”
夏意听得入迷，连目的地到了都浑然不觉。“地方到了啊。”司机轻咳一声，两人如梦初醒，手忙脚乱地下车了。
“那现在的情况是，那个男人现在还在昏迷中？为啥不送医院啊？”夏意扣了扣脑袋。
时晏皮笑肉不笑：“如果有用的话，咱们今天打这么远的车过来是为啥？”
“嘿嘿。”夏意憨笑一声。
事主所在的小区较为高级，绿化面积大，道路平整干净，大门口的门禁设备看得出是在日常使用的，不像她的小区，形同虚设。
来往进出的中青年较多，应该是个年轻化的社区。真好啊，夏意羡慕地观望着。
这时，从闸门里走出来一个女人，身形娇小，步子迈得很快，低着头不断地拿手机发着消息。
下一秒，她便抬起头四处张望，同一时间，时晏也抬起胳膊招着手，原来这就是事主的姐姐。
“你好，我就是时晏。”时晏礼貌地伸出手。
女人连忙回握：“你好，我叫温阳。”
话音刚落，时晏的眼睛立马转到一边盯着夏意，而夏意先是一愣，然后眼睛东瞧瞧西瞅瞅，不知道忙个什么劲。
时晏心里冷哼一声，夏意也很尴尬，当初她报的假名，居然真有人用。
“这位姑娘是？”温阳疑惑地问。
“这是我的实习生，带她一起来看看。”时晏解释道。
“哦哦，那我现在带你们上去。”温阳没再多问，她心里焦急着弟弟，只能将就用这种法子试试，万一瞎猫碰见死耗子了呢？
温阳并不完全相信玄学，世上怎么可能有妖魔鬼怪？活了快30年，她一次都没撞见过，朋友家人也没有发生邪门的事。
但救弟心切，能去的医院都去过了，医生也找不出一睡不醒的原因，只道是心理原因。输了好多天的液也无济于事，弟弟的手反而被针扎得青肿。
“莫不是中邪了？”一个朋友小心地说。
“中邪？”
“这样，我给你发个网站，你上里面去问问，这个人有点东西。”
于是她进了怪话屋私聊时晏，时晏隔了两天才看见。时晏和她加了微信，聊了一下午，决定今天实地来一趟。
时晏能感觉到她的犹豫和不信任，于是告诉她费用可以视弟弟最终情况而定，一切都好商量。如此，温阳同意了他的到访。
但此刻一见，没想到时晏如此年轻，倒像是刚进入社会的愣头青，一旁的姑娘更是一眼看得出稚嫩。她心里一沉，罢了，就当个热闹看吧。
她快速地往前走着，夏意捂着嘴悄悄问：“为什么她看起来有点失望？”
“大概是因为我看起来像骗子吧。”
“哈哈哈，你也有今天。”夏意笑得眼睛弯成一抹月亮。
“你也好不到哪儿去，也就区区一个骗子同伙吧。”时晏也报之以微笑。
......
来到住处，屋内倒是整洁干净。“不用换鞋，直接进来吧。”温阳招呼他们。
进到屋内，弟弟的母亲端来两杯水：“一路过来口渴了吧，来喝点水。”
夏意礼貌地接过：“谢谢阿姨。”
等夏意解完渴后，时晏立刻说：“事不宜迟，赶紧去看看事主吧。”
“嗯，弟弟就在卧室。”温阳用手指了指。
两人走了进去，一个臃肿的男人正躺在床上，双眼紧闭，身上盖着薄薄的毯子。房间早已不是时晏描述的邋遢样，想必姐姐和妈妈好生收拾了一番。
夏意凑近一看，男人的面色有点苍白，嘴唇颜色呈淡粉，她轻轻喊了一声：“喂，听得见吗？”
......
“谁！”男人赤裸着身子，七窍流血，双目早被剜去，脸颊上留有股股血痕。
“谁啊！谁在说话！”这是他第一次听见这个声音，不辨方位不辨身形的他，只觉得这声音从九霄云外传来。
他正躺在被血染红的地板上，风一吹便瑟瑟发抖。他的身体残缺不堪，似乎被什么猛兽给撕裂开了。胸肌、肚皮、大腿内测和小腿肉都被扯了去，森森白骨就那样支在外面，附着其骨的筋膜断裂，剩下的肉只能软塌塌地掉在地上。
嗯，没一处好肉。
他的牙齿也只剩几颗，但也摇摇欲坠。每说一次话，便会淌出一大股血水。但手臂却完好无损，此刻正做着腌臜事。
该砍。
“是不是有人来救他了？这次是真的？！”他痛苦又异常快乐地想着。
“救我！求你了！救救我！能听到吗？！求求你了，救救我！”他吼得声嘶力竭，可手像不受控制一样不停歇。
“恶心！恶心！畜生！狗日的！”他咒骂着，额头青筋暴起，脸涨得通红。
“草！草！草！”瞬间，他双手握紧，猛地一扯，“啊啊啊啊啊！！”一坨肉生生被他撕扯下来。
滚烫地鲜血溅了他一身，他痛得几乎晕了过去，在地上抽搐几下便不动了。
几分钟后，他的身体起了变化，被撕下的肉慢慢长了回来，剜去的双眼也像气球一样充了回来，骨骼慢慢归位，牙齿也从嘴里钻了出来。
嗯，完好如初，循环利用。
“不要......不要......”男人呓语，下一秒，他感觉头皮一紧，一个大力把他往前拖：“走吧，洗一洗继续。”
清脆的声音像索命魔音一般激得他疯了似的尖叫：“不要！不要！救我！救我！！！”
......
“咦，他皱了皱眉。”夏意立马站起身，指着男人对时晏说。
温阳开口：“是的，他有轻微的表情变化，证明他还活着。”女人的语气变得消极。
“该怎么称呼他？”时晏问。
“孙浩，他是我表弟，他妈妈是我姑姑。”
时晏点点头，夏意走回他身边。他放下包，从里面拿出几根红绳和一个中等大小的香炉。
香炉同样是古绿色，炉身镌刻着复杂的纹路，弯弯扭扭缠绕在一起。香炉两边手柄上都系着一根黑色的绳，上面打着繁复的结。
时晏又拿出一个油纸袋，纸袋泛黄陈旧，褶皱很多，应该用了很久。时晏把炉盖提起来，小心地扶着油纸袋一点点往里倒。
白色的粉末倾倒而出，扬起一阵粉尘。倒取适量的粉末后，时晏仔细地将它收了起来。
夏意好奇地靠近：“这是什么？”，温阳也在后面好奇地伸脑袋。
“往生粉，能护住我们的魂魄，保存生气。你还记得我说过的梦中瘴毒吗？它可以防止瘴毒的入侵。”
“好神奇。”夏意呆呆地看着香炉，“我能拿起来看看吗？”
“当然，小心就好。”
夏意双手小心地捧起，发现这炉不是一般重。她用力举到眼前一瞧，发现炉身上半部分呈镂空状，缝隙小而多。她用手摸了摸，质地坚硬但光滑，镂空的地方打磨得极好，随手一摸也不会割手。
夏意猜这是香炉的出风口，往生粉均匀地在内壁裹了一层。她凑近一闻，无色无味，鼻息带起一小阵粉尘，却一点都不呛人。
温阳站在后面也想上前来看看，但最后还是站在了原地，她对这些装神弄鬼的东西心里有点不屑。
夏意抬头看了时晏一眼，手臂往他的方向一送，时晏自然而然地接过，然后轻轻放在书桌上。
这时，他又从包里抽出两截红绳，将其系在香炉两边。
“这是？”夏意问。
“路引，入梦前我们要将它绑在手腕上。如果在梦里迷失了方向，跟着这根红绳走便能回来。”
“不是只要醒过来就行了吗？”夏意皱了皱眉。
“你没发现这个方法都是在你濒临死亡的时候奏效的吗？那一刻的保护机制会强制中断梦境，但我不知道它是不是每一次都奏效。”
“而这个路引可以让你随时回来。”
“原来是这样。”，夏意心里倒是颤了颤，幸好之前没出事。
温阳依靠在门框催促道：“大师，能尽快开始吗？”
“快了。”时晏拿出一个小瓶往香炉里面滴了两滴不明液体，用打火机点燃一张纸扔了进去。香炉立马冒出暖红色的火焰，时晏将盖子盖上，火焰透过镂空处明明灭灭，同时白色的青烟从里飘出。
“你出去吧，要是不放心，可以看监控。”时晏对温阳说。
在此之前，时晏告知过诊疗过程，他需要绝对安全的环境，其余人不得在场。
温阳提出异议，她害怕时晏偷偷对弟弟做些什么，于是最后他们都赞成在屋头安个监控。
温阳走出去把门带上，时晏紧接着把房门上锁。夏意是个勤学好问的学生：“这又是为什么？”
“我们都睡着了，谁来保证我们肉身的安全？万一被人贩子绑了去……”
“这么危险呐！”夏意瞪大了眼睛，她有点害怕。
“哈哈哈哈。”时晏看夏意被吓得像个受惊的小兔子，“这种情况很少，但还是要留个心眼，大多数时候都是正常的求助者。”
夏意怔怔地点头：“你这工作，真像是冒险。”
“这你倒是说对了，就是冒险。”
时晏拿着红绳看着她：“来吧，把手伸过来，咱们即刻入梦。”
“跟到医院，弟弟被送入急诊之后他母亲就在一旁哭。弟弟什么都没给家里人说，姐姐此时也是懵的。”
“医生说弟弟的身子内里特别虚，肝脾胃都有些损伤，特别是肾上。体虚乏力，外强中干，又较为肥胖，尿酸、血压、血脂、血糖的指标都有点高，要注意饮食干预。”
“如此种种，弟弟更易嗜睡，为什么难以唤醒，医生也道不明原因。医生询问是否存在心理问题，她们都摇头，弟弟虽然不是开朗外向型，但一直没听他说过什么极度的丧气话。”
“弟弟转醒过来，还要在医院输完液才能回家。于是他母亲陪他身边，姐姐则先回家收拾房屋。”
“客厅的垃圾还好，卧室里才是一片狼藉。即使开了窗，空气中仍弥漫着一股酸味。他姐姐一掀开被子，汗味、体味、还有其他气味混合成陈腐的恶臭扑面而来，她都要吐了。床单上留着很多污渍，泛着白，他姐姐更加狐疑了。”
“他姐姐又看了看地上的卫生纸，然后走到电脑桌旁把电脑打开。轻松猜到弟弟密码后，她被电脑里密密麻麻的视频惊呆了。”
“再加上医生说他异常肾虚……他姐姐猜到了七八分。弟弟出院后，不论他们怎么询问，他也一声不吭。”
“愁眉苦脸了好几天，弟弟说会好好生活，会去公司和领导解释，不会再像这般过活，母亲的眉头这才舒展开。”
“因母亲很少到市里来，于是弟弟带着母亲在仁怀玩了几天，好好安抚了她的焦虑情绪。可就在母亲要走的前两天，他又长眠不醒了。”
夏意听得入迷，连目的地到了都浑然不觉。“地方到了啊。”司机轻咳一声，两人如梦初醒，手忙脚乱地下车了。
“那现在的情况是，那个男人现在还在昏迷中？为啥不送医院啊？”夏意扣了扣脑袋。
时晏皮笑肉不笑：“如果有用的话，咱们今天打这么远的车过来是为啥？”
“嘿嘿。”夏意憨笑一声。
事主所在的小区较为高级，绿化面积大，道路平整干净，大门口的门禁设备看得出是在日常使用的，不像她的小区，形同虚设。
来往进出的中青年较多，应该是个年轻化的社区。真好啊，夏意羡慕地观望着。
这时，从闸门里走出来一个女人，身形娇小，步子迈得很快，低着头不断地拿手机发着消息。
下一秒，她便抬起头四处张望，同一时间，时晏也抬起胳膊招着手，原来这就是事主的姐姐。
“你好，我就是时晏。”时晏礼貌地伸出手。
女人连忙回握：“你好，我叫温阳。”
话音刚落，时晏的眼睛立马转到一边盯着夏意，而夏意先是一愣，然后眼睛东瞧瞧西瞅瞅，不知道忙个什么劲。
时晏心里冷哼一声，夏意也很尴尬，当初她报的假名，居然真有人用。
“这位姑娘是？”温阳疑惑地问。
“这是我的实习生，带她一起来看看。”时晏解释道。
“哦哦，那我现在带你们上去。”温阳没再多问，她心里焦急着弟弟，只能将就用这种法子试试，万一瞎猫碰见死耗子了呢？
温阳并不完全相信玄学，世上怎么可能有妖魔鬼怪？活了快30年，她一次都没撞见过，朋友家人也没有发生邪门的事。
但救弟心切，能去的医院都去过了，医生也找不出一睡不醒的原因，只道是心理原因。输了好多天的液也无济于事，弟弟的手反而被针扎得青肿。
“莫不是中邪了？”一个朋友小心地说。
“中邪？”
“这样，我给你发个网站，你上里面去问问，这个人有点东西。”
于是她进了怪话屋私聊时晏，时晏隔了两天才看见。时晏和她加了微信，聊了一下午，决定今天实地来一趟。
时晏能感觉到她的犹豫和不信任，于是告诉她费用可以视弟弟最终情况而定，一切都好商量。如此，温阳同意了他的到访。
但此刻一见，没想到时晏如此年轻，倒像是刚进入社会的愣头青，一旁的姑娘更是一眼看得出稚嫩。她心里一沉，罢了，就当个热闹看吧。
她快速地往前走着，夏意捂着嘴悄悄问：“为什么她看起来有点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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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你也有今天。”夏意笑得眼睛弯成一抹月亮。
“你也好不到哪儿去，也就区区一个骗子同伙吧。”时晏也报之以微笑。
......
来到住处，屋内倒是整洁干净。“不用换鞋，直接进来吧。”温阳招呼他们。
进到屋内，弟弟的母亲端来两杯水：“一路过来口渴了吧，来喝点水。”
夏意礼貌地接过：“谢谢阿姨。”
等夏意解完渴后，时晏立刻说：“事不宜迟，赶紧去看看事主吧。”
“嗯，弟弟就在卧室。”温阳用手指了指。
两人走了进去，一个臃肿的男人正躺在床上，双眼紧闭，身上盖着薄薄的毯子。房间早已不是时晏描述的邋遢样，想必姐姐和妈妈好生收拾了一番。
夏意凑近一看，男人的面色有点苍白，嘴唇颜色呈淡粉，她轻轻喊了一声：“喂，听得见吗？”
......
“谁！”男人赤裸着身子，七窍流血，双目早被剜去，脸颊上留有股股血痕。
“谁啊！谁在说话！”这是他第一次听见这个声音，不辨方位不辨身形的他，只觉得这声音从九霄云外传来。
他正躺在被血染红的地板上，风一吹便瑟瑟发抖。他的身体残缺不堪，似乎被什么猛兽给撕裂开了。胸肌、肚皮、大腿内测和小腿肉都被扯了去，森森白骨就那样支在外面，附着其骨的筋膜断裂，剩下的肉只能软塌塌地掉在地上。
嗯，没一处好肉。
他的牙齿也只剩几颗，但也摇摇欲坠。每说一次话，便会淌出一大股血水。但手臂却完好无损，此刻正做着腌臜事。
该砍。
“是不是有人来救他了？这次是真的？！”他痛苦又异常快乐地想着。
“救我！求你了！救救我！能听到吗？！求求你了，救救我！”他吼得声嘶力竭，可手像不受控制一样不停歇。
“恶心！恶心！畜生！狗日的！”他咒骂着，额头青筋暴起，脸涨得通红。
“草！草！草！”瞬间，他双手握紧，猛地一扯，“啊啊啊啊啊！！”一坨肉生生被他撕扯下来。
滚烫地鲜血溅了他一身，他痛得几乎晕了过去，在地上抽搐几下便不动了。
几分钟后，他的身体起了变化，被撕下的肉慢慢长了回来，剜去的双眼也像气球一样充了回来，骨骼慢慢归位，牙齿也从嘴里钻了出来。
嗯，完好如初，循环利用。
“不要......不要......”男人呓语，下一秒，他感觉头皮一紧，一个大力把他往前拖：“走吧，洗一洗继续。”
清脆的声音像索命魔音一般激得他疯了似的尖叫：“不要！不要！救我！救我！！！”
......
“咦，他皱了皱眉。”夏意立马站起身，指着男人对时晏说。
温阳开口：“是的，他有轻微的表情变化，证明他还活着。”女人的语气变得消极。
“该怎么称呼他？”时晏问。
“孙浩，他是我表弟，他妈妈是我姑姑。”
时晏点点头，夏意走回他身边。他放下包，从里面拿出几根红绳和一个中等大小的香炉。
香炉同样是古绿色，炉身镌刻着复杂的纹路，弯弯扭扭缠绕在一起。香炉两边手柄上都系着一根黑色的绳，上面打着繁复的结。
时晏又拿出一个油纸袋，纸袋泛黄陈旧，褶皱很多，应该用了很久。时晏把炉盖提起来，小心地扶着油纸袋一点点往里倒。
白色的粉末倾倒而出，扬起一阵粉尘。倒取适量的粉末后，时晏仔细地将它收了起来。
夏意好奇地靠近：“这是什么？”，温阳也在后面好奇地伸脑袋。
“往生粉，能护住我们的魂魄，保存生气。你还记得我说过的梦中瘴毒吗？它可以防止瘴毒的入侵。”
“好神奇。”夏意呆呆地看着香炉，“我能拿起来看看吗？”
“当然，小心就好。”
夏意双手小心地捧起，发现这炉不是一般重。她用力举到眼前一瞧，发现炉身上半部分呈镂空状，缝隙小而多。她用手摸了摸，质地坚硬但光滑，镂空的地方打磨得极好，随手一摸也不会割手。
夏意猜这是香炉的出风口，往生粉均匀地在内壁裹了一层。她凑近一闻，无色无味，鼻息带起一小阵粉尘，却一点都不呛人。
温阳站在后面也想上前来看看，但最后还是站在了原地，她对这些装神弄鬼的东西心里有点不屑。
夏意抬头看了时晏一眼，手臂往他的方向一送，时晏自然而然地接过，然后轻轻放在书桌上。
这时，他又从包里抽出两截红绳，将其系在香炉两边。
“这是？”夏意问。
“路引，入梦前我们要将它绑在手腕上。如果在梦里迷失了方向，跟着这根红绳走便能回来。”
“不是只要醒过来就行了吗？”夏意皱了皱眉。
“你没发现这个方法都是在你濒临死亡的时候奏效的吗？那一刻的保护机制会强制中断梦境，但我不知道它是不是每一次都奏效。”
“而这个路引可以让你随时回来。”
“原来是这样。”，夏意心里倒是颤了颤，幸好之前没出事。
温阳依靠在门框催促道：“大师，能尽快开始吗？”
“快了。”时晏拿出一个小瓶往香炉里面滴了两滴不明液体，用打火机点燃一张纸扔了进去。香炉立马冒出暖红色的火焰，时晏将盖子盖上，火焰透过镂空处明明灭灭，同时白色的青烟从里飘出。
“你出去吧，要是不放心，可以看监控。”时晏对温阳说。
在此之前，时晏告知过诊疗过程，他需要绝对安全的环境，其余人不得在场。
温阳提出异议，她害怕时晏偷偷对弟弟做些什么，于是最后他们都赞成在屋头安个监控。
温阳走出去把门带上，时晏紧接着把房门上锁。夏意是个勤学好问的学生：“这又是为什么？”
“我们都睡着了，谁来保证我们肉身的安全？万一被人贩子绑了去……”
“这么危险呐！”夏意瞪大了眼睛，她有点害怕。
“哈哈哈哈。”时晏看夏意被吓得像个受惊的小兔子，“这种情况很少，但还是要留个心眼，大多数时候都是正常的求助者。”
夏意怔怔地点头：“你这工作，真像是冒险。”
“这你倒是说对了，就是冒险。”
时晏拿着红绳看着她：“来吧，把手伸过来，咱们即刻入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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