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7章 耍猴
这次添的菜是鱼香肉丝，香菇肉片，还有半碗青菜，全混在一个碗里。
里其不急了，肚子有货，不饥荒，一筷子白米饭，慢慢喂，细细嚼。
那菜也是，没人抢，是时候以老东家的心态，来好好品尝一番。
王大海瞧得有些急躁起来，但又不好开口催促。
“这菜，盐放多了。啊，不吃不知道，香菇没煮透啊，嚼起来有点费劲。”
里其点评起饭菜来。
王大海脸色开始阴沉起来。
里其当没看见，继续细嚼慢咽，有一茬没一茬地点评。
王大海呵呵笑了一下，表情僵硬，不能发作。
好不容易等到里其把碗里最后一块肉，夹吃了，把最后一撮饭扒进嘴里，咽了，王大海这才迫不及待地追问道：
“你爷爷的病，谁给治好的？是王三郎吗？”
王大海从未如此坚忍过，里其可把他性子磨坏了。
“三郎叔可没那本事。”里其故意童言无忌道，“他只会收银子，什么病都看不好。”
“那是谁给治的？”王大海耐着性子问道。
“不知道呢。”里其放下碗筷，拍拍手掌，站了起来，“老爷，我要去干活了。”
“不急。”王大海赶紧站起来，却发现比里其矮了半个头，还得仰视着他道，“你回答完我的问题，再去干活。”
“那你赶紧问。”里其左手画个圈，画完，右手也来画个圈，站在那儿傻玩着。
“你爷爷有吃什么药没？”王大海换了一种方式问道。
“药？”里其没看一眼王大海，继续画圈圈，然后将画好的圈圈在空中重叠在一起，拢入左手肘上，接着又像开始那样，左手一个圈，右手一个圈，“可多了，有鸡骨草、金银花、马蹄果……”
“你等等！”王大海一听里其报药名，激动了起来，赶紧冲着门口的田总管叫道，“快，快，去拿笔墨来——你等一下啊，我要记下来。”
里其没理会他，继续在画圈圈，叠圈圈，拢圈圈，可忙了。
等他左手穿满一整臂圈圈时，田总管这才拿着笔墨纸砚，气呼呼地跑进来。
王大海示意他赶紧磨墨，然后将纸铺在吃饭的小桌子上，让他动笔开始记录鸡骨草、金银花、马蹄果，最后才对里其道：“你继续说。”
“还有当归、生地、杏仁、陈皮、麦牙、丁香……”
里其念了一大堆，田总管手忙脚乱地记着，王大海一边重复念着，一边问：“还有吗？”
里其又念了一大堆，田总管一头汗水都出来了，里其还在念。
“玉米须、灯心草、独活。”里其总算停住了，也不画圈圈了。
田总管终于可以搁下笔，长长地吐了一口气。
王大海赶紧拈起那张纸，瞥了一眼上面的药名，脸上的表情怪异极了：“这……这不是寻常清热、理气的药吗？”
“对呀，我爷爷都吃了个遍，”里其慢悠悠地道，“一点效用都没有。”
王大海一听，差点没跳起来：“没用你说出来干嘛？还说了一大堆！”
“你不是问我爷爷吃了什么药吗？”里其一脸无辜地道，“他就吃了这些药啊！”
王大海：“……”
田总管这才明白过来，原来老东家是要拿秋叔的药方子，这才好饭好菜款待这小子。可现在看来，这小子就一根筋，傻里傻气去，反倒白蹭了老东家一顿饭了。哦，是两顿饭。
“那你好好想一想，”王大海有点哭笑不得，又有点窝火，还不得不摆低姿态耐心问，“你爷爷病好前，都吃了哪些药？”
里其咬着手指头，从牙缝里挤出“唔”“哦”，做沉思的样子，一双眼睛斜向上瞟得高高的，绞尽脑汁最后道：“有十来味药，但都不是我见过的。你也别去问我爷爷，因为他也叫不出那些名字。”
王大海这下点了点头，心想这就对了，能把一个快要病死的人救回来，那肯定不是寻常的药。
当即问道：“你爷爷有这药方子吗？”
里其很果断地摇头：“没有！”
王大海斜着眼睛看他：“真没有？”
里其鸡啄食地点头：“真没有。”
王大海知道这小子是不肯告诉他的，那药方子宝贵得很呢，只能去找秋叔要了。
“行了，你出去干活吧。”王大海打发里其道。
被这臭小子憋了一肚子火，却一点也发不出去，还得送菩萨那样好好送走。
“好咧！”里其蹦蹦跳跳地跑了出去。
王大海让田总管把笔墨纸砚，还有那些碗筷，都收拾了，然后跟着走出了偏房。
刚出门没走几步，里其蹦蹦跳跳地跑了回来，突然小声告诉王大海道：“四娘跟人打架。”
王大海乍听之下，没反应过来，里其就蹦蹦跳跳又跑开了。
等他反应过来，脸色大变，一脸的绿色，赶紧把里其喊了回来，问他：“什么时候？”
里其神神秘秘还是小声告诉他：“昨晚，我给二小姐送完宵夜回来，经过西厢房的时候听到的。呀，打得可凶了，快要哭了。一定是小少爷太调皮了，惹四娘生气，被四娘打了。”
王大海脸色更加难看，他没再问什么，撇下里其就走掉了。
看着王大海那急匆匆的背影，里其知道他上心了，急了，窝火了，当即也不逗留，跑回内院帮阿力收拾宴席去了。
王大海回到书房，一个人闷坐着，他开始仔细回想昨晚去西厢房的情形。
估摸下时间，是三更过后去的，当时柳颜说她已经睡下了。而刚才那小子说，他是去给二小姐送宵夜回来听到了声音。
根据习惯，西院都是在二更过后吃宵夜的，吃完也接近三更了。而二更时分，小儿子早已睡觉了，不可能会闹事。也就是说，那个孽畜昨晚又去找柳颜了？
这个天杀的，胆子忒肥了，看样子完全不将老子的警告放在心里。
只恨昨晚没当场逮着，不然一定剥了这孽畜的皮。
再回想起昨晚的情形，难怪当时柳颜会表现出刚睡醒的样子。
琢磨到这里，王大海气恼得不行，马上叫人去找服侍柳颜的丫鬟来拷问，要真是印证了事实，一定饶不了这对狗男女。
里其不急了，肚子有货，不饥荒，一筷子白米饭，慢慢喂，细细嚼。
那菜也是，没人抢，是时候以老东家的心态，来好好品尝一番。
王大海瞧得有些急躁起来，但又不好开口催促。
“这菜，盐放多了。啊，不吃不知道，香菇没煮透啊，嚼起来有点费劲。”
里其点评起饭菜来。
王大海脸色开始阴沉起来。
里其当没看见，继续细嚼慢咽，有一茬没一茬地点评。
王大海呵呵笑了一下，表情僵硬，不能发作。
好不容易等到里其把碗里最后一块肉，夹吃了，把最后一撮饭扒进嘴里，咽了，王大海这才迫不及待地追问道：
“你爷爷的病，谁给治好的？是王三郎吗？”
王大海从未如此坚忍过，里其可把他性子磨坏了。
“三郎叔可没那本事。”里其故意童言无忌道，“他只会收银子，什么病都看不好。”
“那是谁给治的？”王大海耐着性子问道。
“不知道呢。”里其放下碗筷，拍拍手掌，站了起来，“老爷，我要去干活了。”
“不急。”王大海赶紧站起来，却发现比里其矮了半个头，还得仰视着他道，“你回答完我的问题，再去干活。”
“那你赶紧问。”里其左手画个圈，画完，右手也来画个圈，站在那儿傻玩着。
“你爷爷有吃什么药没？”王大海换了一种方式问道。
“药？”里其没看一眼王大海，继续画圈圈，然后将画好的圈圈在空中重叠在一起，拢入左手肘上，接着又像开始那样，左手一个圈，右手一个圈，“可多了，有鸡骨草、金银花、马蹄果……”
“你等等！”王大海一听里其报药名，激动了起来，赶紧冲着门口的田总管叫道，“快，快，去拿笔墨来——你等一下啊，我要记下来。”
里其没理会他，继续在画圈圈，叠圈圈，拢圈圈，可忙了。
等他左手穿满一整臂圈圈时，田总管这才拿着笔墨纸砚，气呼呼地跑进来。
王大海示意他赶紧磨墨，然后将纸铺在吃饭的小桌子上，让他动笔开始记录鸡骨草、金银花、马蹄果，最后才对里其道：“你继续说。”
“还有当归、生地、杏仁、陈皮、麦牙、丁香……”
里其念了一大堆，田总管手忙脚乱地记着，王大海一边重复念着，一边问：“还有吗？”
里其又念了一大堆，田总管一头汗水都出来了，里其还在念。
“玉米须、灯心草、独活。”里其总算停住了，也不画圈圈了。
田总管终于可以搁下笔，长长地吐了一口气。
王大海赶紧拈起那张纸，瞥了一眼上面的药名，脸上的表情怪异极了：“这……这不是寻常清热、理气的药吗？”
“对呀，我爷爷都吃了个遍，”里其慢悠悠地道，“一点效用都没有。”
王大海一听，差点没跳起来：“没用你说出来干嘛？还说了一大堆！”
“你不是问我爷爷吃了什么药吗？”里其一脸无辜地道，“他就吃了这些药啊！”
王大海：“……”
田总管这才明白过来，原来老东家是要拿秋叔的药方子，这才好饭好菜款待这小子。可现在看来，这小子就一根筋，傻里傻气去，反倒白蹭了老东家一顿饭了。哦，是两顿饭。
“那你好好想一想，”王大海有点哭笑不得，又有点窝火，还不得不摆低姿态耐心问，“你爷爷病好前，都吃了哪些药？”
里其咬着手指头，从牙缝里挤出“唔”“哦”，做沉思的样子，一双眼睛斜向上瞟得高高的，绞尽脑汁最后道：“有十来味药，但都不是我见过的。你也别去问我爷爷，因为他也叫不出那些名字。”
王大海这下点了点头，心想这就对了，能把一个快要病死的人救回来，那肯定不是寻常的药。
当即问道：“你爷爷有这药方子吗？”
里其很果断地摇头：“没有！”
王大海斜着眼睛看他：“真没有？”
里其鸡啄食地点头：“真没有。”
王大海知道这小子是不肯告诉他的，那药方子宝贵得很呢，只能去找秋叔要了。
“行了，你出去干活吧。”王大海打发里其道。
被这臭小子憋了一肚子火，却一点也发不出去，还得送菩萨那样好好送走。
“好咧！”里其蹦蹦跳跳地跑了出去。
王大海让田总管把笔墨纸砚，还有那些碗筷，都收拾了，然后跟着走出了偏房。
刚出门没走几步，里其蹦蹦跳跳地跑了回来，突然小声告诉王大海道：“四娘跟人打架。”
王大海乍听之下，没反应过来，里其就蹦蹦跳跳又跑开了。
等他反应过来，脸色大变，一脸的绿色，赶紧把里其喊了回来，问他：“什么时候？”
里其神神秘秘还是小声告诉他：“昨晚，我给二小姐送完宵夜回来，经过西厢房的时候听到的。呀，打得可凶了，快要哭了。一定是小少爷太调皮了，惹四娘生气，被四娘打了。”
王大海脸色更加难看，他没再问什么，撇下里其就走掉了。
看着王大海那急匆匆的背影，里其知道他上心了，急了，窝火了，当即也不逗留，跑回内院帮阿力收拾宴席去了。
王大海回到书房，一个人闷坐着，他开始仔细回想昨晚去西厢房的情形。
估摸下时间，是三更过后去的，当时柳颜说她已经睡下了。而刚才那小子说，他是去给二小姐送宵夜回来听到了声音。
根据习惯，西院都是在二更过后吃宵夜的，吃完也接近三更了。而二更时分，小儿子早已睡觉了，不可能会闹事。也就是说，那个孽畜昨晚又去找柳颜了？
这个天杀的，胆子忒肥了，看样子完全不将老子的警告放在心里。
只恨昨晚没当场逮着，不然一定剥了这孽畜的皮。
再回想起昨晚的情形，难怪当时柳颜会表现出刚睡醒的样子。
琢磨到这里，王大海气恼得不行，马上叫人去找服侍柳颜的丫鬟来拷问，要真是印证了事实，一定饶不了这对狗男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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