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训练
木星大气层内，一架巨大的矿机正在巡航。飞翼构型的矿机外形类似于大号的V字回旋镖，中间尖尖的头部是控制室，控制室两侧的机身上各有两个直径数十米的巨大涡轮风扇，利用反场构型直接聚变反应堆产生源源不断的强劲电力，带动电动机驱动风扇转动。吸入大量木星大气并压缩后，减压喷射到一个曲面上，利用产生的离心力，将不同比重的氦氘氚等有用核燃料和含量最高的氢气分离，剩余氢气从尾喷口喷出矿机产生推力驱动矿机飞行。初步分离的燃料经过多道分子筛和渗透膜进一步分离，最后装入储存容器，等待用空天飞机送往木卫三精炼厂做最后的精炼。在矿机周围，一股股从木星深层大气喷涌而出的上升气旋形成了一个个巨大的白色蘑菇状烟云，下降气旋则在矿机脚下形成一片片褐色漩涡，矿机就在这由白色蘑菇和褐色泥土形成的森林中穿行。
控制室内，透过屏幕可以看到，三人一组的矿工中的首领-矿长正在操作矿机的导航地图。一个声音响起：“一号涡轮机六号叶片的疲劳裂纹已定位完毕，现在开始停机修复，对应的四号涡轮机为保持平衡一起停机。”少了一半的动力输出，大屏幕上矿机速度和核燃料预计采收率都肉眼可见的飞速下降。身旁的矿长一边口吐芬芳，一边在地图上画着一条条折线，操作矿机机动避开那些白色的蘑菇云。
“矿长，我们的速度已经很慢了，再这么连续转弯速度掉的更快，矿机有失速风险。”
“少废话，那些气旋带上来的深层气体中氨含量过高，本来产量就下降了，再穿过去这个月的燃料产量指标别想完成了。”
“就算冒这风险，增加的产量也要到小数点后六位以后才能体现。”
“从地球新来的主管把产量指标细化到了小数点后八位！增加的那点产量屁用没有还不够压燃料罐罐底，但完不成就要扣贡献点数的！无论犯多大错，贡献点数顶多不涨，你们长这么大谁听说过倒扣的？可人家就做的出来！咱们来这是为了啥，月月完不成月月扣，你们是打算埋骨在木卫三吗？”
耳边一阵沉默。之后又传来了矿长的声音：“都别在这嚼舌根了。一号，你去现场盯着涡轮叶片修复进度，二号去另一侧机翼检查下十号压力传感器为什么报警。”
“让检修机器人去看下得了。”
“少废话，检修机器人只会呆头呆脑执行指令，发现不了训练集数据未包含的问题，情况复杂一点就不可靠。要不要你来这干嘛，快去！”
起身，开始移动。尽管是在远离木星核心的外层大气层内，重力依然数倍于地球，必须借助矿工服内的有源外骨骼才能活动。出了控制室，将背上绳索头部的挂钩挂上牵引索道，随后就被牵引索道吊着向前移动。刚走到一半，突然整个矿机来了个急刹车，只见墙壁扑面而来，“咣”的一声整个人都麻了。矿工服头盔上的衍射屏投影出一行红字“警告：遇到强烈逆向气流，矿机速度下降过快！”
短暂的停顿后，矿机开始头朝下直线下坠。巨大的过载下一号矿工被牵引绳索拽着，像一条晾衣绳上挂着的咸鱼一样动弹不得。眼前一行行红字闪烁“警告：矿机已失速。”“涡轮机叶片修复未完成，无法启动。”“右侧机翼变形，矿机已无法挽救，立即脱离。”“控制室人员已随空天飞机脱离矿机。”一个声音响起“是否脱离矿机？”“是！”被牵引索道拽到逃生舱口，舱口弹开，背上缆绳被爆炸螺栓炸断，一号矿工直接被气流推了出去。
眼前的景物飞速旋转，耳边只能听到巨大的喘息声。几分钟后，又一个声音响起“降低到安全速度，救生气球展开。”背上感到一股巨大的拉力将自己向上拽。旋转停止后，抬头向上望去，从背上伸出数条绳索连接着头顶一个白色的超高分子量聚乙烯纤维制成的气球，气球下面一块金属板正在将加热的氢气连续不断送入气球，整个人就靠这个热气球漂浮在零下一百多度的蘑菇森林中。
一架机身修长，机翼短小的空天飞机从褐色漩涡中冲出，从下向上接近气球。进气道的强大吸力直接将人和气球一起吞了下去。一号矿工被进气道口的弹性拦阻网裹住，再被卷扬机一起拉入机身内。
眼前的屏幕黑了下来。“以上就是十年前1543号矿机特大事故的实时数据回放。下面请各位学员摘下头显，脱下虚拟现实体感服后到教室集合。”
伊金辰拽着恋恋不舍脱下体感服的肖根伴，加入在教官面前集合的队伍。教官看人都到齐了，点点头继续说：“矿长和一号矿工从事故中生还。二号矿工就没这么幸运了，由于右侧机翼变形导致牵引索道损坏，他无法脱离矿机，随矿机一起坠入了木星深层，由于没有留下数据，之后发生了什么就靠大家想象了。矿长也好不了多少，现在到了阋神星观测站，估计要在那呆一辈子了。”
“教官，我有问题。”伊金辰举起手说到，旁边的肖根伴则用惊奇的眼光看着这个他心目中最大的闷葫芦。
“说吧。”
“从培训材料中看，事故直接原因是矿长为抢产量违反操作规程，但根本原因是上级领导订立不合理指标逼工人蛮干，那么上层的处理结果呢？”
教官用拳头碰了碰嘴唇，轻咳一声后说到：“由于发生了几次类似事故，当时的主管领导被调回谷神星了，之后的情况我也不清楚。这次安全培训的目的，是让大家亲身体会事故的可怕，树立牢固的安全意识。我想大家通过虚拟现实系统，已经深深的体验到了在木星面前人类的渺小，希望你们在以后的工作中严守安全操作规程，不要做任何违规操作的事。”
“那么我们什么时候参加实际工作？”
教官盯着一反常态话多的伊金辰，缓缓说到：“本来你们的培训早已完成，但上面传来指令要求加强安全系统，现在进出木星大气层的空天飞机还在进行安全系统改装，估计下个月可以送你们去进行第一次矿机检修作业，好了如果其他人没有问题，今天的培训就到这里，全体解散！”
控制室内，透过屏幕可以看到，三人一组的矿工中的首领-矿长正在操作矿机的导航地图。一个声音响起：“一号涡轮机六号叶片的疲劳裂纹已定位完毕，现在开始停机修复，对应的四号涡轮机为保持平衡一起停机。”少了一半的动力输出，大屏幕上矿机速度和核燃料预计采收率都肉眼可见的飞速下降。身旁的矿长一边口吐芬芳，一边在地图上画着一条条折线，操作矿机机动避开那些白色的蘑菇云。
“矿长，我们的速度已经很慢了，再这么连续转弯速度掉的更快，矿机有失速风险。”
“少废话，那些气旋带上来的深层气体中氨含量过高，本来产量就下降了，再穿过去这个月的燃料产量指标别想完成了。”
“就算冒这风险，增加的产量也要到小数点后六位以后才能体现。”
“从地球新来的主管把产量指标细化到了小数点后八位！增加的那点产量屁用没有还不够压燃料罐罐底，但完不成就要扣贡献点数的！无论犯多大错，贡献点数顶多不涨，你们长这么大谁听说过倒扣的？可人家就做的出来！咱们来这是为了啥，月月完不成月月扣，你们是打算埋骨在木卫三吗？”
耳边一阵沉默。之后又传来了矿长的声音：“都别在这嚼舌根了。一号，你去现场盯着涡轮叶片修复进度，二号去另一侧机翼检查下十号压力传感器为什么报警。”
“让检修机器人去看下得了。”
“少废话，检修机器人只会呆头呆脑执行指令，发现不了训练集数据未包含的问题，情况复杂一点就不可靠。要不要你来这干嘛，快去！”
起身，开始移动。尽管是在远离木星核心的外层大气层内，重力依然数倍于地球，必须借助矿工服内的有源外骨骼才能活动。出了控制室，将背上绳索头部的挂钩挂上牵引索道，随后就被牵引索道吊着向前移动。刚走到一半，突然整个矿机来了个急刹车，只见墙壁扑面而来，“咣”的一声整个人都麻了。矿工服头盔上的衍射屏投影出一行红字“警告：遇到强烈逆向气流，矿机速度下降过快！”
短暂的停顿后，矿机开始头朝下直线下坠。巨大的过载下一号矿工被牵引绳索拽着，像一条晾衣绳上挂着的咸鱼一样动弹不得。眼前一行行红字闪烁“警告：矿机已失速。”“涡轮机叶片修复未完成，无法启动。”“右侧机翼变形，矿机已无法挽救，立即脱离。”“控制室人员已随空天飞机脱离矿机。”一个声音响起“是否脱离矿机？”“是！”被牵引索道拽到逃生舱口，舱口弹开，背上缆绳被爆炸螺栓炸断，一号矿工直接被气流推了出去。
眼前的景物飞速旋转，耳边只能听到巨大的喘息声。几分钟后，又一个声音响起“降低到安全速度，救生气球展开。”背上感到一股巨大的拉力将自己向上拽。旋转停止后，抬头向上望去，从背上伸出数条绳索连接着头顶一个白色的超高分子量聚乙烯纤维制成的气球，气球下面一块金属板正在将加热的氢气连续不断送入气球，整个人就靠这个热气球漂浮在零下一百多度的蘑菇森林中。
一架机身修长，机翼短小的空天飞机从褐色漩涡中冲出，从下向上接近气球。进气道的强大吸力直接将人和气球一起吞了下去。一号矿工被进气道口的弹性拦阻网裹住，再被卷扬机一起拉入机身内。
眼前的屏幕黑了下来。“以上就是十年前1543号矿机特大事故的实时数据回放。下面请各位学员摘下头显，脱下虚拟现实体感服后到教室集合。”
伊金辰拽着恋恋不舍脱下体感服的肖根伴，加入在教官面前集合的队伍。教官看人都到齐了，点点头继续说：“矿长和一号矿工从事故中生还。二号矿工就没这么幸运了，由于右侧机翼变形导致牵引索道损坏，他无法脱离矿机，随矿机一起坠入了木星深层，由于没有留下数据，之后发生了什么就靠大家想象了。矿长也好不了多少，现在到了阋神星观测站，估计要在那呆一辈子了。”
“教官，我有问题。”伊金辰举起手说到，旁边的肖根伴则用惊奇的眼光看着这个他心目中最大的闷葫芦。
“说吧。”
“从培训材料中看，事故直接原因是矿长为抢产量违反操作规程，但根本原因是上级领导订立不合理指标逼工人蛮干，那么上层的处理结果呢？”
教官用拳头碰了碰嘴唇，轻咳一声后说到：“由于发生了几次类似事故，当时的主管领导被调回谷神星了，之后的情况我也不清楚。这次安全培训的目的，是让大家亲身体会事故的可怕，树立牢固的安全意识。我想大家通过虚拟现实系统，已经深深的体验到了在木星面前人类的渺小，希望你们在以后的工作中严守安全操作规程，不要做任何违规操作的事。”
“那么我们什么时候参加实际工作？”
教官盯着一反常态话多的伊金辰，缓缓说到：“本来你们的培训早已完成，但上面传来指令要求加强安全系统，现在进出木星大气层的空天飞机还在进行安全系统改装，估计下个月可以送你们去进行第一次矿机检修作业，好了如果其他人没有问题，今天的培训就到这里，全体解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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