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已死之人
出了冷宫，张良又与田陵直奔郊外。
和别人不同的是，田陵不爱住在城里，反倒更钟爱野外。
能人异士嘛，总有些常人难以理解、意想不到的怪癖，只要无伤大雅，张良都还是能忍受的。
距离远点就远点吧，大不了多走几步路，还能锻炼身体。
房间。
一个衣衫破损、脸颊被绷带包裹的男子，正被人按在地上，一动不动。
“你们在干什么？还不快把人放开！”
田陵知道张良对此人极为看重，迅速开口喝斥。
“二位大人，这人被抓以后一直不安分，属下费了好些功夫才没让他逃脱。”
这些人是田陵的手下，做斥候打探消息的能力是有，只武功尚欠些火候。
术业有专攻，张良也不怪他们。
看了眼地上的人，正要说正事，到嘴的话却突然变了：“你几天没洗澡了？”
“……”
沉默是今天的野外。
“你把我抓来，就是想羞辱我的吗？”
感觉自尊心受到侮辱，那人终于说话。
张良：“不愧是韩国曾经的右司马，即便穷途末路、万劫不复，依然不堕英雄气概！若是当年你没死，火雨山庄和百越的下场，应该也不会这么惨吧？”
听他提及往事，李开瞳孔一缩，肉眼可见地慌乱起来：“你……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张良只道：“胡夫人，弄玉。”
当听得这两个名字，李开陷入沉默，不再说话。
他感觉眼前人对自己了如指掌，再说下去，不过是自取其辱，徒增笑耳。
“我只是一个已死之人，你从我的身上得不到什么东西。”
张良：“话是这么说，不过反观你的行为，我是一点没看出来。你很活跃嘛～”
“曾经的李开已经死了，现在的我，只是一个复仇的亡灵！你与当年之事无关，为何要阻拦我的行动？”
就在前段时间，他刚进城安定下不久，便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被掳到了这里。
“劫匪”似乎并不想要自己的命，即使他数次逃跑失败，这群人也没做什么。
所以在被限制人身自由的这段日子里，他一直在想，他们到底是什么人，又有什么目的呢？
见对方已经动摇，张良继续瓦解他的心房：“在你的心里，仇恨已经蒙蔽了一切，重要性甚至超过妻女，对吗？”
李开大声否认：“我不是，我没有！”
张良冷笑：“一个死去多年、被各方刻意忽视遗忘的人，突然死而复生，重现新郑城。你自以为天衣无缝、无人发现，实则只要有心人一查，你的踪迹便无所遁形。
你自己死了就算了，只可惜了妻女，要白白受到牵连。”
李开颓然坐倒在地：“你说的没错，我很自私，我不是人。但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想杀了刘意，只要杀了他，一切就都结束了！”
眼看对方深深自责、成功落入圈套，张良话锋一转。
“你应该庆幸，在自己彻底暴露之前被我发现带了回来。否则现在的你要面对的，可不仅仅是夜幕，还有来自朝堂甚至韩王的联合绞杀！”
被彻底吓破了胆，李开大骇：“那我该怎么办？”
张良微微一笑：“不用着急，我已经替你报了仇，就在昨晚，刘意在郊外被盗贼杀死。”
“恩公，大恩大德无以为报，请受我一拜！”
期盼了多年的事情就这样轻而易举地实现，李开激动万分，双膝一曲，砰砰砰磕了三个响头。
张良把人扶起：“举手之劳不足挂齿，不过我倒真有一桩事需要你的帮忙。”
李开：“恩公请讲，不论是上刀山下火海，小人都在所不辞！”
张良顿了片刻，才悠悠道：“我要你……离开这里。”
李开似有犹豫：“离开……”
张良循循善诱：“你来新郑，只是为了复仇，现在仇人已死，留在这里只能让妻女置身危险之中。李开…离开……天意都让你走呢～”
这一番有理有据、神神鬼鬼的发言，终于使李开下定决心。
“好，我走。只请恩公善待我的妻女，那样就算死了，我也会感念您的恩德！”
得到岳父乃至是前夫的托付，张良笑意加深：“那就借你吉言了。”说着给田陵使了个眼色。
田陵会意，命手下赶来一辆马车，趁着李开没反应过来的空当直接将人塞入车中，运往边境。
等人一走，张良马上不装了：“多找几个人跟着，确保他是真的死心走了，若有不对，立刻汇报！”
田陵应下：“是，不过属下有个疑问……主公你为何不一劳永逸地将人除掉，反倒放他走了呢？”
目送李开的马车渐行渐远，张良转过身：“真正的永绝后患，不是斩草除根，而是哀莫大于心死～”
田陵：“主公深奥，属下不懂。”
张良靠近，与其勾肩搭背：“走，我现在就带你去感受感受～”
……
紫兰轩。
“恭喜张司隶新官上任，小女子先干为敬～”
一落座，紫女便举杯道。
卫庄不屑：“是代司隶不是司隶，一字之差，谬以千里。”
张良告病没去朝会，只在进城的时候听说了这个消息。
李开之事他不敢让对面这两人知道，不然胡夫人和弄玉恐怕都有鸡飞蛋打的风险。
于是他略去了这人，只说了自己在冷宫找到了郑庄公的陵寝，以及被兀鹫刺杀的事。
紫女十分紧张：“你没受伤吧？”
张良眨了眨眼：“没事。”
砰！
卫庄重重将酒杯一放。
张良转头：“二庄兄，你喝的是醋吗这么酸？”
“哼。”卫庄双手环抱，“我算是看出来了，你有事卫庄兄，没事就二庄兄对吧？”
张良笑的灿烂：“这是亲切的爱称嘛，表示咱俩关系好～”
卫庄核善地笑：“我没有龙阳之好，还是让紫女单独开个南风馆，你去里面慢慢享受吧！”
这都能被殃及，紫女很无奈：“你们就不能消停点吗？”
“不能！”
张良，卫庄异口同声。
“……”
和别人不同的是，田陵不爱住在城里，反倒更钟爱野外。
能人异士嘛，总有些常人难以理解、意想不到的怪癖，只要无伤大雅，张良都还是能忍受的。
距离远点就远点吧，大不了多走几步路，还能锻炼身体。
房间。
一个衣衫破损、脸颊被绷带包裹的男子，正被人按在地上，一动不动。
“你们在干什么？还不快把人放开！”
田陵知道张良对此人极为看重，迅速开口喝斥。
“二位大人，这人被抓以后一直不安分，属下费了好些功夫才没让他逃脱。”
这些人是田陵的手下，做斥候打探消息的能力是有，只武功尚欠些火候。
术业有专攻，张良也不怪他们。
看了眼地上的人，正要说正事，到嘴的话却突然变了：“你几天没洗澡了？”
“……”
沉默是今天的野外。
“你把我抓来，就是想羞辱我的吗？”
感觉自尊心受到侮辱，那人终于说话。
张良：“不愧是韩国曾经的右司马，即便穷途末路、万劫不复，依然不堕英雄气概！若是当年你没死，火雨山庄和百越的下场，应该也不会这么惨吧？”
听他提及往事，李开瞳孔一缩，肉眼可见地慌乱起来：“你……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张良只道：“胡夫人，弄玉。”
当听得这两个名字，李开陷入沉默，不再说话。
他感觉眼前人对自己了如指掌，再说下去，不过是自取其辱，徒增笑耳。
“我只是一个已死之人，你从我的身上得不到什么东西。”
张良：“话是这么说，不过反观你的行为，我是一点没看出来。你很活跃嘛～”
“曾经的李开已经死了，现在的我，只是一个复仇的亡灵！你与当年之事无关，为何要阻拦我的行动？”
就在前段时间，他刚进城安定下不久，便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被掳到了这里。
“劫匪”似乎并不想要自己的命，即使他数次逃跑失败，这群人也没做什么。
所以在被限制人身自由的这段日子里，他一直在想，他们到底是什么人，又有什么目的呢？
见对方已经动摇，张良继续瓦解他的心房：“在你的心里，仇恨已经蒙蔽了一切，重要性甚至超过妻女，对吗？”
李开大声否认：“我不是，我没有！”
张良冷笑：“一个死去多年、被各方刻意忽视遗忘的人，突然死而复生，重现新郑城。你自以为天衣无缝、无人发现，实则只要有心人一查，你的踪迹便无所遁形。
你自己死了就算了，只可惜了妻女，要白白受到牵连。”
李开颓然坐倒在地：“你说的没错，我很自私，我不是人。但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想杀了刘意，只要杀了他，一切就都结束了！”
眼看对方深深自责、成功落入圈套，张良话锋一转。
“你应该庆幸，在自己彻底暴露之前被我发现带了回来。否则现在的你要面对的，可不仅仅是夜幕，还有来自朝堂甚至韩王的联合绞杀！”
被彻底吓破了胆，李开大骇：“那我该怎么办？”
张良微微一笑：“不用着急，我已经替你报了仇，就在昨晚，刘意在郊外被盗贼杀死。”
“恩公，大恩大德无以为报，请受我一拜！”
期盼了多年的事情就这样轻而易举地实现，李开激动万分，双膝一曲，砰砰砰磕了三个响头。
张良把人扶起：“举手之劳不足挂齿，不过我倒真有一桩事需要你的帮忙。”
李开：“恩公请讲，不论是上刀山下火海，小人都在所不辞！”
张良顿了片刻，才悠悠道：“我要你……离开这里。”
李开似有犹豫：“离开……”
张良循循善诱：“你来新郑，只是为了复仇，现在仇人已死，留在这里只能让妻女置身危险之中。李开…离开……天意都让你走呢～”
这一番有理有据、神神鬼鬼的发言，终于使李开下定决心。
“好，我走。只请恩公善待我的妻女，那样就算死了，我也会感念您的恩德！”
得到岳父乃至是前夫的托付，张良笑意加深：“那就借你吉言了。”说着给田陵使了个眼色。
田陵会意，命手下赶来一辆马车，趁着李开没反应过来的空当直接将人塞入车中，运往边境。
等人一走，张良马上不装了：“多找几个人跟着，确保他是真的死心走了，若有不对，立刻汇报！”
田陵应下：“是，不过属下有个疑问……主公你为何不一劳永逸地将人除掉，反倒放他走了呢？”
目送李开的马车渐行渐远，张良转过身：“真正的永绝后患，不是斩草除根，而是哀莫大于心死～”
田陵：“主公深奥，属下不懂。”
张良靠近，与其勾肩搭背：“走，我现在就带你去感受感受～”
……
紫兰轩。
“恭喜张司隶新官上任，小女子先干为敬～”
一落座，紫女便举杯道。
卫庄不屑：“是代司隶不是司隶，一字之差，谬以千里。”
张良告病没去朝会，只在进城的时候听说了这个消息。
李开之事他不敢让对面这两人知道，不然胡夫人和弄玉恐怕都有鸡飞蛋打的风险。
于是他略去了这人，只说了自己在冷宫找到了郑庄公的陵寝，以及被兀鹫刺杀的事。
紫女十分紧张：“你没受伤吧？”
张良眨了眨眼：“没事。”
砰！
卫庄重重将酒杯一放。
张良转头：“二庄兄，你喝的是醋吗这么酸？”
“哼。”卫庄双手环抱，“我算是看出来了，你有事卫庄兄，没事就二庄兄对吧？”
张良笑的灿烂：“这是亲切的爱称嘛，表示咱俩关系好～”
卫庄核善地笑：“我没有龙阳之好，还是让紫女单独开个南风馆，你去里面慢慢享受吧！”
这都能被殃及，紫女很无奈：“你们就不能消停点吗？”
“不能！”
张良，卫庄异口同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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