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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京城周相

    “老…老虎头…”一听这话,孔豹准备迈出的步子停了下来,还是盛夏,却只感觉一股冷气从脚下蜿蜒而上,直冲天灵盖。

    “李大人,我若是对上十二天卫,胜算如何?”

    “除了辰从卫和寅猛卫,其他的你不用担心。辰从卫寸步不离皇帝,护卫圣上,你是见不到的,要是遇到了寅猛卫,你还是束手就擒吧,老夫想办法保你下来。记住,寅猛卫!胸前有一颗虎头!”

    孔豹想起临行前和李太师的对话,他的本事李太师是知道的,既然连李太师都让他束手就擒,那今天…

    孔豹回头看了易小刀和大婶一眼,心中艰难权衡起来。杀了那许多灾民,李太师还可保他下来,到时候就说杀的都是流寇就行了。这杀了天卫,可如何是好?再昏庸的皇帝,碰到别人擅杀自己的护卫,也绝没有饶恕之理。何况这里还有两个证人,其中一个还是天卫…

    心中又怒又惧,孔豹大喝一声,长枪先行递出,人随枪而走,气势已然合一。大婶不慌不忙,铜锤自下而上挥出,将枪头砸开,抗住了这一击。

    哪知孔豹随后而至,扭枪顺势而转,枪杆横拍在大婶身上,大婶被打得一口鲜血喷涌而出,横飞出去。身后的易小刀赶忙扑上接住,也被大婶撞倒在地。

    易小刀爬起来看了看大婶的伤势,心中对孔豹已是既惊且恨,刚刚这大婶不过这一小小铜锤,就锤翻了十来个兵卒,却不想不是盛怒之下的孔豹一合之敌…

    孔豹不给易小刀多想,箭步冲了上来,大婶拍地而起,铜锤直朝面门而去,孔豹不想还有这大婶还有还击之力,扭头躲过,却吃她一撞,被撞退了好几步。

    大婶先吃孔豹一拍,又受刚刚这一撞,五脏六腑已是感觉移了位了,大口的鲜血从口出吐出。

    易小刀想上前扶她起来,她看了易小刀一眼,摇了摇头。从怀中艰难抽出一个竹筒,竹筒上刻了一条大蛇,吐着信子,蛇身盘绕竹筒,栩栩如生。

    大婶将竹筒对手,蛇头对着天空,左手举起,就要掷出,孔豹见状,手中长枪径直投出,自己也直冲大婶而去,将大婶的左手钉在了地上,手上竹筒也滚落在地。

    大婶吃此一枪,顾不上疼痛。双脚从地上勾过一把剑,一脚踢出,长剑向孔豹疾射而去。右手上的铜锤向易小刀抛出:“砸…砸碎竹筒…蛇头…向上。”

    与此同时,孔豹和易小刀二人一起行动起来。孔豹一脚勾住射来的长剑,一把接住对着大婶就是一剑封喉。

    易小刀接过铜锤,来不及理会孔豹,抓起地上的竹筒,学着刚刚大婶的样子,抛出竹筒,铜锤用力一击。

    “咻~~~嘭!”一条火蛇从竹筒里钻出,向着天际盘旋而上,散落成漫天火花。火花四射,纵是白天,天空中仍旧隐隐可见一条大蛇姿态。蛇尾处尤其清晰,遥遥地指向易小刀站立处。

    易小刀回首向大婶看去,大婶已经闭上了眼睛,没有看到这绚丽的大蛇情景,孔豹则目瞪口呆,他也明白了过来,虽然不清楚这条火蛇具体代表是什么,但肯定是信号,是向城外寅猛卫发射的信号。

    “所有人!出城!挡住那只虎头军队!一定不能让他们进城!”孔豹回头喊道。

    巷子两边的兵卒不明所以,但还是听命行事,集结起来就向城外跑去。

    孔豹从地上捡起一把长枪,神情有些癫狂:“你一个臭要饭的,为什么老是和我过不去?”

    易小刀此时手上只有大婶递过来的铜锤,弯腰也捡起脚边一块破碎的盾牌举在身前“我想很多人在下面等着给你答案。”

    二人再不废话,孔豹持枪一跃而起,人借枪势,枪带人行,再没有其他花哨,向易小刀刺了过来。易小刀举盾迎上,手上铜锤也蓄势待发,猛砸过去。

    几点鲜血滴落,越滴越多,渐渐在地上汇聚成片,仍有蔓延扩散之势。

    孔豹的枪头刺穿了盾牌,连带着一起被刺穿的,还有易小刀在盾牌后面的左臂。而易小刀的铜锤也敲在了孔豹的头上,孔豹包住头发的巾帻被击落在地,头发披散下来,鲜血顺着散落的头发流了下来。

    易小刀在这里留了心眼,左臂持盾,左手小臂和左臂重叠,护住了身体,枪头刺穿盾牌和小臂,刺进左臂后便再难进分毫。

    孔豹摇摇晃晃地哭笑一声,倒了下去,人事不知了。随着孔豹倒下,手上长枪扭动,易小刀吃痛,也随着倒了下去。若不是自己的小臂和左臂双重抵挡,自己也怕是像这个盾牌一样要被扎了个对穿。

    易小刀检查了一下自己的伤口,左臂经过盾牌和小臂的两重防御,倒是伤势不大,只冒出一点枪尖,刺了点皮外伤。而枪头刺过小臂,也好险没有伤到骨头。

    “小刀,小刀你没事吧?”正在易小刀吃痛将要昏迷之际,听到一个声音传来,努力睁开眼睛看去,香莲儿和何月儿一起向他跑来,起先孔豹带人过来,她们躲远了些,看到大队兵卒而出,她们才敢过来看看。

    “城外,老虎头,找他们…”易小刀挣扎着还没说完,双眼一闭,晕死了过去。

    “皇上,有消息了,皖城有消息了!”王总管顾不得礼节,从门外一路小跑而入,向赵易执禀报道。

    “哦?有消息了?怎么说?快讲。”赵易执一听,从桌子顺势拿起一杯茶,递向王总管。

    王总管见此情形,慌得一把跪下:“陛下天恩,天恩…”

    “行了,别多礼了。快喝了,和我说说。”赵易执不耐烦地将茶杯放回桌子上,示意王总管起身答话。

    王总管爬起,先跑到桌边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这才说道:“陛下,这次老奴自作主张,派出了百名寅猛卫,在芜城得到了消息。江南此次水灾甚大,皖城已无立足之地,皖城县令早已上报公文,且已疏散百姓于周边城镇,人员损失不大,只是…”说道一半,王总管悄悄抬头看了看赵易执脸色,犹豫了起来。

    “只是什么?你还要瞒报不成?”赵易执看向王振良问道。

    “老奴不敢,只是…李太师门将孔豹携数百兵卒,于皖城追杀灾民,且截杀了两队天卫共计六人,因此皖城情况不能传达。”

    “什么?”赵易执瞪大了眼睛“追杀灾民?还杀了朕的六个天卫?他图什么!”

    “不仅如此,寅猛卫抵达芜城时,他还指挥百余兵卒,与寅猛卫对阵,不放寅猛卫进城。两边打了起来…他手下兵卒不堪一击。所幸寅猛卫无一伤亡。”王振良接着说道。

    “他人呢!那个叫孔豹的他人呢!”来了这个世界一段时间,赵易执整日养尊处优,倒也生了些帝王气,不大不小的一声喝问,倒把王振良也惊得一身冷汗。

    “孔豹在芜城中与一乞儿争斗,被那乞儿擒获,寅猛卫已将其关押,如今正在回京的路上,大概明日下午便可抵京。”王振良定了定神,继续回复说道。

    “被…乞儿擒获?”赵易执再度吃了一惊。“那等他们回来再说吧,这么大的事,那李太师怎么说?”

    “回禀皇上,这消息乃是寅猛卫随行的卯疾卫传回,老奴第一时间得到消息,就来报告陛下了。李太师怕是还不知情”王振良有些许骄傲地回道。

    “那李太师的门将带了数百兵卒去皖城闹出这么大的动静,他能不知道?还让陈瑜陈敬三番两次地粉饰太平,他居心何在!”赵易执恨恨地说道,旋即踌躇了起来。“只是,明日他们回来,该如何决断,当朝太师…”

    “陛下,请恕老臣多嘴,此时…何不问问周相?”王振良回答道。

    “周相?谁是周相?”赵易执反问道。“周相,好熟悉,在哪里听过。”

    王振良也不卖关子,直言说道“我朝启太祖分封八位生死之交为八王,镇守四方。当时唯有军师周羽不愿受封,曾言‘若启朝有难,八王御于外,我周家御于内。死绝周家,再死赵家。’而后周家世代为相,周家现今传人名叫周子儒,其父周老相国曾言其愚钝不堪,若为周相,深恐祖先‘死绝周家,再死赵家’之言,于此子身上应验。遂不欲其子为相,几欲送入军伍,得先皇拦阻作罢。周老相国卒后,这相位一直空缺,陛下如今可否去一探虚实?”

    赵易执站起来看着王振良上下打量了一番,转了一圈说道:“老王啊,你还蛮尽忠的嘛,我有时候也不明白,一个内侍对国家大事关注甚多,你图啥?”

    王振良这次没有表态,也不管赵易执是否猜疑内侍干政。他沉默了一下,笑着回道:“图报先皇恩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