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融雪
岚盂县很有意思，北边挨着临江县，东边和云梦就隔着一道河。
而云梦再往东边，就是道门之首的齐云山所在。
镇上拿的出手的便是靠着红鲤江和云梦泽的交汇处那数不清的鱼种。
两条大江汇聚。再往南，就改了名字，成了燕州的天河江。
没人知道这几条江的江底到底有多少条鱼，哪怕天天撒网捕捞成船成船的运，也没见过那条船空过。
但当地仍会按时节的有次捕捞。因为捞上的鱼没法保存太久，放久了又会臭。运不到远处，所以想吃口鲜的必须亲自来此。
几个镇上的酒楼，饭馆都有着一条不成文的规定。
要吃鱼，必须是鲜活的，要让客人掌掌眼，选中后才能送去后厨。
早市的渔夫会把鱼备好，等着饭馆的伙计来取，或是等着人来选。江中的鱼多着呢，随便你挑，但是让红鲤江出名的红尾鱼却比较珍贵。
一网下去也就出个一两条，遇到雌鱼还要给放了。所以当地的招牌清蒸红鱼要早几天预订才能吃到。可这依然无法阻挡老饕们的热情，年年来到云州的旅人都会去点上一盘，哪怕多等几天都要吃上这道珍馐。
镇上的一家酒楼里，一个年轻的伙计正打着哈气。
老板从老掌柜手中接过这家酒楼已经有十多年的光景了，可是当地实打实的老字号。
他来酒楼为的是跟在老厨子身边打下手，在熬上个几年，等老师傅的手艺学到手，也就能出师自立门户了。
年关过了十几天了，最近的客人慢慢变的多了起来，白日里净往江边的渔夫那儿跑着买鱼了，身上全是鱼腥味，老板娘怕他熏着客人，给他撵去换了身衣服，到店里看店。
“都这个时辰了，还会有客人来住店吗？”
伙计望着天边黄昏的光晕，无聊的发着呆。
“小二，一间上房。”
一个穿的和教书先生一样的男人走进了店里，拿起桌上的茶水就往嘴里灌。想来是从很远的地方赶来的。
“客官，本店概不赊账，您确定要的是间上房？”
不是伙计势力，而是来云州的赶脚书生向来都是一穷二白，来此歇脚，赶着往京州去考取功名的。
瞧着这位脚上的泥，不像个有钱的主。
“你什么意思？是觉得我掏不起银子？”
顾淮安被小二的话气的发笑，他难道长的很像个吃白食的吗？
“一间上房要多住些日子，再把你们的招牌菜上来。对了，再打上二两好酒。”
顾淮安啪！的一声把一锭银子放到桌上。白花花的银子把伙计的眼睛都快闪瞎了。
随手就从包里拿出一锭银子的主，这是位大爷。
伙计咽了咽口水，小心翼翼的说到。
“爷，咱的鱼早上卖光了。”
“嗯？”顾淮安一听是鱼差点没跳起来。
吃了十几天的鱼，他真的怕了，光是提到那个字眼胃里直犯恶心。
“不，不要鱼。上点别的。”
“那我去给您买只烧鸡如何？”
“烧鸡？好好好。”
顾淮安听到有烧鸡又安分的坐回了凳子上。
“多买一只，用荷叶包好了，我待会带出去吃的。”
“成嘞，您歇着，我先给您打酒。”小二热情的收了银子，扭头朝着屋后喊了一声。
“掌柜的！有客人要了间上房。”
“好。”
一个有些发福的男人从屋后走了进来。瞧着这位的脸就知道这酒楼生意绝对不差，不然掌柜的能吃的这般圆润？
“一间上房，客官是要住个几天？”
“不知道，我要等人。算了，再多开一间，还有个人待会我给他领回来。”
没必要还俩人挤在一间屋子里，反正手里的银子阔绰。
“哦。”掌柜的记录在账本上，随后说到。
“那多出来的银子现在退您吗？”
“先寄存掌柜那吧，我们指不定要待多久。”
“好吧，客人从哪来的？”
“冀州。”
“这么远？”掌柜的惊住了。
“冀州离这儿可有几百里路呢。您是年关都在赶路吗？”
“啊……”顾淮安一脸的苦闷，要不是儒门来人，他何至于苦哈哈的坐十几天船？
“……”掌柜的突然觉得自己就是多嘴，干嘛戳人家伤口。只是这年关急着赶路跑来云州，为了那尾鱼真就魔怔了。
“客人您要的烧鸡来了。”小二拎着两包包好的烧鸡跑了回来。正午下的积雪还没化完，冻的小二鼻子通红。
“哦，谢谢。”
顾淮安接过了烧鸡，拎起酒壶走出了酒楼。
他还要赶着去给玄胤带饭。有烧鸡，又有酒。想想待会儿剑胚小哥指不定感动的稀里哗啦，这关系不就一下子拉进了吗？
“诶，这位客人可真是奇怪。”
小二打了个喷嚏，看着顾淮安离去的背影。
“怪，从冀州来的，就算是走水路，也要十几日。年都不过了，就为了吃口鱼？”掌柜的有些摸不着头脑。
“这倒不是，他没要鱼。”
“那他图啥？那只烧鸡？”
“嘶？”
一时间，两个人同时沉默的思考着。连年都不过了，千里迢迢跑到这里就为了吃口烧鸡？
……
赵玄胤醒来的时候，天上的云层散了。呆在娘这里，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
漫天群星映入眼帘，条条星星组成的银河显现。
小时候，在娘这里过夜时没少见过。
在剑山上看到的要比这里的还要清晰。在他心里竟然不自觉的把这两片夜空进行了对比，他是真的把剑山当成了自己现在的家。
“小哥，瞧！上好的烧鸡。”
赶来的顾淮安献宝似的拿出了手中的烧鸡和美酒，笑嘻嘻的看着赵玄胤。
赵玄胤看了看眼前的顾淮安，少年的嘴角上扬。
年后的积雪终于化掉，人间再过些天，春天就要来了。
而云梦再往东边，就是道门之首的齐云山所在。
镇上拿的出手的便是靠着红鲤江和云梦泽的交汇处那数不清的鱼种。
两条大江汇聚。再往南，就改了名字，成了燕州的天河江。
没人知道这几条江的江底到底有多少条鱼，哪怕天天撒网捕捞成船成船的运，也没见过那条船空过。
但当地仍会按时节的有次捕捞。因为捞上的鱼没法保存太久，放久了又会臭。运不到远处，所以想吃口鲜的必须亲自来此。
几个镇上的酒楼，饭馆都有着一条不成文的规定。
要吃鱼，必须是鲜活的，要让客人掌掌眼，选中后才能送去后厨。
早市的渔夫会把鱼备好，等着饭馆的伙计来取，或是等着人来选。江中的鱼多着呢，随便你挑，但是让红鲤江出名的红尾鱼却比较珍贵。
一网下去也就出个一两条，遇到雌鱼还要给放了。所以当地的招牌清蒸红鱼要早几天预订才能吃到。可这依然无法阻挡老饕们的热情，年年来到云州的旅人都会去点上一盘，哪怕多等几天都要吃上这道珍馐。
镇上的一家酒楼里，一个年轻的伙计正打着哈气。
老板从老掌柜手中接过这家酒楼已经有十多年的光景了，可是当地实打实的老字号。
他来酒楼为的是跟在老厨子身边打下手，在熬上个几年，等老师傅的手艺学到手，也就能出师自立门户了。
年关过了十几天了，最近的客人慢慢变的多了起来，白日里净往江边的渔夫那儿跑着买鱼了，身上全是鱼腥味，老板娘怕他熏着客人，给他撵去换了身衣服，到店里看店。
“都这个时辰了，还会有客人来住店吗？”
伙计望着天边黄昏的光晕，无聊的发着呆。
“小二，一间上房。”
一个穿的和教书先生一样的男人走进了店里，拿起桌上的茶水就往嘴里灌。想来是从很远的地方赶来的。
“客官，本店概不赊账，您确定要的是间上房？”
不是伙计势力，而是来云州的赶脚书生向来都是一穷二白，来此歇脚，赶着往京州去考取功名的。
瞧着这位脚上的泥，不像个有钱的主。
“你什么意思？是觉得我掏不起银子？”
顾淮安被小二的话气的发笑，他难道长的很像个吃白食的吗？
“一间上房要多住些日子，再把你们的招牌菜上来。对了，再打上二两好酒。”
顾淮安啪！的一声把一锭银子放到桌上。白花花的银子把伙计的眼睛都快闪瞎了。
随手就从包里拿出一锭银子的主，这是位大爷。
伙计咽了咽口水，小心翼翼的说到。
“爷，咱的鱼早上卖光了。”
“嗯？”顾淮安一听是鱼差点没跳起来。
吃了十几天的鱼，他真的怕了，光是提到那个字眼胃里直犯恶心。
“不，不要鱼。上点别的。”
“那我去给您买只烧鸡如何？”
“烧鸡？好好好。”
顾淮安听到有烧鸡又安分的坐回了凳子上。
“多买一只，用荷叶包好了，我待会带出去吃的。”
“成嘞，您歇着，我先给您打酒。”小二热情的收了银子，扭头朝着屋后喊了一声。
“掌柜的！有客人要了间上房。”
“好。”
一个有些发福的男人从屋后走了进来。瞧着这位的脸就知道这酒楼生意绝对不差，不然掌柜的能吃的这般圆润？
“一间上房，客官是要住个几天？”
“不知道，我要等人。算了，再多开一间，还有个人待会我给他领回来。”
没必要还俩人挤在一间屋子里，反正手里的银子阔绰。
“哦。”掌柜的记录在账本上，随后说到。
“那多出来的银子现在退您吗？”
“先寄存掌柜那吧，我们指不定要待多久。”
“好吧，客人从哪来的？”
“冀州。”
“这么远？”掌柜的惊住了。
“冀州离这儿可有几百里路呢。您是年关都在赶路吗？”
“啊……”顾淮安一脸的苦闷，要不是儒门来人，他何至于苦哈哈的坐十几天船？
“……”掌柜的突然觉得自己就是多嘴，干嘛戳人家伤口。只是这年关急着赶路跑来云州，为了那尾鱼真就魔怔了。
“客人您要的烧鸡来了。”小二拎着两包包好的烧鸡跑了回来。正午下的积雪还没化完，冻的小二鼻子通红。
“哦，谢谢。”
顾淮安接过了烧鸡，拎起酒壶走出了酒楼。
他还要赶着去给玄胤带饭。有烧鸡，又有酒。想想待会儿剑胚小哥指不定感动的稀里哗啦，这关系不就一下子拉进了吗？
“诶，这位客人可真是奇怪。”
小二打了个喷嚏，看着顾淮安离去的背影。
“怪，从冀州来的，就算是走水路，也要十几日。年都不过了，就为了吃口鱼？”掌柜的有些摸不着头脑。
“这倒不是，他没要鱼。”
“那他图啥？那只烧鸡？”
“嘶？”
一时间，两个人同时沉默的思考着。连年都不过了，千里迢迢跑到这里就为了吃口烧鸡？
……
赵玄胤醒来的时候，天上的云层散了。呆在娘这里，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
漫天群星映入眼帘，条条星星组成的银河显现。
小时候，在娘这里过夜时没少见过。
在剑山上看到的要比这里的还要清晰。在他心里竟然不自觉的把这两片夜空进行了对比，他是真的把剑山当成了自己现在的家。
“小哥，瞧！上好的烧鸡。”
赶来的顾淮安献宝似的拿出了手中的烧鸡和美酒，笑嘻嘻的看着赵玄胤。
赵玄胤看了看眼前的顾淮安，少年的嘴角上扬。
年后的积雪终于化掉，人间再过些天，春天就要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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