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无地自容
杨尘正犯愣间，门外传来仆人的声音：“大少爷，县城周家来人了，点着名要见你，二老爷请你到厅堂去一趟。”
“周忠叔，婧儿妹妹，真是雪中送炭……我马上到。”杨尘兴奋地答应着。
一进门，面前除了杨炯、杨焕和杨庄，左手坐着一位中年汉子，浓眉大眼，素衣长衫，全身上下一身正气，完全一副忠厚长者的模样。
杨尘一下子见到了亲人，倒头就拜：“周叔一向可好，侄儿好想您啊……！”
周忠站起来上下打量杨尘，说：“大了，你好像没少吃苦。好好，你先坐下咱们说话。”
杨尘看了一眼周忠边上的婧儿，此时别有一番滋味。
周婧则带着一丝商业微笑，从容不迫地看着杨尘。
杨炯朝着外面喊了一声：“大少爷进门，你们也没眼力见，还不赶快上茶……哈哈哈哈，尘儿来了，先坐下吧！”
周忠目光一直在杨尘身上转动，手捋胡须说道：“孩子呀，我和你爸是结义兄弟，这几年也一直惦记着你，这次我是来给你两个叔叔送点儿东西，听说你回来了，我就顺便看看你……”
说着话，不慌不忙喝了口水：“你的情况都听你叔说了，天无绝之路，你还年轻，找高明的医生，也许是能治的。你爹啊也是，就这么狠心，丢下这一切就这么一走了之……”
杨尘非常拘谨地说：“让周叔挂念了，我也很想念你们，现如今我也只有你们这门子亲人了。”
杨炯笑着说：“你走这四年，你周叔和侄女一直没断了来，有时候婧儿在这里也住上一阵子，要说婧儿啊，和你们哥仨就跟亲兄妹似的。”
杨尘注意到，周婧两只眼睛一直对自己心不在焉，不停地朝杨庄那边看。
可杨庄呢，却拿着一本发黄的古书，装模作样的看着，目不斜视。
杨炯清了清嗓子，把杨尘的注意力拉了回来：“啊，周忠兄弟今天亲自来了，有些话是不好意思开口的，现在尘儿的父亲不在，那我这个二叔就是家长，有些事情也只好勉为其难了……
在座的都知道，我大哥曾经与周兄弟有过婚约，啊，那还是尘儿六岁，婧儿四岁时的事……世事难料啊，现在情况变得这样，是谁也没有料到的。
尘儿啊，自你父亲出走后，鉴于这些年的变化，我就和你周叔商量过了，原来那个约定不能算数了。”
杨尘一听这话，心里虽然知道这门婚事是不可能的了，但也不能让杨炯痛快了，总要在他做的汤里放一只苍蝇：“不算数了？江湖上讲究一诺千金，都是江湖上响当当的人物，二叔，您是我叔不是我爹，不能替我做主……
周叔您怎么说？您自我小时候就姑爷长女婿短的，如今看我爸不在了，我也失了势就立刻翻脸无情了吗？”
一句话说的周忠面色酱紫哑口无言。
杨炯大脸一拉，摆出一副家长的模样：“你这是和长辈说话吗？放肆。婚姻讲究门当户对，当初你是杨门长公子，掌门的继承者，如今你看看自己，哪里还配得上靖儿？这怨不得别人，是你不争气。”
杨尘凄然一笑：“你们不知道靖儿在我心里有多么重，我龌龊、我贫穷、我病殃殃，但我也是个顶天立地的男人，我也有七情六欲，我也有我的自尊……
我比谁都清楚，以我这情况是不适合成家的，我也不会咬着你们周家不撒嘴，大丈夫有什么过不去的？……
不过我现在要当面问一下婧儿妹妹，小时候我们一起玩过家家，一起练武，一起打闹，可以说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你的尘哥哥就在这里，我要听到你亲口对我说，这是你的真实想法吗？”
周忠慈祥的目光看着宝贝女儿说：“婧儿，昨天晚上咱爷俩长谈，你不是对父亲说过已经心有所属吗？当着大家就实话实说吧，快刀斩乱麻，今天咱们就将这件事彻底了断喽。”
婧儿就像众草丛中的一只花，仙姿绰约红裙飘摇，款款站了起来。走过去恭恭敬敬给杨尘把水满上，不急不忙大大方方地说：
“尘哥，小时候咱们一起玩，一起闹，我永远都忘不了，在我心中你永远都是哥哥。可那毕竟都是小时候的事情了，现在咱们都大了，也有了分辨是非曲直的能力。”
周婧拿着茶壶走到杨庄跟前，给杨庄满上水，温情地看着杨庄说：“可是现如今，我的心里想的是庄哥。”
杨尘想到了周婧是要悔婚的，没想到竟然这么快就倒向杨庄，这实在是太快也太刺激了，绝对不能就此罢休，如果那样，就太窝囊了，于是说道：
“婧妹，我知道你我现在差距很大，你的容貌和诗书学问，在整个陶西可以说是独拔头筹，是众多才子追求的对象。时过境迁啊，你已经高高在上了。
我本就没打算和你成亲，如果你们不提，我也会主动退出的……但没想到你们竟然这么迫不及待，这么不给我这个七尺男儿留一丝脸面。
你长大了，变得这样势力，我明白，你爱的是地位、爱的是荣耀、爱的是外貌、爱的是家世钱财，这些我给不了你，但不等了我永远不会拥有……
我是个男子汉大丈夫，我也有爱，我也需要爱，说不定我的病能好、说不定我能成为武功高手、说不定哪一天我能发了大财、说不定我能光宗耀祖……”
周靖眉头一皱，慨然叹了口气：“想法不能代替现实，如果你的病能治好，你师父早就给你治好了；如果你能成为武功高手那就会被人一脚踢飞；如果你能发财就不会连吃饭都犯算计；光宗耀祖就要有光宗耀祖的能力和资本……
你看看你现在这个样子，你知道我心目中的尘哥哥是多么潇洒俊秀多才多艺足智多谋吗？走了四年江湖竟然还染上了吹牛的毛病，真是太让我失望了……
几年不见你竟然变得不修边幅，形容猥琐，你这么脏，浑身上下的味道自己没闻到吗？这样怎么出的去门啊？
还武功高手光宗耀祖，我看你先回去把你鞋上的窟窿补上再说吧！”
杨尘一直刻意躲避自己出来透气的大脚趾头，可是大庭广众能躲得开吗？大家都看见心照不宣罢了，没想到这个打脸的伤疤被这个曾经的爱人无情地揭开。
杨尘一口气差点没上来，面似生铁全身瑟瑟发抖。面前这么貌美如花的人怎么能说出这么伤人的话来？：“你……你，我……咳咳咳咳……！”站起身来指着周婧，说话已经语无伦次。
“你给我坐下。尘儿，你都听到了？还是现实一点吧，说大话解决不了问题。”杨炯说道。
周忠从怀中拿出一张婚约：“大侄子，你可都听明白了吧？强扭的瓜不甜，说实在的，我之所以没有着急把庄儿和婧儿的婚事办了，就是等你回来，这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
这婚约一式两份，另一份在你爹手里，现在你把这份婚约给写个字，婚约就算作废了，我可以把你爹当初给我们的五十刀金订婚礼钱退给你，你不是想和我借钱开药铺吗？有了这些钱你就不用开药铺了。”
杨尘哼哼两声：“周婧，我虽然变成人见人厌，但男子汉大丈夫还是要面子的，我今天才看出来你的心地有多么黑暗，我是又脏又臭，但是我自己愿意的吗？……
我穿着这身行头风雨兼程走了一个多月，我想洗，但我没有衣服可换，我想洗洗澡洗洗头，但我一哈腰肝就撕心裂肺地疼，我的身体只能走路和坐着……我不是天生就脏，是没办法。
就是看在小时候的交情，你也不该在我的脸上踩几脚，我衣服虽然脏，但我的心干净；鞋子虽然破，但我的心坚如钢。五十刀金，就是五百五千我也不能签。”
周婧不紧不慢地说：“写不写都无所谓了，反正我注定是要和庄哥成婚的，谁也阻挡不了。”
“周忠叔，婧儿妹妹，真是雪中送炭……我马上到。”杨尘兴奋地答应着。
一进门，面前除了杨炯、杨焕和杨庄，左手坐着一位中年汉子，浓眉大眼，素衣长衫，全身上下一身正气，完全一副忠厚长者的模样。
杨尘一下子见到了亲人，倒头就拜：“周叔一向可好，侄儿好想您啊……！”
周忠站起来上下打量杨尘，说：“大了，你好像没少吃苦。好好，你先坐下咱们说话。”
杨尘看了一眼周忠边上的婧儿，此时别有一番滋味。
周婧则带着一丝商业微笑，从容不迫地看着杨尘。
杨炯朝着外面喊了一声：“大少爷进门，你们也没眼力见，还不赶快上茶……哈哈哈哈，尘儿来了，先坐下吧！”
周忠目光一直在杨尘身上转动，手捋胡须说道：“孩子呀，我和你爸是结义兄弟，这几年也一直惦记着你，这次我是来给你两个叔叔送点儿东西，听说你回来了，我就顺便看看你……”
说着话，不慌不忙喝了口水：“你的情况都听你叔说了，天无绝之路，你还年轻，找高明的医生，也许是能治的。你爹啊也是，就这么狠心，丢下这一切就这么一走了之……”
杨尘非常拘谨地说：“让周叔挂念了，我也很想念你们，现如今我也只有你们这门子亲人了。”
杨炯笑着说：“你走这四年，你周叔和侄女一直没断了来，有时候婧儿在这里也住上一阵子，要说婧儿啊，和你们哥仨就跟亲兄妹似的。”
杨尘注意到，周婧两只眼睛一直对自己心不在焉，不停地朝杨庄那边看。
可杨庄呢，却拿着一本发黄的古书，装模作样的看着，目不斜视。
杨炯清了清嗓子，把杨尘的注意力拉了回来：“啊，周忠兄弟今天亲自来了，有些话是不好意思开口的，现在尘儿的父亲不在，那我这个二叔就是家长，有些事情也只好勉为其难了……
在座的都知道，我大哥曾经与周兄弟有过婚约，啊，那还是尘儿六岁，婧儿四岁时的事……世事难料啊，现在情况变得这样，是谁也没有料到的。
尘儿啊，自你父亲出走后，鉴于这些年的变化，我就和你周叔商量过了，原来那个约定不能算数了。”
杨尘一听这话，心里虽然知道这门婚事是不可能的了，但也不能让杨炯痛快了，总要在他做的汤里放一只苍蝇：“不算数了？江湖上讲究一诺千金，都是江湖上响当当的人物，二叔，您是我叔不是我爹，不能替我做主……
周叔您怎么说？您自我小时候就姑爷长女婿短的，如今看我爸不在了，我也失了势就立刻翻脸无情了吗？”
一句话说的周忠面色酱紫哑口无言。
杨炯大脸一拉，摆出一副家长的模样：“你这是和长辈说话吗？放肆。婚姻讲究门当户对，当初你是杨门长公子，掌门的继承者，如今你看看自己，哪里还配得上靖儿？这怨不得别人，是你不争气。”
杨尘凄然一笑：“你们不知道靖儿在我心里有多么重，我龌龊、我贫穷、我病殃殃，但我也是个顶天立地的男人，我也有七情六欲，我也有我的自尊……
我比谁都清楚，以我这情况是不适合成家的，我也不会咬着你们周家不撒嘴，大丈夫有什么过不去的？……
不过我现在要当面问一下婧儿妹妹，小时候我们一起玩过家家，一起练武，一起打闹，可以说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你的尘哥哥就在这里，我要听到你亲口对我说，这是你的真实想法吗？”
周忠慈祥的目光看着宝贝女儿说：“婧儿，昨天晚上咱爷俩长谈，你不是对父亲说过已经心有所属吗？当着大家就实话实说吧，快刀斩乱麻，今天咱们就将这件事彻底了断喽。”
婧儿就像众草丛中的一只花，仙姿绰约红裙飘摇，款款站了起来。走过去恭恭敬敬给杨尘把水满上，不急不忙大大方方地说：
“尘哥，小时候咱们一起玩，一起闹，我永远都忘不了，在我心中你永远都是哥哥。可那毕竟都是小时候的事情了，现在咱们都大了，也有了分辨是非曲直的能力。”
周婧拿着茶壶走到杨庄跟前，给杨庄满上水，温情地看着杨庄说：“可是现如今，我的心里想的是庄哥。”
杨尘想到了周婧是要悔婚的，没想到竟然这么快就倒向杨庄，这实在是太快也太刺激了，绝对不能就此罢休，如果那样，就太窝囊了，于是说道：
“婧妹，我知道你我现在差距很大，你的容貌和诗书学问，在整个陶西可以说是独拔头筹，是众多才子追求的对象。时过境迁啊，你已经高高在上了。
我本就没打算和你成亲，如果你们不提，我也会主动退出的……但没想到你们竟然这么迫不及待，这么不给我这个七尺男儿留一丝脸面。
你长大了，变得这样势力，我明白，你爱的是地位、爱的是荣耀、爱的是外貌、爱的是家世钱财，这些我给不了你，但不等了我永远不会拥有……
我是个男子汉大丈夫，我也有爱，我也需要爱，说不定我的病能好、说不定我能成为武功高手、说不定哪一天我能发了大财、说不定我能光宗耀祖……”
周靖眉头一皱，慨然叹了口气：“想法不能代替现实，如果你的病能治好，你师父早就给你治好了；如果你能成为武功高手那就会被人一脚踢飞；如果你能发财就不会连吃饭都犯算计；光宗耀祖就要有光宗耀祖的能力和资本……
你看看你现在这个样子，你知道我心目中的尘哥哥是多么潇洒俊秀多才多艺足智多谋吗？走了四年江湖竟然还染上了吹牛的毛病，真是太让我失望了……
几年不见你竟然变得不修边幅，形容猥琐，你这么脏，浑身上下的味道自己没闻到吗？这样怎么出的去门啊？
还武功高手光宗耀祖，我看你先回去把你鞋上的窟窿补上再说吧！”
杨尘一直刻意躲避自己出来透气的大脚趾头，可是大庭广众能躲得开吗？大家都看见心照不宣罢了，没想到这个打脸的伤疤被这个曾经的爱人无情地揭开。
杨尘一口气差点没上来，面似生铁全身瑟瑟发抖。面前这么貌美如花的人怎么能说出这么伤人的话来？：“你……你，我……咳咳咳咳……！”站起身来指着周婧，说话已经语无伦次。
“你给我坐下。尘儿，你都听到了？还是现实一点吧，说大话解决不了问题。”杨炯说道。
周忠从怀中拿出一张婚约：“大侄子，你可都听明白了吧？强扭的瓜不甜，说实在的，我之所以没有着急把庄儿和婧儿的婚事办了，就是等你回来，这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
这婚约一式两份，另一份在你爹手里，现在你把这份婚约给写个字，婚约就算作废了，我可以把你爹当初给我们的五十刀金订婚礼钱退给你，你不是想和我借钱开药铺吗？有了这些钱你就不用开药铺了。”
杨尘哼哼两声：“周婧，我虽然变成人见人厌，但男子汉大丈夫还是要面子的，我今天才看出来你的心地有多么黑暗，我是又脏又臭，但是我自己愿意的吗？……
我穿着这身行头风雨兼程走了一个多月，我想洗，但我没有衣服可换，我想洗洗澡洗洗头，但我一哈腰肝就撕心裂肺地疼，我的身体只能走路和坐着……我不是天生就脏，是没办法。
就是看在小时候的交情，你也不该在我的脸上踩几脚，我衣服虽然脏，但我的心干净；鞋子虽然破，但我的心坚如钢。五十刀金，就是五百五千我也不能签。”
周婧不紧不慢地说：“写不写都无所谓了，反正我注定是要和庄哥成婚的，谁也阻挡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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