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远行(八)
远行(八)
净凌微眯双眼，念起经来。
风沁雪搜寻一会，沿着一条隐没在草丛中的小路快步前行。
“你为什么会问菩萨是谁？”净凌追上来问他，他随口道，“我不知道谁是菩萨，他凭什么宽恕我？”
净凌心道：“我从小诵经礼佛，虔诚拜佛祖、拜菩萨，竟不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真是羞死人了。”
风沁雪突然向左侧跃开半步，净凌身轻如燕而至，二人目瞪口呆的看着同一个地方。
二人的右前方一丈开外，一个人的上半身夹在树叉中，像极一个人正爬在树上向下偷窥，而下半身齐大腿被利刃削去，仍在滴血。
那人因疼痛使得脸扭曲狰狞，面部像是使劲揉搓过的宣纸。
他还没有死，一双仿佛来自地狱的死神眼睛凝视着面前的一男一女。
“在下贪狼镖局第五代传人风沁雪……”
“呸……噗……”
那人听到风沁雪所说，怒火攻心，五脏六腑从口中喷出，好似想用最后的一丝力气杀死仇敌。
风沁雪看着那人脑袋渐渐垂下，一双死不瞑目的眼睛睁的斗大，明白过来，怒道：“擎苍派的恶贼，打着贪狼镖局的名头打家劫舍，滥杀无辜。若不将他们斩尽杀绝，我岂不是辱没了几代先人的英灵。”
净凌道：“风少爷，擎苍派是数得着的名门正派。”
风沁雪哼了声，思忖这个尼姑真是不可理喻，兀自向前追寻。
天色已暗下来，高天上挂着几颗暗淡的星星，山风吹过，微寒袭人。
行到五里外时，一道火光冲天而起。
风沁雪与净凌同时呼道：“那儿！”
二人朝火光方向疾步追赶，远远听到十多人发出阴森可恶的鬼笑声。
“我当贪狼镖局代代英雄，没想到传到风盛烈一代，竟是残暴不仁之徒，真是辱没了风家享誉百年的威名。”
说话的是一个中年女人的声音。
风沁雪听到后，非常愤怒，冷哼道：“糊涂的女人，不分青红皂白，诬陷好人，我看她也不是什么好人。”
“哈哈～”忽又传来一个中年男子爽朗的笑声，打断了那令人作呕的鬼笑声，朗声道，“夫人，我们错了。”
“夫君，事到如今，灭门之祸，你还想着风敖两家的世交？”
“夫人，我没有见过世兄风盛烈，但亦曾听闻他‘千里斩飞熊’、‘独扫高原一枝梅’的壮举，此乃为民除害的侠义之举，岂能做出如此邪恶残暴之事？”
“庄里死了这么多人，你不眼见为实，反要耳听为虚，真是愚蠢又迂腐，活该敖家有此一劫。”
“敖夫人深明大义，可喜可贺。”接话的人正是贪狼镖局的汤四春，他大声说道，“只要敖庄主交出‘麒麟剑谱’，我家总镖头定会请敖庄主前往贪狼镖局作客。风敖两家，一家在西北，一家在东南，却是实打实的世交之情。”
“呸！你这恶贼，獐头鼠目，一看就是吃里扒外的奸`人。”
风沁雪与净凌分辨声音，绕道到敖庄主、敖夫人所在的侧面，借助火光已能看清庄子内里的情形。
擎苍派的一半人已被杀死，但是，似乎，庄子上的人只剩下一对中年夫妇与三个不满十岁的小孩，一男两女，依偎在一起，像三个白玉雕琢而成的玉娃娃，三双眼睛炯炯有神地看着对面的敌人。
看样子，双方一时谁也拿不下谁。
“师父所料不错。七大镖局的武功传承，有着不为人知的缺陷，导致一代不如一代。”擎苍派那边的一个中年人说道，“仅就七大镖局百余年的威名来看，曾经最为强盛的四大镖局最先被灭门。今日，若是这位敖家传人是真的，六十六路麒麟剑法，也只是徒有虚名罢了。”
汤四春道：“比起霸刀，差了十万八千里。”
旁边的一人问道：“刘师兄，是不是如师父所说，真正的关键在于传说中那栋神秘的‘黑楼’？”
“所以，我们的目标不应是麒麟剑谱，而是‘黑楼’。”
电光火石间，那人急抬左臂，三枚铁钉射`向敖庄主。
这一冷不丁的突袭，令在场的所有人猝不及防。
敖夫人喊了声“夫君”，闪身挡在前面，敖庄主再要推开，已然来不及，眼睁睁看着三枚铁钉打进夫人的头颅，立时毙命。
“杀了他。”
擎苍派众人不给敖庄主悲伤的时间，齐挺剑抢出。
敖庄主不为所动，挥起手中剑，斩向身后的三人。
“住手！”
风沁雪与净凌同时喊道。
净凌情急之下，身如水中的金鱼游动，竟抢在敖庄主之前，用剑截住敖庄主的剑，怒声道：“敖庄主，虎毒尚且不食子。”
风沁雪暗自摇摇头，心道：小尼姑的轻功，如此厉害，我是远远不如。
擎苍派的人，生生止住攻势，退回到先前的阵地。
敖庄主震惊地看着净凌，问道：“你是恒明派的弟子？”
“在下正是恒明派弟子净凌。”
“原来如此，我没有看错这轻功是大名鼎鼎的‘青鱼游’。”敖庄主叹息道，“傻孩子，你为什么要出来？”
净凌反问道：“你为什么要杀自己的孩子？”
“我宁肯让他们死在我的手上，也不会让他们落在狗贼们的手上受尽世间蹂躏。”敖庄主潸然泪下，“只是……只是……”
“他们是擎苍派的人，不是贪狼镖局的人。”净凌道，“贪狼镖局，世代行侠仗义，岂能做下如此恶业？”
擎苍派众人面面相觑，各自心领神会，已决定杀死恒明派的这位弟子，以免今日之事传出去。
他们不说话，直接攻击。
净凌见状，呼喊道：“风少爷。”
风沁雪早已思忖停当，绕到对方的后面，在众人攻出的霎那，突然杀出，一刀斩下两颗人头。
擎苍派的人大叫着闪开在两边，怔怔看着持刀的青年。
“风少镖头我见过，没有胡须，脸儿白净漂亮。”那日在小酒馆见过风沁雪的一人说道，汤四春却识得风沁雪的刀，扑通跪下，连忙道，“少镖头，老奴糊涂啊。”
“汤老伯，你不但不糊涂，而且聪明的很。”风沁雪微笑道，“我爷爷在世时，你就处心积虑藏身在贪狼镖局，能隐忍到现在，真是厉害的很呢。”
“老奴有苦难言。”
“假冒柳三儿的杀手，是你领进镖局的。事到如今，有什么好解释。莫不如站起来，堂堂正正的，一刀将我这个曾经的少镖头杀了，做为你加入擎苍派的大礼。”
“这……这……”汤四春假装无所适从，忽然贴地像一团雪球滚过来，大声道，“我杀不了风盛烈，还能杀不了你？”
风沁雪灵光乍现，想起爹爹传授霸刀时提到的一种情形，沉声道：“雪中飞狐？”
说时迟，那时快。
风沁雪的刀舞出一个“十”字，“十”字刀印正好对准汤四春滚来的方向，无论汤四春后续如何变化，均无可能逃离“十”字刀印的范围。
汤四春大惊失色，仅是一念之犹豫，风沁雪的刀画出奇诡的轨迹，斩其头颅，脖颈中喷出粗壮殷红的血柱。
“霸刀，果然名不虚传！”
净凌微眯双眼，念起经来。
风沁雪搜寻一会，沿着一条隐没在草丛中的小路快步前行。
“你为什么会问菩萨是谁？”净凌追上来问他，他随口道，“我不知道谁是菩萨，他凭什么宽恕我？”
净凌心道：“我从小诵经礼佛，虔诚拜佛祖、拜菩萨，竟不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真是羞死人了。”
风沁雪突然向左侧跃开半步，净凌身轻如燕而至，二人目瞪口呆的看着同一个地方。
二人的右前方一丈开外，一个人的上半身夹在树叉中，像极一个人正爬在树上向下偷窥，而下半身齐大腿被利刃削去，仍在滴血。
那人因疼痛使得脸扭曲狰狞，面部像是使劲揉搓过的宣纸。
他还没有死，一双仿佛来自地狱的死神眼睛凝视着面前的一男一女。
“在下贪狼镖局第五代传人风沁雪……”
“呸……噗……”
那人听到风沁雪所说，怒火攻心，五脏六腑从口中喷出，好似想用最后的一丝力气杀死仇敌。
风沁雪看着那人脑袋渐渐垂下，一双死不瞑目的眼睛睁的斗大，明白过来，怒道：“擎苍派的恶贼，打着贪狼镖局的名头打家劫舍，滥杀无辜。若不将他们斩尽杀绝，我岂不是辱没了几代先人的英灵。”
净凌道：“风少爷，擎苍派是数得着的名门正派。”
风沁雪哼了声，思忖这个尼姑真是不可理喻，兀自向前追寻。
天色已暗下来，高天上挂着几颗暗淡的星星，山风吹过，微寒袭人。
行到五里外时，一道火光冲天而起。
风沁雪与净凌同时呼道：“那儿！”
二人朝火光方向疾步追赶，远远听到十多人发出阴森可恶的鬼笑声。
“我当贪狼镖局代代英雄，没想到传到风盛烈一代，竟是残暴不仁之徒，真是辱没了风家享誉百年的威名。”
说话的是一个中年女人的声音。
风沁雪听到后，非常愤怒，冷哼道：“糊涂的女人，不分青红皂白，诬陷好人，我看她也不是什么好人。”
“哈哈～”忽又传来一个中年男子爽朗的笑声，打断了那令人作呕的鬼笑声，朗声道，“夫人，我们错了。”
“夫君，事到如今，灭门之祸，你还想着风敖两家的世交？”
“夫人，我没有见过世兄风盛烈，但亦曾听闻他‘千里斩飞熊’、‘独扫高原一枝梅’的壮举，此乃为民除害的侠义之举，岂能做出如此邪恶残暴之事？”
“庄里死了这么多人，你不眼见为实，反要耳听为虚，真是愚蠢又迂腐，活该敖家有此一劫。”
“敖夫人深明大义，可喜可贺。”接话的人正是贪狼镖局的汤四春，他大声说道，“只要敖庄主交出‘麒麟剑谱’，我家总镖头定会请敖庄主前往贪狼镖局作客。风敖两家，一家在西北，一家在东南，却是实打实的世交之情。”
“呸！你这恶贼，獐头鼠目，一看就是吃里扒外的奸`人。”
风沁雪与净凌分辨声音，绕道到敖庄主、敖夫人所在的侧面，借助火光已能看清庄子内里的情形。
擎苍派的一半人已被杀死，但是，似乎，庄子上的人只剩下一对中年夫妇与三个不满十岁的小孩，一男两女，依偎在一起，像三个白玉雕琢而成的玉娃娃，三双眼睛炯炯有神地看着对面的敌人。
看样子，双方一时谁也拿不下谁。
“师父所料不错。七大镖局的武功传承，有着不为人知的缺陷，导致一代不如一代。”擎苍派那边的一个中年人说道，“仅就七大镖局百余年的威名来看，曾经最为强盛的四大镖局最先被灭门。今日，若是这位敖家传人是真的，六十六路麒麟剑法，也只是徒有虚名罢了。”
汤四春道：“比起霸刀，差了十万八千里。”
旁边的一人问道：“刘师兄，是不是如师父所说，真正的关键在于传说中那栋神秘的‘黑楼’？”
“所以，我们的目标不应是麒麟剑谱，而是‘黑楼’。”
电光火石间，那人急抬左臂，三枚铁钉射`向敖庄主。
这一冷不丁的突袭，令在场的所有人猝不及防。
敖夫人喊了声“夫君”，闪身挡在前面，敖庄主再要推开，已然来不及，眼睁睁看着三枚铁钉打进夫人的头颅，立时毙命。
“杀了他。”
擎苍派众人不给敖庄主悲伤的时间，齐挺剑抢出。
敖庄主不为所动，挥起手中剑，斩向身后的三人。
“住手！”
风沁雪与净凌同时喊道。
净凌情急之下，身如水中的金鱼游动，竟抢在敖庄主之前，用剑截住敖庄主的剑，怒声道：“敖庄主，虎毒尚且不食子。”
风沁雪暗自摇摇头，心道：小尼姑的轻功，如此厉害，我是远远不如。
擎苍派的人，生生止住攻势，退回到先前的阵地。
敖庄主震惊地看着净凌，问道：“你是恒明派的弟子？”
“在下正是恒明派弟子净凌。”
“原来如此，我没有看错这轻功是大名鼎鼎的‘青鱼游’。”敖庄主叹息道，“傻孩子，你为什么要出来？”
净凌反问道：“你为什么要杀自己的孩子？”
“我宁肯让他们死在我的手上，也不会让他们落在狗贼们的手上受尽世间蹂躏。”敖庄主潸然泪下，“只是……只是……”
“他们是擎苍派的人，不是贪狼镖局的人。”净凌道，“贪狼镖局，世代行侠仗义，岂能做下如此恶业？”
擎苍派众人面面相觑，各自心领神会，已决定杀死恒明派的这位弟子，以免今日之事传出去。
他们不说话，直接攻击。
净凌见状，呼喊道：“风少爷。”
风沁雪早已思忖停当，绕到对方的后面，在众人攻出的霎那，突然杀出，一刀斩下两颗人头。
擎苍派的人大叫着闪开在两边，怔怔看着持刀的青年。
“风少镖头我见过，没有胡须，脸儿白净漂亮。”那日在小酒馆见过风沁雪的一人说道，汤四春却识得风沁雪的刀，扑通跪下，连忙道，“少镖头，老奴糊涂啊。”
“汤老伯，你不但不糊涂，而且聪明的很。”风沁雪微笑道，“我爷爷在世时，你就处心积虑藏身在贪狼镖局，能隐忍到现在，真是厉害的很呢。”
“老奴有苦难言。”
“假冒柳三儿的杀手，是你领进镖局的。事到如今，有什么好解释。莫不如站起来，堂堂正正的，一刀将我这个曾经的少镖头杀了，做为你加入擎苍派的大礼。”
“这……这……”汤四春假装无所适从，忽然贴地像一团雪球滚过来，大声道，“我杀不了风盛烈，还能杀不了你？”
风沁雪灵光乍现，想起爹爹传授霸刀时提到的一种情形，沉声道：“雪中飞狐？”
说时迟，那时快。
风沁雪的刀舞出一个“十”字，“十”字刀印正好对准汤四春滚来的方向，无论汤四春后续如何变化，均无可能逃离“十”字刀印的范围。
汤四春大惊失色，仅是一念之犹豫，风沁雪的刀画出奇诡的轨迹，斩其头颅，脖颈中喷出粗壮殷红的血柱。
“霸刀，果然名不虚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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