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迷 » 玄幻奇幻 » 从渔夫开始长生 » 第十章 有家不能回

第十章 有家不能回

    爹不见了!

    这必定是怕了,怕他报官。

    众人还在看热闹,人群当中的陆修扭头就走,一路奔向船屋。

    上船,撑杆,划桨,不复从前沉稳,略显慌乱。

    船如失群的孤单幼雁,回处乱飞,于江面上凄鸣!

    一船孤船,一往无前,扎向江中深处。

    芦苇荡中,陆作舟站在船尾,手指划过,水中荡漾着秋波,道道似纹,又丝丝如愁。

    船是抢的,但他实其已心乱,不爽似的拍打在了船体上,发出了咚呜的作响,像是一只舔伤囗的‘老猫’。

    早知归家会给儿子引来麻烦,当时只想看一眼陆修就打算得别处讨生活的陆作舟,神使鬼差的敲了门,并倒在了那他曾经认为弱小的身躯上。

    陆作舟只感觉,儿子长大了,胸宽了,个子高了。

    十几年的岁月,导致这里不似乡土就胜似乡土,而乡土或许便能迷惑人的眼睛。

    “爹!”

    “爹!”

    不远处,一声声的叫喊传到了陆作舟的耳朵里。

    “这小子,怎么找到我的。”

    他惊了,以往,只有老子满大街的去找儿子,现在换成了儿子找爸爸了。

    一瞬间内,芦苇压低了夜光,撑起了月色,陆修的眼睛都在发亮。

    “爹,原来你在这里。”

    陆作舟望着自家的船越来越接近,就像是家越来越接近一样。

    因为,这船上有他能见到的唯一家人。

    “停下来。”

    面对儿子的欢喜和热情,父亲回以冷静以及冷漠。

    船撞到船上,又发出咚咚咚的作响,陆修也感觉到心里就像掉下了什么,落在了地上。

    木头撞在了木头上,两船撞出了一指宽的距离。

    而这一指宽的距离,此刻,却像是天涯一般。

    他曾经很多次被迫离开这个家,只是为了生计,但这一次,已经无法回去。

    陆作舟解释了:“你回去吧,官府的绝断你也见到吧,我回村里,是害了你。”

    陆修反驳道:“爹,难道,你难道一辈子都要被官府追杀吗,一辈子都要过这种亡命天涯的生活吗,你难道不想洗刷身上的冤屈吗。”

    陆作舟笑了,笑自己儿子太过天真,“这个世界上,弱者永远被踩在脚底,强者才能够不受欺凌,才能制定规则,官府只要一日缉拿我,我就一日不上岸。”

    他已经下定决心,过着在江上生活。

    “那我们离开这个地方,去更南方。”陆修不假思索的都说了出来。

    陆作舟气笑了,“傻孩子,去南方,又没田没船,进城作工讨生活,大点的城镇要投亲戚,叫亲戚叫来做保。”

    陆修真傻了,他不知道,在古代,保人越为重要。

    而店铺招工,或者给人做学徒,也得有三个保人出面,并且保人还必须是本地清白人家。

    像他们,到了南方的地方,只能算是来历不明的流民。

    为什么要本地人作保?因为没有家贼引不来外鬼。

    即使再有本事,他们也几乎不会收留流民的,怕你招来歹人里应外合谋财害命。

    对于他们,流民不是人。

    至于到乡下,陆作舟比谁都知道这将会有多惨。

    古代就是熟人社会,外地人来了这里,被人杀了,都没人管。

    难道要再付出十几年的时光。

    “我在这里过了十几年才有家的感觉,我不想再成为流民了,本来想着本本分分,平平安安的过下余下的生活,没想到换来的却是这样的结局。”

    “你娘丢了呀。”

    陆作舟叹了口气,像是不愿意多说。

    陆修现在只想知道这个,“那我怎么才能救你。”

    “你没有读过四书五经,科举之路已经没有可能,经商你也没有那个天赋,只有成为武师,才有一线希望。”陆作舟说的很现实。

    做官可以救他,有了银子也可以救他,成为武者更可以救他。

    诸多穿越文当中,主角靠制糖、制盐、炼铁、香皂而大发横财。

    实际上,他很清楚,且不说他能不能记得那些先进的工艺,就是这些行业,必须要有世家大族作为背景,普通小明就不要白日做梦了。

    就算是发达了,也只是给别人养猪。

    知子莫若父,陆修很清楚父亲说的,走科举之路早也来不及,经商也很艰难。

    什么是武师?

    陆修有原主的记忆,武师不仅力大无穷,其中的佼佼者还能以一敌百,远超前世武道极限。

    甚至,还有一些门派,超然于庙堂,隐隐于江湖当中。

    王捕头一拳砸碎土墙,就是一名武师,这也是他能在官府任职的原因。

    对于像他这种老百姓来说,武师一般都是高高在上,遥不可及的存在。

    “对,身处于乱世当中,自身强大才是根本,如果我成为了强大的武师,官府甚至会主动撤销通缉,进行赦免。”

    陆作舟不是为了自己,他不再希望儿子继续做渔民。

    一旦成为了武师,官方便会登记造册,朝廷还有补贴,不是现在的贱籍。

    为了点吃食忙碌奔波一辈子,渔民终日出海打渔,身上有一种鱼腥味,皂角都洗不净,让人嫌弃。

    这就是赤裸裸的现实,一些登峰造极的宗师,入军甚至能直接统领万人之师,为大将,为大将军。

    不说是皇帝,王公大臣,就是县中的地主老财,也怕遭遭暗杀,纷纷供奉武师。

    仔细想想,他们父子俩有什么错,如果不是铤而走险,杀了蛇爷,杀了王延鱼,换作普通人,早就成了一对冤死的鬼魂。

    正是因为他们强大,才活了下去。

    陆作舟将一个钱袋扔到陆修手上,“里面有纹银四十两,足够你去学拳了。”

    这钱怎么来的?

    赌命赌来的!

    王延鱼曾经也是武馆的学徒,他是那么好杀,那武馆教的都是杀人技,在近身搏斗方面,不是飞叉术潜泳术可以比拟的。

    人家作为一个帮派之主,难道没有点后手。

    别看现在陆修掌控三个技能,实际上,与人搏斗的实战水平并不强。

    一个弄不好,全都得交代在那里。

    作为一个父亲,他就这样吧玩命得来的钱,全部交给了儿子,而不是带着这些钱离开。

    所以说,陆作舟一直闭口不谈的自己的一条路,那就是带着几十两纹银离开。

    就连陆修,都在陆作舟的语言引导之下,忘记了这档子事。

    四十两能做什么,这可是渔夫一辈子都攒不过来的钱。

    渔家人出嫁,就算是卖女儿的价钱,也只有几两银子。

    四十两足够让一个人娶美娇妻,过着和和美美的生活。

    而有泪不轻弹,或是想起了前世的父亲,或是触动了原主的记忆,陆修此时却已经痛哭流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