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龟兹棉花
元稚遥眼一看，随即一愣，急忙下马，走到田埂之上，颤声说道：“竟然有棉，一株、两株、三株……足足二十三株！好徒儿，你哪里来的？”
卫猛笑道：“先生果然博闻多识，认得此物！”
元稚急道：“快说你从哪里来的？”
卫猛说道：“去岁先生在雁门塞外杀敌，俘获了三个鲜卑奴，其中一个叫赖丹的，在丘林部风雪之地，竟不畏寒冷，被我发现，问其原故。赖丹说皆因其身着一件麻袄的原故。我遂查验那件麻袄，表面麻布甚是普通，只是夹层柔软细密，就问是何物，赖丹说是一种叫棉的东西。我问哪里来的，赖丹说棉原产自西方身毒国，被安息国商人传到西域龟兹国，龟兹国内有种植者，用来纺布作衣，甚是御寒。”
元稚问道：“那赖丹是什么人？”
卫猛道：“赖丹，三十余岁，据他自己说原是西域龟兹国的商人，前往中原行商，在凉州道上被盗匪掳掠，辗转卖到弹汗山鲜卑王庭，鲜卑大人见其勇武，即编入骑队，后来又被先生擒获转赠给丘林部。”
卫猛接着说道：“当时听赖丹说的奇异，我使人把赖丹的麻袄破开，见夹层内叫棉的东西，白如雪，细如丝。我使手摸之，厚厚软软的，甚是暖和，遂爱不释手，反复摸之，突然摸到一枚枣核一样的东西。赖丹说那就是棉种，做袄工匠不精细，没有剔除干净。我仔细在那棉中寻找，共得棉种三十三枚，就问赖丹能不能种，赖丹说那是经年的种子，不敢确定能否种活。我又问赖丹是否会种，赖丹说他见过农人种棉，知道一些棉的喜性。来到高显县后，我就令赖丹试种，没想到竟然种活这许多。先生，我听赖丹说，棉不仅能御寒，还能纺布，这是真的吗？”
元稚说道：“昔时，我随家父到长安，在一个富贵人家的花园之内，见到过如此之棉株，听说棉能开花两季，夏季花开生果如桃，秋季果裂如花，采秋季之花，即为棉，聚之结团即可御寒，能否用来纺织成布，倒没听说过，也没见过。”
言罢，元稚手指一棵棉株下面的青紫色桃果，说道：“此果将裂，应该快要花开出棉，需使人及时采之。”
卫猛说道：“既然果裂如花，不如称之棉花，先生以为如何？”
元稚说道：“甚妙！此间冬长苦寒，御寒取暖至关重要，较之猎取兽皮，种植棉花甚为容易，须善保棉种，来年扩大种植，如若可行，今后应与种麻同列。”
卫康说道：“依先生之言，我看这棉花之用，定然堪比盐铁。”
元稚笑道：“卫丰年所言极是，为保取利，此事须机密行之。”
卫猛说道：“诚若如此，我即命赖丹为丘林部典棉军司马，令其专司棉花垦植，先生以为如何？”
元稚笑道：“正当如此！”
卫猛即令昔洛指派心腹之兵十余骑，驻守旧营地，守护那二十三株棉花。
随后众人继续北行百里，来到丘林部新营地。丘林部已知元稚来意，省了不少客套，在大帐之内，由卫猛、丘林居次作东，设筵款待元稚一行。元稚不敢失礼，将聘礼呈上，道明来意。丘林居次将礼单转呈贺突，贺突见礼单上列有钱百金、良马二十匹、犀甲劲弓各百、胡服汉衣玉钗各有若干等等，深感元稚极其看重此桩姻缘，遂甚为满意。丘林居次见状，即令一班丘林女子入帐献舞，领舞者正是贺突的妹妹曼奴。
但见曼奴俏似春桃，清若秋菊，眉藏秀气，貌露温柔。待翩翩起舞，形如燕子，矫健优美，轻盈灵动，令人叹为观止。
舞毕，曼奴执壶献酒，敬于元稚席前。元稚饮毕，曼奴施礼以谢，方飘然离去。
丘林居次笑道：“左师，曼奴乃丘林部之花，是我等唯一的亲妹妹，还望卫过大哥能够善待她。”
元稚笑道：“此桩姻缘，亲上加亲。卫过其人，我深知之。居次尽管放心，卫氏得曼奴为妇，定能惜如家珍。”
遂议定来年新春元旦之日，卫过与曼奴完婚。
亲事即定，卫猛令赖丹进见。元稚温言抚慰赖丹，解腰中玉佩赠之。赖丹感激涕零，说道：“奴婢家国万里，关山阻归，得丘林校尉以兄待之，今愿归顺，从此以丘林部为家。”
元稚问道：“丘林校尉命你为丘林部典棉军司马，专司棉花垦植与纺织，足下以为如何？”
赖丹揖首在地，说道：“职下万死不辞！抽线纺布虽难，职下曾在西域各国行商，倒听闻了不少棉布的传说，今若一一试之，必有可行之法。”
元稚大喜，请赖丹入座，问棉花垦植等事。赖丹说道：“千难万难，无人最难。”
元稚说道：“我调高显县县民来助你，如何？”
赖丹说道：“人还是不够。此间冻地难垦，若扩大种植，人力和利器均不能少，况且春秋太短，夏季温湿过重，而棉花喜暖向阳，无论种植和收获，均要抢种抢收，需要大量人力。”
元稚一时无语。扶沈说道：“如今冶铁军司马帐下，有扶余人曾言，在扶余国之东、高句丽国之北的山林之中，有海东野人部落，善渔猎，各自分居百余部，无大人聚合统领。我们若能招抚收拢海东野人，定有不少人口。”
元稚沉吟良久，说道：“右师所言海东野人，疑为扶余别种或者肃慎国人，肃慎国源流极久，先秦之时，即见于华夏典册，只是久不于中原联通，不知现状如何。”
休利叫道：“管他什么人，我愿出使，替先生招之。”
扶沈说道：“如今丘林部与宇文部有约，今冬西境必无战事，可令贺突率丘林部右骑随行，东去招抚海东野人。”
元稚闻言，已知丘林部箭在弦上，遂长叹一声，说道：“攻心为上，慎用武力。”又说道：“寒冬将至，道路生疏，给养困难，本县以为，此行以探查宣慰为重，出征人员不宜过多。可令卫康为主，贺突、休利副之并各率精兵百骑，携盐十石而行。”
扶沈知元稚深意，遂称诺领命。
卫猛笑道：“先生果然博闻多识，认得此物！”
元稚急道：“快说你从哪里来的？”
卫猛说道：“去岁先生在雁门塞外杀敌，俘获了三个鲜卑奴，其中一个叫赖丹的，在丘林部风雪之地，竟不畏寒冷，被我发现，问其原故。赖丹说皆因其身着一件麻袄的原故。我遂查验那件麻袄，表面麻布甚是普通，只是夹层柔软细密，就问是何物，赖丹说是一种叫棉的东西。我问哪里来的，赖丹说棉原产自西方身毒国，被安息国商人传到西域龟兹国，龟兹国内有种植者，用来纺布作衣，甚是御寒。”
元稚问道：“那赖丹是什么人？”
卫猛道：“赖丹，三十余岁，据他自己说原是西域龟兹国的商人，前往中原行商，在凉州道上被盗匪掳掠，辗转卖到弹汗山鲜卑王庭，鲜卑大人见其勇武，即编入骑队，后来又被先生擒获转赠给丘林部。”
卫猛接着说道：“当时听赖丹说的奇异，我使人把赖丹的麻袄破开，见夹层内叫棉的东西，白如雪，细如丝。我使手摸之，厚厚软软的，甚是暖和，遂爱不释手，反复摸之，突然摸到一枚枣核一样的东西。赖丹说那就是棉种，做袄工匠不精细，没有剔除干净。我仔细在那棉中寻找，共得棉种三十三枚，就问赖丹能不能种，赖丹说那是经年的种子，不敢确定能否种活。我又问赖丹是否会种，赖丹说他见过农人种棉，知道一些棉的喜性。来到高显县后，我就令赖丹试种，没想到竟然种活这许多。先生，我听赖丹说，棉不仅能御寒，还能纺布，这是真的吗？”
元稚说道：“昔时，我随家父到长安，在一个富贵人家的花园之内，见到过如此之棉株，听说棉能开花两季，夏季花开生果如桃，秋季果裂如花，采秋季之花，即为棉，聚之结团即可御寒，能否用来纺织成布，倒没听说过，也没见过。”
言罢，元稚手指一棵棉株下面的青紫色桃果，说道：“此果将裂，应该快要花开出棉，需使人及时采之。”
卫猛说道：“既然果裂如花，不如称之棉花，先生以为如何？”
元稚说道：“甚妙！此间冬长苦寒，御寒取暖至关重要，较之猎取兽皮，种植棉花甚为容易，须善保棉种，来年扩大种植，如若可行，今后应与种麻同列。”
卫康说道：“依先生之言，我看这棉花之用，定然堪比盐铁。”
元稚笑道：“卫丰年所言极是，为保取利，此事须机密行之。”
卫猛说道：“诚若如此，我即命赖丹为丘林部典棉军司马，令其专司棉花垦植，先生以为如何？”
元稚笑道：“正当如此！”
卫猛即令昔洛指派心腹之兵十余骑，驻守旧营地，守护那二十三株棉花。
随后众人继续北行百里，来到丘林部新营地。丘林部已知元稚来意，省了不少客套，在大帐之内，由卫猛、丘林居次作东，设筵款待元稚一行。元稚不敢失礼，将聘礼呈上，道明来意。丘林居次将礼单转呈贺突，贺突见礼单上列有钱百金、良马二十匹、犀甲劲弓各百、胡服汉衣玉钗各有若干等等，深感元稚极其看重此桩姻缘，遂甚为满意。丘林居次见状，即令一班丘林女子入帐献舞，领舞者正是贺突的妹妹曼奴。
但见曼奴俏似春桃，清若秋菊，眉藏秀气，貌露温柔。待翩翩起舞，形如燕子，矫健优美，轻盈灵动，令人叹为观止。
舞毕，曼奴执壶献酒，敬于元稚席前。元稚饮毕，曼奴施礼以谢，方飘然离去。
丘林居次笑道：“左师，曼奴乃丘林部之花，是我等唯一的亲妹妹，还望卫过大哥能够善待她。”
元稚笑道：“此桩姻缘，亲上加亲。卫过其人，我深知之。居次尽管放心，卫氏得曼奴为妇，定能惜如家珍。”
遂议定来年新春元旦之日，卫过与曼奴完婚。
亲事即定，卫猛令赖丹进见。元稚温言抚慰赖丹，解腰中玉佩赠之。赖丹感激涕零，说道：“奴婢家国万里，关山阻归，得丘林校尉以兄待之，今愿归顺，从此以丘林部为家。”
元稚问道：“丘林校尉命你为丘林部典棉军司马，专司棉花垦植与纺织，足下以为如何？”
赖丹揖首在地，说道：“职下万死不辞！抽线纺布虽难，职下曾在西域各国行商，倒听闻了不少棉布的传说，今若一一试之，必有可行之法。”
元稚大喜，请赖丹入座，问棉花垦植等事。赖丹说道：“千难万难，无人最难。”
元稚说道：“我调高显县县民来助你，如何？”
赖丹说道：“人还是不够。此间冻地难垦，若扩大种植，人力和利器均不能少，况且春秋太短，夏季温湿过重，而棉花喜暖向阳，无论种植和收获，均要抢种抢收，需要大量人力。”
元稚一时无语。扶沈说道：“如今冶铁军司马帐下，有扶余人曾言，在扶余国之东、高句丽国之北的山林之中，有海东野人部落，善渔猎，各自分居百余部，无大人聚合统领。我们若能招抚收拢海东野人，定有不少人口。”
元稚沉吟良久，说道：“右师所言海东野人，疑为扶余别种或者肃慎国人，肃慎国源流极久，先秦之时，即见于华夏典册，只是久不于中原联通，不知现状如何。”
休利叫道：“管他什么人，我愿出使，替先生招之。”
扶沈说道：“如今丘林部与宇文部有约，今冬西境必无战事，可令贺突率丘林部右骑随行，东去招抚海东野人。”
元稚闻言，已知丘林部箭在弦上，遂长叹一声，说道：“攻心为上，慎用武力。”又说道：“寒冬将至，道路生疏，给养困难，本县以为，此行以探查宣慰为重，出征人员不宜过多。可令卫康为主，贺突、休利副之并各率精兵百骑，携盐十石而行。”
扶沈知元稚深意，遂称诺领命。
转码声明：以上内容基于搜索引擎转码技术对网站内容进行转码阅读，自身不保存任何数据，请您支持正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