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启程
翌日清晨，吕臻悠悠醒来。
推开窗户向外看去，只见日光清暖、时辰尚早。
吕臻能起这么早，全然归功于这具身体的生物钟，要是搁到现代，他能一觉睡到大中午。
吕臻没有呼唤府中的婢女，自行穿好傅青为他准备的干净便服，推门出去。
别院较为冷清，一路走过都没有看见什么仆从，直到吕臻进入正院，才发现县长、县丞等大小官员都身穿官服，恭恭敬敬地站在院子里。
“都尉大人！”傅青眼尖，一眼就看到了吕臻，带着身后的人两三步迎上来说道：“吕都尉起的好早，近日劳顿，何不多休息一会？”
哪有你们起的早啊……吕臻无奈笑道：“多亏傅县长盛情款待，我昨日休息得好，今日便早醒了。”
“哈哈，吕都尉言重了。小官能为都尉分忧，实乃我平生之幸。”傅青笑着说。
这吕都尉可是直属中央的上官，又有琅琊王氏这样的背景，谁不愿意高攀一下？设宴摆席算得什么，他恨不得当即化身舔狗，对着吕臻摇尾巴。
吕臻没心思跟傅青拉家常，转而问道：“什么时辰了？”
“卯时再有三刻。”
也就是早上八点左右。
“如此，吕某便不再叨扰了。”
言下之意，就是准备启程了。
“不叨扰不叨扰，都尉大人客气了。”傅青说着，偏头问道：“车马可都准备妥当？”
“回都尉大人、县长大人，车马均已准备妥当。”县丞拱手道。
“善。”吕臻点头道：“此去长安时间紧迫，我就不与耽搁，这便动身了。”
“长安遥远，还请都尉用过早膳再走。”傅青劝道。
吕臻一听也有理，于是在傅青的陪侍下吃过了早饭。
来到县衙门口，只见车马和苟平一家三口已经等在这里了，车后还跟着六个牵着马的士兵，想来应该傅青派来是护送自己的。
傅青这老家伙挺会来事啊，我昨天都没有提过让人护送的事情。吕臻笑着摇摇头，深感此人是个官场老油条。
车夫与那六名士卒都是年轻男人，他们看见都尉、县长等人赶紧拜了下去。苟平几人知道吕臻的品性，没有下拜，只是躬身行礼。
“起来吧。”吕臻对他们说道，又问苟平等人，“你们昨日歇的如何？”
“不敢托都尉大人的惦念，我们都歇的很好。”苟平回答。
“此马不错。”
客气完了，吕臻注意到那匹拉车的大马，它通体棕黄色，鬃毛披散，皮毛光滑，四肢健壮有力，颇有胡马的神采，比那六匹军马还要健硕。
想来这是富平县最好的马了，傅青倒肯下血本……吕臻心中赞许。
对于中原来说，马匹一直是珍贵资源。尤其是西域、塞北和关东地区的胡马，不论是力量、体格还是负重，都远甚于中原地区的马匹，因此更可谓千金难买。
西域每年向朝廷上供的贡品中，胡马是最重要的供奉之一。而朝廷对胡马的管控也十分严格，禁止私下售卖，而除非达官显贵，一般人根本没有获得胡马的资格。
“都尉好眼力，这是塞北胡马与中原马的混种，负车能日行百里①。”傅青自豪地说：“有了此马，想必可以助都尉早日返回长安。”
“傅县长有心了。”吕臻说着，难得对傅青抱了抱拳。
“小官职责所在，只要都尉满意，便是我富平之荣！”见到吕臻满意，傅青心中大喜，连忙回礼道。
可算留下好印象了，吕都尉定然会在刺史面前替我美言……傅青颇为自得。
辞别傅青，吕臻等人登上马车，苟平随同马夫坐在车前，秦妙与苟坎则跟吕臻一起坐在车内。
马夫抽动缰绳，喊道一声“驾”，几人正式上路了。
傅青向来做事做全套，领着一众官员作揖送行，直到看不见马车了才礼毕回府。
马车里。
秦妙显得十分拘谨，她捏着小手，低着头端坐在角落里。
吕臻却注意到她穿着一身新衣。
昨日，傅青看见吕臻吩咐苟平的时候，就猜到这几人是吕臻的近侍，所以特意关照了一下，不仅让婢女伺候他们沐浴，还赠送了几件得体的衣裳。
秦妙的新衣，正是其中之一。
这是一身绛纱复裙，外有一层近乎透明的薄纱，内有上衫与红色罗裙。既增添几分妩媚，又衬托出少女的窈窕，看起来十分得体。
吕臻忍不住多看了几眼，有几次还对上了秦妙的视线，直勾勾的眼神羞得少女更加不敢抬头了。
苟坎则与之相反，由于他之前从来没有坐过马车，此刻显得极为兴奋，在马车里走来走去，还不时推开小窗往外看。
苟平生怕苟坎引得吕臻烦心，对他多次训斥，还威胁道再乱动就把他从车上扔下去，这才管住了孙儿。
吕臻对此倒是不介意，还开口替苟坎解围。
小家伙没了管束，这下更是肆无忌惮了，甚至跑到车前向马夫求教怎样驯马，引得众人哈哈大笑，气氛逐渐快活起来。
几人欢笑之际，吕臻瞥见秦妙不发一语，心想这姑娘家的就是容易害羞，为避免尴尬，于是找话题问道：“殊卿可喜欢这身衣裳？”
秦妙冷不丁听到他的询问，不免有些慌乱，抬头回道：“回都尉，这襦裙做工精妙，奴家是很喜欢。”
“不错，你穿上的确好看。殊卿既然喜欢，等到了长安我带你多买些。”
秦妙哪里受过此番恩惠，还以为是吕臻的试探，赶紧解释道：“奴家一介乡民，穿惯了粗衣布裙，绝无这等奢求，也不敢劳烦都尉费心。”
粗衣布裙……虽然昨天看着很有邻家小妹的气质，但说到底还是暴殄天物嘛！得亏这是古代，要是在21世纪，我高低给你安排一些JK裙、LO装、黑丝白丝之类的……不过没关系，现在没有，不等于将来没有——我可以发明创造啊！
岂不闻，搞颜色是第一生产力！
什么，你说我有伤风化、思想龌龊？
不不不，这都是为了女性地位的进步！
他荆州刺史石崇，上厕所都要三五个侍女伺候，这怎么就不是有伤风化？再说司马炎，把吴国后宫五千人纳为己有，还不允许百姓在他选妃之前嫁女，这怎么就不是思想龌龊？
我吕臻此生，将致力于为古代女子谋求权益……只不过先从穿着下手罢了。
意淫归意淫，吕臻不忘认真回答：“小事一桩。长安可是个繁华的地方，到时候不仅给你买好看的衣裳，我还打算给苟坎寻一个教书先生。”
苟平在门帘外面听得一清二楚，当即说道：“恩公大德，我等无以报答，甘愿做牛做马凭恩公驱使！只是坎儿顽劣，只怕浪费了恩公的一片心意。”
苟坎听完不乐意了，却不是因为阿翁所说的“顽劣”，而是因为读书，他大声反驳道：“我才不要读书！”
吕臻一愣，苟平和秦妙更是被苟坎的话吓到失语。
教他读书可是都尉的意思，苟坎此话无异于顶撞了都尉。虽说童言无忌，但若是因为这事惹的主子不高兴了，他们难以想象后果。
“哦？”吕臻倒是没有生气，只是有些好奇地问苟坎：“天下人都以读书为上，为何你不愿读书啊？”
“恩公！坎儿只是无知顽童，不明白这些道理，枉费恩公栽培之意，还请恩公勿怪……”苟平正欲辩解，可还没等他说完，就被苟坎打断。
“我要学武，将来保护恩公，为恩公打仗！”苟坎仰着脑袋，骄傲地回答。
“哈哈哈哈！”吕臻被这个小孩逗乐了，笑道：“你小小年纪，想不到竟有这等心思。好！我就准你习武，希望有一天能随我一同出征。”
听到吕臻这样说，苟平和秦妙松了口气，苟坎也开心不已。
“劣孙，还不快谢过恩公！”苟平笑骂道。
“多谢恩公！”苟坎有模有样地作了一揖。
“不过，只学武是不能打好仗的，读书一事也不能落下。届时我会亲自监督你，你可有信心啊？”
“有！我一定不会让恩公失望的！”苟坎撅着嘴吧回道。
“如此便好。”吕臻笑了。
这时，只听“扑通”一声，透过帘子的缝隙，吕臻能看到是苟平跪在了地上。
只听这位老人哽咽道：“老拙飘零半生，多蒙不幸，却不料在垂暮之年能受到恩公的恩泽。只恨老拙此身枯槁，不能报答恩公，幸有妙儿与坎儿，年纪尚小，如若恩公不弃，尽情差遣便是……老拙只有来世再回报恩公了！”
言毕，苟平就开始一个劲地磕头。
秦妙见状也软软地拜倒在地，附和道：“阿翁所言甚是，奴家与阿弟此身，全依恩公。”
“好说好说，分内之事罢了。我岂能屡次受翁大礼，快起身吧。”
吕臻嘴上说着苟平，身子却走向了秦妙。
他弯下腰，一手托住秦妙的胳膊，一手扶住纤细的腰肢，只感觉到手中传来女子独有的柔软，将她扶了起来。
秦妙眼睛里泛着晶莹，吕臻正想替她擦拭，眼睛却不由自主地落到了女孩白皙的脖颈上，视线顺着脖子向下扫去，只见一抹青涩而富有潜力的曲线……
尽情差遣……你个老家伙，搁这跟我玩美人计是吧？
“咳咳。”吕臻干咳两声转过头去，不敢多看。
他掀开帘子，握住苟平的手臂，说道：“苟翁，你年岁已高，日后不可行此大礼。我既然决定收尔等为仆从，便不会亏待尔等。
“你也莫要再言此身无用，等到了我在长安的府邸，还需要尔打理府中事务，岂有无用的道理？”
苟平眼泪汪汪地看着吕臻，嘴唇颤抖着说道：“老拙一定竭尽所能，与恩公分忧！”
“这便是了，今后还要多多依靠苟翁，所以快起来吧。”
苟平这才抹了抹眼泪，起身重新坐在马车上。
作者注：
①日行百里：古代军马，一日最多奔行一百公里左右，即二百三十里。实际上，一匹马单日内并不能做到“日行千里”的程度。
推开窗户向外看去，只见日光清暖、时辰尚早。
吕臻能起这么早，全然归功于这具身体的生物钟，要是搁到现代，他能一觉睡到大中午。
吕臻没有呼唤府中的婢女，自行穿好傅青为他准备的干净便服，推门出去。
别院较为冷清，一路走过都没有看见什么仆从，直到吕臻进入正院，才发现县长、县丞等大小官员都身穿官服，恭恭敬敬地站在院子里。
“都尉大人！”傅青眼尖，一眼就看到了吕臻，带着身后的人两三步迎上来说道：“吕都尉起的好早，近日劳顿，何不多休息一会？”
哪有你们起的早啊……吕臻无奈笑道：“多亏傅县长盛情款待，我昨日休息得好，今日便早醒了。”
“哈哈，吕都尉言重了。小官能为都尉分忧，实乃我平生之幸。”傅青笑着说。
这吕都尉可是直属中央的上官，又有琅琊王氏这样的背景，谁不愿意高攀一下？设宴摆席算得什么，他恨不得当即化身舔狗，对着吕臻摇尾巴。
吕臻没心思跟傅青拉家常，转而问道：“什么时辰了？”
“卯时再有三刻。”
也就是早上八点左右。
“如此，吕某便不再叨扰了。”
言下之意，就是准备启程了。
“不叨扰不叨扰，都尉大人客气了。”傅青说着，偏头问道：“车马可都准备妥当？”
“回都尉大人、县长大人，车马均已准备妥当。”县丞拱手道。
“善。”吕臻点头道：“此去长安时间紧迫，我就不与耽搁，这便动身了。”
“长安遥远，还请都尉用过早膳再走。”傅青劝道。
吕臻一听也有理，于是在傅青的陪侍下吃过了早饭。
来到县衙门口，只见车马和苟平一家三口已经等在这里了，车后还跟着六个牵着马的士兵，想来应该傅青派来是护送自己的。
傅青这老家伙挺会来事啊，我昨天都没有提过让人护送的事情。吕臻笑着摇摇头，深感此人是个官场老油条。
车夫与那六名士卒都是年轻男人，他们看见都尉、县长等人赶紧拜了下去。苟平几人知道吕臻的品性，没有下拜，只是躬身行礼。
“起来吧。”吕臻对他们说道，又问苟平等人，“你们昨日歇的如何？”
“不敢托都尉大人的惦念，我们都歇的很好。”苟平回答。
“此马不错。”
客气完了，吕臻注意到那匹拉车的大马，它通体棕黄色，鬃毛披散，皮毛光滑，四肢健壮有力，颇有胡马的神采，比那六匹军马还要健硕。
想来这是富平县最好的马了，傅青倒肯下血本……吕臻心中赞许。
对于中原来说，马匹一直是珍贵资源。尤其是西域、塞北和关东地区的胡马，不论是力量、体格还是负重，都远甚于中原地区的马匹，因此更可谓千金难买。
西域每年向朝廷上供的贡品中，胡马是最重要的供奉之一。而朝廷对胡马的管控也十分严格，禁止私下售卖，而除非达官显贵，一般人根本没有获得胡马的资格。
“都尉好眼力，这是塞北胡马与中原马的混种，负车能日行百里①。”傅青自豪地说：“有了此马，想必可以助都尉早日返回长安。”
“傅县长有心了。”吕臻说着，难得对傅青抱了抱拳。
“小官职责所在，只要都尉满意，便是我富平之荣！”见到吕臻满意，傅青心中大喜，连忙回礼道。
可算留下好印象了，吕都尉定然会在刺史面前替我美言……傅青颇为自得。
辞别傅青，吕臻等人登上马车，苟平随同马夫坐在车前，秦妙与苟坎则跟吕臻一起坐在车内。
马夫抽动缰绳，喊道一声“驾”，几人正式上路了。
傅青向来做事做全套，领着一众官员作揖送行，直到看不见马车了才礼毕回府。
马车里。
秦妙显得十分拘谨，她捏着小手，低着头端坐在角落里。
吕臻却注意到她穿着一身新衣。
昨日，傅青看见吕臻吩咐苟平的时候，就猜到这几人是吕臻的近侍，所以特意关照了一下，不仅让婢女伺候他们沐浴，还赠送了几件得体的衣裳。
秦妙的新衣，正是其中之一。
这是一身绛纱复裙，外有一层近乎透明的薄纱，内有上衫与红色罗裙。既增添几分妩媚，又衬托出少女的窈窕，看起来十分得体。
吕臻忍不住多看了几眼，有几次还对上了秦妙的视线，直勾勾的眼神羞得少女更加不敢抬头了。
苟坎则与之相反，由于他之前从来没有坐过马车，此刻显得极为兴奋，在马车里走来走去，还不时推开小窗往外看。
苟平生怕苟坎引得吕臻烦心，对他多次训斥，还威胁道再乱动就把他从车上扔下去，这才管住了孙儿。
吕臻对此倒是不介意，还开口替苟坎解围。
小家伙没了管束，这下更是肆无忌惮了，甚至跑到车前向马夫求教怎样驯马，引得众人哈哈大笑，气氛逐渐快活起来。
几人欢笑之际，吕臻瞥见秦妙不发一语，心想这姑娘家的就是容易害羞，为避免尴尬，于是找话题问道：“殊卿可喜欢这身衣裳？”
秦妙冷不丁听到他的询问，不免有些慌乱，抬头回道：“回都尉，这襦裙做工精妙，奴家是很喜欢。”
“不错，你穿上的确好看。殊卿既然喜欢，等到了长安我带你多买些。”
秦妙哪里受过此番恩惠，还以为是吕臻的试探，赶紧解释道：“奴家一介乡民，穿惯了粗衣布裙，绝无这等奢求，也不敢劳烦都尉费心。”
粗衣布裙……虽然昨天看着很有邻家小妹的气质，但说到底还是暴殄天物嘛！得亏这是古代，要是在21世纪，我高低给你安排一些JK裙、LO装、黑丝白丝之类的……不过没关系，现在没有，不等于将来没有——我可以发明创造啊！
岂不闻，搞颜色是第一生产力！
什么，你说我有伤风化、思想龌龊？
不不不，这都是为了女性地位的进步！
他荆州刺史石崇，上厕所都要三五个侍女伺候，这怎么就不是有伤风化？再说司马炎，把吴国后宫五千人纳为己有，还不允许百姓在他选妃之前嫁女，这怎么就不是思想龌龊？
我吕臻此生，将致力于为古代女子谋求权益……只不过先从穿着下手罢了。
意淫归意淫，吕臻不忘认真回答：“小事一桩。长安可是个繁华的地方，到时候不仅给你买好看的衣裳，我还打算给苟坎寻一个教书先生。”
苟平在门帘外面听得一清二楚，当即说道：“恩公大德，我等无以报答，甘愿做牛做马凭恩公驱使！只是坎儿顽劣，只怕浪费了恩公的一片心意。”
苟坎听完不乐意了，却不是因为阿翁所说的“顽劣”，而是因为读书，他大声反驳道：“我才不要读书！”
吕臻一愣，苟平和秦妙更是被苟坎的话吓到失语。
教他读书可是都尉的意思，苟坎此话无异于顶撞了都尉。虽说童言无忌，但若是因为这事惹的主子不高兴了，他们难以想象后果。
“哦？”吕臻倒是没有生气，只是有些好奇地问苟坎：“天下人都以读书为上，为何你不愿读书啊？”
“恩公！坎儿只是无知顽童，不明白这些道理，枉费恩公栽培之意，还请恩公勿怪……”苟平正欲辩解，可还没等他说完，就被苟坎打断。
“我要学武，将来保护恩公，为恩公打仗！”苟坎仰着脑袋，骄傲地回答。
“哈哈哈哈！”吕臻被这个小孩逗乐了，笑道：“你小小年纪，想不到竟有这等心思。好！我就准你习武，希望有一天能随我一同出征。”
听到吕臻这样说，苟平和秦妙松了口气，苟坎也开心不已。
“劣孙，还不快谢过恩公！”苟平笑骂道。
“多谢恩公！”苟坎有模有样地作了一揖。
“不过，只学武是不能打好仗的，读书一事也不能落下。届时我会亲自监督你，你可有信心啊？”
“有！我一定不会让恩公失望的！”苟坎撅着嘴吧回道。
“如此便好。”吕臻笑了。
这时，只听“扑通”一声，透过帘子的缝隙，吕臻能看到是苟平跪在了地上。
只听这位老人哽咽道：“老拙飘零半生，多蒙不幸，却不料在垂暮之年能受到恩公的恩泽。只恨老拙此身枯槁，不能报答恩公，幸有妙儿与坎儿，年纪尚小，如若恩公不弃，尽情差遣便是……老拙只有来世再回报恩公了！”
言毕，苟平就开始一个劲地磕头。
秦妙见状也软软地拜倒在地，附和道：“阿翁所言甚是，奴家与阿弟此身，全依恩公。”
“好说好说，分内之事罢了。我岂能屡次受翁大礼，快起身吧。”
吕臻嘴上说着苟平，身子却走向了秦妙。
他弯下腰，一手托住秦妙的胳膊，一手扶住纤细的腰肢，只感觉到手中传来女子独有的柔软，将她扶了起来。
秦妙眼睛里泛着晶莹，吕臻正想替她擦拭，眼睛却不由自主地落到了女孩白皙的脖颈上，视线顺着脖子向下扫去，只见一抹青涩而富有潜力的曲线……
尽情差遣……你个老家伙，搁这跟我玩美人计是吧？
“咳咳。”吕臻干咳两声转过头去，不敢多看。
他掀开帘子，握住苟平的手臂，说道：“苟翁，你年岁已高，日后不可行此大礼。我既然决定收尔等为仆从，便不会亏待尔等。
“你也莫要再言此身无用，等到了我在长安的府邸，还需要尔打理府中事务，岂有无用的道理？”
苟平眼泪汪汪地看着吕臻，嘴唇颤抖着说道：“老拙一定竭尽所能，与恩公分忧！”
“这便是了，今后还要多多依靠苟翁，所以快起来吧。”
苟平这才抹了抹眼泪，起身重新坐在马车上。
作者注：
①日行百里：古代军马，一日最多奔行一百公里左右，即二百三十里。实际上，一匹马单日内并不能做到“日行千里”的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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