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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5 审讯

    这时,双手被绑住的三名工作人员,自己把隔离服头套解了下来。

    跟外面被控制的两个人一样,均精神萎靡,皮肤也出现了不少了的溃烂。

    李成蹊判断,罪犯抓这种濒死之人来协助提炼,一来就算失踪,家人朋友会认为是出走或自行了断了,不会报警处理;二来把提炼出来的介质作为引诱控制这些人并不难,别说逃跑了,赶都未必走。

    但这类人一般只是充当无关紧要的角色,对团伙的运作不会有太全面的了解,这台分离机的来源应该知之甚少。

    目前唯一的希望应该是里面控制机器的那个人,还有......

    对了......车上不还有个无痛人吗,说不定也能套到点有用讯息。

    李成蹊跟肖彬简单说了几句,便独自回到关着无痛人的车旁。

    奇怪,那家伙被关以后就一直踢车门想出来,可现在没动静了。

    由于车门被踢得严重变形了,加之兴奋状态恢复过来以后,整个人感觉特别累,所以费了好大的劲才把车门打开。

    只见里面的无痛人面前一滩鲜血,翻过来一看,舌头都掉出来了,应该是自己咬断舌头失血而亡。

    “怎么刑讯无痛人?他们本来就不怕痛,所有逼供手段都失效啦。”

    “唯有抓住家人逼他交待咯,可我们治安队能干这种事吗?”

    “既然是这样,他为什么要自杀?”

    李成蹊心中一连串的问号,同时也怪自己草率了,本应把他全身绑起来并塞块布进嘴里才稳妥的。

    没过多久,治安所的人便来到现场。

    都是些生面孔,没有一个认识的,也是啊,这一觉睡了六年,辐射的影响又如此之大,早已物是人非了。

    正跟治安队的同事讲述着事情的经过,肖彬走了过来,说张队让尽快赶回所里,讨论分离机的事情。

    随即肖彬转过头跟治安所的同僚交代道:“已经通知了生化局,一会他们会来接手机器,你们重点看好操作仪器的那个人,提炼程序一完成马上带他来所里。”

    肖彬一边安排着现场工作,背后还跟着仓库那三个工作人员。

    两人便和三名工作人员同车往所里赶。

    李成蹊把车开的比较慢,坐在副驾驶的肖彬转过头,一只手搭在驾驶座上,神色凝重的对着三人开始询问:

    “你们是什么时候加入这个团伙的,期间一共处理过多少人?”

    见其他两人没有反应,其中一个年纪较大的便主动答道:

    “我参与这事大概有一个月了,他俩比我晚来几天,之前大部分时间都没事情做,分离机也就这几天才开始投入使用的,每天能处理三个。”

    他见肖彬没反应,接着说道:

    “每天抓的人不止这个数,有些好像关在另外一栋仓库,他们隔几天送走一批。”

    肖彬接着问:“分离机是在你们到之前就在那,还是到了以后装进去的?”

    “我到的时候机器就在那了,我们也很好奇,这么重要的机器怎么会出现在这种地方。”

    肖彬虽然刻意隐藏自己的情绪,但眼神中其实多少还是透露出同情,像是老师面对做错事的学生,只是一直看着对方,没说话。

    三个人都低下了头,避开了和他的眼神接触。

    沉默了许久,肖彬看了看车外,语气诚恳的说道:

    “还有五分钟就到治安所了,有什么要交待的尽快说吧。”

    “你们应该知道,政府对免疫人犯罪的政策向来是从速从严,治安所人手紧张,加上牵涉非法分离机,不可能放太多精力在你们身上,想戴罪立功就趁早。”

    年级稍大随即抬起头,很明显是经历过一番心理挣扎,打定主意后道:

    “我们都是辐射病中晚期病人,之前都在医院工作,是他们主动联系我们的,说帮他们做事就可以得到介质......”

    肖彬无奈,用一种近似于朋友的语气说道:“你们只是求生,动机大家都能理解,但被害的免疫人呢?他们本可以好好活下去的。”

    年级较大的工作人员无奈的低着头,道:“曾经救死扶伤的医生......如今变成杀人的刽子手,我们内心也很挣扎,也自责,但生存和自责比起来,我们更希望活下去,排队等介质是指望不上的......这算是唯一的希望吧。”

    他顿了顿,接着说道:“帮他们干活,我们也不确定最终能不能得到介质......但毕竟是唯一活下去的机会......只能试试......”

    “刚刚你们一冲进来,我们就等于被判了死刑,一时茫然,没缓过来。”

    “如今,不管政府怎么处理我们,我们都活不过半年了。你还能把我们当人看,我们很感激,我们会尽量配合你们的调查,不是为了将功补过,只是为自己积回点阴德......”

    说着他看了看另外两个人,均点头表示同意。

    肖彬就是这样的人,面对十恶不赦之徒,他会毫不留情,杀的干净利落,毫无心理负担,但面对弱者,尤其仅仅是为了活下去的弱者,即便对方行为再恶劣,他都会用相对同情的方式对待。

    直接带他们回治安所,光凭恫吓甚至刑讯手段,不一定能得到他们的配合,反正都是将死之人,还有什么好害怕的。

    肖彬这种温情的处理方式,反而更能激发对方内心的善念,毕竟这些人并不是为了利益而杀人,仅仅只是为了能活下去。

    他们也无非是使用了非法手段求生的普通人。

    年级稍大的随即交待了他们知道的大致情况,原来他们都是外科医生,熟悉人体结构和外科手术流程。介质提取时,肢体和器官的前期工序有所不同,一般需要有医学常识和外科手术经验的人操作,所以就被组织者拉了过去。

    本来一个外科医生完全就能操作前期工序,为什么拉了三个这么多,他们开始也一头雾水。

    另外,组织者是一个未发病的普通人,平时待在写字楼,有带枪,应该就是肖彬在写字楼错手杀死的那个人。

    组织者承诺工作三个月后,每人可以得到半个注射量的介质,此后定期会给他们注射续命,但这种不足量的注射方式,并不能诱发免疫反应,估计是为了长期控制他们。

    他刚到的时候,机器已经安装好并放在仓库,但他们三个只是负责肢体切割和分解碎化流程,不懂分离机的具体操作办法,所以等了将近三周,直到操作仪器的人到位,经过了调试前几天才开始运作的。

    他们判断此人不会长时间呆在那里,他是过来教他们操作仪器的,教会了以后就会离开。

    平时进进出出就那七个无痛人和几名杂工,无痛人一般会带着一名杂工出去掳人,这些杂工都是辐射病中晚期病人,估计是为了掩人耳目。

    另外一个比较年轻的还补充到,这个团伙干这活已经很长时间了,之前只负责抓免疫人,机器是最近才搞到手的。

    这个团伙只负责抓人,送到指定地点,怎么处理就不归他们负责了,所以赚取的利润并不高,经常换来的只是毒品。

    了解到的情况,跟李成蹊预判的差不多,这几个人只是负责具体提炼流程,不了解团伙运作和机器的来源,但也印证了仓库里操作仪器的人是关键,从他口中应该能套取到关于分离机的有用情报。

    交代完情况以后,这几个人便没再说什么,表情回归绝望和迷惘。。

    或许在剩下的时间里,他们只能等待了,等待正义的宣判,或死亡抢先一步的到来。

    此时车子已行驶到治安所,张懿在门口焦急的等待。

    穿上警服以后,张懿看上去英姿飒爽,但丰韵匀称的身材还是让警服透露出女性的柔美。

    见李成蹊众人一下车,便冲了上来询问。

    大致了解现场和审讯情况以后,张懿便说专家组的人已经到了治安所,要马上开会汇报情况。

    李成蹊看了看手表,从发现分离机汇报治安队,到现在只过了四十分钟,专家组居然已经兵分两路到了治安所和犯罪现场,足见当局对分离机这事的重视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