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从文弱书生到沙场女将（五）
他从这一刻的长孙身上看到了许多熟悉而遥远的影子。
想当年，他也曾满怀热忱地读书入仕，想要为君王分忧，想要为百姓做事。
可真的踏入了朝堂，就会发现，这里明里暗里充斥着勾心斗角、针锋相对、争权夺利，远不如自己想象中那么美好，怀才不遇都是寻常，甚至一个不慎，还有可能性命不保。
而如今的朝堂，更是被别有用心之人搅得乌烟瘴气，炎国的气数，眼看着是越来越弱了。
他也不是没进谏上奏过，他也曾努力想要为肃清朝堂尽自己的微薄之力，可现实终是让他认清了自己的不自量力。
如今远离朝堂，也算眼不见心不烦了。
可是，他真的就放下了自己曾经读书为官时的初衷了吗？
如果真的放下了，那么陆远刚刚说的话，就不会引出他这么多思绪了。
……
炎国最低参军年龄是17岁。
听到这个冰冷而残酷的法令时，芙蕖犹如被兜头泼了一盆冷水。
差一两岁她还能四舍五入谎报一下，这八岁的年龄差简直就是一条长长的沟壑。
看来加入正规军这条路暂时走不通了。
又不是特殊时期，没有谁愿意接收一帮稚气未脱的娃娃兵。
也或许在他们看来，这群大言不惭说自己要参军的小娃娃，不过是一时兴起罢了，兴致没了，念头也就自动打消了。
“黎笙，这下子怎么办？”
陆远问道。
他迈出了这一步带着很大的期望，甚至已经开始幻想自己英勇无比地在战场上将敌人一刀斩于马下。
“我们自己练吧。”
芙蕖想了想，拍板决定。
至于场地，她刚刚做主，交给便宜爹去头疼了。
“我们自己跟着武师练体魄，再多找些人，一个也是练，两个也是练，不如人多力量大。”
芙蕖甚至连他们未来出世时的名字都想好了，就叫“鹿鸣军”。
“我们是鹿鸣书院的学子，要永远记得自己的初心，即便如今弃文从武，但这只是为了救国的权宜之计，未来有朝一日，我们还会回到这里。”
如此，几个书院同窗才算是默默认同了这个响亮而招摇的名字。
芙蕖没打算瞒着便宜爹娘。
毕竟这不是小事，闹的动静还大，他们早晚都会发现，还不如一开始便说清楚。
黎振方听完第一个动作，就是用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
“爹，你没发烧，你听到的都是真的。”
芙蕖眨着黑亮的眼睛善解人意地解释着。
“场地选址我觉得最好是在深山密林，这样隐蔽性好，也不容易走漏风声。”
其实还有一个原因，就是深山密林的小花小草小动物才更多，它们完全可以发展成他们自己的“眼线”，拥有属于自己的情报网。
“笙儿，你真的不是在胡闹？”
黎振方揪着心看向自己的宝贝女儿，老父亲的心高高悬着：“你才多大啊，这些国事自有我们大人来操心，你这小小年纪的……”
“爹，我也想去。”
一旁的黎漾此时轻轻说道。
她向来以阿姐为榜样，姐姐做什么，她也想做什么。
黎振方脑袋一瞬间变得两个大。
他求助地看向不出声的秦清安。
秦清安此刻的内心正十分纠结。
两个女儿是她放在心尖疼宠的宝贝，是她寄予了美好期望的牵挂，当年松口让笙儿女扮男装自己去书院里读书，她就曾做过一次激烈的心理斗争。
而如今，她似乎又面临了相似的场景，只不过，这一次笙儿的心愿，太过出人意料。
她能够痛快接受女儿去读书，毕竟书院多少可以打点一下，但是她一想到娇娇软软稚气未脱的女儿说要走武路，要吃很多很多苦头，她的心就忍不住七上八下地担忧起来。
“笙儿，过来娘这里。”
秦清安终是在黎振方“坚持不懈”的求助眼神下开了口。
她爱怜地抚着芙蕖光滑柔嫩带着肉嘟嘟的小脸蛋，漂亮的眼睛微微泛着水光。
“娘的笙儿，能不能告诉娘，你这么做的理由？”
秦清安出自名门世家，满腹诗书且性情温柔，对女儿的教导从来都耐心十足。
她温柔的语气让荷包里躲着的黎笙红了眼圈，默默无声地垂泪。
她想起了母亲曾经的种种呵护，也想起了母亲听闻她和妹妹的死讯后口吐鲜血而亡的惨状。
娘，笙儿必须这么做，笙儿必须要强大起来，这样才有可能护得住你们！
芙蕖静静地听着黎笙的心声，等她平静下来，她才开口说道：“娘，笙儿有必须要这么做的理由。爹爹常说，‘家国天下’，笙儿现在虽然还没有如爹爹一般胸怀天下的壮志，但是，笙儿也有想要保护的人。”
她抬起手笨拙地拭去秦清安眼角的泪水，对上那双充满纠结茫然担忧的双眸，她好像突然读懂了母亲牵挂女儿的那颗心。
“娘，你知道的，笙儿从来不会让你失望的。”
黎振方和秦清安最终没有拗过自小主意大的女儿，提着七上八下的心开始暗中物色武师和山头。
芙蕖很快便得偿所愿，拥有了一个让她十分满意的山头，当起了另一种意义上的“山大王”。
陆远、庞圆、陈靖和晏齐也纷纷背着包袱卷儿如约而至。
偌大个山头就几个半大的小娃娃实在太过空荡，芙蕖便趁着四个同窗歇脚的功夫，溜下了山踅摸壮丁去了。
深山里物种丰富，探头探脑打探新成员的小动物很多，此时给看起来不胜脚力的芙蕖当临时坐骑的，是一头银灰色，高大健硕的狼。
它一出现，吓得周围偷看芙蕖的小动物们飞速收回了外露的脑袋瓜，毫不犹豫地拔足狂奔。
“你可真漂亮，真威风啊。”
芙蕖由衷地夸赞着它。
狼转了转耳朵，没有回头，只是按着芙蕖的指引一路向着山下疾行。
等来到山脚，芙蕖拍了拍狼，把放着几粒莲子的手心伸到它眼前。
“这是报酬，谢谢你。”
狼没有犹豫，伸出舌头卷着莲子吞下了肚。
然后站在原地，目送着芙蕖的身影一直到消失不见。
……
芙蕖所在的山头临近炎国边境，山下有一个还算富庶的镇子，百姓们靠着边境的贸易往来维持生计。
芙蕖的第一目标是这里街头巷尾最常见的乞儿，因上个小世界的影响，她对这些人印象还不错。
不过，这里的人到底符不符合她的标准，还需要她仔细考量一番。
想当年，他也曾满怀热忱地读书入仕，想要为君王分忧，想要为百姓做事。
可真的踏入了朝堂，就会发现，这里明里暗里充斥着勾心斗角、针锋相对、争权夺利，远不如自己想象中那么美好，怀才不遇都是寻常，甚至一个不慎，还有可能性命不保。
而如今的朝堂，更是被别有用心之人搅得乌烟瘴气，炎国的气数，眼看着是越来越弱了。
他也不是没进谏上奏过，他也曾努力想要为肃清朝堂尽自己的微薄之力，可现实终是让他认清了自己的不自量力。
如今远离朝堂，也算眼不见心不烦了。
可是，他真的就放下了自己曾经读书为官时的初衷了吗？
如果真的放下了，那么陆远刚刚说的话，就不会引出他这么多思绪了。
……
炎国最低参军年龄是17岁。
听到这个冰冷而残酷的法令时，芙蕖犹如被兜头泼了一盆冷水。
差一两岁她还能四舍五入谎报一下，这八岁的年龄差简直就是一条长长的沟壑。
看来加入正规军这条路暂时走不通了。
又不是特殊时期，没有谁愿意接收一帮稚气未脱的娃娃兵。
也或许在他们看来，这群大言不惭说自己要参军的小娃娃，不过是一时兴起罢了，兴致没了，念头也就自动打消了。
“黎笙，这下子怎么办？”
陆远问道。
他迈出了这一步带着很大的期望，甚至已经开始幻想自己英勇无比地在战场上将敌人一刀斩于马下。
“我们自己练吧。”
芙蕖想了想，拍板决定。
至于场地，她刚刚做主，交给便宜爹去头疼了。
“我们自己跟着武师练体魄，再多找些人，一个也是练，两个也是练，不如人多力量大。”
芙蕖甚至连他们未来出世时的名字都想好了，就叫“鹿鸣军”。
“我们是鹿鸣书院的学子，要永远记得自己的初心，即便如今弃文从武，但这只是为了救国的权宜之计，未来有朝一日，我们还会回到这里。”
如此，几个书院同窗才算是默默认同了这个响亮而招摇的名字。
芙蕖没打算瞒着便宜爹娘。
毕竟这不是小事，闹的动静还大，他们早晚都会发现，还不如一开始便说清楚。
黎振方听完第一个动作，就是用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
“爹，你没发烧，你听到的都是真的。”
芙蕖眨着黑亮的眼睛善解人意地解释着。
“场地选址我觉得最好是在深山密林，这样隐蔽性好，也不容易走漏风声。”
其实还有一个原因，就是深山密林的小花小草小动物才更多，它们完全可以发展成他们自己的“眼线”，拥有属于自己的情报网。
“笙儿，你真的不是在胡闹？”
黎振方揪着心看向自己的宝贝女儿，老父亲的心高高悬着：“你才多大啊，这些国事自有我们大人来操心，你这小小年纪的……”
“爹，我也想去。”
一旁的黎漾此时轻轻说道。
她向来以阿姐为榜样，姐姐做什么，她也想做什么。
黎振方脑袋一瞬间变得两个大。
他求助地看向不出声的秦清安。
秦清安此刻的内心正十分纠结。
两个女儿是她放在心尖疼宠的宝贝，是她寄予了美好期望的牵挂，当年松口让笙儿女扮男装自己去书院里读书，她就曾做过一次激烈的心理斗争。
而如今，她似乎又面临了相似的场景，只不过，这一次笙儿的心愿，太过出人意料。
她能够痛快接受女儿去读书，毕竟书院多少可以打点一下，但是她一想到娇娇软软稚气未脱的女儿说要走武路，要吃很多很多苦头，她的心就忍不住七上八下地担忧起来。
“笙儿，过来娘这里。”
秦清安终是在黎振方“坚持不懈”的求助眼神下开了口。
她爱怜地抚着芙蕖光滑柔嫩带着肉嘟嘟的小脸蛋，漂亮的眼睛微微泛着水光。
“娘的笙儿，能不能告诉娘，你这么做的理由？”
秦清安出自名门世家，满腹诗书且性情温柔，对女儿的教导从来都耐心十足。
她温柔的语气让荷包里躲着的黎笙红了眼圈，默默无声地垂泪。
她想起了母亲曾经的种种呵护，也想起了母亲听闻她和妹妹的死讯后口吐鲜血而亡的惨状。
娘，笙儿必须这么做，笙儿必须要强大起来，这样才有可能护得住你们！
芙蕖静静地听着黎笙的心声，等她平静下来，她才开口说道：“娘，笙儿有必须要这么做的理由。爹爹常说，‘家国天下’，笙儿现在虽然还没有如爹爹一般胸怀天下的壮志，但是，笙儿也有想要保护的人。”
她抬起手笨拙地拭去秦清安眼角的泪水，对上那双充满纠结茫然担忧的双眸，她好像突然读懂了母亲牵挂女儿的那颗心。
“娘，你知道的，笙儿从来不会让你失望的。”
黎振方和秦清安最终没有拗过自小主意大的女儿，提着七上八下的心开始暗中物色武师和山头。
芙蕖很快便得偿所愿，拥有了一个让她十分满意的山头，当起了另一种意义上的“山大王”。
陆远、庞圆、陈靖和晏齐也纷纷背着包袱卷儿如约而至。
偌大个山头就几个半大的小娃娃实在太过空荡，芙蕖便趁着四个同窗歇脚的功夫，溜下了山踅摸壮丁去了。
深山里物种丰富，探头探脑打探新成员的小动物很多，此时给看起来不胜脚力的芙蕖当临时坐骑的，是一头银灰色，高大健硕的狼。
它一出现，吓得周围偷看芙蕖的小动物们飞速收回了外露的脑袋瓜，毫不犹豫地拔足狂奔。
“你可真漂亮，真威风啊。”
芙蕖由衷地夸赞着它。
狼转了转耳朵，没有回头，只是按着芙蕖的指引一路向着山下疾行。
等来到山脚，芙蕖拍了拍狼，把放着几粒莲子的手心伸到它眼前。
“这是报酬，谢谢你。”
狼没有犹豫，伸出舌头卷着莲子吞下了肚。
然后站在原地，目送着芙蕖的身影一直到消失不见。
……
芙蕖所在的山头临近炎国边境，山下有一个还算富庶的镇子，百姓们靠着边境的贸易往来维持生计。
芙蕖的第一目标是这里街头巷尾最常见的乞儿，因上个小世界的影响，她对这些人印象还不错。
不过，这里的人到底符不符合她的标准，还需要她仔细考量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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