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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七 西山

    不知道为什么,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夜有时觉得自己能够稍微了解到一点岱宗的思路,但又并不十分确定。

    因为在很多时候,思绪和行为往往有细微的差异。

    当然,这并不是夜私图否认认知与事实的同一性,而是在漫长的跋涉中,让人类保持理智始终是一种奢望。

    不如说,理智的花朵,竟然能够在这个遍地荆棘的地方盛开,不已经是一种偶然与巧合了吗?

    看吧,如果将这种想法告知岱宗,他或许会这样嘲笑。

    荆棘也不正是花朵的基础吗?

    或者说,为什么会觉得理智,在某种程度上,比生存本身与本质的模样更加高贵呢?

    这种嘲弄并不来源于岱宗,恰恰相反,是夜不由自主地在内心嘲笑着自己。

    但是这种东西只在内心缓慢地攀爬着,很少显露出来,而在行为上,他还是坚信理智与善的人。

    如果连他都不能坚守这一点,该如何是好呢?

    这里倒是有一句更加显然的嘲笑,万般都是命,半点不由人。

    这在某种程度上,嘲笑的成分显然要低许多,只是在多年之前,岱宗在生病时的叹息而已。

    现在他改变想法了吗?还是说,那种想法,就像是生在荆棘上的蔷薇一般,也只是生在在疾病之中。

    随着荆棘暂时而缓缓地退到地下,这种思绪与考量也随之枯萎了。

    那么若是有下一次绽放,究竟是深埋的种子开出相似的花,还是只是从荆棘长出的,截然不同的造物呢?

    就因为这样,所以人的思绪和行为,总是有着微妙的差异。

    这并不因为认知与行为的同一性被破坏了,而只是思绪内生的矛盾,使得人类需要伪装,需要用另外的面貌来表达自我。

    而不是将自己全部的痛苦、希冀、懦弱、果断与憎恨表达给他人,有着同样苦恼的人,怎么会有多余的心思去接受他人的全部思绪呢?

    在行为上,岱宗极少犯错,也从未真正的放纵自己,使自己失去约束。

    他只是按部就班地抓住了时机,成为了新秩序的支持者,而后一如既往地,在岁月缓缓磨损他的智慧与武力时,就像是需要冬眠的熊一般,在近些年来变现地倦怠起来。

    但又有另外一种说法,说他只是在伪装,一些人小心翼翼地投掷了石子来试探。

    得到了一部分好的结果,还有另外一部分坏的结果,始终没有坚定他们的决心。即不确定他就是是在作伪,还是真的“老”了。

    圣人不正是因为作伪,才被称为圣人的吗?

    要怎么得到答案呢?

    夜是岱宗与这个世界,另外一条似乎随时都会断裂的丝缕。

    那这条丝缕又寄托着什么呢?

    比起单薄的言辞,或许还有更加厚重的过去。

    比如西山军,那只军队最后的残余,就死在海洋的波浪之中,在紫宸私图剿灭盗贼的尝试下,无意义地死掉了。

    岱宗似乎与西山军有细微的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