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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四 义人

    抚养——或者说监护,亦或者监视他的长老。

    给予夕歌这一个姓名的智者,曾有过一种非正式的论述,作为对学气的补充。

    一个组织,一种结构,长期维持下来,就会积累学气,日积月累,不好动摇。

    但这种学气也并不是凭空产生的,而是人首先有这种意向,才能够表达出来。

    而作为一个群体,在这种意向表达出来之后,就会自然而然地有另外一种意向来压制学气,包括对其的命名与表述。

    智慧与生命,就是这种彼此对抗,又彼此平衡的事物,但也并非绝对如此。

    因为绝对与相对,同样也是在对抗中平衡,而这种螺旋中似乎在前进的稳态,是永恒的吗?

    或许也不尽然。

    个人的命运,自然是小之又小,万分脆弱的。

    而群体的命运,在一个更大的空间中,在一个更长的时间中,又何尝不也是小之又小,万分脆弱的呢?

    夕歌生得很可爱,就像大多数看到可爱事物的人一般,会感到亲昵与喜悦的感觉。

    这自然是好的,但又有一种意向认为这不完全好。

    所以在因为可爱感到亲昵与喜悦的同时,偏偏又会想要捏一捏她的脸,另外一种意向油然而生。

    人会因为这种可爱的喜悦,产生另外一种想要破坏的意向,这就是可爱侵害。

    一般而言,这这是作为对抗性的,较小的,不重要的,不怎么明显表现出来的意向。

    但如果更多的对抗,为这种意向的表达创造了有利条件呢?

    自我认知、孤独、好奇、破坏欲、不会受到惩罚,或者还有加上更有利的条件。

    她是有罪的,或者说是他与她之间存在某种仇恨的,抑或是他是被伤害的,所以也可以伤害他人。

    如果远远望过去,一个木盆飘了过去,或者干脆没看见,这自然也是万有万物万分普通的一面。

    但他偏偏看见了,又偏偏拉她过来,又松开了,再跟了一路,最后又抱了起来。

    那么,注视与抛弃,或者更多的不被认同的行为,在他无意识地与这个被抛弃的人产生联系时,是否就被归于了不义的范畴中呢?

    这种论述,共识、权力的让渡与转移、人有权不看见让他不喜爱的事物,在过去有着更多更好的表达。

    但在那个时候,岱宗只是抱着她,感觉有些沉重,至少比一只死去的飞鸟要重得多。

    不应该有的,在必要时拿过来,就是义。

    岱宗将她抱了起来,自然是义,如果再抛却她,又是不义了。

    真是厌烦。

    木盆中没有写了字的纸,没有可以甩出来的委托与期许,只有染了血的被褥,金锁还有玉石。

    岱宗将其打翻了,剥离夕歌原本的衣物,脱去外衣,把她包起来。

    他将夕歌藏了起来,风险就也被藏起来了。

    他有些希望这个人自己快点死掉,他就自然不会不义了。

    但是在岱宗做了浅薄的工作与努力后,她却没有死掉。

    厌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