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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冒险

    越靠近20楼,躁狂的呜咽声就越明显。

    到了。

    卡在门上的撬棍早就脱落,消防门被硬生生挤开一条窄缝,半只丧尸卡在门缝里动弹不得,伸出的一只手和脑袋无力地扑倒在堵在门口的沙发上。

    胖子大着胆子用手里的长扳手捅咕两下面前毫无生命体征的丧尸,这个丧尸看上去极其虚弱,吃力地睁开半只浑浊的眼睛,紧接着不知被什么东西拖了回去,阴暗逼仄的楼梯间里响起啃食的咀嚼声,让人不寒而栗。邓林捡起地上的撬棍重新闸在门上充当保险,踩在沙发上循着门缝向里面看去,大约六七只丧尸围在一起啃食受害者,其中一只手中抓着内脏像捧着一大坨番茄意大利面一样拖到角落里大快朵颐,邓林强忍着胃里的翻江倒海,脑子飞速思考接下来该如何应对。

    一只脖子上长着巨大肉瘤的丧尸吃着吃着忽然脖子一歪,发出清脆的骨折声,整个脑袋斜着耷拉在肩膀上,肉瘤的表面猛地睁开密密麻麻的眼睛。肉瘤丧尸的手翻转到身后,以背为面,用一种相当诡异的方式猛地向邓林扑来。

    “我草,什么玩意!”肉瘤丧尸扑来的时候邓林条件反射一般地刺出长矛,人类背部的肌肉相较于其他部位更为紧实,邓林全力把长矛贯入丧尸体内,只觉矛端一轻,矛头直接断在丧尸的肌肉里。

    “哐!”丧尸扑在门缝上,扭曲的手徒劳地向邓林的方向抓挠,胖子在门旁一记势大力沉的重劈,丧尸的手直接歪曲到一边,森森的骨茬暴露在外。噪音惊动了21楼的丧尸,跌跌撞撞地涌下来与20楼的丧尸汇聚在一起形成一小群尸群,尖叫着,嘶吼着,完全依靠捕食本能的驱使妄图突破障碍撕碎邓林。

    邓林抽出腰间的菜刀对准一个丧尸的脑袋用力剁了下去,没有预想中的那样脑袋像西瓜一样爆开。也没有像小说中的那样一分为二,兴许是丧尸病毒强化了骨密度,也兴许是因为人类头骨本身就很硬,菜刀卡在头骨上硬是拔不出来。邓林这才意识到随便挥一挥刀子就能尸横遍野这只是小说中让读者爽的桥段,现实中杀死一个人,若不攻击其要害,终归还是一件难事。

    旁边的丧尸对准邓林的小臂上去就是一大口,邓林暗叫一句不好,急忙收手,用力一扯杂志护甲连带着丧尸的牙一齐飞在空中。邓林一头撞在墙上,顿时感觉天旋地转,眼冒金星。胖子急忙来扶邓林起来,却不想被一把推开。

    “离我远点!”

    胖子愣在原地,他怀疑是邓林摔傻了。

    “我被咬了,离我远点!”瘫坐在地上哼唧着,脑袋上的热流模糊了视线。他扯下手腕上的电工胶带,摸索着被咬的地方,所幸,人类终究是人类,咬合力再强,硬件不过关也是白搭。

    “没事,杂志那么厚,丧尸够呛能咬穿。”胖子把邓林扶到楼梯上坐着,仔细地检查伤处,确定没有伤口之后胖子脱下雨衣,撕碎自己的T恤衫包扎伤口上。“你别碰伤口,千万别碰,你手上有丧尸血。”

    “我们该怎么办?”邓林摆弄着光秃秃的拖把杆,语气中充满了绝望。自从从老陈口中得知楼上有将近二十个丧尸的时候,邓林心里就已经崩溃了,这只是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而已。

    “先去那个人开过的房间里弄点材料把这边堵得再严实一些,往好处想,起码楼下还是安全的,我们不用担心被偷屁股。”胖子提议道,“你头上就是破了点皮而已,都用不上缝针,没事的。”

    面前的楼道门在丧尸的冲击下吱呀作响,看似不堪一击,实则牢不可破,madeinDaYan的质量有的时候确实好的有点离谱。

    “现在放弃的话还是太早了,总会有出路的。”胖子拉起邓林,二人合力从19楼搬来一堆重物压在门前,堆成了一道半人多高的家具防线。

    二人原路返回,推开门发现自家的沙发上坐着一个陌生的身影,怀里抱着邓林的布偶猫,伏在茶几上写什么东西。

    “你特么的谁?”胖子抡起扳手,大声质问道。

    “哎呦,二位杀红了眼是吧?我们刚才才见过的。”陌生的身影转过身来,是锁匠老陈。“你们被丧尸咬了?”

    “没有,撞墙上了。他要是被咬了我还能和他贴这么近?”胖子解释说明了刚才发生的一切,邓林一个人走进洗手间脱下手套,仔细地清洗沾血的部位,幸好在灾难开始前把浴缸之类的容器都灌满了水,虽然没几天就开始发臭不能直接喝了。

    “没有那最好。你们对面那家的门我给撬开了,他家米面粮油什么的有一些,我带不走,正打算给你们留纸条去拿呢。”老陈一拍脑门,“说起来那位兄弟受伤了是吧,对面那家有个医疗箱的来着,你们等一下。”

    不多时老陈从对面人家里拿来一个白色的医疗箱,是用三层工具箱改装来的,分门别类地放着外科处置工具,从绷带到酒精,从持针镊到缝合线一应俱全。

    好在邓林的伤比较轻,用酒精消过毒之后缠上几圈绷带就算完事了。

    “行啦,包成这样就差不多了,我去对面看看做点饭,老陈,吃饱饭再走吧。”胖子提议道。

    “好!我已经好几天没吃过热饭了。”老陈也不跟胖子客套,直接答应下来。

    躺在沙发上的邓林抱着布偶猫,脑海里满是直面尸群的场面。这次走运丧尸咬在了做了防护的区域上,但是谁也不能保证下次会不会出意外,万一碰巧咬在手上了呢?万一飞溅的尸血溅到眼睛里呢?那样也会感染的吧?让从未杀过人的人以生存的名义突然大开杀戒,换做是谁都难以下手。毕业之后好不容易找到了一份专业对口的工作——天杀的为什么要学土木!一张爆破工程师资格证特么卡了整整两年!好不容易找到了个专业对口的工作,入职还不到半年就世界末日了!草!烦死了!

    邓林一边胡思乱想着一边踱步到对面住户,尽管被胖子和老陈翻了个底朝天,还是能看出来这所房子的前主人把屋子打扫的很整洁。茶几上立着一个相框,年轻的男女在公园的秋千前相拥在一起,照片上的女的邓林认识,仅限于见面会打招呼的程度,她是中医院的护士。

    厨房里胖子和老陈两个人用浴缸碎片简单地搭了一个灶台,上面架着电饭锅的内胆煮着稀饭,胖子用干巴的胡萝卜简单地拌了个爽口的小菜,在上面淋了一层辣椒油。

    邓林蹲在灶台前看着跳动的火焰出神,用女人的衣服当做燃料料理晚餐,那一衣柜的衣服估计一时半会烧不完。邓林捻起棉布条在灶台下点燃,看着飞速燃烧的织物脑海中突然迸发出一个想法。

    火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