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大棚
车轮卷起的风浪卷起一阵灰土，让整个画面变得模糊。摩托车犹如一只孤狼，载着三人在宽阔的国道上疾驰。邓林握紧了把手，目视前方，尽管脸上略带疲惫，但眼中却闪烁着坚定。
偶尔会看到路边的车子停在那里，要么车里已经像沙丁鱼罐头一样挤满了丧尸，要么就是一头攒在树上的报废车或者是早已燃烧殆尽的车架子。看到这样的景象，邓林总是无奈地摇摇头。平日里感觉人人都有车的样子，在现在这种紧急关头，找一个能用的车怎么就这么难？
周围的城市建筑群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稻田，玉米地，不知名的白色水鸟，还有坐落在地头的农家小院。天空也从黎明的血红中挣脱，太阳正在身后一如既往地普照大地。
要赶在天完全亮之前找到能够藏身的地方。
远处的农田里突兀地挺立着一座座半圆形的全黑的建筑，邓林一扭车头，土路的颠簸感让在后座打瞌睡的胖子惊醒过来。
“老邓，你在往哪开？这鬼地方前不着村，后不着店，鸟都不拉一坨屎。”
“去一个吃喝不愁的好地方！”
邓林在一座被锁链锁住的农家小院前捏住刹车，拉开背包准备分出来一些吃的，却发现背包底下不知道什么时候漏了个大洞，散装的巧克力全都从洞里漏了出去。
“没事，这就像你说的一样，吃喝不愁，那些东西带着也是个累赘，丢了就丢了吧。”老陈在一边宽慰道。
邓林有些沮丧，不仅是因为早餐没了。巧克力这种高能量的玩意儿在末日中完全可以当高价值货币和别的幸存者交换资源。
胖子皱着眉头盯着小院旁边的黑色建筑，这种没门也没窗的奇怪玩意儿到底是用来干嘛的，胖子瞅了半天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来。
“没见过吧，这东西叫大棚，学术点叫温室。”老陈看着一脸懵逼的胖子解释道。
“大棚？种菜的那种？”在城市里长大的胖子哪里见过这东西，他绕着大棚走了一圈，终于在侧面的泥巴墙上找到一扇低矮的小门。
“小心一点，虽说这地方平常没什么人来，但是保不准有丧尸从附近村子里晃荡过来。”邓林嘱咐了一句。
胖子比了个ok的手势，轻轻推开木门，弓着身子小心地探进大棚。
“你猜猜他多久出来？”老陈憋着笑对说。
“我赌他撑不过五分钟。”邓林耸耸肩，踩着生锈的栅栏门翻进院子。院墙下堆放着整齐的砖块，整个院子都是由红砖铺成的，一些细密的不知名的杂草苗探出头来，爬满铁锈的汲水器下的塑料桶里盛着半桶清水，怎么看都是一座再普通不过的农家小院，空气中也没有尸体的腐臭。邓林在房子前用力压了压把手，不出意料的。门锁住的。
“尼玛！”不一会，胖子满头大汗地从木门里钻出来，“这里面怎么这么闷！而且除了一地的杂草以外什么也没有！”
“说了啊，这是温室，春秋冬种菜用的，夏天这里面会把菜捂坏的。”老陈笑嘻嘻地说，仰起头环顾四周，“天已经大亮了，夏天守棚人一般不在这住，正好我们先征用一下，在这吃点东西睡上一觉。”
“里面什么情况？”老陈冲着院子里的邓林问道。
“暂时安全，这家没人。老陈，你不是会开锁吗？这家人把能上锁的屋子全给锁了！”邓林愤愤地在门上踹了一脚。
“别提了，我折返回来那次就已经把工具丢外面了。”
说话间胖子也翻进了院子，抄起枪托直接在门玻璃上开了个洞，拧动转锁打开了门。
“物理开锁，小子。”胖子推开门，映入眼帘的是一只土灶，劈好的木柴整整齐齐地堆在灶口边，煤气罐和锅碗瓢盆码放在墙边上。邓林尝试着拧开煤气灶，随着嗤的一声，幽蓝色的火焰在灶盘上升起。
邓林在厨房的柜子里翻出一袋米——准确的说他是一大编织袋，还有酱菜，粉条，冰箱虽然早就已经停电了，但是冷藏室里依旧放着新鲜的黄瓜茄子还有豆角。随着翻出来的东西越多，邓林就越不安。
这座房子，怎么看都不像是废弃的样子。
“你们是哪个？在我家作甚？”
邓林正疑惑的时候，门口一声爆喝吓了他一跳。只见一个黑瘦男子扛着一只扒了皮的狗站在门口。
胖子急忙走出屋子，赔着笑脸说：“对不住啊兄弟，我们不知道这里有人住。”
“枪......你们，你们......”男人扔下狗肉连滚带爬地向后跑，一头撞上了抱着一捧玉米棒子的老陈怀里，见老陈身上也背着枪，男人认命地跪在地上。
“饶命啊，饶命，你们要什么我都给你们，求求你们别杀我！别杀我！”男人一边磕头一边苦苦哀求，一股尿骚味弥散在空气中。
怨不得这男人这么害怕，邓林一行人无不满身血污，双眼都因为熬夜遍布血丝，还拿着枪，一副恶鬼相，看着就不像正派打扮。
“老乡，我们不是抢劫的，我们只是以为这里没人住，准备休息一会的。”老陈拉起抖如筛糠的男人说道。
“当真？你和他们不是一伙的？”男人颤颤巍巍地站起来，小心翼翼地问道。
“我以......嗯，我发誓，我绝不动你一根毛。”老陈摇摇头说道，“不过，你说的他们，指的是谁？”
男人露出极悲怆的表情，“他们，我不知道他们是谁，我们本来听政府的话好好地居家隔离，直到有一天一群穿着军装的人挨家挨户地杀人，我躲在牛粪堆里躲过一劫，但是我妈......我妈她......我没用，他们有枪，我出去就是个死。”男人还没说完，蹲在地上哭起来。
“混账！军队里怎么能出现这么个玩意儿！”胖子气不打一处来。
“我听见，那个领头的人，叫什么涛。”男人一边哭，一边说道。
“涛？”老陈瞪大眼睛，“涛？是不是陈永涛？左脸上有一道疤，是不是！”
“好像是，我不确定，我没敢听仔细，趁着夜黑我一路跑到这里。”男人的回答模棱两可。
“胖子，八成不是军队。”老陈说道，“你知不知道，四年前被公安抓获的，5·22特大食杀案的主谋，陈永涛？”
胖子恍然大悟，难怪他听着陈永涛这个名字这么熟，说起来，当时这个案子还引起了一众早餐店的歇业。
“那，你也不是什么锁匠吧？”胖子从很久之前就对老陈所谓的锁匠职业产生了怀疑，只不过当时在那种情况下，他没有选择揭穿，胖子明白多一个朋友，少一个敌人的道理。
老陈叹了口气，说道：“灾变开始后，他就是从我管辖的监狱里跑出去的。”
“他被捕之前，就住在你们小区，你们那座居民楼。”
偶尔会看到路边的车子停在那里，要么车里已经像沙丁鱼罐头一样挤满了丧尸，要么就是一头攒在树上的报废车或者是早已燃烧殆尽的车架子。看到这样的景象，邓林总是无奈地摇摇头。平日里感觉人人都有车的样子，在现在这种紧急关头，找一个能用的车怎么就这么难？
周围的城市建筑群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稻田，玉米地，不知名的白色水鸟，还有坐落在地头的农家小院。天空也从黎明的血红中挣脱，太阳正在身后一如既往地普照大地。
要赶在天完全亮之前找到能够藏身的地方。
远处的农田里突兀地挺立着一座座半圆形的全黑的建筑，邓林一扭车头，土路的颠簸感让在后座打瞌睡的胖子惊醒过来。
“老邓，你在往哪开？这鬼地方前不着村，后不着店，鸟都不拉一坨屎。”
“去一个吃喝不愁的好地方！”
邓林在一座被锁链锁住的农家小院前捏住刹车，拉开背包准备分出来一些吃的，却发现背包底下不知道什么时候漏了个大洞，散装的巧克力全都从洞里漏了出去。
“没事，这就像你说的一样，吃喝不愁，那些东西带着也是个累赘，丢了就丢了吧。”老陈在一边宽慰道。
邓林有些沮丧，不仅是因为早餐没了。巧克力这种高能量的玩意儿在末日中完全可以当高价值货币和别的幸存者交换资源。
胖子皱着眉头盯着小院旁边的黑色建筑，这种没门也没窗的奇怪玩意儿到底是用来干嘛的，胖子瞅了半天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来。
“没见过吧，这东西叫大棚，学术点叫温室。”老陈看着一脸懵逼的胖子解释道。
“大棚？种菜的那种？”在城市里长大的胖子哪里见过这东西，他绕着大棚走了一圈，终于在侧面的泥巴墙上找到一扇低矮的小门。
“小心一点，虽说这地方平常没什么人来，但是保不准有丧尸从附近村子里晃荡过来。”邓林嘱咐了一句。
胖子比了个ok的手势，轻轻推开木门，弓着身子小心地探进大棚。
“你猜猜他多久出来？”老陈憋着笑对说。
“我赌他撑不过五分钟。”邓林耸耸肩，踩着生锈的栅栏门翻进院子。院墙下堆放着整齐的砖块，整个院子都是由红砖铺成的，一些细密的不知名的杂草苗探出头来，爬满铁锈的汲水器下的塑料桶里盛着半桶清水，怎么看都是一座再普通不过的农家小院，空气中也没有尸体的腐臭。邓林在房子前用力压了压把手，不出意料的。门锁住的。
“尼玛！”不一会，胖子满头大汗地从木门里钻出来，“这里面怎么这么闷！而且除了一地的杂草以外什么也没有！”
“说了啊，这是温室，春秋冬种菜用的，夏天这里面会把菜捂坏的。”老陈笑嘻嘻地说，仰起头环顾四周，“天已经大亮了，夏天守棚人一般不在这住，正好我们先征用一下，在这吃点东西睡上一觉。”
“里面什么情况？”老陈冲着院子里的邓林问道。
“暂时安全，这家没人。老陈，你不是会开锁吗？这家人把能上锁的屋子全给锁了！”邓林愤愤地在门上踹了一脚。
“别提了，我折返回来那次就已经把工具丢外面了。”
说话间胖子也翻进了院子，抄起枪托直接在门玻璃上开了个洞，拧动转锁打开了门。
“物理开锁，小子。”胖子推开门，映入眼帘的是一只土灶，劈好的木柴整整齐齐地堆在灶口边，煤气罐和锅碗瓢盆码放在墙边上。邓林尝试着拧开煤气灶，随着嗤的一声，幽蓝色的火焰在灶盘上升起。
邓林在厨房的柜子里翻出一袋米——准确的说他是一大编织袋，还有酱菜，粉条，冰箱虽然早就已经停电了，但是冷藏室里依旧放着新鲜的黄瓜茄子还有豆角。随着翻出来的东西越多，邓林就越不安。
这座房子，怎么看都不像是废弃的样子。
“你们是哪个？在我家作甚？”
邓林正疑惑的时候，门口一声爆喝吓了他一跳。只见一个黑瘦男子扛着一只扒了皮的狗站在门口。
胖子急忙走出屋子，赔着笑脸说：“对不住啊兄弟，我们不知道这里有人住。”
“枪......你们，你们......”男人扔下狗肉连滚带爬地向后跑，一头撞上了抱着一捧玉米棒子的老陈怀里，见老陈身上也背着枪，男人认命地跪在地上。
“饶命啊，饶命，你们要什么我都给你们，求求你们别杀我！别杀我！”男人一边磕头一边苦苦哀求，一股尿骚味弥散在空气中。
怨不得这男人这么害怕，邓林一行人无不满身血污，双眼都因为熬夜遍布血丝，还拿着枪，一副恶鬼相，看着就不像正派打扮。
“老乡，我们不是抢劫的，我们只是以为这里没人住，准备休息一会的。”老陈拉起抖如筛糠的男人说道。
“当真？你和他们不是一伙的？”男人颤颤巍巍地站起来，小心翼翼地问道。
“我以......嗯，我发誓，我绝不动你一根毛。”老陈摇摇头说道，“不过，你说的他们，指的是谁？”
男人露出极悲怆的表情，“他们，我不知道他们是谁，我们本来听政府的话好好地居家隔离，直到有一天一群穿着军装的人挨家挨户地杀人，我躲在牛粪堆里躲过一劫，但是我妈......我妈她......我没用，他们有枪，我出去就是个死。”男人还没说完，蹲在地上哭起来。
“混账！军队里怎么能出现这么个玩意儿！”胖子气不打一处来。
“我听见，那个领头的人，叫什么涛。”男人一边哭，一边说道。
“涛？”老陈瞪大眼睛，“涛？是不是陈永涛？左脸上有一道疤，是不是！”
“好像是，我不确定，我没敢听仔细，趁着夜黑我一路跑到这里。”男人的回答模棱两可。
“胖子，八成不是军队。”老陈说道，“你知不知道，四年前被公安抓获的，5·22特大食杀案的主谋，陈永涛？”
胖子恍然大悟，难怪他听着陈永涛这个名字这么熟，说起来，当时这个案子还引起了一众早餐店的歇业。
“那，你也不是什么锁匠吧？”胖子从很久之前就对老陈所谓的锁匠职业产生了怀疑，只不过当时在那种情况下，他没有选择揭穿，胖子明白多一个朋友，少一个敌人的道理。
老陈叹了口气，说道：“灾变开始后，他就是从我管辖的监狱里跑出去的。”
“他被捕之前，就住在你们小区，你们那座居民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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