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告白
柳青在台下看得也兴奋极了：“精彩！真不愧是咱徒儿！等陆明输了我也要与小柳清打一场！”她又戳了戳林术，“师兄，最后一场就你我二人来吧！”林术笑道：“好，全听师妹的。”
十五年前的陆明，比现在的端木珩还要稍差一些，杨柳清跟十五年前的柳青大抵差不太多，是以柳青知道陆明会输给杨柳清，而杨柳清是她手把手教出来的，目前还比不过她她也知道。这番波折后，只怕武林中的位次要重新排了。
一老者上了擂台，正是陆明。
两人没多表示，只待铜锣一响便开战。
陆明老了，十五年前便不年轻了。陆明二十五岁以后便未尝败绩，直到五十五时他想着最后再在擂台上打一次，遇到了刘婧。
原本陆明的规划是五十五后退隐，不再出战，但与刘婧的交手让他又找回了二是来岁时竭尽全力只想打赢这一战的感觉，人到老年，热血重燃。
可刘婧，也就是柳青毕竟有自己的事，他说得喉咙冒火，柳青终于说十五年后再战好了。于是陆明这十五年从不曾懈怠修炼。
然而，陆明的确老了，杨柳清正年轻。
人品贵重，纵横南昭半百年的剑圣，在今天由一个十五岁的姑娘结束了他的神话。江山代有人才出啊。
破军剑抵在老人咽喉，他没有被打下场，这便是最体面的收场了。
比起退场，更令陆明遗憾的，是他从未窥见那些人的领域，那些人便是十五年前的刘婧与今日这位刘婧婧。莫说她们二人，如今的他只怕敌不过方才那用落华剑的张扬。
人间事大多都是这样草草收场了，能像他一样辉煌过，盛极一时过已经是万中无一了，然而，然而。心中总是难平啊！
场下先是死一般的寂静，接着零零落落地有人高呼刘婧婧的名字，有人鼓掌，有人跺脚，有人为了押错了人而哀嚎。
杨柳清立于台上，笑看这场混乱，等着柳青上台。
柳青飞身上台，二人报出化名，场下又是哗然，铜锣敲响，二人一样的路数一样的剑法一样的节奏，从日入打到黄昏打到人定，杨柳清终于败下阵来。
第二日一清早，擂台周围便聚集起了许多人，杨柳清等人到场时人声鼎沸。
柳青与林术分立于擂台两侧。
又是一样的路数一样的剑法一样的节奏，双方都快得只有对方能跟上，连根针都挤不进去。
上一次两人对阵，已经是二十年前了。
两人均是将肉体与纵横剑法练到极致的人，又有心照不宣的难言的默契，气氛紧张又祥和，观众们的心紧了又松松了又紧，渐渐有人耐不住饥饿吃饭去了，从清早到傍晚，留下的已经不剩多少人。
最后是柳青以剑抵住林术咽喉结束战斗，林术笑道：“师妹武功又有精进。”
柳青也笑笑，仿佛又回到多年前，灵山上，二人正结束一场对练。
杨柳清见识了二人的武功，似有所悟，连迟云停江给她打暗号都没发觉，还是解忧过来告诉她：“庄主，林烨在这里。”
然而，晚了，已经有人报：“昭世子林烨在此！”
柳青眼皮一跳。
人群又聚集起来，林烨宣布那刘术本是他儿子林术，多年前出去拜师学艺，如今一身本事，他自觉才德不如林术，今后林术就是新的世子，还说这也是王爷的意思。
杨柳清暗叫一声愚蠢，跟林术交换了个眼色，朗声道：“哦？本宫怎不知南昭世子还有个儿子？”
林烨只在十来年前见过才丁点大的杨柳清，自然不知这个刘婧婧就是皇太女了。解忧不知从哪掏出块玉牌：“大齐皇太女殿下在此！”
人群跪倒一大片，林烨犹犹豫豫地，也跪下顿首，杨柳清假意去扶。
“本宫方才已经听世子讲了这故事了。本宫记得林道长入了灵山后已与俗家不往来了，若世子是担心林道长过得不好，本宫倒可以告诉你，林道长已经继任了师父柳均柳道长的国师一职，现在上京过得很安稳。”
“这……我南昭王府后继无人，术儿与我毕竟父子一场……”
端木珩笑嘻嘻道：“世子爷这是要跟陛下抢人啊？”
林烨忙道不敢。
杨柳清接着道：“本宫听闻世子还搜查过本宫在宁远的住处，好在那时本宫正外出，不然……”
“不敢不敢！都是误会啊殿下！”
杨柳清笑而不语，按着杨桢肩头，杨桢会意道：“既是误会，世子就请回吧。母皇命皇姐和本宫微服出访，谁想竟被你给撞破了，也罢，这回便不追究了。”
林烨于是慌忙回府。四周群众不敢多呆，已经一空了。
林楚楚终于回过神来：“啊……你真的是……”杨柳清笑笑道正是。
回了林宅用过晚饭，林术找上了柳青。
“师妹……你不想我回林家对么？”林术神色如常地坐着，放在膝盖上的拳头却微微发抖。
柳青大剌剌道：“那当然啦，你难道想回林家？”
林术不说话，紧抿着嘴，看起来很忧虑。
柳青有点慌了：“林家人不是对你不好吗？”
林术眼睛死死盯着地板，不说话。
“你……真想回去？”
“……”
柳青扯住林术衣袖：“说话呀！你真的要回去吗！你说话呀！林术！林术！”
“……”林术神色愧疚，不去看她。
“师兄！”
“……师妹，我……”
柳青急了，生怕他真说自己想回去，于是捏住他的拳头：“你想想我呢？你回去了我怎么办？”
林术居然淡淡一笑：“师妹的本事，谁能欺负你。”
柳青不可置信地张大了嘴，又气又急，眼里雾雾的：“你不是问我是不是不想你回林家吗？是！我是不想！你爹都不把你当人看，我不想你往火坑里跳！我想你和我一起！”
林术仿佛动容了：“和你一起……”
柳青抿着嘴，下巴颤动着，低下头。林术的衣服上掉了两颗泪。
“师兄……”
林术回握住柳青的手，终于看向她：“师妹，我心悦你。”
柳青茫然地抬头：“啊？”
林术眼中也噙着泪，一笑，那泪水就流下来了：“我说，我心悦你，我也想和你一起，我还想和你结亲，永远不分开。”
柳青：“啊？”
林术无奈地看着她，笑着流眼泪，用指弯给柳青擦眼泪。
柳青脑中终于大亮：“什么？你故意的？谁教你的？”
林术吃吃笑了，握着柳青的双手，额头亲昵地蹭她的额头：“师妹，你先说好不好。”
柳青蹙起眉头，给林术来了记头槌，两个人脑壳都嗡嗡响：“好啊！那你倒说是谁！”
林术止不住笑，看起来憨傻极了：“是殿下出的主意。”
柳青佯怒，片刻后也笑了，两个人手拉着手，额头贴着额头，笑到了一起，看起来一点都不聪明。
十五年前的陆明，比现在的端木珩还要稍差一些，杨柳清跟十五年前的柳青大抵差不太多，是以柳青知道陆明会输给杨柳清，而杨柳清是她手把手教出来的，目前还比不过她她也知道。这番波折后，只怕武林中的位次要重新排了。
一老者上了擂台，正是陆明。
两人没多表示，只待铜锣一响便开战。
陆明老了，十五年前便不年轻了。陆明二十五岁以后便未尝败绩，直到五十五时他想着最后再在擂台上打一次，遇到了刘婧。
原本陆明的规划是五十五后退隐，不再出战，但与刘婧的交手让他又找回了二是来岁时竭尽全力只想打赢这一战的感觉，人到老年，热血重燃。
可刘婧，也就是柳青毕竟有自己的事，他说得喉咙冒火，柳青终于说十五年后再战好了。于是陆明这十五年从不曾懈怠修炼。
然而，陆明的确老了，杨柳清正年轻。
人品贵重，纵横南昭半百年的剑圣，在今天由一个十五岁的姑娘结束了他的神话。江山代有人才出啊。
破军剑抵在老人咽喉，他没有被打下场，这便是最体面的收场了。
比起退场，更令陆明遗憾的，是他从未窥见那些人的领域，那些人便是十五年前的刘婧与今日这位刘婧婧。莫说她们二人，如今的他只怕敌不过方才那用落华剑的张扬。
人间事大多都是这样草草收场了，能像他一样辉煌过，盛极一时过已经是万中无一了，然而，然而。心中总是难平啊！
场下先是死一般的寂静，接着零零落落地有人高呼刘婧婧的名字，有人鼓掌，有人跺脚，有人为了押错了人而哀嚎。
杨柳清立于台上，笑看这场混乱，等着柳青上台。
柳青飞身上台，二人报出化名，场下又是哗然，铜锣敲响，二人一样的路数一样的剑法一样的节奏，从日入打到黄昏打到人定，杨柳清终于败下阵来。
第二日一清早，擂台周围便聚集起了许多人，杨柳清等人到场时人声鼎沸。
柳青与林术分立于擂台两侧。
又是一样的路数一样的剑法一样的节奏，双方都快得只有对方能跟上，连根针都挤不进去。
上一次两人对阵，已经是二十年前了。
两人均是将肉体与纵横剑法练到极致的人，又有心照不宣的难言的默契，气氛紧张又祥和，观众们的心紧了又松松了又紧，渐渐有人耐不住饥饿吃饭去了，从清早到傍晚，留下的已经不剩多少人。
最后是柳青以剑抵住林术咽喉结束战斗，林术笑道：“师妹武功又有精进。”
柳青也笑笑，仿佛又回到多年前，灵山上，二人正结束一场对练。
杨柳清见识了二人的武功，似有所悟，连迟云停江给她打暗号都没发觉，还是解忧过来告诉她：“庄主，林烨在这里。”
然而，晚了，已经有人报：“昭世子林烨在此！”
柳青眼皮一跳。
人群又聚集起来，林烨宣布那刘术本是他儿子林术，多年前出去拜师学艺，如今一身本事，他自觉才德不如林术，今后林术就是新的世子，还说这也是王爷的意思。
杨柳清暗叫一声愚蠢，跟林术交换了个眼色，朗声道：“哦？本宫怎不知南昭世子还有个儿子？”
林烨只在十来年前见过才丁点大的杨柳清，自然不知这个刘婧婧就是皇太女了。解忧不知从哪掏出块玉牌：“大齐皇太女殿下在此！”
人群跪倒一大片，林烨犹犹豫豫地，也跪下顿首，杨柳清假意去扶。
“本宫方才已经听世子讲了这故事了。本宫记得林道长入了灵山后已与俗家不往来了，若世子是担心林道长过得不好，本宫倒可以告诉你，林道长已经继任了师父柳均柳道长的国师一职，现在上京过得很安稳。”
“这……我南昭王府后继无人，术儿与我毕竟父子一场……”
端木珩笑嘻嘻道：“世子爷这是要跟陛下抢人啊？”
林烨忙道不敢。
杨柳清接着道：“本宫听闻世子还搜查过本宫在宁远的住处，好在那时本宫正外出，不然……”
“不敢不敢！都是误会啊殿下！”
杨柳清笑而不语，按着杨桢肩头，杨桢会意道：“既是误会，世子就请回吧。母皇命皇姐和本宫微服出访，谁想竟被你给撞破了，也罢，这回便不追究了。”
林烨于是慌忙回府。四周群众不敢多呆，已经一空了。
林楚楚终于回过神来：“啊……你真的是……”杨柳清笑笑道正是。
回了林宅用过晚饭，林术找上了柳青。
“师妹……你不想我回林家对么？”林术神色如常地坐着，放在膝盖上的拳头却微微发抖。
柳青大剌剌道：“那当然啦，你难道想回林家？”
林术不说话，紧抿着嘴，看起来很忧虑。
柳青有点慌了：“林家人不是对你不好吗？”
林术眼睛死死盯着地板，不说话。
“你……真想回去？”
“……”
柳青扯住林术衣袖：“说话呀！你真的要回去吗！你说话呀！林术！林术！”
“……”林术神色愧疚，不去看她。
“师兄！”
“……师妹，我……”
柳青急了，生怕他真说自己想回去，于是捏住他的拳头：“你想想我呢？你回去了我怎么办？”
林术居然淡淡一笑：“师妹的本事，谁能欺负你。”
柳青不可置信地张大了嘴，又气又急，眼里雾雾的：“你不是问我是不是不想你回林家吗？是！我是不想！你爹都不把你当人看，我不想你往火坑里跳！我想你和我一起！”
林术仿佛动容了：“和你一起……”
柳青抿着嘴，下巴颤动着，低下头。林术的衣服上掉了两颗泪。
“师兄……”
林术回握住柳青的手，终于看向她：“师妹，我心悦你。”
柳青茫然地抬头：“啊？”
林术眼中也噙着泪，一笑，那泪水就流下来了：“我说，我心悦你，我也想和你一起，我还想和你结亲，永远不分开。”
柳青：“啊？”
林术无奈地看着她，笑着流眼泪，用指弯给柳青擦眼泪。
柳青脑中终于大亮：“什么？你故意的？谁教你的？”
林术吃吃笑了，握着柳青的双手，额头亲昵地蹭她的额头：“师妹，你先说好不好。”
柳青蹙起眉头，给林术来了记头槌，两个人脑壳都嗡嗡响：“好啊！那你倒说是谁！”
林术止不住笑，看起来憨傻极了：“是殿下出的主意。”
柳青佯怒，片刻后也笑了，两个人手拉着手，额头贴着额头，笑到了一起，看起来一点都不聪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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