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学咒
“孩子，爷爷再教给你最后三个咒语，你一定要记住！一定！”
爷爷忽然生龙活虎地坐了起来，拉着我的手，一脸认真的跟我重重的说道。
“婆米玛罗，勃利麻罗，格瑞流罗，万里轰！”
爷爷说完，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我。
我从来没有见过爷爷这样看着自己过，心中忽然感到一股毛骨悚然的感觉。
不过，我还是一下子就记住了爷爷刚才说的那段咒语。
我跟着复读了一遍。
爷爷听后，微笑着点点头，继续说下一个咒语：“喔里耶戟，轰哥耶戟、培歌耶戟、里勾轰！”
我认真的听完，一下子又记住了。
我立刻就给复读了一遍。
爷爷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再次点点头，对着奶奶说道：“此子可教也，没有你说的那么不济！”
我听爷爷这话的意思，奶奶认为我很差吗？
我回头看看奶奶，看见她两眼通红，眼泪顺着脸颊继续流淌着。
“奶奶，您这是怎么了？”
我虽然不能完全明白奶奶为什么会哭的这么伤心，但是，我知道，这肯定跟爷爷有关。
“别说话，认真地听你爷爷说的咒语，一定要记住！关键时候，这三句咒语能保住你的小命！”
奶奶着急地推了我一把，严肃的的说道。
爷爷却慈善的对我微微一笑，认真的说道：“这是最后一句，一定要记住！”
“天帝衔邪，玉帝开眼，古帝亲临，阎罗抬头，不挡我路，各路守官，护佑我人，阴阳双界，皆为我愿，拉普轰！”
虽然爷爷最后说的这句依然是佶屈聱牙，可是，我听完之后，竟然还是记住了。
只不过，这一句比较长，我磕磕绊绊地说了三遍，才算是完全说对了。
爷爷听完之后，彻底满意的点点头，并温柔有加的抚摸着我的头，口中念念有词，好像是一个咒语。
只不过，我听不懂。
爷爷念完之后，转头对着奶奶笑了笑，问道：“都记住我的话了吗？”
奶奶听了爷爷的话，眼泪立刻涌了出来，并用力地点点头，咧着嘴，却说不出一个字来。
我懵懵懂懂之间，只感觉他们之间隐藏了一个秘密，至于是什么秘密，我却不知道。
得到奶奶肯定的答复之后，爷爷先是抬头出了一口气，然后又跟着哈哈大笑了一声。
等他再次低头看我的时候，我明显看见爷爷的眼角带着泪珠，无声地顺着他那逐渐开始褶皱的脸上慢慢滑下来，滴在我的胳膊上。
然后，爷爷努力的笑着，并伸出两只手朝我展开。
“再跟爷爷拥抱一下吧……”
爷爷的微笑好像是雕刻在脸上一样，平静，温和，慈善。
我顺从地依偎到爷爷的怀里，几分钟之后，感觉爷爷的体温在快速下降。
“爷爷？您怎么了？”
我离开爷爷的怀抱，不解地看看爷爷，再看看奶奶，问道：“爷爷，您冷吗？”
被我这么一说，奶奶的身体立刻震颤了一下。
她伸手摸了摸爷爷的脸颊，又伸手摸了摸爷爷的脖子，脸上立刻显现无比悲伤的表情。
爷爷却在这个时候，一把抓住奶奶的手，脸上的笑好似永恒一样，依然刻在脸上。
“老婆子，你真好！”
奶奶紧紧地抱着爷爷，哭得更加凶了。但是，我从奶奶的脸上，却看见了满足、满意和不舍。
“老头子，你做这些，真的值得吗？”
奶奶悲恸地嚎啕大哭着问道。
爷爷依旧是满脸挂着坚定的微笑，肯定地说道：“值得，一定值得！”
或许爷爷早已知道大限将至，他转头朝我笑着说道：“吴言，自己出去玩吧，让我跟你奶奶单独相处一会儿！”
我好像感觉到了什么，但是，又好像是知道爷爷和奶奶之间还有未说完的话。
尽管，我突然有那么一点恋恋不舍，但是，我还是很顺从地走出了屋子。
我刚刚出门，又立刻听见了，奶奶悲恸的哭声响起。
那一刻，我的眼泪也跟着潸然而下。
虽然，那个时候，我还不知道为什么哭。
等我傍晚回来的时候，发现奶奶换了一身素衣，两眼呆望着屋顶。
一阵风吹过，把奶奶挂在脸上的泪珠吹得粉碎，飘走。
“奶奶……”
我刚想问问爷爷的情况，奶奶却举起手指，放在嘴边，示意我安静。
我一脸问号，跟着奶奶朝着屋顶去看。
除了被夕阳映红的火烧云之外，我啥都没有看见。
一直到天黑了下来，奶奶才缓缓低下头，转头跟我平静地说道：“爷爷已经走了，把这衣服换上，今天晚上给你爷爷守灵。”
“啊？”
我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
几秒钟之后，我才反应过来，飞快地跑到爷爷的屋里，这才发现，爷爷不知道什么已经去世。
一张草纸掩盖在他的脸上，我看不见草纸下的那张脸是什么表情。
奶奶不放心，担心我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紧紧地跟着我跑进屋里。
我呆呆地，好像失魂一样，一下子跪在爷爷的床前。
“爷爷……”
终于，我撕心裂肺地哭出声来。
从我记事开始，一直都是爷爷和奶奶把我养大，我从来没有见过我的父母，所以，这个世界上，对我来说，最至亲的莫过于爷爷和奶奶。
半夜的时候，奶奶才招呼来帮忙的工人，把爷爷抬进一尊巨大的灵柩里。
我穿着奶奶亲手缝制的孝服，跪在灵柩前，不停地给爷爷烧着纸钱，小心翼翼地守护着蜡烛。
同时，我心中不停的默念着爷爷教过我的那些咒语，一遍又一遍。
每每想起自己跟爷爷在一起的场景，嘴角忍不住的上扬，眼里的眼泪却止不住地吧嗒吧嗒滴下来。
奶奶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找来一支巨大的毛笔，分别蘸上一种金色和一种黑色的墨汁，分别在灵柩的上面和两侧写上一种我看不懂的象形文字符号。
我心中猜想，那应该是一种咒语。
一夜寂静，静得只能听见蜡烛燃烧的声音，甚至能听见蜡烛火苗窜动的声音。
本来我的父母不明所以的失踪，后来，二叔又不明所以的离奇出走，三年来杳无音信。
灵堂里，我孤零零地守着爷爷的灵柩，烛光闪动之下，显得我的影子孑孓孤独。
第二天，爷爷被送出去火化的时候，我站在院子里，分明看见了门外的人头攒动。
奶奶却紧闭大门，不许任何人进入我家院子，也不许任何人进来吊唁爷爷。
这让我感到诧异和费解，平常也见过人家的老人去世，都不是这个样子的。
到了第三天的凌晨，天刚刚要放亮的时候，我站在院子里，等待奶奶的指示。
我被奶奶安排，抱着爷爷的骨灰，走在出殡队伍的领头。
当我踏出远门的一刹那，才发现，巷子里静静地站满了送葬的人群。
跪在门口的第一个人，竟然是游旺财，他的身边，跪着的是游蔡花。
我惊讶的回头，不知所措的看看奶奶。
奶奶眉头一皱，对我严厉地说道：“别回头，当作什么都没有看见！”
接着，奶奶又大声地，对着那些站在巷子两侧的，密密麻麻的人群喊道：“你们的心意，老文心领了，老文有话交代，孤身上山，请勿叨扰！”
我低着头，抱着爷爷的骨灰继续走着。
同时，忍不住偷偷地用眼角，瞄着两侧的那些数不清的人群。
除了游旺财和游蔡花父女，其他人，我都不认识，甚至都没有见过。
当我走出巷子，发现，还有更多的人正在赶来，并主动地站在道路两侧。
他们之中，有男有女，有老有少，甚至当中还不乏有一些孩子的身影。
相同的是，他们都是一脸肃穆，而且好像是相互约好的一样，寂静无声地站立在两侧。
当我抱着爷爷的骨灰，与他们擦身而过的瞬间，这些人又不约而同地纷纷跪下。
一直到出了村子，送丧的人群才稀疏起来，我好像还看见，村口远处的道路上，还有很多汽车打着双闪灯，好像疾驰赶来一样。
因为奶奶拒绝了所有人的吊唁和陪送，所以，真正得出殡送葬的队伍，很短。
短的只有我走在前头，后头就是奶奶。
到了西台山公墓，奶奶让我回过去头，她自己把爷爷的骨灰盒安置好之后，才让我回头。
我规规矩矩地跪在墓碑前，给爷爷磕头，告别。
这个时候，我才发现，墓碑上只刻有简单的四个字。
“文迪之墓。”
爷爷忽然生龙活虎地坐了起来，拉着我的手，一脸认真的跟我重重的说道。
“婆米玛罗，勃利麻罗，格瑞流罗，万里轰！”
爷爷说完，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我。
我从来没有见过爷爷这样看着自己过，心中忽然感到一股毛骨悚然的感觉。
不过，我还是一下子就记住了爷爷刚才说的那段咒语。
我跟着复读了一遍。
爷爷听后，微笑着点点头，继续说下一个咒语：“喔里耶戟，轰哥耶戟、培歌耶戟、里勾轰！”
我认真的听完，一下子又记住了。
我立刻就给复读了一遍。
爷爷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再次点点头，对着奶奶说道：“此子可教也，没有你说的那么不济！”
我听爷爷这话的意思，奶奶认为我很差吗？
我回头看看奶奶，看见她两眼通红，眼泪顺着脸颊继续流淌着。
“奶奶，您这是怎么了？”
我虽然不能完全明白奶奶为什么会哭的这么伤心，但是，我知道，这肯定跟爷爷有关。
“别说话，认真地听你爷爷说的咒语，一定要记住！关键时候，这三句咒语能保住你的小命！”
奶奶着急地推了我一把，严肃的的说道。
爷爷却慈善的对我微微一笑，认真的说道：“这是最后一句，一定要记住！”
“天帝衔邪，玉帝开眼，古帝亲临，阎罗抬头，不挡我路，各路守官，护佑我人，阴阳双界，皆为我愿，拉普轰！”
虽然爷爷最后说的这句依然是佶屈聱牙，可是，我听完之后，竟然还是记住了。
只不过，这一句比较长，我磕磕绊绊地说了三遍，才算是完全说对了。
爷爷听完之后，彻底满意的点点头，并温柔有加的抚摸着我的头，口中念念有词，好像是一个咒语。
只不过，我听不懂。
爷爷念完之后，转头对着奶奶笑了笑，问道：“都记住我的话了吗？”
奶奶听了爷爷的话，眼泪立刻涌了出来，并用力地点点头，咧着嘴，却说不出一个字来。
我懵懵懂懂之间，只感觉他们之间隐藏了一个秘密，至于是什么秘密，我却不知道。
得到奶奶肯定的答复之后，爷爷先是抬头出了一口气，然后又跟着哈哈大笑了一声。
等他再次低头看我的时候，我明显看见爷爷的眼角带着泪珠，无声地顺着他那逐渐开始褶皱的脸上慢慢滑下来，滴在我的胳膊上。
然后，爷爷努力的笑着，并伸出两只手朝我展开。
“再跟爷爷拥抱一下吧……”
爷爷的微笑好像是雕刻在脸上一样，平静，温和，慈善。
我顺从地依偎到爷爷的怀里，几分钟之后，感觉爷爷的体温在快速下降。
“爷爷？您怎么了？”
我离开爷爷的怀抱，不解地看看爷爷，再看看奶奶，问道：“爷爷，您冷吗？”
被我这么一说，奶奶的身体立刻震颤了一下。
她伸手摸了摸爷爷的脸颊，又伸手摸了摸爷爷的脖子，脸上立刻显现无比悲伤的表情。
爷爷却在这个时候，一把抓住奶奶的手，脸上的笑好似永恒一样，依然刻在脸上。
“老婆子，你真好！”
奶奶紧紧地抱着爷爷，哭得更加凶了。但是，我从奶奶的脸上，却看见了满足、满意和不舍。
“老头子，你做这些，真的值得吗？”
奶奶悲恸地嚎啕大哭着问道。
爷爷依旧是满脸挂着坚定的微笑，肯定地说道：“值得，一定值得！”
或许爷爷早已知道大限将至，他转头朝我笑着说道：“吴言，自己出去玩吧，让我跟你奶奶单独相处一会儿！”
我好像感觉到了什么，但是，又好像是知道爷爷和奶奶之间还有未说完的话。
尽管，我突然有那么一点恋恋不舍，但是，我还是很顺从地走出了屋子。
我刚刚出门，又立刻听见了，奶奶悲恸的哭声响起。
那一刻，我的眼泪也跟着潸然而下。
虽然，那个时候，我还不知道为什么哭。
等我傍晚回来的时候，发现奶奶换了一身素衣，两眼呆望着屋顶。
一阵风吹过，把奶奶挂在脸上的泪珠吹得粉碎，飘走。
“奶奶……”
我刚想问问爷爷的情况，奶奶却举起手指，放在嘴边，示意我安静。
我一脸问号，跟着奶奶朝着屋顶去看。
除了被夕阳映红的火烧云之外，我啥都没有看见。
一直到天黑了下来，奶奶才缓缓低下头，转头跟我平静地说道：“爷爷已经走了，把这衣服换上，今天晚上给你爷爷守灵。”
“啊？”
我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
几秒钟之后，我才反应过来，飞快地跑到爷爷的屋里，这才发现，爷爷不知道什么已经去世。
一张草纸掩盖在他的脸上，我看不见草纸下的那张脸是什么表情。
奶奶不放心，担心我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紧紧地跟着我跑进屋里。
我呆呆地，好像失魂一样，一下子跪在爷爷的床前。
“爷爷……”
终于，我撕心裂肺地哭出声来。
从我记事开始，一直都是爷爷和奶奶把我养大，我从来没有见过我的父母，所以，这个世界上，对我来说，最至亲的莫过于爷爷和奶奶。
半夜的时候，奶奶才招呼来帮忙的工人，把爷爷抬进一尊巨大的灵柩里。
我穿着奶奶亲手缝制的孝服，跪在灵柩前，不停地给爷爷烧着纸钱，小心翼翼地守护着蜡烛。
同时，我心中不停的默念着爷爷教过我的那些咒语，一遍又一遍。
每每想起自己跟爷爷在一起的场景，嘴角忍不住的上扬，眼里的眼泪却止不住地吧嗒吧嗒滴下来。
奶奶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找来一支巨大的毛笔，分别蘸上一种金色和一种黑色的墨汁，分别在灵柩的上面和两侧写上一种我看不懂的象形文字符号。
我心中猜想，那应该是一种咒语。
一夜寂静，静得只能听见蜡烛燃烧的声音，甚至能听见蜡烛火苗窜动的声音。
本来我的父母不明所以的失踪，后来，二叔又不明所以的离奇出走，三年来杳无音信。
灵堂里，我孤零零地守着爷爷的灵柩，烛光闪动之下，显得我的影子孑孓孤独。
第二天，爷爷被送出去火化的时候，我站在院子里，分明看见了门外的人头攒动。
奶奶却紧闭大门，不许任何人进入我家院子，也不许任何人进来吊唁爷爷。
这让我感到诧异和费解，平常也见过人家的老人去世，都不是这个样子的。
到了第三天的凌晨，天刚刚要放亮的时候，我站在院子里，等待奶奶的指示。
我被奶奶安排，抱着爷爷的骨灰，走在出殡队伍的领头。
当我踏出远门的一刹那，才发现，巷子里静静地站满了送葬的人群。
跪在门口的第一个人，竟然是游旺财，他的身边，跪着的是游蔡花。
我惊讶的回头，不知所措的看看奶奶。
奶奶眉头一皱，对我严厉地说道：“别回头，当作什么都没有看见！”
接着，奶奶又大声地，对着那些站在巷子两侧的，密密麻麻的人群喊道：“你们的心意，老文心领了，老文有话交代，孤身上山，请勿叨扰！”
我低着头，抱着爷爷的骨灰继续走着。
同时，忍不住偷偷地用眼角，瞄着两侧的那些数不清的人群。
除了游旺财和游蔡花父女，其他人，我都不认识，甚至都没有见过。
当我走出巷子，发现，还有更多的人正在赶来，并主动地站在道路两侧。
他们之中，有男有女，有老有少，甚至当中还不乏有一些孩子的身影。
相同的是，他们都是一脸肃穆，而且好像是相互约好的一样，寂静无声地站立在两侧。
当我抱着爷爷的骨灰，与他们擦身而过的瞬间，这些人又不约而同地纷纷跪下。
一直到出了村子，送丧的人群才稀疏起来，我好像还看见，村口远处的道路上，还有很多汽车打着双闪灯，好像疾驰赶来一样。
因为奶奶拒绝了所有人的吊唁和陪送，所以，真正得出殡送葬的队伍，很短。
短的只有我走在前头，后头就是奶奶。
到了西台山公墓，奶奶让我回过去头，她自己把爷爷的骨灰盒安置好之后，才让我回头。
我规规矩矩地跪在墓碑前，给爷爷磕头，告别。
这个时候，我才发现，墓碑上只刻有简单的四个字。
“文迪之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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